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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心里慌乱害怕,郑植跑起来不看路,嘭地摔进了一个泥坑里。

    华玉兰赶紧追上去,看着倒在地上的郑植,伸手去拉他,“你跑什么?”

    “我这么喊你,你都不回头看看,还越跑越快。”

    见来人是华玉兰,郑植松了一口气,“是你啊。”

    华玉兰把郑植扶起来,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这是你的东西,你刚才走得急,没拿走。”

    郑植接过去,华玉兰又把手里的雨伞递给他,“你打着伞回家吧,眼看雨越下越大,这雨一时半会停不下来。”

    郑植拿着雨伞,呆呆地问,“那你呢。”

    华玉兰不甚在意,“我家离得近,几步路就回去了,你家离得远,你拿着就行,别淋了雨。”

    郑植内心不受控制,眼底一热。

    华玉兰见他这样,问道:“怎么了?因为我婆婆拿笤帚打你,你委屈了?还难受地要哭了?”

    郑植扭过脸去,“没有。”

    华玉兰摇摇头,“你这小孩,半点人情事故都不懂,怎么能当着我婆婆的面说那些话呢,她受不了别人说她儿子半句不好。”

    “尤其男人在这事上,是很要面子的。”

    郑植扁扁嘴,“她不该那么骂你,明明就是两口子的事,怎么能都怪你。”

    他劝华玉兰,“姐,你不要老替别人想,要为你自己想,他们这么说你,你不难受?”

    华玉兰心里一软,嫁给向前进以后,她离开了家,跟向前进还有他娘和他妹妹一起生活。

    他们是一家人,互相关心,什么坏事都是她的,婆婆和小姑子合起伙儿来欺负她,针对她,她本以为自己习惯了,或许在她们一遍遍的洗脑下,她都开始这么认为了。

    没想到今天会因为陌生人的几句话,心里又泛起密密麻麻的难受和心酸。

    华玉兰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过了会儿,情绪稍微平复了些才说:“小孩,你别管这些事了,放心吧,以后还会做你生意的,不会让你挨饿。”

    “你只要把事情都推到我头上就行了,开药扎针都行,别再说那些话,跟我婆婆对着干了。”

    她语气轻飘飘的,“反正说了也不管用。”

    “就这样吧。”

    华玉兰刚才说,会做他生意的,郑植就知道,华玉兰从一开始就知道,他是骗人的。

    她却从没有拆穿他,配合了这么久,做这些无用功,甚至,她还要忍受扎针吃药的痛苦。

    郑植看着华玉兰沉默离开的背影,心里一阵难受,她是个那么好的人,怎么偏偏过得那么苦。

    她过得那么苦,还是在为别人着想,甚至是他这个只见了几面的骗子,她都为他着想。

    第393章

    不能让他跟着为难

    这会儿雨下得还挺大,幸亏江听夏早上起来看天气不大好,她是带着雨伞出门的,这会儿淋不着。

    江听夏打着雨伞下班回家,快到家门口的时候,就听见了邻居华玉兰的声音。

    “娘,开门呐。”

    冯大妈的声音从院子里传出来,恶狠狠的。

    “你去外面疯去吧。”

    “不让你去送那点破烂,你非要眼巴巴地追出去,我老婆子还没死呐,你就敢不听我的话。”

    江听夏回家路过隔壁的院子都还能听见冯大妈的骂声,“就你会做好人,不知道逞什么能。”

    “外头的人好,你就在外头待着吧,别进我家门。”

    华玉兰也注意到了打着雨伞走过来的江听夏,或许是不好意思,她闭了嘴,也不出声叫她婆婆给她开门了,只是转过身去面对着门,站在门边,静静地听着她婆婆的骂声。

    雨水打湿了她的衣服,华玉兰只能瑟瑟发抖抱着自己,光看背影就很是无措。

    江听夏低头快速走过,等她离开,华玉兰也松了一口气,他们婆媳之间这么丢人的事情,她不想被人家当笑话看。

    “阿嚏,”华玉兰打了个喷嚏,淋了雨,风一吹更冷了,见江听夏已经走开,华玉兰哀求地拍院门,“娘,给我开开门。”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了,我浑身都湿透了。”

