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她拖长语调,感叹的语气带着不曾遮掩的调侃:“我们听颂老师怎么那么聪明啊。”另一人不答,这次是真的想找个地方躲进去,又想故技重施,堵住对方的嘴,却被对方扣住腰,往前不行,往后又压回。
“别闹、”许风扰声音更哑,又道:“翻出来给我,好不好?”
另一人能如何?
还不是由着她。
包里的东西被翻找,小包的湿纸巾被取出,拆开之后就有人拿出,将许风扰的手小心擦拭。
许风扰能嚣张成这样,当真和柳听颂脱不了半点干系。
“好姐姐……”那人恶劣,靠在她怀里,连配合都没有,就懒洋洋地盯着看,让对方拆开又为她套上。
“坏狗。”
塑料壳连同湿纸巾一并被丢在旁边。
明明一切都如她意了,她却又不肯动了,低头埋在对方怀里,就是不说话,比刚刚还要过分。
“乖,”柳听颂不晓得她又在生气什么,只得央求。
“宝宝?”
“乖宝,”她声音更柔,指尖抚过对方脸颊、耳垂又落在脑后。
曲折的腿发着颤,被拉扯往下的裤子虚挂在一半,露出些许细腻肌理。
不知是谁路过,周围的灯又亮起。
“宝宝,”她捧着许风扰的脸颊,吻在她唇边,轻轻央求:“不闹了好不好?”
“嗯?”暗哑的声音掺着情欲,如同小小银钩。
“怎么了,宝宝?”
“告诉我,好不好?”
“你说我烦人,”许风扰终于开口,咬住她的唇,明明没有生气,却要故作委屈:“你嫌我。”
“没有,”柳听颂由着她咬,只在对方松开时又贴上去,留下细碎的吻,温声哄道:“是我说错话了,对不起宝宝。”
“你不烦人,怎么会烦人呢?”
呼吸交替,近在咫尺的女人晕花了妆,却越发艳妩,水光破碎的眼眸倒映着许风扰的面容,柔软又眷恋。
“乖乖,”她一遍又一遍地喊,泛着水光的唇瓣不断落在唇角,贴在脸颊,细细吻过形状漂亮的下颌线,像是在对待视若珍宝的易碎白瓷。
“我最喜欢你了,”她这样说,微颤的眼睫扫过对方脸颊,掀起密密麻麻的痒。
“宝宝喜不喜欢今天那套裙子?”
许风扰抬了抬眼,疑惑看向她。
“我买下来了,等会回去穿给你看,好不好?”她捧着对方脸颊,与之额头相抵。
她轻声道:“我觉得你会喜欢。”
早在更衣室中,她便注意到了许风扰的视线停留。
“这次不用担心其他,你想拽住也行、撕开也可以。”
不用再害怕揉皱,将手垂落在身侧。
她无可奈何地叹息道:“本来是想给你个惊喜,还让梨子偷偷带回去。”
她揪住许风扰的耳垂,毫无力度地一扯,又嗔道:“你怎么能那么坏啊。”
温柔如水的语调,分外撩人。
许风扰抿了抿唇,还没有来得及说些什么,那人就拽住她的手腕,往下扯。
她说:“宝宝,这次还要老师教吗?”
许风扰没有说话,只是拍了拍对方的腿,哑声道:“起来点,不好动。”
“坏狗。”
窸窣的布料声响,瘦削脊背不禁往后靠,抵在方向盘上,逃无可逃,想要夹紧,又被对方阻拦。
灯又一次熄灭,只剩下不算清晰的灰。
凌乱衣衫半遮半掩,即便极力咬住下唇,也有细碎声音泄出。
腰腹起伏、收紧、止不住的战栗。
水打湿布料,染上深色痕迹。
直到那人彻底支撑不住,落入许风扰怀中,又柔又弱地哼着:“宝宝、宝宝。”
许风扰咬住她的脸颊,像是不满足后的泄愤。
“柳听颂,我刚刚订了家很不错的餐厅。”
“嗯?”柳听颂有点疲倦,连声音都变得细微。
“餐厅旁边的沙滩也很漂亮,”她在对方脸颊上留下明显的牙印。
“我原本打算吃完饭后,我们一起去沙滩散个步。”
“嗯?”柳听颂有些困惑,却强撑道:“那我们现在过去?”
