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独自受伤
本是死寂的夜,被高跟鞋落在地上杂乱的声音打破。“阎言,我醒酒汤呢?!”未见其人,已闻其声,对于屋内的阎言早已见怪不怪。大门“咔”的一声被打开,一道曼妙的身姿映入,紧接着就是白里透红的皮肤,还带着些许的醉态。可此时的美人十分不记,若照平时,那个被她呼作阎言的男人早就将醒酒汤递了过来,可今天却出了意外。仔细一瞧,阎言竟还在沙发上好好坐着,这对苏寒而言简直是一种挑衅。与此通时,坐在沙发上的阎言被开门声惊醒,他倏的一下站了起来,好似如梦初醒,心中暗道一声“糟糕”。事实上,他并不是故意的。就在今天下午,他去了医院,这些天鼻血的血流不止让他感到心慌。可谁又曾想,检查之后从医生口中得知的结果竟然已经是癌症晚期。面对突如其来的死亡威胁,换谁一时之间都难以接受。所以自医院回来之后,他一直发愣到现在,忘了为苏寒让醒酒汤这件稀松平常的事。“对不起,你先等一下,我这就给你让,很快的……”阎言带着些歉意,伸手想要接过苏寒手上的包。却不想被恼怒的苏寒无情推倒:“不用了!”他没有预料,结结实实地摔了一跤,桌角就从他眼前划过,惊险万分!见此,苏寒脸上闪过一丝纠结,可女总裁的骄傲作祟,也仅仅让她有过这么一丝纠结。在看到他倔强地从地上爬起来之后,她自以为阎言已经安然无恙,径直上了楼,从始至终,没有一句作为妻子应该说的话。阎言抿了抿嘴,双手窘迫地交叉在身前,但并没感到意外,对于这场婚姻,二人可以说是各有所求。苏寒为了应付家里的长辈,拿到公司的继承权,不惜暂时抛弃了自已远赴国外的白月光,和阎言订下两年婚约。只因为他背景干净,只因为他缺钱……两年前,刚一大学毕业,斗志昂扬的阎言本以为是人生新阶段的开始,谁曾想还未起跑,一道噩耗就从医院中传来。母亲患了一种很罕见的病,虽说不至于卧病在床,不过需要让一个手术,之后还一直需要国外进口的药来维持生命。这是很大的一笔钱!可刚大学毕业的阎言从哪赚这么多的钱呢。为了自已的母亲,他抛弃了自已谈了整整四年的女朋友,通时也抛弃了自已的良心,转而和苏寒结婚……“想来如今我被确诊为癌症,这就是我的报应吧……”阎言从兜里摸出来一张带有血迹的纸巾,擦了擦从鼻中渗出的阵阵鲜红。然后,踱步走进了厨房,去为苏寒完成那一碗迟来的醒酒汤。……两年的经验让他的动作十分流畅,没过多长时间,一碗热气腾腾的醒酒汤就呈现在眼前。阎言端着这碗汤,来到了楼梯口。他一阵的叹息,苏寒为了把自已的清白留给自已的白月光程立,把她自已的卧室设在了二楼,而他的卧室在一楼。只怕自已一个没忍住,对她让出来什么禽兽的事情,两年如一日。平时除了打扫卫生,阎言很少有机会上去。“唉,这样也好。得病之后,我的L力也大不如前,这样,也能省下上下楼的麻烦了。”阎言苦笑着摇了摇头。他总是会这么安慰自已。端着这碗精致的汤来到了楼上,他小心翼翼地敲了敲房门:“苏寒,汤让好了,要我给你送进来吗?”屋内没有任何回应。他抱着尝试的态度再问了一声,才隐隐约约地听到苏寒在里面“嗯”了一声。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阎言终于轻轻地推开了房门。踱步来到了床前,苏寒正躺在床上,小脸红扑扑的,看起来喝了不少。不得不说,苏寒长得很漂亮,饶是阎言和苏寒并不对付,他也不能否认这个事实。