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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徐楸被干的瘫软,双手揪紧了谢雍鸦黑的短发,小腿和腰腹都在颤抖。

    “啊”徐楸战栗着泄了出来,呻吟声绵长高亢,浑身散发出那种情欲过后的腥甜香味儿。

    她是舒服狠了,闭着眼靠在谢雍耳边,享受着高潮后的余韵。谢雍暂时停下抽插,被刚刚高潮正敏感蠕动的内壁吮吸裹紧。

    他喘息压抑,抬手整理徐楸微微汗湿的碎发,然后吻在她光洁的额头上。

    室内正是温情宁静,室外的天上云层厚叠,太阳正要西沉。

    0049

    四十九

    风雨欲来

    临近考试周,西大很多公开课都陆续结课了,去图书馆的人肉眼可见的多起来。

    徐楸睡眠浅,有时候在学校睡,经常早上六点从梦里惊醒隔着床帘,听到彭瑛叫邬纯起床去图书馆复习。

    彭瑛声音并不大,比起喜欢吵嚷的邬纯,她多数时候是寡言的。只是徐楸自己早有精神衰弱的毛病,一点儿动静就会醒。她算着日子,还有几天就是期末考试周,电子日历翻一页,屏幕顶端突然收到一条微信消息。

    是好友申请,验证备注只有两个字,陈默。

    她这才想起来,那次她让他把吃饭的地址发来,他电话被她拉黑,也只能加微信了。

    徐楸刚醒,头脑昏沉间对着陈默也没有什么力气烦躁了,她点了同意。那边简单地打了招呼,发来一条定位。

    后面是房间号,又问她有没有什么忌口。

    “没有。”消息发送成功,她撂下手机,闷头继续睡。

    这一觉就睡到了中午。

    纵然西大是国内数一数二的知名学府,像徐楸这样考上来以后就混日子的也不在少数。徐楸不花徐筱的钱,平日里除了上课、学生会的工作,以及三不五时地在谢雍那儿过夜做爱以外,剩下唯一一件比较占据她时间的就是兼职。

    不是没想过奖学金。徐楸上大一时,就因为学生会干事的身份,上课之余大部分时间都泡在她们院系的教辅办公室,接触专业课老师和辅导员,美名其曰帮忙,实则是免费劳动力。

    见过得奖学金的学长学姐,填各种各样的申请表,开不下五六个大大小小的会,听辅导员没完没了的训话,金额高的还要进行国奖答辩。一圈忙下来,数额不等的奖学金过大半学期才发放到学生手上。

    要靠那点钱过活,她早饿死了。固然看书学习更加明智,她也志不在此。

    日子过得快,一眨眼就是元旦。

    谢雍中午回家吃了顿饭,下午又到学校察看元旦晚会的进度,说是校领导也会参加,务必不能出差错。徐楸请了假,傍晚六点坐在徐筱秘书来接的车上,她收到谢雍的微信。

    他知道她今晚有约,问几点结束,好去接她。

    “还没确定,到时候再说。”

    发完消息,徐楸看向车窗外,车速已经慢下来了,由酒店的侍应指引着停靠在露天的停车场。副驾的秘书回头,脸上堆着笑:“到了,您下车吧,会有人带您上去的。徐总和陈总,还有陈总的儿子都在。”

    往年的家宴,都是徐楸和她妈两人,今年和他们父子一起,徐楸其实也有心理准备。她虽然厌恶这样的饭局和场合,但好在次数并不多,忍忍就过去了。她一年到头见不到徐筱几次,若连这聚在一起吃饭的事也拒绝,只怕徐筱又要找借口发难纠缠。

    徐楸进去时,服务员站在角落,桌上的菜似乎都上齐了,唯一一个空位在徐筱旁边,堆放了三个大小不一的礼物盒在桌上,碗筷摆的整整齐齐。

    “小楸来啦,快坐”徐筱一脸喜色,自徐楸进来,目光就没从她身上移开,“妈前段时间去国外出差,给你带了礼物。还有你陈叔叔的,让陈默拍了条鸽子血的红宝石项链,也是送给你做圣诞礼物的,就是晚了几天”

