第3章
实力自然远比美人重要!柳如风似乎也不能算美人……
长像和身材,在自己看过的美人中,只能算中上……
若是在宠姬之外的男人里,还能算是极好的……
自己……原本不应该这样待他……
可这具身子的滋味,却是只有自己才知道的□蚀骨……
绝剑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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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渐渐亮了起来。
当密闭的房间里,最后一丝黑暗,也被那阳光晕染成了亮灰色时。南宫天幕不得不在这刺眼的光线中睁开了眼睛。
这一觉,竟是自从前日清醒过来以后,从未有过的完全放松!
看了看,被自己搂抱在怀中一整夜的人,密合的眼睑下,眼珠极轻微地转动着。想是他早已醒来,发现被自己抱着,却又不敢挣脱。
“身子怎样了?”南宫天幕忍不住笑了起来,在他唇上啄吻一下,放开了他,起身披上外衫。
身后传来衣襟抖动的声音。南宫天幕仅仅才系上了衣衫上侧的带子,柳如风已下了床,身裳完整地在他身侧跪了下去,一边将下侧的系带紧上,一边回答道:“公子用了‘凝露’吧?属□子已无大碍。”
“怎的不多休息一会?”南宫天幕伸手挑起一缕他散落的长发,在指间把玩。
“属下该去弄饭了,以免惹人起疑!”正系着腰带的手,顿了顿,柳如风低声地说道。
南宫天幕心知他说的在理,任他将自己的长头梳顺了,系上,叹息着说道:“你去吧,多注意点自己!”
是身子还是别的,南宫天幕没说,柳如风自是明白的。应了声,柳如风开门离去。
南宫天幕神色复杂地看了那房门一会儿,不愿出去装疯卖傻,便在地上盘腿坐了,宁神静气,默默调息。
看看时间差不多,收了功,却不急着起身,就着盘坐的姿势,一手轻托下颌,默默地沉思。
虽然一切证据,都指向了母亲,可南宫天幕依然无法相信,记忆中,母亲虽然性子是清冷了些,可是待自己,却是极好的!何况那年,自己刚刚被父亲宣布,从谷主的第四子,正式更名为绝谷的第四公子!与自动位例第二公子的长兄,以及长老和各殿推举出来的十一位,同例绝谷下任谷主候选人的绝谷十三位公子。母亲实在没有理由,也没有道理会对自己下手……
门开处,柳如风端了托盘,进来。见南宫天幕正皱了眉,略带了些苦恼,想得入神。也没来打绕,只是将那饭菜轻轻地放在地上,在一旁跪坐了,静静地等候。
或者,应该想想,十二位公子中,是谁能从自己被伤害中,获得最大的利益?!
南宫天幕眼神扫过一旁柳如风神色平静的脸。
柳如风端正地跪坐在一旁,收敛了全身的气息,如同不存在一般,垂着眼,眼观鼻,鼻观心。既不去试图窥视他脸上的神情,也不去企图打绕他的沉思。
虽然远远地看上去,南宫天幕只是苦着脸在发呆,可是靠近他的身边,却能感觉得出空气中沉闷压抑的寒意。
“这四年来,谷里都发生了些什么事?”南宫天幕舒了眉,带出一丝温暖的笑意来,有意无意般地问道。
那寒意瞬间逝去,房间中,又恢复了初夏时分,宜人的温度。
柳如风欠了欠身,将饭菜端至南宫天幕面前,看他拿起筷子,动作缓慢而优雅。
柳如风略略回忆了一下,开了口,声音缓慢而低沉,一边回忆,一边小心地斟酌着词语……
三年前.
五月:第四公子南宫天幕发疯。
七月:节夫人查出千夫人的贴身侍从,曾企图对卓消宫下毒。
八月:震怒的谷主冷酷地将昨夜还情意绵绵的千夫人,剜眼断指,折磨了整整一天,才让她断了那口气……
别的十二处公子殿看起来风平浪静……
两年前.
