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江听夏不愿意了,“你别说那些大道理堵我的嘴,这不是一回事。”“英雄怎么了,论个人条件,瞿大同都三十多的人了,人家楚丹二十岁大好年华,还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他瞿大同还不是看上人家年轻漂亮,老牛吃嫩草。”
江听夏抬起下巴,不服气道:“照你说的,他以前豁出命去打仗,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就该任他挑选,他想要哪个,哪个就得感恩戴德嫁给他,给他做老婆不成。”
“你……”
厉菖蒲被江听夏这番话气到,半天才说出话来,他一巴掌拍在沙发扶手上,“什么混账话。”
江听夏知道那话不对,虽然是在家里说的,不过此刻还是有些心虚,大眼睛咕噜咕噜转了转,却不肯在厉菖蒲面前服软,抬着一双眼睛跟生气的厉菖蒲对视。
厉菖蒲看着江听夏被保护得极好的一张脸蛋,粉白柔嫩,一副没吃过苦的模样,完全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她对战争,对战士没有任何敬畏之心。
厉菖蒲自己在心里生了一场闷气,却对着江听夏半点也发不了脾气,没经历过的人,她哪里懂那些,所以,厉菖蒲心里再生气,最后也只能呼地吐出一口浊气,把情绪都咽进肚子里。
只是一张脸依旧冷的要冻死人,“楚丹当初是自愿嫁给老瞿的,没谁绑着她嫁人,不用你在这儿替她抱屈,说谁不好谁好,配不配得上。”
厉菖蒲冷脸的模样很是吓人,像一把开刃的寒刀,江听夏第一次见他,就被他这一张冷脸吓得不轻,两人恋爱后,很久不见他这样,江听夏都忘了他这极具震慑力的模样,现在他又摆出这副表情来。
江听夏心颤了颤,往一边挪了挪屁股,和厉菖蒲拉开了些距离,声音比刚才低了一些,不过依旧争辩道:“那你说当初她结婚的时候哭什么。”
江听夏默默吐槽,“我觉得不对劲,你还说是老传统哭嫁,其实楚丹她就是不愿意,她就是伤心才哭的。”
厉菖蒲敏锐地察觉到江听夏话里有不对劲的苗头,他问,“什么意思?”
“楚丹她跟你说,她不愿意嫁给老瞿?”
江听夏点点头,把她知道的都告诉了厉菖蒲,“楚丹原本是和文工团一个叫陈进的琴师在谈恋爱的,瞿大同喜欢上了楚丹,死缠烂打的,又是找到楚丹家里去,又是找人给楚丹做思想工作,楚丹在多方压力下妥协了,瞿大同如愿以偿娶到楚丹,拆散了楚丹和那个琴师。”
厉菖蒲明白了,怪不得,刚才听江听夏话里话外把瞿大同批得一无是处,原来是这个原因,她是替自己的好姐妹鸣不平。
第387章
影响了他
厉菖蒲想了半天,脸色很不好看,“所以是因为这个原因,楚丹不愿意和老瞿过下去了。”
江听夏连忙摇头,可不能乱说,败坏了楚丹的名声。
她告诉厉菖蒲,“才不是。”
“楚丹虽然心里有些不愿意,可是在嫁给瞿大同以后,她跟那个琴师两个人就断了。”
那天楚丹住在家里,江听夏安慰楚丹时,楚丹告诉了江听夏事情的经过,江听夏这才知道了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个琴师因为楚丹嫁给瞿大同的事情内心痛苦,他告诉了楚丹他报了名要去边境,那里是前线,随时有可能牺牲,楚丹很担心,本来是劝他不要去的,可是陈进他很坚持,很快就报了名,他就要离开了。”
江听夏跟厉菖蒲说:“那天,就是我们看到瞿大同和楚丹吵架的那天,是陈进要离开的日子,楚丹去送陈进,可是被瞿大同看见了,他发了火,一把把楚丹拉走,带她回家,两人在路上就吵了起来。”
厉菖蒲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老瞿他怎么也不问问清楚,要是楚丹有对象,他还硬娶,这像什么话。
只是厉菖蒲出去了一趟,再回来时,脸上表情已经变了。
他问了瞿大同,瞿大同说结婚之前他并不知道楚丹谈了恋爱的事情,不过在他和楚丹结婚以后,他发现了不对劲。
有一次,他看见楚丹和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含情脉脉的眼神,他就知道了,那是楚丹的老情人。
瞿大同多了个心眼,一直盯着楚丹,结果那天真让他堵到了两人抱在一块。
厉菖蒲讽刺地开口,“楚丹她跟你说,她就只是送那个男人那么简单?”
