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天玑注意到了摇光不同寻常的神情,终于问出口,道:“你今天是怎么了?”摇光的目光落在他脸上,眼底有奇怪与苦恼,道:“我好像病了...”
天玑一顿,颇为担心道:“病了?哪里不舒服?”
摇光指了指自己的心脏,垂着眼,“这里...”
天玑看向他的胸口,“心脏?还是胸口疼?”
摇光摇头,“都不是,就是它一直跳。”
天玑怪道:“它不跳才不正常吧。”
摇光依然摇头,“不是那种跳,是非常剧烈的跳,非常不正常。”
天玑疑惑道:“什么时候开始的?”
摇光对天玑道:“就是今天开始的,我一看到主子,这里就跳得厉害。”
这话一出,天玑从来都沉稳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纹,他下意识扭头去看楼上,发现祝卿若的房门关的好好的,他才松了口气。
而摇光还在跟他解释着,“今天主子被辣椒呛到满脸通红,我看到她下巴上有滴汗珠顺着脖子滚下去,然后心脏就开始不正常了。还有主子在帮我量衣服的时候,我感觉心脏都要跳出来了,而且我不止是心脏不正常,在主子靠近我的时候,我又痒又麻,而且
“停!”
天玑及时叫住摇光的虎狼之词,摇光心性单纯,从小到大只有剑术能引起他的兴趣,从来都是想到什么说什么。
今天他要是不制止他,恐怕他连自己是哪根汗毛竖起来了都会说出来。
摇光被天玑制止了后面的话,双眼直直看着他,疑惑道:“天玑,我这是生病了吗?是什么病?”
什么病?
相思病。
天玑看着明显开窍而不自知的摇光颇有些头疼,这孩子不开窍的时候就是一个大杀器,主子叫他杀谁就杀谁。
开了情窍对他这样的人来说本来是好事,那个人就像能够收住这把锋利的剑的剑鞘,将摇光牢牢牵在身边,这无论是对别人还是对摇光来说都是好事。
可如今摇光窍是开了,没想到窍开在了主子身上。
主子不仅仅是摇光的主子,还是别人的妻子。
摇光这样一根筋的人,如果最后意识到了自己的喜欢,却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恐怕这一辈子都会耗在一个人身上。
而主子...
她现在是国师的妻子,摇光若在二人闹别扭的时候插进去,那不就是破坏别人夫妻感情吗?
而且就算以后主子和国师和离了,以主子这些日子的行动来看,她并不是一个简单的柔弱女子,心有丘壑,图谋不小,恐怕对那个位子有想法。
若失败,成者王败者寇,性命都有危险,又何谈感情?
若成功,以后便是君王,从古至今哪个君王不是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难不成要让摇光去做一个男宠吗?
虽然他不觉得主子是滥情的人,但万一呢?万一到时候她承受不住压力,为了平衡朝局纳很多妃子呢?世事难料,谁也说不准的。
天玑上下打量着摇光,发现他确实长得很出色,比起国师不染凡俗的清冷,另有一番少年侠客的肆意。
他的视线向上移了移,触及摇光还沉浸在认为自己生病了的沉闷眼神时,头疼地收回了视线。
他除了一张脸,拿什么去跟那些人比?
天玑深深叹了一口气。
摇光抬头看他,眼底还隐隐有疑惑。
天玑伸手拍了拍摇光的肩膀,沉沉道:“路还远着,慢慢走吧。”
之后天玑没再说话,只安静地吃饭。
摇光更疑惑了。
这是什么意思?
===70
第
70
章
“那你也太败家了”……===
狭窄悠长的山道上,
两辆马车缓缓行驶着,寂静的山林只偶尔有鸟雀惊鸣,马车门上坠着一串风铃,
在车轮颠簸中铃铃作响。
而不远处的山体后,
一队青衣壮汉正埋伏着,
在深绿的林中几乎看不出人影,
他们双目紧紧盯着那浑然不知危险已经靠近的马车。
有人惊喜开口道:“三寨主,这两个马车一看就有很多钱,你看那马车辙,
陷得那么深,里面肯定装了很多东西!”