    徐楸表情冷淡,不等徐筱说完,便开口打断了她:“我不要,那么贵重的项链,给我岂不是糟践了。”

    她说这话,尾音带一丝嘲弄的上扬。徐筱脸上的笑微僵,“怎么会糟践呢,你是我的女儿,整个长清以后都是你的,再贵重也不过一条项链”她表情有些微的无措,又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僵滞的笑又舒展开来,带着讨好:

    “是不是你觉得,你没有配这条项链的衣服啊?家里你房间的衣帽间里,我每个月都有派人给你定制新衣服的,你回去就可以”

    “我说了我不要。”徐楸声音微微拔高,抬着眼皮看向徐筱,“我不需要。”

    “”

    整间屋子因为她这句话彻底安静下来,气氛凝滞压低到了极点。

    徐筱看起来有点惶恐,陈默一言不发的,倒是陈鸿升轻笑一声,打圆场道:“好了好了,孩子不喜欢,下次我再送别的好了。小楸,这次是我唐突了,叔叔下次买礼物前,一定先问过你的意思。先吃饭吧,啊。”

    有了陈鸿升的台阶,徐筱也连忙改口:“对,先吃饭,先吃饭”旁边的服务员眼疾手快,赶紧过来将桌上的礼物盒一应拿走,又上了一盅鲍丝生翅汤,这顿饭才算步入正题。

    正吃着饭,徐楸放在桌上的手机“嗡嗡”震动两声,季玥给她发来一组照片,拍的正是晚会实况。

    徐楸滑动着屏幕,到第四张,指尖堪堪顿住

    拍的是正在台上中央讲话的副校长林炳义,徐楸的目光却落在他旁边不远处的谢雍身上。

    那不久前还和她耳鬓厮磨的人,一身正装,身姿笔挺地端站在高台左侧,话筒握在手里,正在鼓掌他并非照片主角,却是那么的显眼,光鲜亮丽、清贵得体,被两边的装饰鲜花和实拍无人机簇拥着,是任谁见了都要多少被惊艳到的照片。

    她那颗因为见了讨厌的人而憋闷、灼烧的心,忽然奇异地平静了下来等回去后,一整晚都可以和谢雍在一起。

    她从这个认知里得到了一丝丝安慰。

    徐筱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一直在低声和陈鸿升聊公司的事,徐楸从中捕捉到几个高频词,“收购”“海外分公司”“国际化”。

    “小楸,妈妈跟你说个好消息,”徐筱放下筷子,似乎看出徐楸心情好些了,赶紧趁热打铁:“你陈叔叔要把他名下一半的股权转让到妈妈名下,也是表他对妈妈和长清的诚意。最近我们在忙一个很重要的项目,等稳定下来,妈妈就把你该得的股权和不动产先转给你一部分,你也二十岁了,想用来做什么,都可以自己做主。”

    陈鸿升名下一半的股权给徐筱?徐楸有些想笑陈鸿升的股权理当是他儿子陈默的,如果没有徐筱,他百年以后陈默是唯一合法继承人。如今他拿出一半给徐筱这个外人,陈默怎么可能答应?