江听夏不知道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一脸茫然。
看江听夏什么都不知道,厉菖蒲说道:“老瞿跟我说,那天他看见楚丹和你们团里那个琴师,两个人说着话,说着说着手就揉到了一起,脸也贴在了一起,这就是楚丹告诉你的,只是送别。”
他哈了一声,“怪不得。”
“怪不得老瞿那么生气,她跟别的男人不清不楚,让老瞿看见了。”
江听夏皱了皱眉,“你说话别那么难听,楚丹送陈进离开,那是公共场合,那么多人都在,他们两个能干什么。”
“最多不过是临别前抱一下而已,你们说得那么严重。”
厉菖蒲抓住了江听夏话里的疏忽,语气生硬,“抱一下,而已。”
要说为了楚丹和瞿大同的事情这么生气,厉菖蒲也不至于,只是他老觉得这话从江听夏嘴里说出来特别危险,什么叫抱一下而已,男女之间,交往要有分寸。
“一个女人,只有她的男人才能抱她,”厉菖蒲看着江听夏,“比如我们之间,只有我才能抱你,你只能允许我抱你。”
他问,“是不是?”
厉菖蒲高大的身躯投下的阴影完全把江听夏笼罩,江听夏觉得她甚至有些难以呼吸,她往后退了退,“你扯到哪里去了,我们不是在说楚丹和瞿大同的事情嘛。”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厉菖蒲不爽地转过脸去,“反正这事楚丹不占理。”
“她既然和老瞿结了婚,不管以前怎么样,她该跟那人断了关系。”
“婚前有什么都好说。”
厉菖蒲看着江听夏,眼底神色严厉又认真,“结了婚就安安心心过日子,收起肚子里那点花花心思。”
江听夏皱着眉头,“你跟我说这话干什么。”
厉菖蒲说这话不点名道姓,不知道为什么,江听夏老感觉他是在威胁自己,弄得好像是她出轨被抓住,被厉菖蒲教训一样。
说完这话,江听夏一扭头就走了,厉菖蒲那张冷脸太有震慑力,江听夏有些紧张,她害怕被他教训。
看着离开的江听夏,厉菖蒲也不追,用手指揉了揉太阳穴,他不知道是怎么了,可能是那天谢友恒的事情影响了他,他明明知道江听夏什么都不知道,甚至不知道谢友恒的心思,可是在遇到瞿大同和楚丹之间因为第三者插足而摇摇欲坠的婚姻,再看江听夏那一副完全站在楚丹那边的态度,他还是紧张到浑身都竖起了刺。
第388章
怀孕了
江听夏还是去找了楚丹,不过不是劝她回家去的,只是碰巧文工团有事,她找楚丹有事,顺便看望她。
楚丹家在市里一个胡同里,她的父母都是厂里的工人,和两个哥哥一起住,好几家子住在一块,人多东西多,显得很是拥挤,不过楚丹的父母还是热情地把江听夏迎进了屋。
楚丹的父母是发自内心的高兴,自家闺女前几天突然跑回娘家,什么也不说,成天把自己关屋子里,不用说,肯定是跟姑爷吵架了,不过,这嫁了人哪能这么任性,这会让姑爷心里有意见,觉得他们家的姑娘没有家教,可是楚丹是他们的小女儿,从小被父母和几个哥哥姐姐宠坏了,脾气也坏得很,谁说要去找姑爷问问他是怎么回事,楚丹她都大发脾气,弄得谁也不敢去找瞿大同。
这就让她在娘家住了大半个礼拜了。
一家人正纠结着该不该找瞿大同去,江听夏就来了。
听江听夏说她是楚丹文工团里的同事,还是楚丹的邻居,楚丹父母看江听夏跟看见救星一样,带着她到了楚丹的屋门前。
“你去劝劝楚丹,我们家里人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了,把自己关在屋里也不见人,还是你们小姐妹好说话。”
说着楚丹妈妈就冲着屋门喊了一声,“丹丹,你团里的同事来找你了。”
江听夏走进屋子,楚丹躺在床上,盖着一条毯子,她指指床边的凳子,“听夏,你来了。”
“坐吧。”
楚丹问,“是不是团里有事,我这几天难受,顾不上团里,也歇了几天了,该回去上班了。”
江听夏看楚丹面色青白,吓了一跳,这才几天,这人怎么就憔悴成这样了。
她关心道:“楚丹,你怎么样了?怎么看你面色不大好,你生病了?”
楚丹嘴唇动了动,面色痛苦,“听夏,我,我怀孕了。”
江听夏听见这话啊了一声,再看楚丹突然毫无预兆地哭了,心里轰隆一声。
怪了,怀孕了她怎么哭成这样。
想到那天厉菖蒲告诉她,瞿大同说楚丹和陈进不清不楚,难道这孩子……
江听夏捂住了嘴巴,“楚丹,这个孩子是瞿大哥的?”
楚丹狐疑地看了一眼江听夏,忽地笑了,“是不是瞿大同胡说什么了?”
