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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生意人重利,哪里做不得生意。」

    「若是做生意,我可以与你在商言商,但你是朝廷命官,还是不要过多私下见面的好。」

    说完,我转身回了驿馆。

    关上门。

    回家拿起账册,看了起来。

    外面什么动静,都没有我的账册重要。

    这批进宫皇宫的皮毛十分珍贵。

    宫里娘娘喜欢,特意吩咐皇商,让我带货进宫。

    御花园里,各宫娘娘和命妇贵女都在。

    谢正卿的养母容妃也在。

    容妃一张脸清清淡淡的,只是浅浅看了我一眼,波澜不兴。可能在宫中争斗多年,什么棱角都磨平了。

    桑柔陪在容妃身边。

    她只是侧妃,这场合,没资格与容妃同坐,而是干站在一边,等着随时伺候婆母。

    她垂着眼,神色落寞。

    仿佛一朵红艳娇贵的名花,像蒙着一层灰,灰蒙蒙的。

    我收到各种异样的目光。

    谢正卿流放蜀地时娶了一门妻,却没有跟他回京,这不是隐秘事。本是正妃的桑柔,因为我成了侧妃。

    有人说她小气狭隘,容不下妾室。

    有人说我贱民妄想皇子妃之位。

    也有人说谢正卿或情深,或薄幸。

    都在打量我。

    却默契地无人提起往事。

    我对这些探寻的目光视若无睹,径直走到各宫娘娘面前,开始讲起所携的物品。

    来源、质地,独特之处。

    侃侃而谈中,还谈到了西域风光。

    贵妃很喜欢听外面的故事,走了过来,打断了我的话,问:

    「你与我说说,听说楼兰有响沙,你见过么?到底是怎么样的?沙子当真会响?」

    「你一个女子,怎么能跑这么远?」

    「还去过什么地方?」

    贵妃特意让人给我赐座。

    我固辞不受。

    关外的故事太多了。

    我笑笑,娓娓道来:

    「沙子并不会响,只是那片沙漠有许多怪石,每当风起时,风沙穿过怪石,就会响起声音,四季不同。」

    ……

    贵妃听得入迷。

    宫里的娘娘一辈子困于宫墙,听起外面的事来,兴致格外高。

    连一直淡漠的容妃也走了过来,侧耳细听。

    而桑柔,始终规规矩矩地站在一边,备受冷落。

    直到宫人提醒,宫门快要关,众人才散了。

    自始至终,容妃都没有为难过我。

    只在临走时,她将我叫到一边,淡淡说了一句:「你比本宫幸运,走对了路。」

    我跟桑柔同时出宫。

    她堵住我去路,怨气很重。

    「凭什么你说两句话,就哄得了母妃高兴?我做什么,她都不高兴。」

    我无奈地笑了笑,说道:

    「我是生意人,向来笑脸迎人,客人喜欢听什么,我说什么,如此而已。」

    「并没有其他意思。」

    她咬着腮帮,眼眶红了一圈,怨恨道:

    「你明明走了,又为什么要回来撩拨谢正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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