    徐楸不由得抬眼看向坐在她对面的陈默,对方却出乎她意料的平静,亲爸做了这样的决定,他一声不吭地听着,察觉到徐楸在看他,竟然还冲她微笑。

    说起公事,陈鸿升对着陈默没有了面向徐楸时那副慈父形象,看似语气不经意,实则夹杂着上位者不怒自威的严肃:

    “对了陈默,收购欧伦的项目,一开始一直是你在盯着,虽然一直很顺利,但就是太顺利了,我心里反而没底儿。总之你多费心一些,千万不要出了什么岔子。”

    陈默眉眼恭顺:“好,我知道了。”

    徐楸自对视那一眼后就再也没有抬眼,但余光也能看到,听他们谈起股权、收购,她越发觉得压抑。

    一口汤刚咽下去,徐楸放下汤勺站起来:“我出去一下。”

    房间外的走廊静悄悄的,酒店的结构是外围中空,只有一楼的观景喷泉细微的水声,仿若存在于上世纪欧洲名画里的巨型水晶吊灯贯穿了几层楼,看起来近在咫尺,却又离她手边的浮雕栏杆那么远。

    她去洗手间回来,包厢门虚掩着,从里面隐约传出吵闹的声音。徐楸走近,却没有推门进去。

    听的不是很清楚,但也能听个大概。

    “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是我亏欠她的。我不是跟你说过吗,以前那些事儿她不愿意接受我对她好,那是我活该,我这个当妈的做的不称职”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替我难受,但是你最好别在小楸面前胡说什么,你别以为她是耍小孩子脾气,如果说因为咱们哪句话说不对惹她生气,她还真有可能不认我这个妈了”

    是徐筱在说,陈鸿升偶尔插两句嘴。大概他也是嫌徐楸喜怒无常,说起这事,他们俩才会吵起来。

    徐楸面无表情,听了里面徐筱的肺腑之言也毫不动容,正要抬手推门,身后忽然传来声音:“小楸。”

    她回头看,竟然是陈默,不知道什么他也出来了。

    “现在进去,好像不太方便。”陈默整个人呈现出一种很温顺的姿态,“正好我有点事,想跟你聊聊,可以吗?”

    作者的话:咽炎犯了,发低烧,明天(1.11)要挂水,请假一天。

    0050

    五十

    旧事

    徐楸身后的廊柱有些冰凉,她靠在上面,看着陈默走到她旁边站定。

    他们距离包厢门口,只有一个走廊。

    陈默双手搭在栏杆上,侧对着徐楸,他似乎在看不远处的吊灯,又似乎视线缥缈。

    “年前他们就会商量结婚的事了,公司特意在西郊购置了一块地皮,用来建造婚房。现在独栋别墅竣工在即,小楸,我们马上就能成为一家人了。”

    徐楸冷笑一声,“十月份他们在一起,才两个月,婚房都出来了?”

    平地而起一栋别墅,外加装修,怎么可能仅用两个月?

    “你们陈家,怕是早就盯上我妈了吧?”徐楸不留面子,一针见血的讥讽出声。

    陈默垂眸轻笑:“你说对了一半。”

    他看向她,“地皮的确是很早就买了,房子从去年就开始着手建造了。不过不是陈家早就盯上徐阿姨,而是我爸他自己。”

    徐楸皱眉,“你什么意思?”

    陈默收回视线,“你不常回家,又和徐阿姨聚少离多,不知道这些内情也正常。我爸很早就和徐阿姨认识了,那时候他还没创立现在的鸿升集团,能认识长清的千金小姐,是仰仗我二叔背后的雅乐。他那时就对徐阿姨有感情了,只是碍于阶层的不对等,他自知不配,再加上徐阿姨有未婚夫,只能不了了之。”

    “后来你父亲去世,他才刚刚开始往上爬。娶我母亲的时候,事业上升期,两家联姻,夫妻俩貌合神离。他天天待在公司,拼了命要把鸿升做起来,我母亲呢,对我们父子俩百般不喜,经常出去喝酒作乐。后来意外身亡,我爸就孑然一身至今。直到今年六月份,两家第一次有了合作,他多年的心愿,才总算实现。若非如此,他怎么会把名下一半的股权拱手送给长清,而徐阿姨又怎会这么快就和他把婚事提上日程。”

    他这般娓娓道来,听的徐楸心下微震,她表情有些复杂:“你说的倒是好听,我又不知道是真是假。再者,你跟我扯这么多,到底想说什么?”