三月:谷主绝拒了各殿及长老们提出的撤消南宫天幕第四公子的身份,并处死南宫天幕的要求!
谷中各处,似乎对南宫天幕的疯病有了很大的兴趣,明里暗里,卓消宫成了谷里最热闹的地方。
四月:第二公子南宫天斜,向卓消宫提出带他的弟弟去落阳宫的要求,被节夫人拒绝!
五月:谷中分给第四公子的侍从出逃,却被节夫人捉回。
八月:节夫人花园里的花海,开得异常的动人,据说是因为节夫人花园里泥土太过肥沃。
一年前。
二月:谷主宣布,他的绝天神功已到达第九层顶峰,将在三年后让出谷主之位,入绝谷禁地闭关,无论成败,都将不会再出禁地。
十三位公子中,除了下任谷主,别的公子连同公子殿内的所有人,将被关入禁地!
节夫人带着疯颠的第四公子南宫天幕,前去为谷主祝贺!
回宫后,节夫人吩咐卓消宫全面警戒,不许任何人进出。
绝谷十三公子的争夺从暗处转入明处,越加惨烈起来。
五月:第十公子不知怎么中的毒,全身溃烂而死。
谷主下令,将第十公子宫里所有还活着的仆役侍从全部处死!
据说,动手的是直属谷主的影殿……
仅仅一夜,原第十公子的消梅宫,成了一座死宫,全宫一百八十人,没有一个能逃出来。
八月:第八公子在外出时,被人刺杀身亡。谷主再次下令灭宫。
十一月:第五公子在宠幸一名美女时,被那美人刺死。第二日,第三公子宫被灭。
今年。
一月初:柳如风初到卓消宫。
一月中:出自残殿的第十二公子,在前往绝谷后谷的残殿时,被人伏击,十二公子身中四十五处刀伤,连同随身带着的侍从共计十八人全部死亡。
随后,十二公子宫,被谷主下令灭杀。
一月底:柳如风发现了七次饭菜中有毒。
二月中:第七公子在宫里被人暗杀。第七公子宫被灭。
二月底:卓消宫被不明身份的人入侵十八次,卓消宫死亡三十六人。
三月初:第九公子中了毒殿的密药蚀魂丹,九公子宫被灭。
节夫人下令卓消宫内一切事物,使用时必需验毒。并下令暗杀了十一公子宫内一名毒殿出身的侍卫。
五月:第一公子的还剑宫,在一夜之间,连人带宫殿,被一把无名大火烧成一片灰地。
谷主震怒,严厉地警告还活着的公子们,不得毁坏谷中宫殿!并为还活着的六位公子,每人赐下一名影卫……
各宫,无论是防守还是警戒,已到了连只蚊子都难以进出的地步。各公子出宫,多则全宫出动,少则也有百十人……
五位公子之间,争夺得更加激烈……
南宫天幕皱皱眉,只剩下二公子南宫天斜大哥,三公子杨敬天,六公子宁清,十一公子欧阳信,十三公子丁翔以及自己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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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天幕皱皱眉,只剩下二公子南宫天斜大哥,三公子杨敬天,六公子宁清,十一公子欧阳信,十三公子丁翔以及自己了么。
大哥曾向娘亲要人,是想保护?不可能!下任的谷主,只有一位!那是……谋害?也不可能,虽说公子死亡,全宫都会被谷主下令绝杀陪葬,可娘亲终还是父亲的女人,他就不怕娘亲报复?那么?是监禁?然后乘机接收自己的下属?
这其中,另外四位公子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为何在前三年里,一而再,再而三出现的幻香?却在这一年中没再出现?是因为没有机会下手?还是认为没有必要了?
“公子,公子……”略带着询问的声音,试探地响起,是柳如风。
南宫天幕带了点沉思的茫然,看着他。
“公子可要再添些饭?”