“不,我们回酒店,”她这样说,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我饿了。”
“想吃你。”
第53章
S大校庆
海城的三日之旅匆忙,
柳听颂白日里忙工作,晚上又被许风扰折腾,除了拍摄外,
竟一次都没去过海边,
在恍惚中,一行人便已回到S市。
一连半个月的雨,
将这座城市淹没在初秋的萧瑟中,满街的梧桐树都染上橙黄。
就在这样的凄冷中,S大的校庆终于开幕。
帆布鞋碾碎潮湿落叶,
有人刻意绕过喧闹大门,
往人烟稀少的侧门里入,
偶有诧异视线扫来,还没有来得及反应,
就见她轻车熟路地绕进小路,
转眼就消失在路口。
只余下满脸疑惑的学生,
呐呐道:“那个是燃陨乐队的主唱?”
“好像是吧……许风扰不也是从咱们学校毕业的吗,
可能是来参加校庆?”旁边的同学随之回应。
那人顿时一拍大腿:“那燃陨乐队都会来?我天,
怎么没有人说过,
她们乐队的票可难买了,
不行,我得想办法进礼堂。”
话毕,她也不管身边同学,快步就往别处去。
已将这一切抛在身后的许风扰,自然无法得知这些,她连绕过几个教学楼,
便走到一处被爬山虎覆盖的低矮仓库门前。
那是S大先前用以堆积杂物、后头又交给各社团,作为活动室的地方,
而如今当红的燃陨乐队就是从此成立,从这儿走向舞台。
思绪落到此处,碧色眼眸闪过怀念之色。
再抬眼看去,那些紧锁的仓库门上,还有半褪色的彩色涂鸦,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在纪鹿南不知从哪里提来几瓶喷漆后,上头的图案就越来越多,乱七八糟的字母、简单的火柴人还有不知所云的汉字,拼凑出杂乱的图画。
许风扰随手拍了张照片,打开联系列表,她的好友不多,最常联系的几个人都被设了置顶。
柳听颂、燃陨乐队的群还有……
李见白。
许久没有点开的聊天框标着红点,视线扫过后又被忽略,将照片发给柳听颂后,又转发到燃陨的群里。
楚澄三人都未回复,想来还在路上。
许风扰将手机一收,便几步走到门前,伸手抬门后试探了下,呛人的灰与嘈杂的铁皮声响一并落下,而卷帘门一丝不动。
她也不急,眉稍一挑,便往角落里被爬山虎覆盖的红墙看去,看似严丝合缝的砖头,实际一掰就拽出半截红砖,露出藏在里头的钥匙。
这还是楚澄有一次练习练烦了,自个往门外一蹲,拿小木棍戳戳挖挖,翻出来的隐秘小洞。
后面都将钥匙丢在里头,以免谁提前赶来,却被阻拦在门外的麻烦。
之前离开得匆忙,竟谁也想不起取出这把钥匙,让它被丢在这儿许久。
许风扰拍了拍上头的铁锈,对着锁芯试探了下,居然还能打开。
铁门被往上拉,光随之灌入,露出熟悉又陌生的狭窄空间。
说是熟悉,是因为大致的摆设都没变。
发霉的木柜里还放着她们在地摊淘来的乐谱,角落里是从况野家搬来的旧轮胎,木板一搭就变成可容几人坐下的椅子,就连那个三手小冰箱都还在用着,每次都只能放两瓶可乐,惹得楚澄三人次次争抢。
而陌生的是那些摆放凌乱的乐器,想来是她们搬走后,社团又将这儿让给其他乐队使用。
许风扰没走进去,眯了眯眼看向柜子上,摆着的牌子写着一串字母,像是这个乐队的名字。
忽然间,好像听到楚澄的大笑声,况野蹲在角落里挠头,纪鹿南漫不经心翻着字典,试图从中得到还不错的乐队名字。
回忆随之翻涌,将人拉扯入旧时光中。
也是初秋时节,许风扰那年大二,刚刚结束了为期两月的柳听颂特训,正在试图组建她的乐队。
说来好笑,自燃陨乐队大火后,许多媒体、粉丝都问过燃陨乐队是如何成立的,楚澄、纪鹿南两个嘴上没把门的,次次都编出新鲜故事。
一下说是许风扰偶然路过练习室,意外听到楚澄令人惊艳的琴声,苦求三月,才让她松口加入乐队。
一下说是纪鹿南与况野在酒吧不打不相识,再和许风扰在山间飙车后,成立乐队。
最离谱的还有,纪鹿南和楚澄当年同时在追一个女孩子,结果女孩没有追到,两情敌惺惺相惜,成为亲密无间的队友。
但其实燃陨乐队的成立特别无趣,甚至谈不上什么故事,且,前头也提过,燃陨乐队的成立还与柳听颂息息相关。
楚澄这人性子张扬,刚进校就出了名,拿着电吉他上了几次学校演出,整个S大都知道她能耐,于是许风扰自然而然地找上她。
而楚澄当时刚好和原先乐队的男队友闹了些矛盾,但也没到解散退出的地步,而且她也怕许风扰经验太浅,不敢轻易相信。
结果许风扰为了挖她,直接将柳听颂请来。
楚澄那会就是个大学生,半个脚掌都没能踏进娱乐圈,看见那么大个咖位的天后站在自己面前,能有什么坚持?
