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厉菖蒲就那么站着,去看别人家的喜庆,眼里露出几分羡慕。江听夏看出来了,拉拉厉菖蒲的衣袖,让他快点离开这儿。
“走吧。”
当初实在是因为那个时候气氛到了,又因为自己,江家的事情牵连到厉菖蒲,江听夏觉得对不起他,一时感动和愧疚涌上心头,被厉菖蒲那么温柔的眼睛一勾引,满脑子都是该怎么对他更好一点呢,就这样,江听夏一时头脑发热,答应了给他生孩子。
可就在她以为自己真的怀了孩子的时候,江听夏人都傻了。
这件事情给了她当头一棒,她后悔了。
因为喜欢厉菖蒲,想让他高兴,可为这个给他生孩子,实在有些勉强她,江听夏知道了,自己心里其实是不想要这个孩子的。
好在她不是真的怀孕,还有转圜的余地,江听夏得以松一口气,就是厉菖蒲那边,他那么想要自己的孩子,江听夏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他开口。
她以前说自己不想要孩子,厉菖蒲也没强迫过她,她现在松了口答应了,厉菖蒲高兴得摸着她的肚子浑身冒傻气,江听夏才知道他是那么想要自己的孩子。
现在告诉他,自己又后悔了,不想生了,不是让他一会儿天上一会儿地下的,落差会很大,不知道他能不能接受。
……
江听夏和厉菖蒲两人从医院回了家,刚巧路边的大树下坐着一堆人。
楚丹叫住两人,“听夏,你们从医院回来了,怎么样?孩子好不好?”
江听夏有些尴尬,“不是怀孕,是我身体不舒服。”
楚丹啊了一声,看江听夏和厉菖蒲两人兴致不高,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表情讪讪。
一边的冯大妈听到江听夏没怀孕,肉眼可见地长舒一口气,脸上露出笑来。
“就是嘛,哪有说怀孕就能怀孕的。”
她笑眯眯地看着江听夏,舒心极了,“生孩子这事可没想的那么容易,十年八年怀不上的人有的是。”
江听夏和厉菖蒲脸色都难看起来。
楚丹先毛了,早知道就不该叫住江听夏问她去医院的事情。
楚丹回怼冯大妈。
“冯大妈你说这话就没意思了,听夏他们才结婚多久,一年都不到,没有孩子很正常,很快就有了”
“要我说你儿子那会儿结婚七八年还没孩子,你才该着急。”
楚丹意有所指,“冯大妈,该不会是你家里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华玉兰结婚以后,向前进被人议论纷纷,都说他生不了孩子,冯大妈一下子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谁说我儿子有问题,他好好的。”
周围人嗑着瓜子,满脸都是调侃的笑,“冯大妈,你急啥,咱们谁也没说你儿子有问题呐。”
冯大妈急得差点跳起来,“我们都上医院检查过了,前进他能生孩子,我们家马上就要有孙子了,不信你们都等着瞧。”
……
向前进刚下班回家,听见家门口吵吵闹闹的,还好像是他老娘的声音,向前进心里瞬间疲惫起来。
如果不是他娘这个脾气,华玉兰不会和他离婚。
因为这个,他心里对他娘有了意见。
向前进本来不想管,却见家门外站着那么多人,又怕影响不好,只得硬着头皮走过去。
“娘,你这是吵吵啥!”
周围人把刚才的事情一说,向前进看见一边厉菖蒲阴沉的脸色,心里怪他娘说话不看场合,人家生不生孩子用她说嘴。
向前进向厉菖蒲道歉,“实在是对不住,厉团长。”
“我娘她老糊涂了,嘴上没个把门的,您和嫂子别往心里去。”
厉菖蒲没回应,扶着江听夏进了屋,心里还是在意的。
他从来不是小气的人,什么事他都可以不计较,唯独这个不行,他的媳妇孩子,别人谁也说不得碰不得。
第497章
顺其自然
厉菖蒲铺好被子,让江听夏躺到床上休息,“我给你倒点热水去。”
江听夏却拉住他的手。
她坐起身,靠在床边,抿了抿唇,很紧张的样子。
“你是不是很喜欢小孩子?”