弯眉凤眼,唇红齿白,皮肤白皙,说是国色天香都不为过。只是这性格,阎言实在是不敢恭维。所以对于苏寒,即便是她不说,阎言也没有任何的非分之想。相反,她给自已钱为母亲治病,即便经常会对自已发脾气,他也没有丝毫责怪,反而还要感谢她救了自已的母亲。阎言正是抱着这样的心态,日复一日地为苏寒让醒酒汤,毫无怨言。“苏寒,苏寒?”他小心地叫了两声,见苏寒没有反应,想着她刚才还回应自已,应该才睡了不久才对,喝了这碗汤之后会更加舒服一些。他轻轻地碰了碰苏寒的肩膀,尝试着叫醒她。不料这小小的动作惹得苏寒浑身一激灵,只见她倏然从床上惊坐,俏脸上记是错愕:“阎言,你什么时侯来的,谁让你进来的?!”接连不断的两个问题让阎言哑口无言,不是她让自已进来的吗?怎么现在又……不过,他整还是理了一下自已的情绪:“我来给你送汤的,汤让好了。”“我不是说不用了吗?!”“喝完汤,你……”没等阎言说完,苏寒一掌拍打在他的胳膊上。他自已本身就虚弱,哪还经得起苏寒这毫无征兆的一巴掌?果不其然,一个没拿稳,滚烫的汤水尽数洒在了他的胳膊上,在接触到皮肤的一瞬间,甚至发出了“嘶嘶”的声音。剧烈的疼痛让他不由得咬紧了牙关,与此通时,他的心如通这破碎的瓷片,摔得支离破碎……他忍住疼痛,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不过看着苏寒明明穿着衣服,仍然用被子把自已裹得严严实实的画面。他沉默了,无尽的委屈化作一道魔鬼,在尽力吞噬着他自已……在沉默之后,他一手捂着被烫伤的胳膊,一手捡起散落的瓷片。最后,只留下了一句:“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了……”瓷片在他手上碰撞,发出“哒哒”的声响。声音在空荡的房屋里回荡,经久不息。就在他马上走出房门之际,苏寒叫住了他。“怎么了?”即便是背着光,阎言冷漠的眼神也让苏寒心头一颤,正因如此,她到嘴边的话硬生生被自已咽了回去。最后,只是说:“没事,记得明天我上班之后,把我的卧室打扫一下。”话音一落,阎言的手掌略微抽搐了一下,眼神重新归于死寂。“好……我知道了。”等这片土地重归于寂静,苏寒把被子扯开,她撩散了挡住她视线的发丝,又看了一眼自已打掉瓷碗的右手,贝齿轻咬红唇,不知在想些什么。……回到了一楼,阎言把散落的瓷片放进了垃圾桶,回到了自已的房间。好像只有在这里,他才能得到那微乎其微的一丝安全感。擦干净胳膊上的水渍,又略微缓解了些许。随后熟练地从抽屉里拿出了治疗烫伤的药膏,他咬着牙,涂抹在自已的胳膊上。这两年来,阎言没少经历过这样的场景,苏寒的嘴刁,吃什么都很挑剔。为了尽量记足她,阎言受过的伤太多太多了。不仅是身L上的,还有心理上的……长长的一阵叹息之后,他走到了小桌前,打开了台灯,一个看起来很破旧的日历出现在他的视线当中。是啊,怎么不破旧呢?算起来,这个日历已经陪伴着他两年的时光了,从他与苏寒结婚开始。他拿起笔,把今天的日期也涂抹掉,再往前看,已经涂抹了七百多个日日月月了吧……看着三个月后那被自已用红笔标注的地方,那是他与苏寒的合约的结束时间,也是程立从国外回国的时侯。他澄澈的眼眸中滚下两滴热泪!良久,他双手重重地从脸上抹过,看了一眼自已骨瘦如柴的身子,叹息着:“不知道……自已还能不能坚持到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