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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绝剑弄风

    11

    南宫天幕用唇堵了他的话,一个轻吻,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不必如此!睡罢!”

    看着身边沉沉入睡的南宫天幕。

    柳如风那里敢睡,如今这院子里,又只剩下自己一人了……

    柳如风闭了眼,调匀了呼吸,一边假寐休息,一边静静地感觉房内外的动静……

    直到凌晨天及将亮,方迷迷糊糊地,有了些睡意……

    突然,院子里有极细微的风动,柳如风心里一警,有人!睁眼,窗外有两人正在极快速地接近!

    柳如风手一伸,抓过剑柄,翻身欲起。

    腰间双臂一紧,将柳如风跃起之势生生变为坐姿。

    两条黑影自窗间掠入!

    再想拒敌房外已是不及!柳如风长剑出鞘,挡在惊醒的南宫天幕身前,双眼紧盯着两人动作,全身绷紧,蓄势待发!

    两名越窗而入的黑衣人只眼神一扫床上,立刻垂眼跪地,齐声道:“属下夜七(夜八)拜见公子!”

    柳如风注意到,他们称呼的是‘公子’,而非‘四公子’,这便是公子说的反映么?心神略松,却仍未放弃戒备。

    南宫天幕嗯了一声,声音里带着尚未睡醒的绵音,搂着他,慢慢坐了起来,将头搁在柳如风肩头,懒懒地看去,道:“是谁让你们来的?”

    听到南宫天幕毫不意外的语气,柳如风终于收俭的气机。见两人跪拜,挡在南宫天幕身前的柳如风,动了动,想让开来,却被身后的人禁固着,不能移动,略感尴尬,只得僵着身子,低声唤道:“公子?”

    南宫天幕安抚地在他肩颈间蹭了蹭,终于放开了他。

    柳如风起身,默立床边。

    两名黑衣人低头垂目,只作不见。

    左边的黑衣人恭敬地答道:“谷主得悉夜十三竟敢冒犯公子,并为公子处死。吩咐影殿另选人护卫公子安全,影殿殿主为表歉意,特命我二人前来,任由公子挑选!”

    说着,两人取下腰间影牌,恭敬地双手呈上。

    柳如风心中暗叹,原来,他叫夜十三……

    挑选?用得着么?这必是父亲的主意!既然来了,自己也就不用客气的全收下了!

    南宫天幕笑了笑,道:“送过来!”

    两名影卫齐声应了,膝行至床边,待南宫天幕取走手中的影牌,齐齐俯身叩了三个响头,这便是正式认主了。

    南宫天幕把玩着手中的影牌,看到看地上跪着的两人,同样因常年隐身暗处,而略显苍白的脸色,左边一人长脸细目,一脸精明强悍之色,右边一人方脸浓眉,显得老实木呐……

    南宫天幕问道:“谁是夜七?谁是夜八?”

    左边那人回道:“属下夜七!”

    右边影卫回道:“属下夜八!”

    南宫天幕点点头,道:“你们来时,可有带什么话?”

    夜七道:“来时谷主吩咐,上禀公子:影卫原只负责六位公子的安全,并不认主,亦不接受各公子的指令。但因夜十三冒犯公子在前,命我二人认公子为主!”

    这么说,这便是拥有两名影卫的完全支配权了!原来别的五位公子并不能指使影卫!

    南宫天幕心中暗喜,面上却神情淡淡地道:“出去吧!今后若无意外,你二人一人值守一天,无需进屋。”

    夜七夜八应了,叩了礼,转身又自窗口跃出,消失在黑暗中……

    房间里安静而沉默着。两人都已了无睡意。

    南宫天幕望向一旁静立的柳如风,伸了手,轻轻抱住。

    柳如风怔了怔,没有说话。

    南宫天幕站起身来,踌近他耳边,轻声闷笑,心中欢喜激动,身子不由微微颤抖。

    柳如风试探着低声轻唤道:“公子?”

    南宫天幕压低了声音,咬着他的耳垂,笑道:“父亲果然没有放弃我……如风,我们不是只有两个人呢……呵呵呵……”

    柳如风明白过来,双手迟疑着轻拥住身前男人的后背,也不禁高兴。

    南宫天幕无声地笑了一会,又道:“你看看有机会去接触那个芯儿,摸摸她的底,看看大哥打的什么主意!注意下五位公子谁有那种致幻的檀香……”

    柳如风应了一声,见南宫天幕松开了手,忙收回了手,取了他的外袍,替他穿戴梳理起来。

    南宫天幕想了一会,略提了点声音,唤道:“夜七!”