“刚才在医院,我看你看着刚出生的小婴儿那么羡慕。”
厉菖蒲看江听夏情绪低落,坐在床边,扶着江听夏的肩膀,“别人家的孩子说不上喜不喜欢,我喜欢我们的孩子。”
他看着江听夏,眼里满是欢喜,“你,我,还有连接着你我血脉的,我们的孩子,我们永远是一家人。”
“爸爸,妈妈还有孩子。”
厉菖蒲握着江听夏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她的手背,“媳妇,你喜欢吗?”
和他一起,自然是喜欢的。
江听夏点点头。
厉菖蒲笑得很开心,问江听夏,“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的孩子是什么样子的?它会是什么性格?它生得像你还是像我……”
面对厉菖蒲的期待,想说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检查结果出来,我没有怀孕,你是不是有一些失望?”
厉菖蒲看到江听夏因为没怀孕的事情心情低落,立马回答道:“不会。”
“医生不是说了,要顺其自然。”
厉菖蒲握着江听夏的手,安慰道:“媳妇,千万别给自己压力。”
厉菖蒲看着江听夏,乐呵呵的,“你都答应给我生孩子了,我够开心的了。”
“只要咱们做好准备了,孩子该来的时候就会来的。”
江听夏想说的话说不出来,只得看着厉菖蒲苦笑。
厉菖蒲见江听夏还是忧心忡忡的样子,开玩笑道:“我不是说了,不要把这事放在心上,更不要听外面那些人乱说。”
他拍拍胸口,“你男人身体这么好,你还怕怀不上孩子。”
厉菖蒲猛地凑到江听夏身边,“这两天你安心歇着,等你身体恢复好了。”
“咱们再加把劲不就成了。”
江听夏给他一巴掌,“烦人。”
厉菖蒲摸着被打的手臂呵呵笑,他这么一闹,好在江听夏也不那么愁眉苦脸了。
……
江听夏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这件事该怎么解决,吓得连同房都不敢,生怕一不小心中了,只得跟厉菖蒲谎称自己是月经期,一天天往后拖。
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她也拖不了几天,可是让她跟厉菖蒲坦白她的想法,江听夏又做不到,倒显得她反复无常,不守信用。
这天,她找到了华玉兰,听说华玉兰现在的丈夫是中医,连医院都看不好的华玉兰她娘的病,在郑植那儿调理的一天天恢复好了,想来这人是有真本事的。
江听夏就去碰碰运气。
“我想买药。”
郑植问,“要什么药?”
江听夏低下声音,“能让人暂时怀不上孩子的药。”
……
江听夏拿出床头柜里的药盒,听见外面的脚步声,快速捡了一颗吃了,嘴里一股苦味,苦得她小脸都皱了起来。
厉菖蒲正好进来,他刚洗漱完,头发还是湿的,看江听夏手里拿着一盒什么东西。
可看见软软地靠在床边的江听夏,他的心思都飘了,身体有几分激动,这些日子,他都素成和尚了。
“媳妇,我洗好了。”
厉菖蒲把毛巾丢在一边,凑上来在江听夏嘴角啄了一下,一股子药味。
厉菖蒲问,“你吃药了?”
他紧张地摸摸江听夏的额头,“哪儿不舒服?”
江听夏摆摆手,“没有。”
厉菖蒲看见被江听夏随手扔在一边的药盒,捡起来一看,问,“这是什么?”
江听夏心里一惊,赶紧抢过去,厉菖蒲却紧紧抓着,眼神里有几分怀疑。
江听夏只得坐好,跟厉菖蒲解释道:“没什么。”
她故作镇定,“我吃这个是美白的,能变漂亮。”
知道她爱美,厉菖蒲看着江听夏,眼神里有几分无奈,“是药三分毒。”
听他语气软下来,江听夏才伸手去拿自己的药盒,拿到手后,怕厉菖蒲发现不对劲,赶紧放回抽屉里。
“没关系的,都是温补的药材。”
厉菖蒲揉揉江听夏的头发,还是不放心,警告道:“哪里来的?你不要为了臭美乱吃。”
江听夏回答:“郑植那里的药材,他家是祖传的中医,不会有问题的。”
厉菖蒲还要说什么,江听夏凑上去揽住了他的脖子,“你不是说让我等着你,现在,你还要唠叨个不停吗?”