“他说,我跟陈进不要脸是不是?”
因为肚子里的这个孩子突然到来,楚丹意识到一点,那就是她要对自己的命运完完全全地妥协了,想到那个满嘴大蒜臭的男人,楚丹忽然情绪崩溃。
“倒不如是陈进的,我还想给他一次,好歹那是我真真正正喜欢的人,好过陪一个流氓睡觉,可是,我敞开了衣怀,他不敢,他怕瞿大同,不敢睡他的老婆,他怕那个野蛮人一枪毙了他,我抱他,他嘴唇都在哆嗦。”
楚丹面上的表情崩溃又绝望,“我和他能做什么,我爱上了一个胆小如鼠的男人。”
“那天我去送陈进,只是像临别的两个人那样拥抱而已,瞿大同他大发雷霆,他骂我不要脸,我要是真的不要脸也就随他骂了,可我做什么了。”
“我没有对不起他,是他对不起我,还让我怀了孩子,我现在还能怎么办,如果这孩子不是他的,我也就不用这么难受了。”
江听夏去安抚情绪激动的楚丹,“楚丹,不要说这些气话。”
“这些话,你应该跟瞿大哥说,让他知道你跟陈进没有任何关系,至少不该让他这样误会你。”
楚丹心思完全不在瞿大同那边,她突然号啕大哭,“听夏,你知道吗,我有一种直觉,我觉得陈进他回不来了,他要死在那么远的前线了。”
……
江听夏去了一趟楚丹娘家,回来后,把楚丹怀孕的事情告诉了瞿大同,当天,瞿大同就去把楚丹接了回来。
黝黑结实的男人笑得牙不见眼,也不再在楚丹和陈进的事情上纠缠,乐呵呵看着楚丹的肚子,无比期盼自己未出生的儿子。
瞿大同一时得意,转头就冲厉菖蒲得瑟起来,“厉石头,看咱这速度,结婚你结我前头,那咋了。”
瞿大同冲厉菖蒲炫耀,“生儿子我在你前头。”
江听夏一听这话就知道坏事了,当初章鸣和安茜有了孩子,厉菖蒲就眼红得跟什么似的,现在这个瞿大同还舞到他脸上去了,再加上,瞿大同和厉菖蒲这俩人,凑一块就爱较劲,什么事情都要拿出来比较,谁也不服谁。
江听夏就担心,万一厉菖蒲那股劲上来了,缠着她也要生孩子可怎么办。
在生孩子这件事上,江听夏拒绝了太多次,厉菖蒲呢,又有着关于生孩子的美好愿景,乡下人的老思想,恨不得生十个八个的,生他一屋子,看厉菖蒲急吼吼想要孩子的样子,江听夏虽然一直拒绝着怎么也不松口,但是也能理解他年纪到了,希望有个孩子的想法,所以对他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江听夏瞪了瞿大同一眼,这会儿他几句话给厉菖蒲惹毛了,待会儿回家去,她不定得怎么费劲才能把人哄好呢。
净给她找麻烦。
厉菖蒲呵呵尬笑了两声,对着得意洋洋,开心的跟个傻子似的瞿大同说道:“你可真能得瑟。”
这话多少有些咬着后槽牙说的了。
在要不要生孩子这件事情上,厉菖蒲还真有些头疼。
眼看时间慢慢过去了,江听夏半点松口的意思都没有,厉菖蒲看着战友家的姑娘小子那是真眼馋,因为他思想传统,老觉得家庭就是父母和孩子组成的,没孩子,他和江听夏两人之间好像差点什么,不够稳固,不够圆满。
就这么多的,他和江听夏之间一直没孩子,成了厉菖蒲的一块心病,瞿大同可好,专挑人痛处下手。
等江听夏和厉菖蒲回到家,江听夏看了一眼厉菖蒲,厉菖蒲依旧是那副没表情的模样,和平时一模一样,不过江听夏心里发虚,就在心里猜测他面色不好,是不是因为孩子的事情在生闷气。
江听夏是知道厉菖蒲喜欢孩子,想要孩子的,当初他答应了两人暂时不要孩子,也是在她的哀求下勉强同意的。
不过,他再不高兴,江听夏也不能答应他,因为她还不想要孩子,所以总是回避这个问题。
现在江听夏看气氛不好,选择转移话题,她伸手挽上了厉菖蒲的胳膊,摇了摇,甜甜地说道:“厉哥,你晚上想吃什么?”
厉菖蒲正在想事,突然被江听夏摇了摇胳膊,回过神来,猝不及防被江听夏的笑容晃了一下。
他挑挑眉,一时没反应过来,江听夏突然这么的小意温柔是为了什么。
江听夏自顾自想了想,“你不是说想吃酱肉包子了吗,今天我下厨,”江听夏看向厉菖蒲,话里话外都是讨好,“再加一个你爱吃的炖肘子。”
“好不好?”