    不知道是因为雨太大,屋里的冯大妈听不见门口的华玉兰的拍门声和哀求声,还是冯大妈故意让华玉兰淋雨,总之院子里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没有。

    江听夏已经走到了院门边,她今天下班早,孩子们还没放学,厉菖蒲也出差去了,家里没人,院门是锁着的,她从包里翻出钥匙打开了院门,要抬腿进屋的时候,江听夏朝隔壁看了一眼,华玉兰还站在院外。

    雨水打在她身上,她只能抱着自己尽量缩成一团躲在门边的角落里,只是人还是被淋得跟个落汤鸡一样。

    江听夏皱了皱眉,她都有些看不下去,不知道屋里的冯大妈怎么这么狠心,怎么说她也是华玉兰的婆婆,就这么把人关在院外淋雨。

    江听夏看隔壁院子迟迟没有动静,她打着雨伞走过去,又把手里的雨伞朝华玉兰倾了倾,挡住雨水。

    江听夏开口道:“要不你先到我家避避雨?”

    华玉兰面上有几分难堪,不过,她看了看自己拍了半天都没有动静的大门,不好意思地对江听夏说道:“麻烦你了。”

    淋了雨,她冷极了,说话的时候嘴唇都在哆嗦。

    ……

    江听夏给华玉兰倒好了一脸盆热水,让她擦擦,暖暖身子。

    她递给华玉兰一件衣服,“这是新的,我没穿过,你穿着吧。”

    “那哪儿行呢,”华玉兰连忙推脱,“这么好的衣服,我怎么能穿。”

    江听夏劝她,“你身上都被雨淋湿了,穿着湿衣服会感冒的。”

    华玉兰却说:“我不打紧。”

    江听夏把衣服给她,“什么衣服还能有身体重要,你就穿着吧。”

    两人说话间,华玉兰领口大开,露出脖颈上密密麻麻的淤青,看着很是瘆人。

    江听夏看得愣了愣,华玉兰立马捂住衣服,看江听夏面色不对,她又赶紧解释,“你不要多想,我身上这是……”

    华玉兰想了想,说道:“这淤青是我看病扎针留下的。”

    “看病?”江听夏面露疑惑,住得这么近,没听说华玉兰生了什么病,再看她的模样,只是情绪低落些,眼神黯淡些,怎么也不像个生病的人。

    华玉兰解释道:“是我婆婆,我和前进结婚以后,一直没有个一儿半女,她着急,就找人给我看那方面的病。”

    关于给她‘看病’这事,原本是不该说的,因为郑植那一套多少沾点封建迷信,说出去不好,可是华玉兰心里还有别的事情想解释。

    她缓缓说道:“其实,之前你去我家找我婆婆那次,看见我和郑植在屋子里,你以为我是什么不正经的人吧。”

    当时华玉兰只想着把郑植‘做法’的事情藏好,等江听夏走了,想着江听夏不对劲的表情,她才回过味来。

    后来江听夏更是默默和她拉开了距离,华玉兰就知道自己的猜测没错,江听夏准是误会什么了。

    不过一直没什么风言风语传出来,华玉兰也不能直愣愣去找江听夏解释,不过她也稍稍放心,好在江听夏不是那种好事之人,爱乱传闲话。

    这次两人有这个机会,误打误撞说到这个事了,华玉兰就想解释解释,她也放心,江听夏人很和善,嘴巴又严,她不怕她把自己婆婆找道士做法这事说出去。

    被华玉兰这么一问,江听夏还真不知道说什么好,面上一窘。

    华玉兰笑笑,“我和郑植不是你想的那样。”

    “郑植他确实不是我婆婆的侄子,他是我婆婆托人介绍的,来家里给我看不怀孩子的毛病的。”

    “那天,你看见我俩在屋里待着,其实是他在给我扎针,”华玉兰微微扯开衣领,“这些淤青就是扎完针以后留下来的。”

    江听夏手指点点眉头,不好意思道:“是我误会了。”