南宫天幕看了看手中早已空了的碗,以及地上全无热气的的菜盘,清醒过来。不由失笑。放下碗筷,说道:“不用,收了吧。”
看着柳如风收拾好碗盘,跪了礼,开门出去了。
纷杂的思绪渐渐安静下来!有可能对自己动手,只有那些公子们,只是,为何仅仅只是幻香?而不是让兰儿直接使用毒烟?
兰儿!!!
南宫天幕有些烦躁起了身,在屋里慢慢地踱着步。
自小一起长大的兰儿!为何会陷害自己?点燃那幻香之后,为何停留在密室,而不是立即离开?是被骗?还是受人指使?
自幼一起长大,深爱着自己的兰儿,只会对母亲和自己的话深信不移!不可能也没有机会与别的公子们接触!
娘亲……自疯颠以来,一直是娘亲在主持着卓消宫,保护着自己……
这不可能!!!头疼!
算了,自己只是疯子,又不是傻子,还是出去走走吧!
无人的院子里,显得一片死寂。地面倒还算干净,想是清晨来人打扫过了。
现在,自己连在这小小的院子里,都还要小心翼翼,院子里,可还隐藏着一个对自己态度不善的影卫!
南宫天幕哧笑一声,明明是自己的影卫,却连效忠的影牌都没有奉上……
父亲处,是求不了的,就算父亲知道自己清醒了,身为谷主的他,也不会破坏谷中的规矩。
娘亲处……算了,还是先别想……
几位公子的争斗,越来越激烈了,是娘亲严防得好?还是认为自己不会有威胁,而放松了对自己的谋夺?真是可笑,疯颠的自己竟能活到现在!
只有一年了么……时间真是太短了……
池塘地水静静地流动着,平稳而顺畅,院内院外,都是一般的寂静着,偶有几声鸟鸣,划破这一院的冷清。
这院子里真是无趣,也就这水池勉强能够入得眼……
慢慢地走进桥亭,突然,一股愤恨的怒火,直冲自己而来!
南宫天幕心中一紧,却没有抬头,依旧静静地看着流水,暗暗提起十分戒备。
院子里,有柳如风和一个影卫,若这人能瞒过他们来到自己身边,除非是与他们同程度的高手!
身边微风轻抚,一个一身黑衣的少年稳立身侧。
南宫天幕依旧垂着头,只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他。
全身都是深夜的黑色,紧身的衣物间,全然看不出武器的踪迹,空空的双手紧捏成拳,常年隐于暗处而显得苍白的脸,细长的柳叶眉略竖着,瞪得大大的双眼似要喷出火来。
影卫?真是……好胆色呐……身为影卫,做出这样的举止,都不知他是怎么从影殿出来的!父亲怎么分给自己这样一个人?
“你……”少年一把抓住了南宫天幕的衣襟,将他扯得一晃,恼怒地吐出一个字,却不知如何说下去了。
南宫天幕心中暗暗恼怒,面上却莫名其妙地笑嘻嘻看着他。
“你在做什么?”远远的,传来柳如风夹着惊怒的声音,第一个字出口,那声音尚远在客厅,话落,藏青色的身影已到了桥亭边。
“你今日,动作很不对劲……”少年看着柳如风,面上怒容略略缓和,眼神不由自主地扫向柳如风颈侧。
南宫天幕顺着他的眼神望去,柳如风的颈侧,却有一片很明显的的吻迹。
柳如风微微一窒,神情中显出几分狼狈来。
“放开公子!”低喝一声,柳如风面带羞恼地揉身扑上,一掌击向少年胸膛,一手抢过南宫天幕来。
似乎……感情不错的样子……南宫天幕一边装作痴傻,一边略为玩味地静观两人言行。
“比往日慢了半分!”少年冷哼一声,闪身让过,任由柳如风将人抢去,挡在了身后。
少年无视柳如风戒备的眼神,怨恨地看了南宫天幕一眼,道:“还不如道我们能不能活着被关进禁地!我真不明白,你为何对这个疯子如此上心?”