厉菖蒲看着江听夏,眯了眯眼睛,“怎么今天对我这么好。”
“我什么时候说想吃你做的酱肉包子来着,”厉菖蒲想了想,“上个月跟你说的吧,你今天想起来了。”
上个月那会儿两人闹别扭,厉菖蒲本来是在江听夏面前那么一说,希望她多跟自己接触接触,只是她那个时候根本不搭理自己。
江听夏带着嗔怪,柔声撒娇道:“前一段时间我不是工作忙吗。”
她一张笑脸明眸善睐,“以后只要你想吃我经常做给你吃。”
“你说的。”
江听夏这么一说,勾起了肚子里的馋虫,厉菖蒲也笑起来,“行,今天你主厨,我帮你打下手。”
厉菖蒲看江听夏如释重负地笑了,心里知道她还是没改变想法,愿意给他生孩子也不知道到何年何月了。
这会儿谁都不提这事,只是换了个晚饭的话题,气氛很好,厉菖蒲也就把这话在心里继续憋着,两人手牵手进了厨房。
第389章
回娘家咋不跟我说一声
瞿大同把楚丹接回来后整天乐呵呵的,嘴里念叨着自己有后了,楚丹也一切如常,本以为两人也就这么过下去了,可是,才几天,两人又不对劲了。
这天,楚丹在团里排练的教室里练舞,原本是来接楚丹下班的瞿大同,却开门冲了进来,要拉着楚丹回家。
楚丹不愿意,躲了两下,一边站着的江听夏开口阻拦道:“瞿大哥,楚丹怀孕着呢,你不能这么拉扯她。”
瞿大同听江听夏这么说,觉得自己有些用力了,缩回了手,不过态度还是十分强硬,“楚丹,你怀着孩子呢,怎么还在这儿蹦蹦跳跳的。”
“多危险。”
瞿大同本来是来接楚丹下班的,却在教室前门的玻璃里看见楚丹跳舞,好家伙,在地上滚了几圈不说,起身就是几个大跳,她一个孕妇,肚子里还有孩子,这不是胡闹嘛。
瞿大同立刻就急了,推门就进了屋子。
听到瞿大同这么说,楚丹抽出一条毛巾擦汗,“我心里有数,你不用管。”
瞿大同哎了一声,脸色都不对了,“你心里有啥数,这么胡闹,孩子出点啥差错咋办。”
瞿大同说着就把楚丹的大衣拿起来往她身上披,“走,跟我回家。”
楚丹一脸不耐烦甩掉瞿大同,“你啰嗦什么。”
“这舞我天天跳,能有什么问题。”
瞿大同恼火道:“你以前能跳,现在就不能跳。”
楚丹也不甘示弱,“这是我的工作。”
瞿大同一挥手,“反正就是不行,我不能让你这么蹦蹦跳跳的,正好,你请假,生孩子之前在家养着,就先别来文工团上班了。”
一听这话,楚丹气得脸都涨成了猪肝色,“我不。”
瞿大同不管那些,想到什么就要做什么,问了句,“你们钱团长呢,我跟他说一声,今天你就能回家去。”
说着瞿大同就要转身去找钱团长,楚丹拦不住他,急了。
本就气得不行,看瞿大同喊钱团长,楚丹又着急了,抬手就朝自己肚子打去。
她打得又凶又快,半点不做假,每一巴掌都是实打实落在自己肚子上。
瞿大同赶紧退回来,跑到楚丹身边,抓住了楚丹打自己肚子的手,生气地吼道:“你干什么!”
楚丹挣扎着,“我不要这孩子,把它打了干净。”
“你敢!”
因为着急,瞿大同的脸黑红黑红的,“不许打,我儿子有什么差错,我饶不了你。”
看楚丹哭了,瞿大同面上表情又软了几分,刚想开口说几句软话,又看见了一边站着的江听夏,有些话当着外人不好意思开口。
瞿大同看着一边的江听夏,“小江,你先出去,我跟楚丹说几句话。”
江听夏有些担心,“那……那你跟楚丹好好说。”
“不许动手了。”
瞿大同心里一阵冤枉,他什么时候跟楚丹动手了,哪个老娘们挨得住他一巴掌。
“我什么时候……”瞿大同解释不清楚,想到上次气急了,给了楚丹两巴掌,这就是板上钉钉了,他就这么成了跟媳妇动手的烂男人,谁还听他解释,“算了算了,你放心,我肯定好好跟楚丹说。”
“动她一个手指头我不是人。”
江听夏就出了门,毕竟是楚丹他们两口子的事,有时候,她碰见了能说几句话,可是一个外人掺和太多了终究是不好。
不知道瞿大同跟楚丹怎么说的,楚丹穿上外套跟瞿大同回去了,下午也没来上班。
江听夏以为她听了瞿大同的话,回家养胎去了,结果,晚上下班的时候就见刚回家的瞿大同急匆匆跑出了大门,就要打开车门上车。
看见江听夏,我瞿大同停下脚步,问了句,“弟妹,下午那会儿你见楚丹了没?她是不是又去文工团了?”
