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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陈衡思考了一下,说:“我记得前面的广场旁有家私房菜,核桃包和三杯鸡都很好吃。你想吃那个吗?”

    “嗯,可以,走吧。”薄清河点点头。两个人沿着江边的道路往前走去,带着些许燥热的晚风掠过江面,从遥远的对岸送来模糊的鸟鸣声。

    夏天到了。

    城市的夏天总是不太明显的,蝉鸣、鱼钩、草帽都离这里很远。但陈衡觉得,他从薄清河新买的白衬衫上窥见了一整个夏天。

    ……这么说好像有点奇怪,怪矫情的,像路边摊上的小言,而且薄清河躺病床上睡了大半天,衬衫也没那么新了。

    陈衡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偏头看了看薄清河的侧脸。对方并没留意到自己在看他,而是在专心看路,黑玻璃珠一样的眼睛里反射着花花世界的剪影。陈衡偷偷望着他,不知从哪冒出来一种强烈的冲动,想去拉一拉他的手。

    可是好像很冒犯,还有点僭越。

    但是很想拉……!!

    真的很想。

    克制不住了……!!

    他要拉了!!

    陈衡抿了抿唇,做好了被甩开的准备,借着过马路的由头凑上去,目不斜视地捏住了薄清河的指尖。在指尖相碰的刹那,他的脸全红了,心率直飙180,连脚底都传来了过电般的异样感觉。

    薄清河被人抖抖索索地牵着指尖,感觉自己像是在遛一条走到一半突然涌上便意的狗。但狗的狗品很好,为了主人的体面,没有当街抬腿释放,而是把痛苦憋在了身体里,憋得浑身发抖也在所不惜。

    “……别抖了,”薄清河无奈地收拢手指,扣紧了陈衡的手掌:“想拉就拉,好好看路。”

    健康工作五十年的秘诀竟是……!

    薄清河的手很冷,掌心却是软的,让人不自觉地想到凉丝丝的嫩豆腐。陈衡的指骨蜷在他的手里,一动也不敢动,生怕一用力就挣开了。他屏住呼吸,小幅度地活动着手指,终于将薄清河的整只手牢牢攥进手里。掌心相贴的刹那,陈衡……

    差点射了。

    他感到半边身子都酥酥麻麻的,脚软绵绵的走不动道,几把却硬得不能更硬。他费了很大力气才把枪压下去,整张脸都憋得通红通红的,仿佛生了好大一场气。

    但他心情其实好得不得了。脚底也打着飘,不像踩在S市车水马龙的商业街上,像是踩进了棉花糖一样的云朵里。

    嘿嘿嘿。

    薄清河紧紧拉着陈衡的手,生怕陈衡一撒手就没了。陈衡现在有点亢奋,要是突然发疯,他得想办法把人安抚住才行。

    养狗不易,且行且珍惜。

    两个人各怀鬼胎地(划掉)进了餐厅,找了个位置坐下。薄清河托着脸看了会菜单,随便点了两个菜。陈衡又加了两个,顺手把账结上。没过多久,他们点的东西就上齐全了,琳琅满目地摆在桌面上,看上去甚为美观。

    他们进的这间餐厅档次还算可以,有小提琴手坐在大厅里,专注地演奏着某段著名的古典音乐。斜射的灯光凝注一样泻下来,落在薄清河的脸上,让他的眼睛看上去很温柔,像两弯笼着雾的小月亮。

    陈衡看他看得移不开眼,小心翼翼地问他:“我可以拍你吗?”

    薄清河愣了一下,点了点头,冲他一笑。陈衡手忙脚乱地把这一幕拍下来,然后暗搓搓设成了屏保。

    真好。

    他要用一辈子记住这一刻。

    薄清河继续低头吃饭,无意识地用筷子尖摁了摁盘子上遗落的米粒。对方看他的眼神太直白了,但又很真恳,给他一种说不上来的滋味。

    他从小到大都不缺人爱,但大多数爱在他看来都一文不值,还会给他带来数不清的烦扰。对待它们最好的办法就是置之不理,装聋作哑,让它们自然消失。

    但陈衡这样的……

    薄清河看了陈衡一眼。陈衡正在偷偷看他,见自己被捉了个正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把手揣了起来。

    薄清河:“。”

    “吃完了?我们走吧。”

    “嗯。”

    薄清河应了一声,站起身来。两人走出餐厅,在灯红酒绿的商业街上闲逛。陈衡又悄悄握住了薄清河的手,挨在他身边走。

    薄清河的心绪有些乱。一开始没觉得有什么,但一想到旁边这位哥对自己示爱过,自己这样牵着人不撒手的行为岂不相当于吊着他么。但要是直接把手挣开的话……??ú?n7

    1

    ?五

    ????五????