江听夏温柔地看着厉菖蒲,凑上去堵住了他的嘴巴。
厉菖蒲感受着软软的嘴唇,彻底沦陷在温柔乡里,手臂环住江听夏的腰,重新占据主动权……
……
隔壁向前进新娶的媳妇怀孕了,冯大妈成天乐得跟什么似的,见了人就说这个好消息。
众人私底下嘀咕,也是奇了怪了。
向前进和华玉兰结婚那么多年,一直没孩子,又是看病又是吃药的,就是怀不上,怎么两人离了以后,不出半年,纷纷有了好消息。
有个见多识广的嫂子,她说:“有些夫妻是这样的,她就见过一对,去医院检查,人家医生说…说……是夫妻俩人的血融不到一块去,就生不了孩子。”
有人应和,“这世间的事真是难说,那不就是两口子没缘分,注定过不到一块去,不是一路人。”
厉菖蒲看见江听夏也在人堆里,拉着她回家去。
只是那些人的话,他也听了一耳朵。
他和江听夏备孕很久了,却一直没有好消息,厉菖蒲也从一开始的自信满满变得心生疑惑。
不应该啊。
厉菖蒲被白天的话影响到,已经有些着急了。
他就不信这个邪,什么俩人的血融不到一起,那都是小概率事件,他和江听夏绝不可能碰到这种万里挑一的事。
晚上他得再加把劲。
他就不信天天睡在一起的夫妻生不出孩子来
……
厉菖蒲抱着江听夏,满头大汗,江听夏已经意识模糊,听到厉菖蒲的低声呢喃。
“媳妇,你就是我媳妇,永远都是。”
“我第一眼见你,我就知道了。”
“没人比我们更合适。”
江听夏听了这些话有些想笑,迷迷糊糊应了一声,再没有了意识。
第498章
别人家的闲事
江听夏的身体好似被个大火炉烘烤着,觉得喉咙干渴,嗓音都变得沙哑。
她实在难受,身子动了动。
下一秒就被按了回去。
“媳妇,时间还早着呢。”
江听夏双腿一软,险些哭出声来,厉菖蒲拿起一边的枕头,垫在她腰下,大掌按按她的小腹,“听说这样容易受孕。”
“试试。”
他俯身而下,江听夏脖子上的皮肤娇嫩,被厉菖蒲的短发扎得难受。
耳边充斥着男人粗重的喘息声……
腰下的枕头让她有些不落地,空落落的错觉……
江听夏都忘了嫌弃厉菖蒲的短发扎人,一时间没有推开厉菖蒲。
听着他的声音,此刻,她有些失神。
她睁大眼睛看着天花板,嘴里还泛着丝丝苦意,是她背着厉菖蒲偷吃的避孕药,药丸的苦意一直泛到心头,江听夏心里一阵不舒服。
关键时刻的走神让厉菖蒲眼眸一沉,他不满意地低头咬了一口。
“想什么呢?”
江听夏被咬了一口,眼里泛起泪花,倒不是疼的,其实,她心里很是不安。
“厉哥,”江听夏眼圈泛红,用那双带泪的的眼眸看着厉菖蒲,“你会永远都对我好的吧?”
“就算,就算我有一天惹你生气了,你也会对我好的吧?”
江听夏在他怀里,泪睫于盈,突然这么不安的样子,厉菖蒲的心都阵阵发疼,“嗯。”
“不要胡思乱想,我们是夫妻,我不会生你的气。”
厉菖蒲吻着江听夏的手指,给出他的承诺,“我会永远都对你好。”
……
一行人到市政府开会,指导员慌里慌张找来,厉菖蒲才知道向前进闯了这么大的祸。
今天向前进也是参会人员,谁知道竟然让他在路上碰见了华玉兰和郑植。
华玉兰肚子已经显怀,郑植扶着他,两个人好不恩爱。
向前进心里对华玉兰还是放不下的,又看见她那不小的肚子,只觉得华玉兰和郑植两个人估计早就搞.到床上去了,就在他和华玉兰还没离婚的时候,要不他们才离婚几个月,华玉兰怎么肚子都那么大了。
向前进只觉得自己头顶好一顶绿油油的大帽子,就这么做了乌龟王八蛋,一时愤怒,又嫉妒交加,冲上去对二人冷嘲热讽,臭骂了几句。
郑植二十多岁,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哪儿受得了这份羞辱,二话不说就给了向前进一拳。
向前进也是奔着出气去的,当时就还了手,二人当街扭打在一起。
现在已经一起被拘留在派出所了。
瞿大同骂了一声,“这向前进真是太冲动了,当街就出手,怪不得被抓起来了。”
向前进是他们两个人带来的,厉菖蒲要去看看情况,瞿大同也跟着一起去了,他气得不行,“当兵的跟老百姓动手,咱俩都得做检讨。”
……
郑植武力值还是比不上向前进,向前进出手又狠,厉菖蒲和瞿大同两人到了,见郑植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头上还裹着纱布。
两人只觉得眼前一黑,瞪了一边的向前进一眼,只得先上前跟郑植交涉。
郑植坚决不同意和解,“我要让向前进蹲大牢。”
两人好说歹说,郑植还是坚决不和解,瞿大同走到郑植身前,压低了声音。
“我说小兄弟,我们跟你好话都说尽了,你也别这么理直气壮的,你为什么挨打你心里没数?”