    华玉兰摆摆手,面露羞涩,“一个误会,自从那天以后,你看我的表情老是怪怪的,我一直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

    “有些开不了这个口。”

    她说:“现在把误会解释开了就行。”

    ……

    华玉兰的衣服已经湿得不能再穿,还是换上了江听夏给她的衣服。

    江听夏招呼她坐在沙发上,给她倒了一杯茶水,“来喝茶。”

    华玉兰捧着茶杯,看向屋外的眼神有些焦急,“这雨怎么还不停。”

    她说:“要不我还是回去吧。”

    刚才华玉兰换衣服的时候,江听夏还专门出去看了一趟,隔壁的院门依旧紧紧闭着。

    她安慰道:“你不用急,我也没什么事,你安心在家坐着。”

    华玉兰摇摇头,笑道:“我不是跟你客气。”

    “就是快到下班时间了,我得回去做饭,不然前进回家吃不上一口热乎饭。”

    看华玉兰担心怀念的样子,江听夏笑了笑,“你对向营长可真好。”

    她刚才才被他妈关在院外淋雨,这一扭头就关心上了向前进能不能吃上一口热乎饭。

    江听夏说道:“冯大妈不是在家嘛,她不让你进屋,饭就让她做去。”

    华玉兰不说话了,半天才说道:

    “不管我和我婆婆咋样,不关前进的事儿,我不能让他跟着为难。”

    江听夏却不赞同,“一个是他妈,一个是他媳妇,责任是他的,可不能让他撇干净。”

    华玉兰还在为向前进说话,“他上一天班够辛苦了,回家还乱七八糟的,他该难受了。”

    江听夏听华玉兰这么说,叹了一口气。

    第394章

    只图他这个人

    江听夏没再跟华玉兰反着说,毕竟一人一个想法,她只说:“你太为向营长着想,他能娶你回家是他的福气。”

    不然就那样的婆婆,那样的小姑子,骂起媳妇来,离二里地都听得清清楚楚的,婆家人成天挤兑媳妇,家里少个鸡蛋都要把这屎盆子扣在儿媳妇头上,一般人怕是坚持不了多久,就要开干了,家里肯定是鸡飞狗跳,谁也不饶谁。

    得亏是华玉兰能忍,她婆婆怎么骂,怎么作妖,她都忍着,隔壁家里才能看着风平浪静的。

    听江听夏这么说,华玉兰脸上露出羞涩的表情,说道:“我嫁给他,我也有福气。”

    江听夏看到华玉兰笑得幸福的模样,也不再说什么了,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华玉兰过得如何,她自己是最知道的,看她这样,想必生活中一定有什么支撑着她。

    看样子,支撑她的,让她心甘情愿的,应该是她和向前进之间的感情吧。

    看江听夏在看她,华玉兰摸了摸发烫的脸蛋,“我脸红成这样,让你看笑话了。”

    江听夏笑,“两夫妻感情好,不用不好意思。”

    主要是周围哪家的嫂子提起自家那口子,总是要先骂几句,看着两口子之间烦得跟什么似的,这样恩恩爱爱,提起来甜得跟蜜糖一样的,是少数,华玉兰还有些羞涩。

    屋外的雨哗啦啦下着,眼看一时半会停不下来,江听夏主动问道:“你跟向营长是怎么结的婚?我看你们这么甜蜜,像是自由恋爱。”

    华玉兰嫁给向前进,住进家属院跟她婆婆住在一起后,出门的机会不多,只在家里做事,更不要说交到什么朋友了,这就让她心里有话也不知道该找谁聊聊天,这下江听夏这么一问,华玉兰跟打开话匣子一样。

    她回忆着她和向前进的故事,脸上带着挡不住的笑意。

    “我跟前进,我们两个人是一个村的,从小在一块长大。”

    江听夏说道:“多好,从小在一起长大,不就是青梅竹马。”

    华玉兰腼腆地笑了,“倒也不是,就是能说几句话,我们俩人也不熟,只是后来我们都在镇上的中学读书,成天一起上下学,这才关系亲近了点。”