“没啊,我一下午也没见楚丹,”江听夏回答完了,又反问道:“楚丹不是跟你回家了。”
接江听夏下班,所以同行的厉菖蒲就问了句,“老瞿,怎么了?看你慌成这样?”
瞿大同拉开车门,确实是很着急的模样,“楚丹不知道去哪儿了。”
“我刚才回家,她不在家里,附近找了一圈,也没找见她,不知道去哪儿了。”
瞿大同顾不得仔细解释,“不跟你们说了,我赶紧去我老丈人家里一趟,看楚丹是不是回娘家了。”
厉菖蒲他们也不耽误了,往一边站了站,给瞿大同的车挪位置。
只是瞿大同刚上车,轰隆一声,车子还没启动,几人就见楚丹回来了。
不过楚丹不是一个人回来的,江听夏上次去过楚丹家里,认得陪在楚丹身边的人,分别是楚丹的父母和楚丹的大哥。
江听夏猜测,看来楚丹刚才就是回娘家去了,要不这会儿不能是这么多娘家人陪着楚丹回来。
瞿大同从车上下来,恭恭敬敬跟岳父岳母和大舅哥问了好,又赶紧站在楚丹身边,“你回娘家咋不跟我说一声。”
楚丹踩着脚下的树叶,“想回去就回去了,我还得跟你打个报告。”
楚丹妈妈见女儿对女婿这副爱搭不理,说话呛人的态度,偷偷拧了一把楚丹的胳膊,“你怎么这么跟姑爷说话。”
瞿大同呵呵笑着,“没事,我习惯了,她就这样。”
他又对着楚丹说:“我是说,你想回娘家了,跟我说一声,我送你。”
瞿大同看着岳父岳母,从他当初上门提亲的时候,老两口立马拍板把女儿嫁给他,瞿大同就知道楚丹的父母对他很是满意,是站他这边的。
“你现在是有身子的人了,凡事得小心不是。”
瞿大同开玩笑道:“不能摔着我儿子不是。”
第390章
跟他过日子屈得慌
虽然说是瞿大同的岳父岳母和大舅哥,可楚丹的娘家人在瞿大同面前可摆不起一点谱来,这女婿好哇,官做得大,就是楚丹的父母活这大半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大的官。
谁知他们老楚家祖坟上冒青烟了,得了一个这么体面的女婿。
瞿大同接亲那天,他们家出尽了风头。
院子外停的那是吉普小汽车,一帮子接亲的穿的都是军装,楚家人得意洋洋,他们的姑爷那可是个团长,连半辈子的老街坊都对他们态度不一样了,楚丹的父母老了老了,身子骨都舒展开来,头都抬起来了。
谁不羡慕他们有福气。
所以这会儿瞿大同开玩笑,楚丹父母大哥都跟着瞿大同哈哈笑了起来,楚丹怀了孩子,那可是件大喜事。
只是楚丹站在那儿,听见众人的笑声,不爽道:“孩子在肚子里还没生下来,你就一口一个儿子,要是闺女呢。”
楚丹爸爸不大高兴,“胡说。”
他们看瞿大同就是喜欢儿子,不知道为啥闺女就是要说这些话惹人不痛快。
楚丹妈妈扶着楚丹,看着楚丹的肚子说道:“是儿子,我生了你大哥二哥和你大姐二姐,还有你,我还不知道。”
“是着呢,”楚丹爸爸也说:“我也记着,你妈怀你大哥二哥的时候就是这样,成天拉着脸不高兴,怀你和你几个姐姐,脾气就没这么臭。”
“肯定是儿子。”
他们越说,楚丹脸色越难看,刚才回家就被她父母和几个哥哥姐姐一起教训了一通,又强制把她送回来,家里人都说,叫她已经结了婚,不要老往娘家跑。
瞿大同看了一眼楚丹,见她拉着个脸,于是说道:“闺女也行,我不嫌,我闺女,肯定不一般。”
瞿大同这么说,楚丹娘家人越发觉得瞿大同人好,楚丹娘拍拍不省事的女儿,“看人家大同,都这么说了你还不高兴。”
楚丹妈妈笑着打趣女儿,“你别一天天拉着个脸,小心生个孩子跟你一样脾气不好。”
“你看我,怀你的时候爱生气,生出来你这么个臭脾气的女儿,有的遭罪。”
楚丹跺跺脚,“妈!”