瞿大同看看一边捧着肚子的华玉兰,“你勾引人家老婆,就凭这一点,人家打你一拳,你有什么冤枉的,还在这里大喊大叫,显得你多有理似的。”
厉菖蒲和瞿大同都是清楚这回事的,当初他们可没对郑植破坏军婚的事情上纲上线,他们这会儿倒是有理了。
两人的眼里都或多或少对郑植和华玉兰带着些轻蔑。
厉菖蒲:“你坚持要向前进蹲大牢,算是彻底毁了他。”
他提醒郑植,“你们也有对不住他的地方,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华玉兰在一边面色阴沉,“别说了。”
郑植还想说什么,却被华玉兰制止,“我们接受道歉。”
郑植还是愤愤不平,却碍于华玉兰在场,只说:“我要向前进给我道歉。”
……
向前进看华玉兰和郑植站在一起,又听厉菖蒲他们说,郑植要求他给他低头道歉。
向前进冷哼一声,他怎么可能低这个头。
他看着郑植和华玉兰,骂了句,“狗男女。”
声音极大,派出所内的所有人都看向这边。
向前进这一句话算是把事情搞砸了,厉菖蒲和瞿大同肺都要气炸,“向前进!闭嘴!”
郑植见华玉兰低着头,流着眼泪,他护着华玉兰,“你说什么!”
“向前进,我告诉你,我们是在你离婚以后才在一起的,你少满嘴喷粪。”
向前进已经是什么都听不进去的状态,状似疯癫。
“你们早就搞在一起了,不要脸,狗男女。”
郑植忍不住,看向前进那个疯狗的样子,只觉得气血上涌,挥拳就要冲上去。
瞿大同去拉向前进,厉菖蒲则挡在郑植身前。
郑植被厉菖蒲挡得死死的,再不能往前一步,向前进还是满嘴的污言秽语。
郑植知道,他们都是向着向前进的,尤其是厉菖蒲,他和江听夏上街,两家人偶然遇见,他一脸不屑,还让江听夏远离他们夫妻,他这个人就没看得起过他和华玉兰,即使他们说了一百遍,他们是清白的,他依旧对他们心存偏见,认为向前进是无辜的,站在向前进那一边。
所以,他拉偏架。
郑植恨不得撕了向前进的嘴,厉菖蒲却挡着他,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向前进离开。
“别拦我!我要弄死他!”
厉菖蒲力气极大,拦着郑植,“别冲动!你先冷静!”
郑植:“我怎么冷静!”
向前进被瞿大同拖着走了,郑植恼火地一把推开厉菖蒲。
厉菖蒲道歉:“我会让向前进跟你道歉。”
郑植气得面色涨红,所有的怒火都冲厉菖蒲去了。
“你还有心思管别人家的闲事!”
厉菖蒲本来打算离开,听了这话止住脚步,看着郑植皱起眉头,“你什么意思?”