    “我们在中学念了一年书,前进他就去当兵了,那会儿我家里也供不起我念书了,我就回村子里去了。”

    想着那时候的事情,华玉兰脸蛋泛红,眼神也由之前的木讷变得神采奕奕,“他在外头总会给我写信,记得有一年,他写信回来说,他说他很快就会转业回家,到时候会到我家提亲,让我等着他。”

    “前进他在部队里立了功,提了干,他回了老家,村长都要把女儿嫁给他,他不同意,村长女儿找我麻烦的时候,他还为我出头得罪村长。”

    “只是那会儿,我一个人在村里等着,他那边又一直没有消息,我娘和我大姐都说,前进他当上了干部,前途无量,怎么可能娶我这个村里的姑娘。”

    华玉兰面露难堪,“我家里条件不好,会拖累他。”

    她随即又说道:“其实他要是不愿意继续和我好,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我自己心里也知道咋回事,我配不上他了。”

    华玉兰笑着,“只不过,是我想偏了,他不是那样的人。”

    “本来我都放下了心思,那个时候,我娘已经给我找好了人家,我已经打算嫁人了。”

    “谁知道他突然回来了。”

    华玉兰的眼里闪着点点星光般,“他冲开迎亲的人,上气不接下气跑到我面前,衣服都被人扯破了,他也不管,他拉着我说他要娶我,让我不要嫁给别人。”

    “只不过前进的家里人都不愿意,他爹嫌他丢人,拿着扁担猛地砸到他身上,他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场面可乱了,可他还是拉着我的手,说一定要娶我。”

    华玉兰低着脑袋,样子有些内疚,“我挺后悔当初在村里没听前进的话,好好等着他,把事情弄得很糟糕,还怪对不起他的。”

    她又笑,“不过他也没说什么,前进他人好,说能理解我在村里的处境,不怪我。”

    “所以,”江听夏说道:“你觉得对不起他,对他,甚至连带着对他一大家子都这样好?”

    华玉兰眼神很是坚定,“前进他对我也好。”

    “我娘家很困难,这些年他一直都有补贴,有什么事情找他帮忙,他也没二话,可能我婆婆因为这个,觉得我贴补娘家,给前进带来了麻烦,她心里就不舒服了吧。”

    “其实,我嫁到他们家,我不图别的,就只图前进他这个人,真的。”

    江听夏明白了,为什么冯大妈那么磋磨华玉兰,华玉兰都能全部受着,原来她是为了向前进,她是真心实意地爱着向前进这个人,所以一直隐忍着。

    江听夏没再说什么,只是问道:“那向营长怎么不说处理处理你和冯大妈之间的婆媳关系呢?”

    照华玉兰刚才说的,她和向前进之间也算感人肺腑,轰轰烈烈的一场恋爱了,既然向前进能当众抢亲,能和父母对抗,能对媳妇的娘家好,说明他也是爱华玉兰的,那他怎么就不能帮自己媳妇在婆婆面前撑腰呢,就这么看着自己的媳妇受欺负。

    “前进他娘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前几年他爹去了之后,我婆婆她脾气更古怪了。”

    华玉兰没说的是,她刚进门,公公就生了急病没了,冯大妈大受打击,不知道怎么的,把这事怪在了刚进门的新媳妇身上,非说是她命硬克的。

    冯大妈就越看华玉兰这个儿媳越不顺眼,磋磨起她来,半点不手软,憋着一股劲,想把她这个‘扫把星’赶出家门。

    被婆婆这么针对,华玉兰一开始也动摇过,可有向前进安慰她,她也就日复一日忍了过来。

    想着向前进那天冲过人群,拉着她的样子,还有他跪在他爹他娘面前,当着全村人的面,说他一定要娶她的样子,华玉兰心里就暖呼呼的。

    “他这么对我,我为了他怎么都成。”

    第395章

    是家里的女主人

    厉菖蒲出门几天,一回来就抱着江听夏亲,一副急切的模样。

    两人倒在床上吻得难舍难分,潮热的身躯贴在一起,一室春光旖旎。

    厉菖蒲去摸抽屉里的东西,看也顾不上看就要用,江听夏一下惊醒,伸手去推他的胸膛,“你检查检查,有没有漏。”