    他很怕陈衡当场哭出来。

    “前面有喷泉哎。”

    薄清河正走着神,忽然听见身旁传来欣喜的声音。陈衡跟个八岁小孩似的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那边的喷泉可好看,是今年春天刚建起来的,你有来过这边吗?”

    “喷泉没建成之前来过。”薄清河回过神,想了想说。

    “正好,我们可以顺路去看看!哇我看见了,就在那边——”

    薄清河向前望去,记忆里的脚手架和绿纱网已经撤掉,一座堪称恢弘的巴洛克风雕像耸立在银光闪闪的水面上。细细的水雾弥漫在空气里,不时有水柱从那些大理石神像里喷溅出来。很多情侣站在水池附近,趁水还没有喷出来时跑过去把硬币抛入池里,然后大笑着在水幕降临之前冲出来。

    “这里做成许愿池了啊。”薄清河走过去,扫了一眼喷泉旁边的介绍文字,抬头望向水雾里的神像。曼妙美丽的爱神立在众神的中央,手中握着一颗苹果。两道水柱从她的双眼中喷下来,像是在流泪恸哭。

    “……”这个设计,挺独特的。

    但陈衡看上去兴致勃勃的,还问他:“你带硬币了吗?”

    薄清河摇头。怎么可能带,移动支付的时代,谁出门还带现金……

    再说,对着这种用脚手架和绿纱网造出来的东西许愿,真的是在浪费钱吧。

    陈衡蔫哒哒地哦了一声,开始摸全身上下所有的口袋。薄清河环顾了一周,想替他找个换币的小摊,可惜一无所获。

    “看!”

    陈衡叫了一声,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他把手从裤袋里伸出来,一枚小小的一元硬币在指间闪烁着银色的光。

    “没想到还真给我摸出来了,”他把硬币放到薄清河手心,得意地说:“给你!你可以许愿了。”

    薄清河不想扫他的兴,便接了过来。可惜想了一会儿,感觉实在没什么好许的:“我没有愿望,还是你来吧。”

    “……好吧。”看对方没什么兴趣,陈衡把硬币捏回了手心。他仰头望向高大的许愿池,默默地想:我要许什么心愿呢?

    跟男神在一起?

    算了吧!他还没有那么大的脸。

    跟男神打一辈子炮?

    不太保险,按常理而言他们五十岁之后就ED了,炮友关系自动解除,GG。

    跟男神永生永世不分离?

    听起来很美,但男神会被他活活烦死吧。

    那要许什么呢……

    他感觉这辈子都没这么纠结过,不自觉地开始挠脑壳。挠着挠着,他突然注意到:“诶,这个爱神怎么从眼睛里往外冒水啊,像是在哭一样。”

    薄清河指了指喷泉旁边那个介绍牌。他已经把上面的设计理念看完了:“因为设计师认为,伟大的爱必须与痛苦有关……呃,看来他已经尝透了爱情的苦?”

    陈衡顺着他的指尖望过去,着上面的文字。他的神色分外认真,眼神中透露出……他也想尝尝爱情的苦。

    他读完后便转过脸,深深地注视着薄清河的眼,眼睛中带着一种要人命的挚诚。薄清河把戏谑的心思收了回去,脊背跟着绷了起来。怎么,想让他也尝尝?

    他紧张的不行,却见陈衡收回了视线,抿了抿唇,冲到水池前把硬币丢了出去。就在硬币落入水面的那一刹,骤然涌起的水帘从半空中喷涌而下,把他淋了个湿透。

    陈衡懵懵地跑回来,手中空无一物,反复摩挲过无数遍的硬币已经沉入了水底。薄清河看着浑身湿透的他,不知道作何表情:“挺会掐时候的啊。”

    陈衡脸一红,当着男神的面又丢脸了呜呜呜:“……我,我许好愿了,你想知道是什么吗?”