见柳如风没有说话,少年顿了顿,又道:“往日里,见你对他百依百顺,却也罢了,我只道是你心地善良,可如今,再怎样,也不必以身侍奉吧?他可是个疯子!”
柳如风沉默了一会,道:“不管你承不承认,他始终是我们的主人!”
少年哏住,半响有些泄气地道:“不错!算我们倒霉!可是……也不必为了个疯子……唉……我记得上次那个落阳宫的芯儿姑娘,你不是看了她好几眼么?要不今晚……”
柳如风身子一颤,飞快地转头,惊惧地扫了南宫天幕一眼。
怨气很重啊……南宫天幕面无表情地望着亭外的流水,似乎对他们的对话全无反映。
少年对柳如风的惊惧嗤之以鼻,轻蔑地看了看南宫天幕,道:“一个疯子,哪能听懂我们在说什么?你也太过着紧他了吧!”
柳如风忍无可忍,沉了脸,厉声说道:“你别忘了,你我如今都是公子的人,若你再对公子不敬,可别怪我柳如风认得你,手中的剑却认不得你!”
少年似没想到柳如风竟会如此绝决,一时间,惊愣在地。
柳如风转身对南宫天幕道:“公子,外面风大,您头上的伤才好些,还是回屋吧!”
南宫天幕继续看着池水,似乎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柳如风伸手扶了南宫天幕手臂,拉着他,向主屋走去。
刚走下桥头,却听到身后,少年无法相信地声音,说道:“难道……你竟然……喜欢他?”
柳如风脚下一个趾咧,险些一头摔倒,回头愤愤地瞪了一眼。不再理会那少年,径直向主屋走去。
身后,依然传来少年喃喃自语的声音:“不对、不对……这不可能……我明明见你上次看着那芯儿姑娘时,想吃了人家的眼神……”
柳如风气极,只恨不能回身撕了那张不知所谓的嘴,但,身旁的南宫天幕却几乎是将整个身体的重量,都挂在了他的身上,令他不敢退开半分。想起昨夜南宫天幕的手段,心中只有说不出的恐惧。
强忍着心中的恐惧与想要逃离的愿望,柳如风动作僵硬着,将南宫天幕扶回了主屋。
扶着南宫天幕,在床沿坐了,回身关上门的瞬间,柳如风抬眼望了望桥亭,空空如也,那少年已不知隐身何处。
柳如风偷偷地打量了一下,南宫天幕正看着自己,脸上神情似笑非笑。
柳如风硬着头皮,走到他身边,挨着床沿,跪了,垂下头,心中忐忑,也不知会受到什么样的刑罚……
“你在害怕?我有那么恐怖吗?”头顶上,南宫天幕带着调笑的声音。
柳如风身子颤了颤,没有回答,只是头垂得更低了。
一只手伸了下来,轻轻挑起下颌,柳如风顺从地抬了头,迎上南宫天幕略带了丝笑意的眼睛。
“你与那影卫的关系,似乎不是我想像中那么糟糕?”南宫天幕用非常温和的语气,缓缓地说道。
明明南宫天幕没有一丝怒意,相反,还十分温和,但柳如风却忍不住的战栗,却又不敢低头掩饰自己的情绪。
“属下……平时并未与影卫有过交谈。只是……这一个月来,对公子的安全,他倒也还算尽心尽力……”柳如风尽量斟词酌句地回答道。
“呵呵……尽心尽力么?不过是怕我死了,他也活不了罢?!”南宫天幕笑得有些冷。眼中透出丝杀机:“找个机会,将他引来这屋子里,也省得他老是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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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尽心尽力么?不过是怕我死了,他也活不了罢?!”南宫天幕笑得有些冷。眼中透出丝杀机:“找个机会,将他引来这屋子里,也省得他老是碍事!”
“可是……公子如今身边缺少使唤的人,他总归是影殿出来的,能力还算不错,公子只要告诉他实情,想来他就算是为了自己,也不得不效忠公子吧?”柳如风想了想,小心翼翼地委婉进言。
南宫天幕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会儿,冷冷地道:“他既知生死关系在我,却又不敬不善!像这种不知分寸、不识好歹的东西,留下何用?”