    他一身蛮劲,江听夏是真担心。

    听江听夏这么说,厉菖蒲知道她担心什么,眼里闪过一瞬的失落。

    她就这么不想给他生孩子。

    不过好在他也习惯了。

    厉菖蒲吻住江听夏的嘴,重要时候,他哪儿来的功夫仔细检查。

    厉菖蒲直接把手里的计生用品丢了,手又摸索着在一边的盒子里翻出一个新的。

    厉菖蒲要提醒自己,坐起身来随口说道,“又用完了,这是最后一个,明天去买新的。”

    江听夏嫌他讨厌,往他大腿上踹了一脚,“这么快就用完了。”

    她皱着眉头抱怨,“就不能悠着点用。”

    江听夏在心里默默吐槽,厉菖蒲工作太忙,在家的时间不多,可只要他在家,一大半的时间都用在了这事上,能不消耗得快嘛。

    就是苦了她了。

    听江听夏这么埋怨,厉菖蒲脸上的笑有些坏,他俯身把日思夜想的人搂进怀里疼爱,江听夏呜咽了一声,想抱怨的话再说不出来……

    ……

    厉菖蒲靠在床边,露出精壮的胸膛,粗重的喘息间能看见上面隐隐有几道细细的指甲划痕,在汗珠的映衬下,暧昧非常。

    始作俑者江听夏裹着被子靠在厉菖蒲身上,仰头看了‘作恶’的男人一眼。

    “渴,我要喝水。”

    “嗯。”

    厉菖蒲听见了,睁开有些困倦的眼睛,把手臂从江听夏背后收回,随手扯了个毯子围在腰上,去给江听夏倒水。

    厉菖蒲从暗红色网格暖炉里倒出热水,把搪瓷杯里原本的水兑热,摸不准水温,厉菖蒲拿起陶瓷杯仰头喝了一口,不烫不冷,刚好能喝。

    于是走回床边,把水杯递给江听夏。

    江听夏却不肯张嘴,裹着被子摇了摇头。

    “怎么了?”

    厉菖蒲有些疑惑。

    这才听见江听夏嘴里蹦出一句,“你喝过了。”

    她这么说,厉菖蒲都气笑了。

    “嫌弃我?”

    偏偏江听夏刚才被他抓在怀里,又亲又抱,又疼又爱了一番,此刻有气无力的,声音又软又娇,厉菖蒲半点也生不了她的气。

    看着江听夏嫣红粉嫩的嘴唇,都被他亲的有些发肿,厉菖蒲笑道:“嘴都亲了,你这时候想起嫌弃我了。”

    江听夏嘟起嘴,略有些心虚,“那,那又不一样。”

    厉菖蒲又往江听夏嘴边递了递杯子,江听夏就抿着唇后退,看江听夏抗拒的模样,厉菖蒲叹出了一口郁气。

    他转了转杯子,再重新递给江听夏,“这边我没喝过。”

    “行了吧,大小姐。”

    江听夏这才不情愿地张嘴,就着厉菖蒲的手喝了一口。

    她渴坏了,喝得有些急。

    厉菖蒲看她这样,有些无奈,渴成这样了,还有功夫嫌弃他的口水。

    等江听夏不喝了,嘴唇上留着潋滟水光,厉菖蒲把杯子放在床边的柜子上,伸手去擦江听夏嘴唇上的水痕。

    手指一抹,江听夏只觉得他手指上的老茧磨得她嘴巴一痛,她眼神刚杀过去,厉菖蒲的脸就靠近过来。

    江听夏只感觉到他按着自己的脑袋,强硬地,不容拒绝地亲她,咬她。

    等厉菖蒲终于肯放开江听夏,她的嘴唇已经湿漉漉的。

    都是口水。

    江听夏面上一红,粉拳砸在他肩头,这人怎么这样坏,就因为刚才自己不肯和他一起喝水,他就这样‘报复’她。

    ……

    江听夏去市里买了很多柔软的布料,给厉菖蒲量尺寸。

    厉菖蒲乖乖站着,比起在文海安茜爷爷安师傅那儿江听夏给他量尺寸那次,这次,他自在了很多。

    毕竟两人都这么熟了。

    甚至在江听夏量完臂长,走到他身前的时候,厉菖蒲见她围着棕色的布围裙,娇小可爱的模样,忍不住凑上去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厉菖蒲突然这样,江听夏遮了遮脸,还是被亲到了,她面上泛红,给了他一拳,“别闹。”