另有人附和道:“是啊是啊!要是抢了这两个马车,我们这几天就不用在这蹲了。”
他脸上十分烦躁,
抱怨道:“上次抢的那个胖子,看着那么有钱,结果两个马车居然只有些辣椒,如果不是他那个玉冠还值点钱,我们连两天都撑不过去,
害得我们还得在这蹲着。”
“是啊,都蹲了好几天了,
一个人都没有,
这回看着是个大货,
可不能放跑了!”
被称为三寨主的人长相粗犷,一双牛眼凸起,配着满脸大胡子,看起来就非常凶狠,他也不想放过这两辆马车。
他直勾勾地盯着马车,哑声道:“等他们马车到了老地方,
就冲出去!”
身后的人听了他的话,纷纷点头,“好!”
马车还缓缓向前行驶着,车夫只安静地驾着车,根本不知道在不远处,有一伙山匪正对他们虎视眈眈。
在土匪的注视下,马车终于到了一处前后难以跨越的位置。
只听三寨主一声“上!”
土匪们迅速蹦起,提起刀就往马车的位置狂奔,很快就将马车围了起来。
面相不善的三寨主举着刀,厉声对马车里的人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对面马车上的人却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害怕恐惧,将财物拱手送上的样子。
只听马车内传出几声轻笑,并不狂妄,声音很轻,但在这寂静的山林,每一道声音都会被无限放大。
所以这声笑被在场的人听得一清二楚,那被称为“三寨主”的人眉头紧皱,露出凶相,喝道:“你笑什么??!”
马车内的笑声停了,接着传来一道温和沉稳的声音,道:“听闻阳别山在前朝就有记载,又因山高恰好挡住了大半天的日光,才得这‘阳别’一名,而这山道更是行路人开辟的,而足下方才说‘此山是你开,此树是你栽’,我一时想到了这事,才笑了出来。”
三寨主哪知道什么‘阳别’,什么‘山高挡光’,他说这话是因为戏文里的山大王都这么说,他这才背下来恐吓对面的人。从前那些过路的行商,每每听到这句话,都吓得屁滚尿流,连站也站不起来,根本没有人在听完之后还笑吟吟地给他解释自己为什么笑。
三寨主心想,这人恐怕是个没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根本不知道自己手里的刀有多可怕,这回他得好好教教他!
于是他吹胡子瞪眼,举起手里锋利的大刀,声音浑厚喝道:“老子管你为什么笑!给我滚出来!这两辆马车今日进了阳别山的道,那就是我们阳别山的东西!”
马车里面的人没有因此而害怕,而是开口道:“请问,你们是山匪吗?”
三寨主听到这幼稚的问题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身边的人也跟着笑,都觉得这人太实在是太天真,到了这个地步,居然还问他们是不是山匪?
三寨主笑够了,高声道:“我们不是山匪难道还是护送你们过道的好心人吗???”
他话头一转,举着刀对着驾着马车的男人,道:“废话少说,快出来!这马车是我们的了!”
那被刀对准的男人没什么反应,只低头不说话,而马车里面的人微微一叹,道:“可否留一辆马车给在下?”
三寨主没想到这人居然还给他讨价还价,不耐烦道:“我看上的东西,还没有人敢要回去的。你给老子少说废话,快给老子滚下来!”
他将刀对着驾着马车的男人挥了挥,恐吓道:“再不下来,我就杀了你的车夫!”
听到这话,三寨主身边的人纷纷吼叫起来,“下来!快下来!”
“不下来杀人了!”
“快下来!”
“......”
一片喧闹中,马车里的人似乎放弃了抵抗,深深叹了口气,“莫要杀人,我下来就是了。”
说着便伸手掀开了帘子。
众人猝然看见一张苍白柔弱的脸,双眸潋滟带情,容颜清丽脱俗,在阳别山从未见过如此美人,这样的绝色令在场的人都惊艳地舍不得移开视线。
但很可惜,这样的脸居然是一个男人的。
其中一个山匪率先从怔愣中挣脱出来,他看着已经面露恍惚的三寨主,伸手推了推他。
三寨主被这一推推醒了,他使劲摇了摇脑袋,道:“我不杀你们,把东西留下来你们就能走了!”
