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啊？」

    我心脏跳得很快，却强装镇定地抽回手：「喝点水吧。」

    正要去端水，却被顾清欢重新抓住手腕，扭头看去，她已经坐起来环抱住了我的腰。?

    我跌坐在沙发上，背后顾清欢的胸膛滚烫，隔着衬衫都能感受到她剧烈的心跳。她的手臂紧紧箍着我的腰，下巴搭在我身侧，声音微颤：「别走。」

    「我……我不走。」

    我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往脸上涌，顾清欢的唇若有若无地擦过我的手臂，激起一阵战栗。

    我不断进行着自我催眠。

    顾清欢醉了，一个醉了的人的行为本身就是没有逻辑的，说明不了任何问题。

    可顾清欢的下一句，直接让我整个人僵在原地：

    「温亦辰，你看到了吧。」

    「什么？」

    「十年前，我没送出去的，那封给你的情书。」

    我愕然抬眸，一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对面落地窗玻璃上，映出我与顾清欢。

    我们亲密无间，气氛暧昧。

    11

    顾清欢声音慵懒，透着醉意，说话毫不含糊：「你知道吗，你是我见过的，最温暖的人。」

    她不是没心没肺，别人对她的好，她能看见。

    在她生病时，桌子上的保温杯总是盛满热水。

    要收的作业也有人替她收好放在桌子上。

    班里没有田螺姑娘。

    哦，是有的。

    有个田螺少年。

    只是这个田螺少年掩饰得太过拙劣，所以让人一猜就能猜到。

    这个叫温亦辰的少年向来内向老实，唯一一次被老师罚站。

    是为了给她出头。

    他红着眼睛骂人的样子很滑稽。

    可那一幕，却让她记了很多年。

    印象里，从没有人这般坚定地维护过她。

    高考结束后，她写的情书到底没能送出去。

    那天，她跟她爸爆发了有史以来最大的冲突，她爸打折了她的胳膊，她用砖头砸开了她爸的脑袋。

    邻居吓得报警，他们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她透过救护车的窗户，看到了温亦辰。

    他们一家人站在冰淇凌店门口，一人捧着一个冰淇凌笑着闹着。

    一个普通，却让人艳羡的家庭。

    窗户上，她也能看到自己鼻青脸肿的模样。

    学得再好又怎样？

    还不是一团糟。

    她从来都不高冷，她只是自卑。

    这自卑犹如附骨之疽，去不掉，摆不脱。

    ……

    她爸爸在她大二时，突发脑溢血，住进医院成了植物人。

    她挤出所有的课余时间去兼职去赚钱，让男人活了一年又一年。

    当时不少人劝她。

    算了吧，这人这么恶劣，救他干嘛？

    顾清欢也不想救他。

    他们劝她别救了。

    可她真不救了。

    他们又会说她心狠，说父女哪有隔夜仇。

    果然是一脉相连，都不是好东西。

    人总是看热闹不嫌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