    “我给你量尺寸呢。”

    厉菖蒲笑着站好,跟站军姿一样,只是并不是一贯严肃的模样,笑得很开心。

    “给我量尺寸干什么?”

    江听夏手里拿着软尺,模样很是专业,“做睡衣。”

    她抬头看了一眼厉菖蒲,眼里带着责怪,“家里有小文和小玉两个女孩呢,你也不说注意点,晚上我见你去厕所,穿个短袖短裤就出去了,多不好,小文年纪也不小了,要是碰见了多尴尬。”

    厉菖蒲没想到这儿,是他疏忽了,他捏捏江听夏的脸蛋,“还是你心细。”

    厉菖蒲眼里露出感激,“你是做舅妈的,能这么为孩子们着想。”

    他捧着江听夏的脸,把人拥进怀里,吻着她的发顶,“听夏,谢谢你。”

    江听夏不止打算给厉菖蒲做睡衣,金小文,金小玉,金小宝三个孩子都有。

    因为有时候她夜里起来,会遇见睡眼惺忪的金小文和金小宝,金小文跟厉菖蒲那样,短裤短袖,金小宝则是只穿一个短裤,上半身是光溜溜的。

    她看着觉得不行,于是一人一套睡衣,让大家都穿着睡衣睡觉。

    厉菖蒲听见江听夏这么说,心想金小宝才几岁,不穿上衣没多大事吧,可是看着江听夏,厉菖蒲又把话咽进了肚子里。

    他改口道:“都行,你说了算。”

    江听夏同意他把三个外甥接来在家里住,还一住就是这么久,厉菖蒲心里只有感激,这是他们两个人的家,江听夏是家里的女主人,家里的事情她说了算,那么,就一定要以她的感受为第一位。

    她说不喜欢,那大家就配合配合。

    厉菖蒲想,三个孩子都挺喜欢江听夏的,为了她方便,她高兴,家里人肯定是愿意听她的。

    第396章

    你以前都不关心的

    两个人围着饭桌吃饭,三个孩子学校有活动,今天都在学校吃中饭。

    江听夏亲自下厨,厉菖蒲前段日子都不在家,算是犒劳他。

    吃饭的时候,江听夏突然想起,她听厉菖蒲说起过,说他这次是去负责一个特训队的选拔和训练。

    江听夏于是想起那段时间在文工团的时候,周莹莹在她耳边念叨,说是谢友恒很久不来团里了,应该是已经进了特训队开始了训练,她还挺好奇这特训队是什么样的。

    江听夏记得她好像也听谢友恒说过,他前段时间闲着没事,就是要等着进特训队的。

    时间对得上,就是不知道厉菖蒲和谢教官说的特训队是不是一起的。

    于是江听夏随口问道:“你前段时间负责的是什么特训队,里面是不是有我们谢教官?”

    “你有没有见到他?你们这段时间是不是都在一起?”

    江听夏一连串问了好几个问题,丝毫没有注意到一边坐着的厉菖蒲有些不对劲。

    听到江听夏提起谢友恒,厉菖蒲拿着筷子夹菜的手一顿,表情僵在了脸上。

    谢友恒可是让他印象深刻。

    上次他喝醉了说的那些胡言乱语,都是假的不能当真,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偏偏让厉菖蒲心里窝着一团火,要命的是,这火还发不出来。

    其实厉菖蒲也明白,也就那点事。

    他还不知道,江听夏年轻漂亮,在外头惹眼得很,去了文工团几天,还只是做幕后的,不常露面,就这,人人都喊她是团里一枝花,名声大得很。

    太惹眼就容易招人惦记。

    不过,不管谢有恒那边是什么情况,首先,江听夏对谢友恒肯定是无意的,谢友恒他单相思,有什么好介意的,其次,他不可能给谢友恒一点点机会,他惦记也是白惦记。

    他和江听夏这段日子浓情蜜意,两个人好的不得了。

    只是,他在特训队看见谢友恒还是不爽得很,这小子竟然偷摸在心里惦记自己媳妇!