祝卿若没有反驳,被摇光托着下了马车,后面驾着另一辆马车的天玑也走了下来,与摇光并排站在了祝卿若身后。
而三寨主径直坐上马车,带着手下的人,往另一个方向离去。
在马车动弹之前,三寨主忽然扭头看向祝卿若,粗声道:“喂!那个小白脸!”
祝卿若抬头看过去。
只见三寨主坐在车轴上,垂着半边腿,打量着她的身体,在她脸上定定看了一会,才操着粗哑的声音道:“下回要走还走阳别山,我不抢你。别走武崤山,听见没有!”
祝卿若没想到这长相凶恶的土匪居然还会提醒她,她佯装不解道:“这是为何?”
三寨主不耐烦道:“叫你别走你就别走,废什么话!”
他的视线落在祝卿若脸上,“就你这张脸,去了那恐怕被吃的头发都不剩。”
说完,他就扭回头不再看她,对着旁边驾车的人道:“走!回寨子!”
两个山匪分别驾着马车,载着三寨主,其余的人都跟着马车走,很快就离开了山道。
祝卿若在路上站了一会儿,等跟前面的人拉开了一段距离,她倏尔出声道:“跟上去。”
天玑和摇光颔首,“是。”
三人就这样远远地跟着前方的山匪,走了没多久,就有山匪发现了远远缀在后面的三个人。
他冲坐在马车外的三寨主喊道:“三寨主!他们没走!就在后面跟着呢!”
三寨主闻声扭头往回看,发现那三人还真他娘的跟在后面。
他脸色不善,叫停了队伍,跳下马车大步走向祝卿若,厉声道:“你跟着干什么?快给老子滚!再不滚老子杀了你!”
祝卿若神情无奈,苦笑道:“我也不想跟,但这两辆马车是我最后的家业了,被你抢走后我可算是一无所有了。”
三寨主面露凝重,后面有人听到了这话,惊喜道:“那不就是说,里面很多珍宝咯!三寨主,我们这回可算抢了个大的!”
众人纷纷开始欢呼,丝毫不顾及面前这位苦主。
三寨主听了他的话,原本的凝重也渐渐消失,倨傲地对祝卿若道:“被我们抢了的东西还没有还回去的道理,今天算你倒霉,别跟了,再跟也没用,快走!”
说完,三寨主又回到马车上,“走!回寨子!”
马车又动了起来。
原本三寨主以为这回那小白脸肯定不会再跟了,没想到身边有人提醒道:“三寨主,他们还跟着呢。”
三寨主扭头,发现后面那三个人居然真的还在跟着他们走,山路险阻,那小白脸竟然停也没停,一路跟着他们。
三寨主撇撇嘴,“管他呢,反正东西不还,他要跟就跟好了。再说了,这山路难走得很,说不定这细皮嫩肉的小公子没走两步就放弃了!不管他们!”
说完这话,山匪们就没有再管后面的人,东西已经是他们的了,想要回去是绝对不可能的。
马车在前面行驶着,人在后面跟着,一行人行过山林窄道,最终到了藏在阳别山里的寨子。
刚到寨门口,就有人迎了出来,“三寨主回来了?”
他看着两辆华丽的马车,惊喜道:“哟,今天收获不小啊!”
三寨主得意一笑,“我亲自出马,肯定得干票大的!”
那人笑着拍马屁,“正是!正是!”
他往停靠马车的方向看去,却在人群之后发现了几张不熟悉的脸,与先前山匪如出一辙的惊艳之后,不解问道:“那三个人是哪来的?”
三寨主瞟了祝卿若几眼,没想到这人还真的跟过来了,看着一副弱相,还有几分骨气。
他移开视线,随口道:“不管他们,大哥呢?”