柳如风面色大变,不敢再出声。
南宫天幕看了看他的脸色,知他想得多了,一手轻抚上柳如风线条刚毅的脸,放缓了声音,道:“至于他说的那个……女人?”
柳如风的眼中,透出几许惶恐不安,却僵着身子,不敢有丝毫动弹,只颤声答道:“只因她说是奉了二公子的命令,定要亲眼看看公子是否安好。节夫人让人领了她来这里,只有半柱香时间,便离开了。属下与她之间没什么的……”
南宫天幕了然地点点头,有意无意地调笑道:“怎么我娘没有给你们安排女人么?”
“属下……属下不敢……他们……不知道影卫的存在……”柳如风猜测着南宫天幕的意思,小心地回答道。
南宫天幕看着他忐忑不安的脸色,忍不住无声地笑了起来,说道:“我只是很好奇,那个叫……芯儿?嗯,是叫芯儿!那姑娘倒底如何动人……不过我也是男人,明白的!何况,我相信你,断不会愚蠢的欺骗我!”
说完,低下头,吻住了那温暖柔软的唇瓣。
柳如风松了口气,眼神里带着些感激,顺从地启了唇,任由着他加深了这个吻。
当夕阳的余辉将院子里的池水映成一片金色时,南宫天幕轻轻地抚摸着让柳如风寻来的长剑,躺入被中,向身边侍立的柳如风点头示意。
柳如风默默地走至门边,昂首长啸。
啸声方落,窗口一动,一身黑衣的少年团身扑入,双眼快速地一扫四周,不见任何异状,少年疑惑地站起身来,望向柳如风,正欲开口询问……
迎接他的,是一柄凌厉的长剑,和扑面而来的杀机!
少年大惊,拧身避过夺命的剑刃,看着柳如风,不敢相信地问道:“为什么?”
柳如风没有答话,手腕一抖,长剑划出四道剑气,上下左右,瞬间封死了少年面前的所有进路,莹亮的剑身,直逼少年的胸口!
少年皱眉急退,停在床前。双手指间微动,却没有出手。
以他对柳如风的了解,柳如风应该会怕伤到床上的南宫天幕,而缓下剑势。
不想,柳如风剑势不变,反加了几分内力,凌厉的杀机直逼而来。
少年惊怒加交,双手连扬,数十枚极细小的铁针飞射而出。
柳如风深知少年暗器的厉害,急回剑护身,听风辩位,“叮叮叮……”一窜脆响!柳如风虽挑飞了所有铁针,却也被逼得后退了两步。
柳如风抬头,正见少年反身扑向床上,欲擒南宫天幕,以作胁迫。想到南宫天幕刚醒来不久,武功招式不知习惯得如何,顿时情急,再顾不得防护自身,长剑一引,连人带剑,向少年扑去。
少年回头见势,却也不急,只要拿得南宫天幕,不怕柳如风不收手!便只将手中铁针,扣而不发。
不想,眼前一黑,一床被褥当头罩下,胸口一痛,背后疾至的长剑已穿胸而过!
少年悲鸣一声,奋力一把拉下被褥,左手正欲掷出掌中铁针……
左臂一凉一痛,被褥之前,竟是手提长剑斩断了自己手臂的南宫天幕!!!
少年无法致信,愣愣地看着面前的白衣少年。
南宫天幕此时哪有半分疯颠?面含煞气,正盯着他冷冷而笑!
心口的长剑一绞一抽,胸口破出一个碗大的洞来,鲜血狂喷而出!
少年似清醒过来,难怪柳如风会突然对他痛下杀手!难怪洁身禁欲的柳如风竟会屈身侍主!难怪柳如风在亭桥之中那般言行!奈何自己竟未明白他冒着得罪公子的言中之意……
少年恍然大悟,哈哈大笑,口中喷血,道:“不冤!不冤!是我大意……”话未说完,已气绝而亡。
南宫天幕皱皱眉头,厌恶地一掌将半仆倒在床上尸体击飞出去,走下床来,冷冷地吩咐道:“收拾一下,将他放去大厅暗处,不必再做理会!”