    那是他媳妇!

    别人不许想。

    所以,想到谢友恒喜欢江听夏,厉菖蒲心里就冒火。

    他拳头都硬了。

    在特训队训练的时候,厉菖蒲是最严厉的教官,谁都要被他打磨一番,只有在他近乎可以说是严苛的要求下成绩优异的人,最后才能留在队伍里。

    一开始,厉菖蒲挨个踹队员下泥潭,唯独给谢友恒那两脚,真心实意,多少带了点个人情绪。

    厉菖蒲夹起一块红烧肉,不过在江听夏嘴里听到‘我们教官’这话,他已经没了胃口,只把油浸浸红亮亮的红烧肉放在了米饭上,问道:“怎么突然问这个?”

    “你以前都不关心的。”

    之前他不管是出差,训练还是演习,江听夏是一贯不会多嘴的。

    江听夏什么也不知道,只是说道:“没什么,就是之前听谢教官说他会去特训队,也是巧了,你也是去特训队,我问问你们是不是一起的。”

    厉菖蒲拿着筷子半天不吃饭,“他连去特训队这事都跟你说。”

    他幽幽说道,似乎意有所指,“看来,你们关系挺好。”

    江听夏觉得不对劲,看了一眼厉菖蒲。

    厉菖蒲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他说这些干什么,万一引得江听夏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就麻烦了。

    厉菖蒲给江听夏夹了一块小炒肉放进碗里,转移她的注意力,“姓谢的,我记得叫谢友恒是吧。”

    他装作随口一提,“对,他是去的特训队,成绩不错,留在队里了。”

    厉菖蒲说到这儿,装作无意开玩笑一般说道:“我看谢友恒跟你们关系不错,天天混女孩堆里。”

    他仔细观察着江听夏脸上的表情,“他还挺受你们女孩欢迎?”

    江听夏却明显没意识到厉菖蒲的试探,听厉菖蒲这么说,她想了想,疑惑道:“受欢迎?”

    “还好吧。”

    江听夏又想到什么,补充道:“算受欢迎了。”

    谢友恒也只是偶尔到文工团来看节目,遇见了肯定会交谈几句。

    因为之前在训练基地,他是这批文艺团新人的教官,所以他们这些人之间关系肯定是要亲近一些,不过,要说和谢友恒关系多好嘛,也说不上多好,谁让之前训练的时候,谢友恒严苛的形象深入人心,大伙儿见了他还是畏惧,尊敬居多,怎么也不能像朋友那样玩在一起。

    不过,也有例外。

    听到江听夏的回答,厉菖蒲脸垮下来,有些醋了。

    他问,“你们这帮小姑娘喜欢他什么?”

    江听夏突然眼睛一亮,“你也看出来了?”

    厉菖蒲:?

    他看出来什么了?

    江听夏饭也不吃了,她放下筷子,脸上表情很是活泼,极有兴趣地八卦道:“我觉得周莹莹对谢教官可能有一点意思。”

    她又补充,“是我猜的。”

    “周莹莹这段时间总在我面前提起谢教官,还因为谢教官不来团里闷闷不乐的。”

    看江听夏八卦谢友恒和周莹莹,一脸傻乎乎的模样,厉菖蒲在心里腹诽,还在那儿傻乐呢,谢友恒那小子可是把主意都打到她身上了,同时,厉菖蒲又有些放心,江听夏能这样说,说明她完全没有察觉到谢友恒对她的心思。

    厉菖蒲又问,“那你觉得谢友恒这个人怎么样?”