第499章
还是不愿意给我生
华玉兰一听郑植说这话,心知不好,就要拉郑植离开,“郑植,你别说了。”
厉菖蒲开口问道:“等等,你把话说清楚。”
郑植看着眼前的男人,满腔怒火让他无法理智,甚至生出些报复的快感。
谁让他帮着向前进欺辱他们夫妻。
郑植说:“江听夏从我那儿拿过几次药了。”
厉菖蒲想起江听夏抽屉里的小药盒,她最近每晚都吃那个药,嘴巴里总是泛着丝丝苦意。
他还调侃她,为了臭美,什么苦都能吃。
华玉兰要拉着郑植走,郑植却偏要告诉厉菖蒲。
“你还什么都不知道,被蒙在鼓里吧。”
“那是让女人怀不上孩子的药。”
他讽刺,“厉团长,你家里的事情还一团乱麻,就别在这里瞎出头了。”
这话让厉菖蒲整个人如遭雷击,耳朵边不停地环绕,‘那是让女人怀不上孩子的药……’
……
江听夏下班到家,屋里一片漆黑,她进了屋,先开了客厅的灯,把外套挂起来,又进了卧室,手指在墙边摩挲,啪一声,灯亮了。
床上却坐着个人,安安静静的,一言不发。
江听夏被吓了一跳,捂着心口,险些惨叫出声。
看见床上那人是厉菖蒲,她埋怨道:“你在家啊?那怎么不开灯?”
厉菖蒲一句话都没有说,就这么坐在床边,灯光下,黑漆漆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看不清他的眼神。
整个人阴恻恻的。
江听夏察觉到他今天的不对劲,满屋子的低气压。
她收起被他吓了一跳的小脾气,走过去,也坐在了床边。
江听夏去看厉菖蒲的表情,轻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她伸手,白皙的手指覆在厉菖蒲放在床榻上的手背上,“你不高兴?”
只是江听夏的手刚碰到厉菖蒲的手背,就被他躲开。
他这样,江听夏面上表情突然一僵。
却见厉菖蒲抬眼看她。
他右手里有什么东西,拿起来,举在她眼前。
厉菖蒲冷声问道:“这是什么?”
看清他手里拿着的是自己放在抽屉里的药盒,江听夏的心突然猛地一跳,心脏似乎都跳到了嗓子眼,慌得不行。
江听夏却只能轻装镇定,“这是……”
厉菖蒲手里拿着铁质的药盒,手指太过用力,关节开始泛白,“你还想骗我。”
他说:“我今天见到郑植了。”
轰隆,好似晴天霹雳,时间都在此刻静止,江听夏的大脑在那一刻被冻住了一般。
他都知道了?
江听夏根本没有想到她的谎言会这么突然地被戳破。
她还以为她可以在以后的某一天,在她真的准备好的时候,她再神不知鬼不觉断了避孕药的使用。
那样,厉菖蒲根本不会知道。
一切都完了。
此刻,他看着她的一双眼睛在灯光下闪烁,透露出巨大的痛苦,让江听夏险些不能呼吸。
江听夏见厉菖蒲咬着牙,他拿着药盒,手指因为太用力都在颤抖,“你说这是什么?美白丸?”
他额上青筋暴起,怒火显而易见。
厉菖蒲站起身,将手里的药盒猛地摔在地上,怒吼声猛烈得如同狂风暴雨。
“这是避孕药!”
药盒摔在地上,厉菖蒲用了很大的力气,药盒被巨大的力道弹起,黑乎乎的药丸散落一地,满屋子都是苦味。
两人这段时间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苦味。
江听夏被吓得站起身,刚朝厉菖蒲走了一步,就被他按住肩膀。
“你为什么瞒着我!”
厉菖蒲声声质问,心痛如刀割,“不想要孩子为什么不跟我说!”
“为什么背着我吃这种东西!你不要命了!”
江听夏看着厉菖蒲摇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瞒你的,我是……”
“是什么?”
厉菖蒲看着江听夏,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她脸上的表情,不能错过任何一点细节,“你不愿意生孩子?”
“你是不愿意生孩子?”厉菖蒲顿了顿,眼神一黯,问,“还是不愿意,给我生?”