楚丹爸爸拉着脸,还在教训女儿,“多大的人了,不懂事,说这些不中听的话,这是你们头一个孩子,多重要,我跟你妈都说是儿子了,你非在那儿闺女闺女的,我跟你妈能骗你。”
楚丹大哥也说道:“就是啊,小妹,爸妈肯定比你懂,你就听他们的,安心生孩子就是。”
“你急什么,”楚丹妈妈搂着女儿护着,又看着瞿大同说:“姑爷都说了,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都好。”
瞿大同在岳父岳母长辈的面前肯定是尊敬的,甚至那股粗鲁气都消了很多,他笑着附和,“是。”
楚丹妈妈又跟楚丹爸爸说:“他们还年轻,指定不能就生一个,就算头一个是闺女,下一胎再生个儿子,儿女双全,凑个好字,那不是也挺好的。”
楚丹妈妈埋怨楚丹爸爸,“就这老头子在这儿瞎着急。”
这话一出,瞿大同想着自己能有一天儿女双全,那得多美,他不由得笑了,气氛好起来,楚丹父母和大哥也跟着笑了。
一家人和和气气,热热闹闹的,只有楚丹站在人堆里,眼神有些迷茫。
后来,楚丹还是不去文工团了,在家里养胎,偶尔会去隔壁找江听夏聊天,她裁着小孩子穿的衣服,那布料极其柔和,楚丹专门请教了江听夏和安茜,还托了人才买到这种适合小孩子的料子。
楚丹看着手里快成型的小衣服,眼里流露出无限慈爱,不过也藏着无奈地忧愁,她叹了一口气,江听夏问她怎么了。
楚丹苦笑着,“要是我家老瞿能跟你家厉团长一样,能看点儿,文明点儿,别整天屎尿屁的,跟他过日子我都不能这么屈得慌。”
楚丹话里带着嫌弃,可这话里隐隐流露出的意思,未尝不是她已经接受了和瞿大同的婚姻。
是为了什么呢?
江听夏没问楚丹,看着楚丹眼里明晃晃的母爱,她就知道了。
是因为她肚子里那个没出生的小生命。
……
屋门紧闭,年轻男人的声音淡淡,带着些神秘,他对先走进来的华玉兰说道:“你去床上躺好。”
说完后,他转身拉上了门栓。
华玉兰躺在床上,郑植心有担心,一脸紧张。
他从窗户看去,看见院子的大门也紧紧闭着,他这才放了心,从自己随身带着的包袱里拿出一身黄袍穿上。
郑植又拿出一堆道具来,口中念念有词,他拿着铃铛晃动,走到躺在床上的华玉兰身边,对着华玉兰从头到脚晃了一圈,嘴里叽里咕噜念了一大堆。
过了十几分钟,他又掏出黄纸来,写写画画,当着华玉兰的面烧了,火舌要烧着他手的时候,郑植重重一丢,把符纸扔进了一碗黑乎乎的药汁里。
华玉兰已经熟悉了这套流程,从床上起身,把桌子上那碗融了符纸的药汁拿起来,一仰头都送进了口中。
郑植在一边看着,脸上表情十分嫌弃,五官都皱巴起来。
那碗药是华玉兰婆婆熬的,说是在老家求的秘方,能让儿媳妇生儿子。
郑植一脸不屑,那东西他一闻,就知道就是骗人的玩意,更不要说能让女人怀孕了,纯属扯淡。
而且,这配药的人估计是为了唬人,专往里面加那些又臭又腥的草根和药材,这碗药汤他闻一口都想吐,而华玉兰却就这么在他眼前,生生喝了将近快一个月。
不,都不止是一个月,郑植听说,这药华玉兰婆婆早给她喝上了,在华玉兰进门半年后,她肚子里没怀上,她婆婆就张罗着给她弄这苦汁子喝了,这么一看,华玉兰喝这玩意,少说也有两三年了,郑植不得不佩服华玉兰的忍耐力。
同时,郑植也有些可惜和不忍,这苦药折磨人,关键是根本没用,又是何必呢。
郑植心里纠结着该不该告诉华玉兰婆婆,这药根本就没用,叫她别再强迫儿媳妇喝了。
做了法,喝了药,郑植和华玉兰从屋子里走出来,华玉兰的婆婆冯大妈听见动静,焦急地从主屋里跑出来。
她一脸期待,“大师,我儿媳妇怀上没?”