迎上来的人好奇地看了祝卿若和她身后的侍卫几眼,但也是看过就略过,听到三寨主的问题,他回答道:“在院里练刀呢。”
三寨主闻言踏步往门内走去,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人已经不见了。
因为他说不用管,而且反正已经到了寨子里了,东西也跑不了。所以其他山匪也没有多加关注他们,只留了几个人在马车边守着,其余的都往寨里走去。
祝卿若站在不远处,打量着这个被丹云镇百姓深恶痛绝的阳别山山匪的老窝。
寨子在两处山脉中间,从外面往里望,有很大的空地,寨子就建在这个空地上。门口是木头竖起的寨门,上面写着三个字“徐家寨”。
祝卿若发现守在马车边的人虽然好奇里面的东西,但始终没有掀帘子看里面是什么,就这样守在一边,与同伴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根本就不像以抢劫为生的凶狠土匪,更像是藏在山里不通人烟的小村庄。
祝卿若心中想着,或许这“徐家寨”换成“徐家村”更为妥当。
很快,先前消失的三寨主又出现在了寨门口,身边还有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三寨主落后那男人半步,隐隐以他为主。
祝卿若想:这应该就是方才三寨主说的大哥,这个寨子里的寨主了。
祝卿若的视线落在那男人身上,这人手里没有刀,双手背在腰后,面容沉稳。粗布衣服里包裹着健壮的手臂,能看得出来确实是常年练武。这样魁梧的身材却有一张秀气的脸,若只看脸,恐怕还会误以为这人是读书的文人。
祝卿若收回视线,眼观鼻鼻观心,没有再往那边看一眼。
而被老三叫来看好东西的徐梧走到了马车边,掀开帘子却发现里面不是什么金银财宝,而是一些分量不轻的干粮。
徐梧眉头狠狠一皱,望着傻眼的老三,道:“老三,这就是你说的好东西??”
老三也傻了,他真以为是金银财宝,如果只是些干粮,那那个小白脸干嘛要跟他这么久,到现在都不肯离开?
面对徐梧的质疑,老三面色涨红,“老大,这...我真以为是什么好东西啊,不然我也不会特意把你从院子里拉出来。”
徐梧无语:“所以好东西呢?”
老三看起来高头大马的,在外面面前也是一副凶相,但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大哥的拳头。
此时面对徐梧的死亡视线,他喏喏道:“我...我不...”
脑中一道灵光,他面上的不好意思瞬间褪去,瞪大了眼,凶狠地看向站在不远处的小白脸。
“好你个小白脸,竟然敢骗你爷爷我!??”
一句粗声的吼叫,不仅让祝卿若看了过来,还将徐梧的视线吸引了过去。
第一眼被这人的容颜吸引,第二眼便开始暗暗警惕,若是富贵人家的公子,怎么会来这里?
徐梧的眉头迟迟不曾松开,没有开口说话,只紧紧盯着对面三人的动静。
祝卿若面对老三的怒意,脸上露出茫然,“骗?什么骗人?”
老三见她一副无辜的表情,怒火顿了一下,随即又想到刚才在马车里看到的东西,怒气又往上涌,道:“你还装!!?马车里的东西呢?你藏哪去了?”
祝卿若神色茫然,闻言紧张道:“东西不见了?”
在老三的迫人视线下,祝卿若抬腿就往马车边走,丝毫不顾及一旁还看守着马车的人。
徐梧就站在马车旁边,尚未开口制止,人就已经越过他登上了马车。
他只觉身前一阵香风划过,不想香料熏染出的味道,就像透过肌肤一点一点飘到他鼻尖。
他恍惚一瞬,下一刻眉头皱得更紧,抬首看向那登上马车的人。
而祝卿若则是掀开了车帘,扫视着马车上的东西,发现并没有丢失什么,深深松了口气,“幸好,幸好。”
她这番动作令众人不解,就是一些干粮而已,为什么会一副生怕丢了的样子?
老三脑子最浅,大声道:“你马车里就这么些玩意儿?”
祝卿若小心地合上车帘,走下了马车,对老三微微颔首,“是的三寨主。”
老三一滞,“你怎么知道我是三寨主?”