    一条人影落到窗下,夜七的声音低沉地传来:“在!”

    南宫天幕眼中闪过一道精光,道:“告诉夜八,我给你们三天时间,把这卓消宫摸熟了!找机会将宫里所有人的记栽抄一份给我!”

    “是!”窗外的人影一闪,消失不见了……

    南宫天幕看了看身边的柳如风,一手轻抚上他略带疲惫的眉宇间,道:“这几日有夜七夜八守着,你可以安心休息了!”

    一连五日,南宫天幕都只是待在院子里的桥亭里,这整所院子,竟是除了院门前有几人守卫外,再无他人……

    南宫天幕微觉诧异,这样看来,若想要外出,倒也不成问题……只是近日里,几乎难以见到柳如风,难道是去打探那个芯儿?

    南宫天幕想了想,今日应是夜八当值,正欲开口询问,亭梁上的阴影里,落下一个人来,南宫天幕眼角略扫,正是夜八。

    夜八默默地向南宫天幕跪了个礼,双手奉上薄薄的一本白纸小册,封面无字!

    南宫天幕伸手取了,淡淡地问道:“这几日可见到柳如风?”

    夜八的声音略带沙哑,答道:“深夜,确认公子无恙,离开……”

    南宫天幕拿着那薄册子,怔怔地出了一会神,点了点头。

    夜八静静地叩了个头,身形一纵,又隐入了亭梁。

    南宫天幕看了看手中的薄册,无声地笑,母亲……这卓消宫,始终是我的啊!呵呵……我真是希望那幻香不是你下的……

    南宫天幕叹了口气,靠在亭柱上,轻轻地翻开了没有字的纸册……

    薄薄的纸册中,全是卓消宫所属人众的基本记录,一页四行,一行一人。

    第一页:

    水莲,女,节夫人侍女,随节夫人入住卓消宫。

    水颜,女,节夫人侍女,随节夫人入住卓消宫。

    天行,男,节夫人侍卫,随节夫人入住卓消宫。

    兰,女,父母不详,两岁时被节夫人收养!因见其聪慧可人,节夫人甚为宠爱。自小与四公子相伴,入宫仅五个月,卒于四公子练功密室内,死因:四公子疯狂所致!

    手指轻轻移至写着‘兰’那一行,微微轻敲,南宫天幕冷笑,父母不详?还真是死得一干二净!竟连一丝线索也没留下!南宫天幕略皱了眉,若并非是母亲指使,这背后之人的手段,实在是非常之高明!

    ……

    一页页扫过,直到最后一页。

    南宫天幕的眼神略略停顿。

    第四十二页:

    成易,男,卓消宫仆从。

    柳如风,男,出身死殿,为四公子近侍。

    王桑,男,出身武殿,为四公子护卫。

    李树,男,出身武殿,为四公子护卫。

    ……

    南宫天幕心情沉重,轻轻地合上了名册,微微苦笑,斜靠在身侧的亭柱上,闭了眼,静静地倾听风吹动着池水发出清澈悦耳的波动声音。

    四十二页,共一百六十八人,如今只剩下一百一十二人了……

    除去连自保都谈不上的二十七名仆役……

    九十五人中,再除去原本就忠于母亲的人……

    剩下的人,仅仅只是防守这卓消宫都稍显吃力……

    若是被人知道自己神智已然清醒……

    那五位想必不会置之不理……

    呵呵……形势意外的险恶啊……

    只有一年时间了……

    绝剑弄风

    12

    只有一年时间了……

    “公子、公子……”

    低沉悦耳的声音,柳如风?

    南宫天幕猛然清醒,竟是失神至此!是太大意了,还是已对他太熟悉?

    侧头看去,一身浅灰色长袍的柳如风立在身旁,面上带了点点的忧虑。

    “回来了?!”南宫天幕淡淡地说了一句。

    “是!”柳如风略略迟疑了下,道:“公子若是困了,还是回房休息吧!”