当时就抱住许风扰的大腿,求着她要加入。
而纪鹿南那会正闹着逃婚呢,信用卡被家里一停,不管富几代都变穷光蛋,也不好意思和那些个狐朋狗友借,小某书上看见许风扰他们在招键盘手,揣着手机就去面试,唯一的条件包吃包住。
本来就想混混日子,结果一看见柳听颂,瞬间点燃了掩埋在遥远记忆的梦想。
当场从要包吃包住的颓废流浪者,变成可睡大街吃剩饭、为理想牺牲一切的天才乐手。
当然,许风扰最后也没真让她睡大街、吃剩饭。
许风扰入学时闹得轰轰烈烈,以至于没人敢和她当舍友,而许风扰只交钱又不在里头住,那么大个四人间就空了下来,且,当时也没什么人脸验证,带着纪鹿南进进出出几次,在舍管那边混了个脸熟,自然就住了进去。
至于吃饭问题,饿了几天肚子的纪鹿南完全不挑,揣着许风扰的饭卡往食堂一坐,两菜一汤就吃得老香。
也是因此原因,她两怎么也不愿意和媒体、粉丝说实话,次次都要编个乱七八糟的故事来敷衍。
而况野嘛……
她才是那位波折最多、最难请的。
因为比起打鼓,她可能更爱修车。
那会招鼓手的消息挂了半月,来应聘的不少,却没个真正有实力的,最后还是楚澄认识的人提起,说上次修车时,在那边瞧见了个挺厉害的鼓手,任旁边洗车声如何杂乱,自己在旁边敲得砰砰响。
许风扰等人便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赶去那边看了眼。
结果不看不要紧,一看许风扰三人就钉在那儿了,天天花式缠着况野加入乐队。
可那人怎么说也不同意,觉得打鼓就是兴趣爱好,修车才是她的主业,任许风扰等人说破嘴也没有用。
后头还是靠柳听颂。
她看出况野家的修车店出现了资金问题,运用了钞能力,愣是把这祖宗请了进来。
前头况野还老嚷嚷着还完钱就走,搞得许风扰她们忧心忡忡,直至后来,她们第一次站在音乐节的舞台上后,况野就再也没提起过。
“阿风!”
大喊声骤然响起,许风扰被吓得一激灵,直接从回忆中抽出。
而那位一米八的大狮子已从身后扑来,一下子将人压住,单臂勾着她的脖子就道:“你站着这儿发什么愣呢?都喊你几声?!”
纪鹿南漫不经心笑声响起,便道:“你在这怀念以前呢?”
她话音一转又道:“确实该怀念一下,等会我们去食堂吃一顿?”
况野不说话,只往门边一靠,眼睑下泛起青紫,因为乔笙的一个问题,好几日都没能睡好。
许风扰颇为嫌弃地拍开楚澄的手,往旁边走了一步。
楚澄也不在意,嘿嘿一笑就看着前面道:“哟,这儿又有别的乐队占了?看起来倒是不错。”
纪鹿南也笑:“到时候问问,看看底子怎么样。”
楚澄眯了眯眼,正好瞧见乐队牌子,当场就念道:“shark?”
“鲨鱼乐队啊,”楚澄啧啧两声,又说:“这个名字没有咱们取得好。”
况野眼珠子一转,瞅着她就道:“是咱们想出来的吗,那不是听颂姐想的?”