祝卿若笑了笑,道:“猜的,难不成还猜对了?”
老三眼中露出惊奇,“真神了!这都能猜到!”
祝卿若掩住唇边的笑,没有接话。
而徐梧看着这个傻子,分外无奈,用力拍了一把他脑袋,“你傻啊,一路上这么多人叫你三寨主,人家又不是聋子!”
老三“啊”了一声,挠了挠头,道:“原来是这样。”
他用质疑的眼神看向祝卿若,“你骗我?”
祝卿若摇头,“这里是徐家寨,您唤这位为大哥,他叫您老三,不是三寨主是什么?”
老三一想,好像确实是这样,“就算你是猜的好了,那这两辆马车,你怎么解释?”
他指着马车,质问着祝卿若。
祝卿若微张唇,“什么解释?”
老三急道:“你不是说这是你所有的家业了吗??就这么些干粮,你家卖干粮的啊???”
祝卿若闻言露出几许落寞,道:“原本是装的金银,但这行商一遭,全败了...只剩这两辆马车了。”
老三恍然大悟,皱眉道:“那你也太败家了。”
祝卿若神色更加失落。
老三想起什么,“那你刚刚干嘛那么在乎这些干粮?一听到东西没了急的跟兔子一样。”
祝卿若面露惭愧,道:“这些干粮是从前交好的朋友送的,他见我家业全败光了,便赠了我两车干粮,让我能安全回家。”
她抿抿唇,“友人赠干粮之举本来是好意,以为干粮不值钱不会被山匪抢走,没想到...还是被抢走了。”
她眼中隐隐有伤心之色,还仿佛泛着泪光,叫人一看就怜惜不已。
至少在场的几人都被她的样子迷惑了,老三懊恼地摸着脑壳,这一遭不仅没抢到什么值钱玩意儿,还惹起别人想到伤心事。
眼见这傻老弟就要被哄了去,徐梧终于开口,道:“丹云镇这么小,你来丹云镇行商?”
祝卿若摇头,“并非是来丹云镇行商,而是来看望友人。”
徐梧道:“怎么来的丹云镇?”
祝卿若答道:“从水路来的。”
徐梧质问道:“水路要花不少钱,既然你行商失败,为什么还要花大钱特意跑来丹云镇?”
祝卿若抬眸看向徐梧,一双眼清澈见底,倒映着人影,道:“因为我知道这回我败光了家业,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再勇气出门了,所以想在回老家之前最后拜访一次好友,这才掏出了最后的钱走水路来了丹云镇。”
徐梧没有发现她话里的漏洞,在接触到她目光的时候顿了一下,随即移开视线,道:“徐家寨有规矩,进了门的东西绝无可能退回去,就算是一车干粮,也不可能给你,你拿不回去了,快快离开。”
祝卿若摇头,执拗道:“不行,这干粮是友人临别所赠,若是连这个都保不住,我便无颜再面对他。”
老三嚷嚷道:“你刚才还说最后一次拜访好友,人都见不着了,还在乎他送的干粮???”
这清奇的解读引得徐梧看了他一眼。
老三被徐梧看得一愣,“大哥你看我干什么?我说不对吗?”
徐梧赞叹,难得聪明一次啊。
徐梧没有理老三,径直看向祝卿若,道:“我三弟说的没错,既然你都见不到你那朋友了,还在乎干粮做什么?”
祝卿若执着道:“正是因为见不到了,所以要守住最后的东西。有一句诗曾道:尾生抱柱,至死方休。既然许下了诺,便一定要做到,虽然这些干粮跟金银比算不了什么,但在我心里,他们便是珍宝,珍贵无比。”
老三急了,“你这人怎么听不懂话呢??说了不还就是不还,你就算是说破了天也不还!!”
祝卿若咬牙道:“那你们就杀了我吧!”
说完就紧闭双眼,梗着脖子,一副死不听劝的样子。
徐梧看着面前坚决守护友谊的文弱公子,心中有几分赞叹,但见他死心眼的固执模样,也是有几分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