    南宫天幕没有回答,只是低了头,沉默了会,缓缓地道:“我是兄弟之中,长得最像父亲的!也是绝谷历代以来,修练绝天神功进度最快的……”

    “公子……”柳如风急唤一声……

    南宫天幕抬起头,看了亭梁一眼,望着柳如风,笑笑道:“无妨!都是自己人!”

    “是!属下多虑了!”柳如风躬身欠了一礼。

    “所以,父亲对我一向宠爱有加,特将我列为绝谷第四公子。”南宫天幕一边回忆,一边极缓慢地叙述着,“父亲常说,我是武学的天材、我是他的骄傲!虽不敢说后无来者,但前无古人是确定了的!”

    南宫天幕的表情不由自主地温和了下来,柔软了声音,继续说道:“父亲为了我……也算是费尽了心机!”

    南宫天幕离开了亭柱,站直了身子,道:“所以,我绝不能让他失望!一年之后,要么我死!要么是我成为谷主,夜七夜八接掌影殿,如风接管死殿!”

    夜八纵身跃下,跪在亭中,恭恭敬敬地给南宫天幕叩了个头,道:“谢过公子!”

    柳如风没有出声,只也俯身跪了礼。

    南宫天幕笑着说道:“让夜七过一会来我房间一趟,我有事让他去办!”

    “是!”夜八应声消失。

    南宫天幕看了看还跪着的柳如风,略略诧异地问道:“如风?”

    柳如风沉默了一会,犹豫着低声道:“属下谢过公子……”

    南宫天幕看着他,脸上的笑意慢慢地淡去,空口白话的承诺,不过只是收拢下属的必要手段,但太过聪明的下属,却不是招人喜欢的!望望亭外,夜八还未回来。

    南宫天幕沉下了脸,转了身,淡淡地道:“我知道如今说这些,不过是些空话!你……起来吧!”

    柳如风垂着眼,没有起身,依然跪在地上,道:“无论公子心里怎么打算,属下绝无违逆公子的意思!只是公子,属下绝非是为了权势地位……”

    南宫天幕看着他,心底渐渐涌上一股暖意,拉了他的手臂,扯起他,道:“你的心思,我自是知道。可人总是这样,若没有半点念想,又怎提得起精神去努力?至于日后……呵呵……”

    南宫天幕说到这里,住了口,只是微微地笑,一道淡淡地影子,划过水池,掠入亭梁。

    南宫天幕坐回了亭栏,靠回在亭柱上,上上下下将柳如风全身打量了个遍,温和地道:“这几日我打算对这院子里来往的人动手,你就留下来吧,你对这院子比我们熟。你出去这几日,可有打探到什么?”

    柳如风欠身应了,道:“属下探出,落阳宫的敏芯姑娘,出身毒殿,用药是一把好手,属下原打算今晚去探探敏芯姑娘的药房。”

    南宫天幕若有所悟,点点头道:“既如此,今夜你去罢!”

    顿了顿又道:“娘亲处,可知你出宫了?”

    “属下不敢惊动节夫人,没有通禀,只是易了容,混出宫去的!”柳如风恭声答道。

    “哦?易容术?!”南宫天幕这倒吃惊了,“死殿连这个也会?去房里,给我看看!”

    “是!”

    进了房间,柳如风自怀中摸出了一个小小的布包,摆在南宫天幕身旁的床上,打开来,里面是六张薄如蝉翼的面具。

    “全是你做的?怎么有六张?”南宫天幕伸手拿起一张,看了看,却完全看不出什么来。

    “是!最底下两张,是守卫这院子的侍卫王桑与宫里采买的仆人成易的脸貌;上面两张,为了接近那敏芯儿,仿制的落阳宫里不显眼的两名仆从。别的两张,一张,是三公子天缺宫里的一名下仆;一张是六公子云清宫里的杂役。”柳如风垂着眼,回答道。

    “戴上我看看!”南宫天幕拿着那人皮面具,随手递给柳如风。

    柳如风接了,低头往脸上一抹,再抬头南宫天幕惊讶地发现面前的人变了,不只是脸,面前的这个人,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得完全陌生!明明前一刻,面前站着的,是自己非常熟悉的柳如风!但现在,一张略带病容的脸,小眼睛,小鼻子的,灰袍下的身体完全没有了柳如风的修长挺拔,显得有些矮小粗壮起来。

    他颤颠颠地看了南宫天幕一眼,心虚的努力睁大了眼,似乎在害怕着什么,用很小的声音,粗哑地道:“落阳宫,柴房下仆,于生东见过四公子!”