    薄清河看他臊眉耷脸的,便迎合道:“想。”

    “可我不能告诉你,”陈衡可怜巴巴道:“这东西好像挺讲究的,说出来就不灵了。”

    那你问我干什么……预判了我会说不想么。薄清河叹了口气,帮他把外套从身上脱下来,拧了拧水:“今天就逛到这里,回去吧。”

    陈衡闻言有点失落,但旋即又高兴起来。男神对他好好,更爱男神了怎么办。他嗯了一声,把掌心往干燥的裤子上蹭了蹭,再次牵住了男神的手。薄清河试探着挣了一下,便收到了一个难以置信的心碎眼神。他立刻松了劲,装作若无其事地捋了一下头发:“怎么了?”

    “……没。”

    陈衡舒了口气,放下心来,继续跟在男神身边往前走。吓死他了,还以为被男神讨厌了,还好没有,呼。

    就知道男神不讨厌他。

    开心。

    真想跟男神一直走下去。

    薄清河闷着头走路,脚都快走废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只知道看到校门口的时候泪都要下来了。可陈衡好像完全没觉出累,一直拉着他的手活力四射地往前走,用事实证明了遛狗是件体力活。

    薄清河看了眼微信步数,发现自己今天走了将近三万步。他筋疲力竭地往宿舍的床上一倒,身上一点力气也没了。抬头一看,狗还在他宿舍门口没走:“你怎么还在这儿,不回你宿舍么?”

    “我不住宿舍啊。”

    “。”

    薄清河失语,那遛你这么久是为了什么……但对方今天给自己忙前忙后了一整天,再赶人太说不过去:“那就别走了,我寝室就我一个人,过来休息会吧。”

    陈衡羞涩道:“那怎么好意思的。”说着跨进了薄清河的寝室门。

    薄清河撑起身子,从床上爬起来,给两人接了杯水。陈衡把湿透的上衣脱掉,裸着上身坐在凳子上,有些局促,耳朵也冒着热气,眼睛不自觉地乱瞟。

    他白天已经来过这里一次,但情况紧急,没来得及细细观赏。男神的寝室很整洁,地面很干净,一看就是个很讲卫生的人。他……这样光着膀子坐在这里,是否有些不太文明。

    薄清河看出他的不自在,打开衣柜翻找起来。可惜陈衡比他壮太多,没一件能穿的衣服。他翻了许久才翻出一件oversize的衬衫,勉强裹在陈衡身上,可还是小了点,胸肌腹肌全都撑了个明明白白。

    薄清河凝视着他,神色逐渐产生了微妙的变化。他站起身,把窗帘拉紧,又把门锁卡严。

    遛完狗再骑狗,这运动量可以吧。

    生活方式一下子就健康起来了。

    在浴室被卡着屁股后入,白精灌满小腹

    “我要去洗澡,”薄清河没什么表情地看了他一眼,言下之意不言而喻:“你呢?”

    陈衡一下从凳子上弹起来:“我也洗!”

    他火速扒掉身上的衣服,跟着薄清河进了盥洗室。本就逼仄的空间在进入两个成年人后顿显拥挤,彼此的呼吸也变得清晰可闻。薄清河似乎也觉出一些微妙,借着调水温背过身去,掩饰着身体的变化。

    陈衡踩在薄清河给他翻出来的旧拖鞋上,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了,只得眼巴巴地站在原地,一眼不眨地看着薄清河的背影。对方微弓着腰,一只手撑在膝盖上,另一只手握着花洒,时不时碰碰水流感受一下水温。这个姿势让他的腰身显得很细,屁股也更为圆润饱满,让人很想捏在手里揉一揉。

    陈衡看得眼热,忍不住厚着脸皮凑过去,颇为礼貌地征求他的意见:“我能不能捏捏你的屁股?”

    “。”薄清河瞟他一眼。这是什么问题。

    陈衡用他5.0的大眼睛从对方的眼神里读出了肯定的含义。他大受鼓舞,立刻扑过去搂住对方,在对方的圆屁股上揉来揉去。薄清河的屁股很圆很好看,不算很瘦,但也算不上肥,肉得恰到好处,堪称屁股中的屁股(什么)。没揉几下,那只软软的白屁股便泛了点粉,加上滑不溜手的,很像一颗刚剥了壳的熟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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