郑植只闭着眼谁也不看,一脸深沉,“这种事情不能急,一急就坏。”
郑植站在那儿,到底年纪小,才二十出头的年纪,面庞青涩,糊弄不住场面,冯大妈面上露出几分怀疑。
“我请你来可快一个月了,我儿媳妇这肚子怎么还没有动静。”
她问:“大师,你不会是骗人的吧。”
郑植心里咯噔一下。
第391章
是不是在糊弄她
郑植做这种事也是没法子。
现在封建迷信抓得严,要是他装神弄鬼被人抓住,肯定得蹲大牢。
其实郑植家里原本是做乡医的,祖传的手艺,原本生活还勉强过得去,结果到他这一代,家里没落了。
郑植娘去得早,后来在郑植长到十二岁的时候,天有不测风云,他爹大晚上给人看病,走山路从山上摔了下去,人也没了,就剩郑植的奶奶辛辛苦苦拉扯郑植长大。
郑植奶奶老年丧子,大受打击,身体本来就不好,拉扯小孙子也把身体给掏空了,病得很厉害,而现在附近的村民也不找郑植他们家看病了,一是觉得他一个小娃娃靠不住,二是县里医院离得近,啥事去县里就解决了。
不过本来郑植还能靠着给人开点头疼脑热的药补贴家用,谁知道前段时间村里搞批斗,村里人左找右找,把这屎盆子扣在了无父无母,在村里没有根基的郑植头上,郑植也没法给人看病了,还被村子里的人排挤,被安排去了看守牛棚。
总得活下去,郑植只好偷偷去城里晃荡,想搞点来钱快的事情,他家太穷了,别说给他奶奶看病了,就是吃饭也成问题。
还真给他在黑市误打误撞碰上了几个有需求的顾客,郑植凭着家里书箱里的几本相书,胡扯了一通,赚到了钱,后来他就成了这一片的‘大师’,偷偷摸摸做起了给人批命驱邪的活计。
后来有个老人找上了他,说是自己儿媳妇进门多年,肚子却一直没有动静,希望他去给瞧瞧。
这人又是就是华玉兰的婆婆冯大妈,郑植看冯大妈肯出钱,二话不说跟着冯大妈走了,谁知好家伙,冯大妈带他去的地方是军区大院。
他走的是邪路子,哪敢自己跑来这地方作死。
冯大妈也知道现在不让搞封建迷信,于是好生劝了郑植一番,说是就对外人说郑植是她远房侄子,只要小心一点,这样,他来家里给华玉兰看,也不会被人怀疑。
口袋空空,想着赚钱和赚点粮票的郑植就这么同意了,给华玉兰驱了大半个月的邪。
不过华玉兰一直没有怀孕,冯大妈心里也开始怀疑,郑植是不是在糊弄她,不然怎么这么久以来,儿媳妇的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
心里有了意见,冯大妈拉着脸就问郑植,是不是在骗人。
怕被拆穿,郑植稳了稳慌乱的心神,一脸极其生气的模样,也不回答冯大妈的话,反而郑重其事朝四周拜拜,嘴里叽里咕噜地背了一大串小时候他爹教他背的家里祖传的药方。
看郑植这个样子,冯大妈忽然慌了神,她又听不懂郑植在念叨什么,隐隐觉得大有来头。
郑植前后左右都十分虔诚地拜完以后,生气地对着冯大妈说道:“你乱说话是要得罪天上的神仙的。”
“我知道为啥老天不肯赐你一个孙子了,心诚则灵,你心里就不诚。”
郑植就要进屋去拿自己的包袱,“你没有慧根,我给你看不了。”
“另请高明吧。”
冯大妈吓坏了,真以为自己得罪了哪路神仙,害怕抱不了大孙子,她啪啪在自己嘴上打了两巴掌,“我说错话了,看我这张破嘴。”
冯大妈战战兢兢也朝四周拜了拜,“神仙莫怪,神仙莫怪。”
拜完以后,冯大妈又去拉背上包袱要离开的郑植,“大师,你别走。”
“那你说我儿媳妇咋才能给我生个大孙子。”
眼看冯大妈起了疑心,郑植原本是应该趁机溜了的,可是偏偏他奶奶最近病得很厉害,医院那边还催着交钱,没办法,郑植还得糊弄冯大妈几天。
等冯大妈哀求了一会儿,连连认错后,郑植沉着脸,“好吧,看在你有几分机缘的份上,我就再帮你一次。”
郑植走到华玉兰身边,装模作样看了一圈,这段时间他跟华玉兰多有相处,早就借机把过华玉兰的脉,她完全是可以有孕的,那么他们夫妻之间一直没有孩子,问题只能是出在了冯大妈的儿子,华玉兰的男人身上。
郑植沉吟了半晌,随后说道:“你儿媳妇我给她拔过针,驱过邪,她肯定没有问题。”
“一直没有孩子,那问题就出在男人身上了,”郑植看着冯大妈,“这样,你叫你儿子来,我给他仔细看看。”
郑植本想着看看那男人是不是有些隐病,他说不准可以给他治好。
冯大妈睁着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你说我儿子有问题。”
因为对自己医术的自信,郑植一时有些放松,“是啊。”
他一摊手,忍不住指责冯大妈道:“所以你叫你儿媳妇成天喝那些苦汁子,好好地折磨她干什么,你叫你儿子来,说不定问题就解决了……”
只是他话还没说完,冯大妈突然泼妇骂街一样,“我呸。”
“你说谁有问题!我看你才有问题!”