    南宫天幕有趣地绕着他转了一圈,道:“还真看不出来,若非是你在我面前戴上的,只怕我也难以认得出来!只是……身形怎么也变了?”

    面前的男人躬着身,委琐的脸上挤满了笑容,点头哈腰地道:“多谢四公子夸赞!只是用内力鼓了衣物,再缩了点身高……”

    “你……”南宫天幕忽然觉得难以忍受,伸手一把抓下那人皮面具,再看看,顺眼了许多。

    “公子?”柳如风不解地看着他。

    熟悉的声音,这才是柳如风的声音!

    南宫天幕皱了皱眉,道:“这样说话不是好多了么?在我面前,还用伪装?”

    “是……只是曾经学这易容术时,师傅曾言道,此术无我!属下只是习惯了……”柳如风垂手恭立。

    “……”南宫天幕描眼一扫,合身的灰袍,衬着修长精实的身体,那个熟悉的人又回来了。忍不住搬起他的脸,认真仔细地观察一会,捏了捏道:“这张脸总是真的罢?”

    柳如风有些尴尬,头略侧了侧,想要偏去一边,又生生止住了,恭声应道:“是!其实,这面具看上去虽无异样,但若用手细细揉搓,还是能感觉出来的。”

    南宫天幕点了点头,手上却忍不住仔细地揉搓起来,指腹下的肌肤触感很好,不似女子的娇嫩柔软,却也没有一些男人的粗糙,肌肤温暖平滑……

    “待你空闲时,也替我准备几张!你今晚去,自己多小心些……”南宫天幕收回手,看了看他和声说道。

    “是!”柳如风应了一声,心底掠过一丝温暖,等了等,见他再没别的吩咐,便行礼转身离开……

    刚出了门,柳如风身形一顿,正欲掩门的手松了开来,回过头来,望了房中的南宫天幕一眼,离开了门前。

    南宫天幕微微一笑,了然,向房门处唤道:“是夜七么?进来吧!”

    夜七应声出现在门口,关了门,来到南宫天幕面前。

    随着房门的关闭,屋内的光线暗了下来。南宫天幕俭了笑,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夜七,半响,方自怀里取出一封信来,缓缓地道:“今晚你将这信送与谷主。记住,亲手交给谷主!绝不能有第三人知道这信里的内容!”

    夜七细长的眼,精光一闪,跪了双手接过那薄薄的信封来,贴身藏了,叩了头,道:“只要属下一息尚存,绝不会让信落入谷主以外之人手中!”

    南宫天幕皱皱眉,没有说话,只是阴沉着脸,静静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夜七。

    夜七想了想,又道:“若有意外,属下即使死,也会先毁去此信!”

    南宫天幕脸上这才柔和了些,点点头,道:“谷主的绝天宫离这里不近,你现在就去罢!”

    夜七低头应了,起身出门。

    南宫天幕想了想,略提高了声音,唤道:“夜八,若见柳如风回来,让他直接先来见我!”

    屋外传来一声沙哑的应答,旋即寂静无声……

    绝剑弄风

    13

    幽静的密室里,烛火闪烁着,半明半暗。香炉里,特制的宁神长香,已燃去了一半。

    南宫天幕盘腿坐在室内白玉石床上,已调息了三个小周天,是时候冲击绝天神功第七层了……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南宫天幕额上已渗出密密麻麻的汗水,还差一点!非常的顺利,在这密室里静坐了三天,心神中的杂念早已清除,再努把力!就成功了!

    南宫天幕深深地吸了口气,调动了全身的功力,冲向任都二脉……

    浓烈的香味扑鼻而来,紧闭的眼前,纷纷杂杂,一个一个熟悉的脸自眼前晃过,耳中响起了刺耳的尖叫,听不清的话语嘲杂地传来,心神巨震!怎么回事?再也无法控制的内力失控地逆转,全身血气倒涌……

    痛!好难受!十拿九稳的事情怎会失败?

    “公子……公子……”

    谁?谁在叫喊?头好痛,不要吵了!