    江听夏想了想,回答道:“做教官的时候很严格,挺认真负责的。”

    说完这话,江听夏突然笑了出来,好笑道:“周莹莹要是跟他谈对象,不跟天天军训一样。”

    她摇摇头,得出结论,“周莹莹她被男人的美色迷惑了。”

    厉菖蒲听到话里的重点信息,看了江听夏一眼,“你觉得谢友恒,好看?”

    江听夏如实回答,“只说脸,好看肯定是好看的。”

    厉菖蒲拳头更硬了,很是不爽。

    他又听见江听夏说:“不过我不喜欢,谢教官太凶了,人还那么严肃,都不笑,又一根筋,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听到江听夏说谢友恒不是她喜欢的类型,厉菖蒲高兴了,随即突然意识到什么。

    他说:“凶巴巴,一根筋,严肃,不爱笑。”

    “你平时不就是这么说我的。”

    江听夏也突然反应过来,看着厉菖蒲笑得很是开心。

    “对哦,你也是这样的。”

    第397章

    他也不是

    江听夏左右端详着厉菖蒲的一张俊脸,随即惊讶道:

    “这么一说,你们两个还真有相似的地方。”

    江听夏看着厉菖蒲板着的脸,她摇摇头,很是正经地说道:“你不能这样,这样不好的,不会招女孩子喜欢的。”

    厉菖蒲绷着脸问江听夏,“你不喜欢。”

    江听夏刚要摇头,就被厉菖蒲猛地发力,一把连凳子整个人拉到了他身边。

    两人四目相对,厉菖蒲灼热的呼吸喷在江听夏脸上,“不喜欢?”

    男人的语气危险又挑衅,“那怎么给我当了媳妇?”

    被厉菖蒲危险的气息整个笼罩住,江听夏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不过,她才不怕厉菖蒲。

    厉菖蒲凑近,鼻尖在江听夏挺翘的鼻头蹭了蹭,他语气很轻,却暗含提醒和威胁,“媳妇,你刚才说,不喜欢我这样的男人是吗?”

    厉菖蒲抚摸着江听夏的手臂,按在自己肌肉紧实的胸膛上,“不喜欢?是这儿不喜欢?”

    江听夏在撒谎,厉菖蒲知道,她喜欢得不得了。

    两人恩爱的时候,她意识模糊了,手跟雷达一样精准,一把就摸上来,睡觉的时候也是,呵呵唧唧抱着他从胸肌摸到腹肌,他脱衣服的时候,江听夏看一眼,能从脸红到耳朵尖。

    也不知道她对男人的肌肉有什么执念,不过她喜欢,就用得上。

    厉菖蒲带着她的手隔着衬衣摸到他结实的八块腹肌,试图让她回想起她的爱意。

    厉菖蒲慢慢挪着江听夏的手,一路向下。

    “还是这儿不喜欢?”

    江听夏的脸蹭得红了。

    看见江听夏红到能滴血的耳朵,厉菖蒲笑出声来,还说不喜欢他。

    听到厉菖蒲笑,江听夏从羞涩中一下回过神来,看着厉菖蒲有些恼羞成怒。

    她不甘示弱,她才不想输给他,让厉菖蒲知道自己心里的想法,让他知道,自己已经这样喜欢他了,看见他就高兴开心,他的尾巴还不翘到天上去了。

    江听夏有些傲娇地说道:“我们两个人能在一起,是因为我们有缘分呗。”

    她继续嘴硬,“你忘了我们怎么结的婚,完全是阴差阳错,又不是我要嫁给你的。”

    厉菖蒲知道江听夏的意思,脸瞬间冷了下来。

    江听夏看他这样,突然觉得自己玩脱了,抿着唇,也不敢再挑衅。

    她堆起笑脸,伸出手,手指掐着厉菖蒲阴沉的脸,“你看你又生气了,成天黑着脸多难看。”

    “笑一笑嘛。”

    厉菖蒲笑不出来,“要不是江家逼你嫁过来,咱俩在路上擦肩而过,你肯定不会注意到我。”

    这话江听夏没法接,要是按厉菖蒲假定的这种情况,她不止不会注意到他,甚至还会对他这样‘不好惹’的男人退避三舍。

    见江听夏不回答,厉菖蒲不说话了,沉默就是她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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