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都怪你！」

    「明明我才是他的妻！」

    桑柔不依不饶，满腹委屈地发泄怨恨。

    怨我当年以恩挟报，迫谢正卿娶我，我成了横在他们之间的绊脚石，肉中刺。

    更怨我，远走他乡，挖走了他的心，从此辗转悱恻，爱而不得。

    以前谢正卿怎么冷落我，如今怎么冷落她。

    桑柔泪眼婆娑，「我只是喜欢他而已，我错了吗……」

    我拢着袖子，无奈道：「你怨错了人。」

    「你们的婚约从未断过，当年他隐而不说，是他骗了我，也骗了你。」

    桑柔止了泪，怔在原地。

    「他利用我，得了一个安身立命之所。后来利用你，在京城站稳脚跟。」

    我低眉，「我是看清了，才走的。」

    在桑柔茫然的目光中，我登上了马车。

    谢正卿来找过我几次。

    我都让婢女回绝了。

    婢女不敢得罪王爷，还是收下一簇梅花，放我案上，怯声说：「燕王爷说，京郊梅花开得正盛，邀小姐去看，不见不散。」

    我看了一眼。

    心中再无波澜。

    那一日，谢正卿独自站在风里，等了许久。

    风吹花落，迷了他的眼，吹得双目赤红。

    从天光白日，等到日暮西山。

    他等不到我的。

    京城的这笔生意做好了，赚了一大笔银子。

    离京前，我忙着采购各种物品，这些可以在关外卖一个好价钱。

    我从外回来，累瘫在椅子上。

    这时，婢女又端来一个精致的盒子，垂首，为难一笑：

    「小姐，这是燕王爷送来的，奴婢不敢忤逆，便先收了下来。」

    我打开盒子。

    以为是什么贵重东西，但只是一支铜簪。

    样式跟以前他给我的那支一样。现如今，这簪子被万分郑重地放在漆盒里。

    谢正卿给我送来很多东西，我都让人退了回去。

    这支簪子也不例外。

    ……

    离京前一日，桑柔来找我。

    脸上的巴掌印清晰骇人。

    原因是她知道谢正卿对我百般讨好后，委屈和埋怨一下子爆发，两人大吵一架，谢正卿一时激动，打了她一巴掌。

    接着，是谢正卿一日复一日的冷落。

    一滴一滴的眼泪从她眼眶里滚了出来。

    桑柔哽咽着，从未有过的卑微：

    「以前是我不好，如今我尝到苦头了。」

    「穆姑娘，我把正妃之位让给你，再也不跟你争风吃醋了，你留下来吧。」

    我看着她，忽然觉得有些可笑。

    「是他让你来说客的？」

    被我说中，桑柔神色寂寥，半酸半苦地点头，眼泪掉得更凶了。

    我叹了一口气：

    「你的喜爱越廉价，他就越是践踏。」

    「桑小姐，你原是公国嫡女，京中多少儿郎想娶的姑娘。」

    「你不该来求我。」

    桑柔愣在了原地，然后掩面痛哭。

    我离京那日，谢正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