提到这事,几人又忍不住笑起,回忆起那会挠头抓耳、想不出一个乐队名的痛苦,幸好有柳听颂,也幸好是柳听颂,这才取了个燃陨,而不是什么狮子、老虎、破碎星河,更不是四个人的首字母相连。
“听颂姐不也是咱们吗?”楚澄对着许风扰挤眉弄眼,继而又道:“这次校庆咱们嫂子来看你演出不?正好聊聊填词的事情。”
她面色一苦就道:“咱们想了那么多天也没个合适的,不如叫嫂子想一想。”
许风扰白眼一翻,毫不客气道:“她最近忙的很,你别烦她。”
“哟,这就护上了,一点也不能累到人家是吧?”纪鹿南笑着打岔。
许风扰不理她,这话怎么接都不对,索性道:“她今天有事,应该不会过来。”
楚澄比了个鬼脸,继而道:“过段时间咱们团建,你可得提前和她说一声,省得到时候又没时间。”
这是燃陨乐队的老传统了,每年中秋都会约着一块出门团建,去年是露营烧烤,前年是私汤温泉。
“放心吧,”许风扰摆了摆手,继续道:“她已经答应会去了。”
楚澄应了声,又突然想起什么,看向旁边况野,乐呵呵就道:“你那位前女友怎么样了,这次能带来不?还是咱们两个孤家寡人作伴啊。”
她们可不讲究什么单独空间,有家属都得带家属,不然孤孤单单四个人,一点也不热闹。
况野没回答,不知该怎么回答。
几人再说了些话,眼看时间不早,便要拉下卷帘门。
本是想约着到老练习室看看,怀念一下当年,可既然已经有了新的乐队,就不方便再闯入,只有楚澄觉得好玩,随手写张签名进去,当做对后辈的鼓励。
一个小时后,S大礼堂突然阵阵呼声。
第54章
今天的舞台很棒
窗外天气阴沉,
厚重浓云不曾被震耳欲聋的鞭炮声驱赶,反倒有越发往下的阴沉之势,水汽弥漫,
周围越发闷热,
像是昨夜的暴雨还未落完,现在又要继续。
前头的校长宣讲结束,
又到了荣誉校友捐款、演讲。
燃陨几人百无聊赖地躲在一处隔间里,学生时候就不喜欢这些弯弯绕绕的官话,现在更懒得装,
刚在特意留出的前排观众席上坐了一秒,
便立刻以准备节目为理由离开。
许风扰等得无聊,
柳听颂又好像有事,没有回她的消息。
许风扰握住手机,
让它在掌心转了几个圈,
直到背面朝上才止住。
还是那个朴素的透明手机壳,
那根银白的猫毛不仅没被取走,
还在它的旁边添了根黑色长发。
许风扰眼眸垂落,
尖锐的气质也随之软化。
年长那位挺会吃醋的,
在采访时瞧见也不说,
直到晚上回到酒店房间、云消雨散后,才懒懒缩在许风扰怀里,往她掌心里塞了方才落下的长发,再掀起眼帘,委委屈屈地看着许风扰。
许风扰起初还没能反应过来,直到那人用眼神示意手机,
许风扰才无奈笑起。
笑她连她的猫的醋都要吃,猫毛放手机里,
她的头发也要。
大拇指擦过透明手机壳,隔着一层厚膜,抚在微卷的发丝上。
那点柳听颂不回消息的烦闷,就这样轻巧散去。
等到冗长的演讲快要结束,终于有学生敲响房门,提醒她们可以出来了,今儿的校庆汇演要由她们开场。
四人这才懒散起身,在那学生的带领下往前。
楚澄向来不得闲,竟和那个学生聊起来,只是扯了几句老师校长,那学生就变得热络起来。
许风扰跟在最后面,单手捏着手机,大拇指在键盘上打着字,一行行发送,却始终没有得到回复。
自重新在一起后,柳听颂第一次消失那么太久,让人觉得反常。
近处有脚步声响起,四五个人从她们身侧走过。
许风扰不曾理会,注意力都在手机上,而明亮的屏幕又阻拦视线,只在对方略过时,用余光捕抓到一片浅色西装衣角,瞬息就被遗忘。
“学姐,到了,”那学生连忙开口。
正当这时,站在台前的主持人已铺垫了一堆形容词,最后高声喊道:“让我们欢迎燃陨乐队!”
昏昏欲睡的氛围终于被打破,掀起一阵阵欢呼声,这可比没完没了的演讲有趣多了。
灯光熄灭,漆黑中窃窃私语不断,隐约可见张张兴奋的脸。
“学校居然真的把燃陨请来了,我之前听到这个消息,还以为是谁胡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