    “啊……”南宫天幕无法忍受地大喊一声,睁开了眼。

    对面的玉石上映照出了一张满头大汗的脸,是谁?那是谁?血红的眼睛,狰狞地神情……

    南宫天幕嚎叫一声,双掌击出,玉石应声而碎!

    玉石后,一方丝绢一闪而逝。

    南宫天幕冷哼一声,纵身扑去,拦住那人,香味好浓!耳边的尖叫更加大声杂乱着,头越来越痛!

    痛……一把扣住那人的咽喉!我让你再吵!我要杀了你!

    “公子……”

    惊骇的娇呼声,是……兰儿?

    睁大眼睛,踌近那人的脸,弯弯的细眉,美丽的杏眼,雪白如玉的肌肤是兰儿!

    不!不能杀了她!!!

    嘻嘻……哈哈……

    别吵!兰儿?为什么你的脸这么丑?扭成了这样?

    嘿嘿……呼呼……

    不要吵!香味好浓……

    兰儿?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闻闻?是这香味,浓郁得令人烦闷的发狂!

    有人扑过来了,阴深地,想杀了我?

    找死!!!

    “啊……”惊恐的惨叫划破耳垂。

    这是?兰儿的声音!不……

    “兰儿!”南宫天幕满头大汗,猛然睁眼坐起!眼前,是淡蓝色的床纱……

    “公子?公子你怎么了?”焦急担忧的声音从床边传来。

    南宫天幕腾然转过头,双眼发直地盯住床边人影,灰色的长袍,俊朗的面容,一双如星耀般的黑眸柳如风!

    喘息着,心神渐渐安静了下来,又梦到那日的情形了……

    “公子?是做了恶梦?”柳如风仔细观查着他脸上的神情,轻声问道。

    “无防!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南宫天幕用力地闭了闭眼,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只是,好冷,全身发冷。兰儿!为什么?!

    “属下刚回来,夜八说,公子吩咐属下先来见公子。”柳如风担忧的眼神,在他脸上打了个圈,取过一方白巾,替他拭去渐冷的汗水。垂了眼,恭声答道。

    温暖的感觉!南宫天幕微笑着点点头,示意是有这么一回事,放软了声音,问道:“还顺利么?”

    “属下进了敏芯儿的药房,没有发现公子说的幻香,不过,在那房里,倒是有这种带了致幻效果的药丸……”柳如风取出一个瓷瓶。

    南宫天幕接了,倒出一粒,闻了闻,却什么味道也没有。略带疑惑地看向柳如风。

    柳如风解释道:“这药丸外层裹了无味的药粉,只闻是闻不出来的,公子将它搬开便知。”

    南宫天幕依言将这药丸捏碎,一股浓烈的香味扑鼻而来,南宫天幕皱皱眉,与记忆中的香味有些相似,但又不完全相同。

    香味传开,柳如风打了个颤,似想起了什么,脸色大变,低了头,道:“若公子无别的吩咐,属下先行告退!”

    声音竟是意外的干涩沙哑。

    南宫天幕诧异地看着他,直觉有些不对,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柳如风迟疑一瞬,没有回答。

    南宫天幕伸手捉了他的手腕,手中的皮肤高热发烫。南宫天幕皱皱眉,抬起他的脸,柳如风的脸色竟也是潮红一片!

    “中了什么药?”南宫天幕看着他的眼睛问道。

    柳如风心知躲不过去,只得答道:“敏芯儿的药房里,还有一种……崔情的药物。属下曾受过抗药毒训练,倒也没什么,可若是再闻到这幻药……”

    柳如风有些干涩地咽了咽唾液,喉节滑动,不自觉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眼神中已带了丝乞求,低声说道:“属下需回去逼出药性,请公子准允!”

    南宫天幕心中一动,不由想起了那一晚,躺在自己身下的柳如风,也是这般乞求的眼神,只是脸色太过煞白,远没有今夜这般□。

    南宫天幕的手指不自由主地抚上那干燥柔软的唇瓣,轻轻磨蹭……

    原本那夜只是想要一个证明,虽然没料到会吻他……事后也曾后悔,不应如此待他,也想要放过他的。只是……南宫天幕叹气,还是舍不下这一份完全属于自己的温暖啊……

    伸手捉住他的手臂,用力一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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