“我儿子好好的,你咒他。”
冯大妈对于宝贝儿子被人污蔑这事那是半点忍不了的,当即把这事全推到了儿媳妇身上,“就是这个女人有问题,她就是个下不了蛋的母鸡,谁家娶这样的媳妇谁家倒了大霉,你看她那样,天生苦命相,她能有孩子!”
冯大妈一拍大腿,为自己儿子抱屈起来,“连累我儿子,一把年纪连个后都没有,你看隔壁那个瞿团长,结婚才几天,媳妇肚子就大了,”冯大妈又指着华玉兰骂,“你就是个不争气的。”
冯大妈盯着华玉兰的肚子,恶狠狠地说道:“她那肚子是一块盐碱地,撒再好的种子,也长不出来粮食。”
郑植见冯大妈骂得也太难听了,华玉兰则站在一边眼睛黯淡无光,一副毫无生机的模样,似乎连争执的力气都没有了。
到底是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面对这种恃强凌弱的事情,还是有热血在的,他站出来为华玉兰说话,“你怎么说话的。”
第392章
反正说了也不管用
这段时间,郑植已经把这一家子的性子摸清了。
这冯大妈是个恶婆婆,往死地磋磨她儿媳妇。
这还是郑植人在场看到的,当着他的面冯大妈骂起人来,那嘴都跟沁了毒一样,荤素不忌,要是没有外人在,还不知道对她儿媳妇什么样呢。
冯大妈的儿子,华玉兰的男人向前进,是个沉默寡言的‘哑巴’和‘瞎子’,嘴巴不爱说话,眼睛也看不见,自己老娘都这么过分了,他顶多就两句话。
一句是,“娘,你别说了。”
一句是,“玉兰,我娘她年纪大了,说的话别往心里去。”
还有一个时不时回家来的小姑子,向小云,姑娘和她娘是一心的,往往是三句话就要挤兑华玉兰一次。
华玉兰呢,大部分时间是沉默的,不说话的,只有向前进回来,她才稍微放松些,能跟向前进多说几句话。
郑植是跟华玉兰打交道最多的,她明明是个那么好的人,会给他倒热水喝,听见他肚子咕噜噜响,知道他挨着饿,会背着她那个吝啬又嘴毒的婆婆偷偷给他一块窝头,有时还会给他一碗菜饭。
后来郑植才知道,那是她把自己那一份省下来给他吃的,他问华玉兰为什么给自己吃的,粮食是多珍贵的东西。
华玉兰只说,看他太瘦了,是个可怜的孩子,她还说,她在老家的时候,有个哥哥,在跟他一样的年纪里,也是这样瘦得皮包骨。
华玉兰是这世上少有的会对他好的人,这些年,除了自己的奶奶,再没人对郑植释放过这样的善意。
郑植就想为华玉兰说几句话。
“你这老婆子,生孩子是两口子的事,你不知道么,你老怪你儿媳妇是没有用的,你要是真心想抱孙子,就把你儿子领来,我看看是不是他有问题不就得了。”
谁成想,郑植这么一说,原本还算得上虔诚的冯大妈突然变了脸,“你还敢说。”
这话不合她的意,冯大妈当时就恼了。
“你就是骗人的,”冯大妈随手拿起屋边的笤帚撵人,“你给我滚!在这儿胡说八道,我告诉你,我儿子身体好得很,一点问题都没有,要是我给他再张罗一个新媳妇,肯定能三年抱俩。”
郑植躲着冯大妈的扫帚,“我好好跟你说,你生什么气。”
冯大妈急了,要是传出去他儿子身体有问题,生不了儿子,他一个大男人,脸该往哪儿搁。
冯大妈一把揪住郑植,想教训教训这个胡说八道的小子。
郑植一时不防,被冯大妈拉住。
冯大妈一使劲,把郑植背着的包袱一把扯了下来,随之里面的针灸包,书,中药哗啦啦撒了一地。
冯大妈冲郑植吼,让他滚出她家。
不然她就让她儿子把他这个搞封建迷信的道士抓起来。
……
郑植抱着被扯得乱七八糟的包袱在路上走着,心里慌得直打鼓,两条腿就越走越快。
外面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郑植却热出了一脑门的汗,混着雨水流到脸上,糊住了视线。
他生怕冯大妈真找她儿子来抓他,毕竟他儿子可是部队上的人。
同时郑植的心里也有些难过,他是家里困难等米下锅才做这生意的,赚不到钱就要挨饿,这个月奶奶的看病钱也不知道该从哪里出了。
华玉兰手里拿着郑植落下的东西追赶了几步,喊了几声郑植的名字,谁知郑植以为是真有人来抓他了,不但不停,还越走越快,最后拔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