最迟不过明晚,父亲处应该就会有反映了……南宫天走到窗前幕微微叹息,已经四年了,人似物已非,只不过,从柳如风的话里,父亲做出的决定,尽可能的在不违背规定之间,保护着自己……
柳如风面无表情地默默换下染血的被褥,提水清去地上血迹,开了窗换气。俯身抱了少年渐渐冰冷僵硬的尸体,出了门,向客厅走去。
虽然从未交谈,却有相知相惜之意,在这冰冷的宫院内,真正能让自己放下心来的,也只有这个少年影卫。自他来后,自己确实轻松了不少,不至像以前,夜晚也不敢合眼。两人都不敢相信旁人,日日小心防护着公子,能依靠的也只有彼此。虽不满他对公子的轻慢,可也知无法恨怨。若不是公子对自己有大恩在前,只怕自己也如同他一般。
将少年小心地放在客厅暗角,他平日藏身之处。柳如风静静地看了他一会。
确实,若非少年没想到公子神智清醒,怎可能这么短时间内轻易地杀了他?
柳如风在心里暗叹一声,想来,少年是恨他的吧,若不是少年白日里为他不平,又怎会招来公子的杀机?!只是他却不知,公子对自己的大恩,别说公子要了这身子,就是公子要他的命,他也不会拒绝……
站起身,柳如风抛下心中最后一丝难过,转身离去。
服侍南宫天幕□睡下,柳如风行了礼,正欲转身出门,床上传来一声幽幽叹息。
柳如风脚下一顿,低声道:“公子,属下就在门外守护,公子若有事,只需唤属下一声便是!”
正欲迈步,一只手,轻轻地挽住他的手臂。
“房外夜凉,既不放心,便上来陪陪我罢!”南宫天幕的声音低沉落寞,带着一丝茫然。
柳如风略略迟疑,退去外衫,将剑挂在床边,轻轻地□,在南宫天幕身边躺了。
南宫天幕翻身压住他半边身子,双手楼了,将头埋在他颈边,倒也没再有别的动作,声音低沉而落寞,道:“你可是怨我自损实力?”
柳如风愣了愣,道:“属下不敢!”
南宫天幕自嘲一笑,在他颈间蹭了蹭,有些凄凉地道:“四年前,我中了幻香,疯得不明不白!如今这幻香尚未查明,我连母亲也不敢全然相信!算来算去,谷中真正不会害我的,也只有父亲了!”
柳如风听得心头一痛,不自觉伸了手,轻轻拥抱住身上的人。
南宫天幕感受着他的担忧与关切,心中一暖,轻轻吻咬着他的脖子,道:“既然那影卫如此言行,杀他了,也正好瞧瞧父亲的反映!”
说着,南宫天幕忍不住低声苦涩一笑,道:“说起来,我这卓消宫上上下下百十来人,可我敢相信的,却只有你一个……”
柳如风身子一震,只觉这几天来,所受的苦,就为这一句话,一切都已值得了……
想要让他忘记愁苦,想要让他开心……
只是此时,能够安慰他的,似乎只有……
轻轻地蹭着身上的身体,悄悄伸了手,向下摸去……
坚硬的□昂扬而立,刚一碰到,南宫天幕的身子一僵,一只手抓了下来,扣住了那只不规矩的手,将它扯开……
“公子?”柳如风夸然不解地看着南宫天幕。
南宫天幕气息略粗,默默地平息了一会,放开了抱着柳如风的手,将自己倒入他身边空空的床褥中,道:“你身子昨夜伤得不轻,多休息几日吧!”
柳如风心中感动,道:“用了‘凝露’,属□子已没有大碍了……”
南宫天幕用唇堵了他的话,一个轻吻,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不必如此!睡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