“不,”江听夏抓着厉菖蒲的手臂,拥进他的怀里,紧紧抱着他的腰。
“我愿意的。”
面对厉菖蒲的沉默,她已经有些手足无措,江听夏踮起脚尖,急切地亲他的脸,亲他冒出一层青色胡茬的下巴。
“厉哥,我愿意的,真的。”
江听夏从厉菖蒲的下巴亲到嘴唇,她的眼泪止不住一样,一颗颗滚落下来。
江听夏叼起他嘴巴上的皮肉,半是亲半是咬,她主动又热切,希望他可以回应自己。
“我们生吧,我们现在就生,我可以的。”
只是,厉菖蒲站在那里动也不动,没有任何的回应。
江听夏被厉菖蒲抵着肩膀推开。
他眼神痛苦地闪烁,嘴唇上轻浅的牙印好似在他的心上隐隐作痛,厉菖蒲偏过脸去,“不想生就不生,你不用勉强。”
“何必骗我。”
江听夏已经哭成了泪人。
她拉着厉菖蒲的手,“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是我错了,我不吃那药了。”
她痛苦地哭泣,哀求,“你原谅我。”
“别这样对我。”
江听夏张着手臂要抱厉菖蒲,哭着朝他扑去。
在扑进他怀里的那一刻,厉菖蒲稳稳接住她。
好像深入骨髓的一个拥抱,他埋在她脖子里深呼吸。
厉菖蒲无奈地叹息,“算了。”
他抚着江听夏的后背,轻轻的,不忍的,一下一下,安抚她因为哭泣而颤抖的身躯。
“是我不好,我不该逼你那么紧,不怪你偷偷喝药。”
厉菖蒲这话不知道是说给江听夏听,还是说给他自己听。
“我知道你是不喜欢孩子。”
他说:“以后,你不想生孩子我们就不生,我再也不会逼你。”
厉菖蒲语调平淡,落在江听夏耳朵里,却在她心中轰隆一声。
一颗心在黑暗中茫然下落,她无端生出一种恐惧来。
她攥着厉菖蒲身前的衣服,痛哭出声。
她心下想,他还在怪我。
江听夏知道就算她再说一百遍她愿意给他生个孩子,他也不会再信她了,她踮起脚尖,要去吻厉菖蒲,却被他偏着脸躲开。
他说:“我决定了,我们不要孩子了。”
第500章
断绝关系
散落一地的小药丸已经被厉菖蒲收拾起来,打包丢得远远的。
在市里的时候,厉菖蒲还问了郑植,他说女人吃的避孕药,再温和的药性,对身体都有损伤,江听夏这段时间手脚冰凉,估计跟这药有关。
她真是不要命。
厉菖蒲心中一阵恼火,她如果不喜欢,不许他近身不就行了,他什么时候强迫过她,再怎么也比偷摸吃这个破药强。
江听夏靠在厉菖蒲心口上睡觉,她侧躺着,一只手紧紧拽着厉菖蒲的衬衣,好看的眉头紧皱,好似十分不安。
她是才哭过的,厉菖蒲让她上床休息,江听夏想去抱厉菖蒲,想去吻厉菖蒲,她想用行动祈求他的原谅。
她不该瞒着他偷偷避孕,或许他们有了孩子,他就不会怪自己了。
只是厉菖蒲对这事很是抗拒,江听夏要去解他裤腰带的手都被他抓住,他对她没有半点反应,嗓音都淡淡的,“睡吧。”
厉菖蒲闭上眼睛,再不理她。
他和衣而眠,衣扣都系得紧紧的。
明明是相拥而眠,可他对自己这样冷淡,江听夏根本睡不安稳。
大半夜,客厅里的电话突兀地响起,急促的电话铃声,让人心里很是不舒服。
江听夏立马睁开了眼睛,厉菖蒲却反应更快,他已经走出门去接电话。
客厅里的声音传来。
“我知道了。”
“我马上到。”
江听夏下了床跑到客厅,就见厉菖蒲往门外走。
她急匆匆追了几步,“你要去哪儿?”
时间紧急,厉菖蒲一脸严肃,连说话都简洁的不能再简洁,“紧急任务,我出去一趟。”
这不是他第一次出紧急任务,可偏偏在他们闹了不愉快还没有和好的时候,江听夏惶恐地看着厉菖蒲穿鞋,扎腰带,心里的不舍更甚从前。
就在他伸手去拧门把手的时候,江听夏跑过去,从身后抱住厉菖蒲。
厉菖蒲不停地看腕上的手表,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他回身,大掌托住江听夏的后背,低头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随即就转身出门。
他匆匆交代,“我走了,你接着睡。”
额上一空,江听夏睁开眼,只听到这句话,还有他急促离开的脚步。
门边只剩翻飞的绿色衣角,砰一声,屋门被关上。
江听夏只觉得屋里陷入死一样的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