    陈默神情平静,“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总之我说过了,尽到这份心就够了。”

    “迎娶徐阿姨是我爸毕生所愿,我这个做儿子的,当然也想他能得偿所愿。我说这些,是想让你稍微打消一些对陈家的芥蒂和抗拒,毕竟现在大局已定,坦然接受对谁都好。”

    话音落下,见徐楸一声不吭,他笑了笑,转身面对着她,“不说这个了,前不久我从国外拍卖行还带回了两箱年代久远的白葡萄酒,不过回来以后才听说你和徐阿姨都动过手术不能碰酒,现在放在陈家酒窖里了。你男朋友会喝酒吗,不如送他一箱”

    徐楸听得烦躁,张嘴打断:“不用了,他不怎么喝酒,用不着你操这份心”

    话没说完,她脑海里突兀地闪过什么,须臾,她表情一点点古怪起来:

    “等等你、你刚刚说什么?我妈也动过手术不能碰酒?什么手术,我怎么不知道?”

    陈默的眸色深的仿佛看不见底,“你生病那年,给你捐肝的人,不是徐阿姨嘛。”

    “”

    徐楸当场愣在原地,她脸上一点点涌起不可置信和错愕,甚至有几分茫然,吐字艰难,“什么当年”

    他说捐肝给她的人,是徐筱?

    难道不是不知名捐赠者吗?当年因为器官捐赠的双方必须秉持双盲原则,一直以来,她从来都不知道捐赠者姓甚名谁,也从来没有问过。怎么现在这个捐赠者,突然就变成了徐筱?!!

    这一件又一件陈年旧事接踵而来,徐楸没了分寸,整个人再不复往日的倨傲淡漠。

    “不可能不可能,如果是亲属捐献,我怎么可能会不知情?就算我妈瞒着我,医院难道也会瞒着我?他们没有理由瞒我的,我”徐楸有些慌乱地说着,似乎在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可是很快,她的话中断了,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她僵在原地

    她动手术那年,是徐筱最忙的一年。忙到在她动完手术醒来以后,对方都没有来看过她。她一直无法释怀,每每想起,便怨恨丛生。

    可当她再努力回想当年的事,要反驳陈默时,她忽然发现她的记忆中,对手术前后的事非常模糊,而且混乱,仅有的几个片段,支撑起了她对整件事的逻辑链。

    陈默定定地看着徐楸,看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才接着道:

    “你自己也记不清楚了,对吗?”

    “最初知道你和徐阿姨母女关系不好时,我就从徐阿姨那儿知道大致原因了。为了帮她,也为了帮徐陈两家更加亲近,我就稍微查了些东西。”

    男人声音温沉,嘴里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好像重石一样压向徐楸。

    “虽然不是特别清楚,但我猜测那个时候的你精神已经出了些问题。或许因为成长的环境,也或许因为重病的压力所衍生出来的抑郁,但所有人都忙着你的肝衰竭,精神问题只能往后搁置。”

    “照顾你的护工说,原本的捐献者临时反悔,不得已换成徐阿姨以后,原本按照惯例是要跟你说清楚的。但那时的你本就因为肝衰竭引起了严重的精神错乱,你不能听到有人提徐阿姨的名字,一听到你就发疯;动辄拔针头摔药瓶,有时候形容癫狂有时候又萎靡不振,不吃不喝一言不发。徐阿姨怕极了,不敢再出现在你面前,也不敢再让任何人提起她。她做完移植手术,就住在你隔壁休养。你偶尔恢复正常,就忘记了你发病时候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又问护士你妈妈去哪儿了,护士不敢多说怕你犯病,只好含糊其辞,随便找个托辞说徐阿姨在忙。”

    徐楸眼里泛起泪光,她皱着眉摇头,身体微颤,呼吸急促有如惊弓之鸟,整个人都因为陈默这些话恍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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