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江听夏把手一甩,“没什么要跟你聊的。”“你想让我参加训练,你的计谋得逞了,现在又跑来让我原谅你,可能吗。”
可厉菖蒲不松手,她就甩不开他,江听夏瞄了一眼他铁钳一样抓着自己的手掌,“你要在这里跟我拉拉扯扯的,会有人看见的,还不松开。”
厉菖蒲眸底情绪暗涌,“你怕别人看见,以后不能跟别人说你单身了?”
江听夏甚至有些怀疑,这话竟然是从厉菖蒲嘴里说出来的,不是他一直强调在公共场合要注意距离,两人出门的时候,想牵他的手都被拒绝。
江听夏白了他一眼,“你脑子哪根筋搭错了,竟然说这种话,快放开我,我要回去了。”
听到江听夏这样冷言冷语,态度坚决,甚至开始不耐烦地扣自己的手,就想让自己疼了然后放开她,厉菖蒲有些无奈,为了让她多跟自己说两句话,厉菖蒲只能曲线救国。
“你不理我,那安茜的事情你管不管?”
厉菖蒲知道江听夏把安茜当妹妹一样看待,想必安茜的事情她会在意的。
江听夏果然不再急着要挣开他,眉头微蹙,一脸担心,“安茜怎么了?”
“你不要着急,不是大事,”厉菖蒲先简单安抚了江听夏的情绪,又说:“这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找个清净的地方好好谈谈。”
……
两人出了食堂,站在食堂侧边的一棵大树下。
江听夏急匆匆问道:“可以说了吧,安茜她怎么了?”
见江听夏着急,厉菖蒲赶紧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她。
“当初安茜和章鸣结婚,是找了魏东帮忙,杨金凤作保,搬去了连梗村,”厉菖蒲停下来,看了一眼江听夏的脸色,这才又说道:“杨金凤被判了以后,魏东没多久也打报告离开了,章鸣跟我说,村子里的人开始找他们一家人的麻烦,他还有工作任务,不能时时刻刻在家里,安茜现在怀着孕,前两天跟村里人推搡了一下。”
听到安茜被别人推搡了,江听夏心都跳到嗓子眼,孕妇被推一下可不得了了,江听夏担心地问道:“安茜没事吧?孩子也没事吧?”
好在听见厉菖蒲说:“去医院检查过了,有些出血,不过安茜没事,孩子也没事。”
可江听夏还是有些不放心,见她脸色不好,厉菖蒲安慰道:“我前两天去医院看过了,没事,只是安茜要在医院住院观察几天。”
江听夏不在,安茜那边出了事,厉菖蒲想着江听夏和安茜情同姐妹,他是做姐夫的,怎么也要去看看情况,所以知道了这件事就往医院跑了一趟。
听厉菖蒲说他亲眼看过安茜的状况,江听夏稍稍安心,想着过两天等这边训练的事情一结束就去看安茜。
厉菖蒲去医院的时候还碰见了另外一个人,粮满仓。
厉菖蒲记得当初他和安茜还相过亲,甚至差点成了,他连结婚报告都打好了,可是后来中间发生了些事情,他和安茜就断了,后来安茜和章鸣结婚,粮满仓也娶了别人。
粮满仓听说安茜进医院,想着去看看她,看见她大着肚子,脸上带着初为人母的慈爱,她和章鸣感情很好的样子。
粮满仓和章鸣一直就是室友,他了解章鸣那个人,年纪小,脑筋活,对人对事耍七分鬼机灵,人又条件好,还是家里的幺儿,有那么点脾气和傲气,可他跟安茜在一块,就绕着安茜转来转去,给她喝口水都要端着水杯递到嘴边,无微不至,不管是章鸣故意演给他看的,还是他们就是这样的相处方式,粮满仓也死心了。
回去后,他看到老家寄来的给他纳的厚厚的鞋底,一晚上没睡,脑海里都是安茜隆起的肚子,和她对着章鸣甜蜜的笑容,还有林枣,那个和他结了婚的邻家妹子。
后来,粮满仓老家打来电报递消息说,粮满仓他娘病了,粮满仓请了探亲假回了家一趟。
回去那天晚上,粮满仓他娘躺在床上,抓着粮满仓的手说道:“娘知道你心里有别人,你和枣结婚以后,你没碰过她,我都知道,可我没怪过你一句,满仓,你说,你结婚也快半年了,娘催过你一句没有,娘知道你从小就主意大。”
老人对着她的儿子,语气里竟然带着哀求,“可娘这心里担心你啊,就想看你结婚生子,跟别人一样,平平淡淡地过日子,别让娘死也闭不上眼睛。”
粮满仓心里明镜一样,他知道他娘的病是个幌子,骗他的,上次他娘逼着他娶枣就是拿自己有病唬他,后来他跟枣结婚了,他娘的病也好了。
现在不过是又来唬他一次。
他娘说:“还有枣,那么年轻的姑娘,你娶了她却让她守活寡,你对得起她吗?”
请假那几天,粮满仓和林枣圆了房,粮满仓察觉到手上一抹湿意后,开了灯,看见林枣满脸泪水。
“枣,咋了,我弄疼你了。”
林枣摇摇头,“不是。”
看粮满仓满脸内疚,林枣解释道:“满仓哥,我是觉得对不住你,当初我被我家里逼着嫁个傻子,是你心善,可怜我才娶了我,我知道你心里不愿意,我也知道你喜欢的那姑娘比我好,要不是我,你们俩也不能黄了。”
看林枣哭,粮满仓心头生起愧疚,“枣,别这么说,是我对不住你,娶了你又不对你好,我让你伤心了。”
“以前的事不提了,安茜她现在日子过得不错,这些话别再说了。”
粮满仓看着林枣,“你不要怪我,我保证对你好,以后咱俩好好过日子。”
听到粮满仓的承诺,林枣哭得更厉害了,不过不是以前那样她在夜里独自垂泪的眼泪,此刻,她的眼睛流着眼泪,就像干枯的泉眼又冒出了娟娟水流,对日子又有了盼头。
第350章
好了,现在我又是你的麻烦了
粮满仓回去部队之后,收到了老家来信,说是林枣怀孕了,他就买了喜糖给大伙分分。
章鸣拿了一颗糖,笑着说道:“老梁,恭喜了。”
章鸣和粮满仓的关系一直别别扭扭的,章鸣知道,梁满仓不会原谅他,不过,他也不强求,之前安茜的事,虽然是粮满仓那边出了问题,可他没少幸灾乐祸,趁人之危,他是有些不地道的,对不住兄弟。
可他不后悔。
后来的后来,粮满仓退伍,章鸣去送他,两个大男人在站台做了最后的拥抱,拥抱中带着些释然。
粮满仓也抱了安茜和章鸣的女儿,小小的一团很是可爱,粮满仓想到了他收到的老家的来信,说林枣也生了,是个女儿。
他也想回家抱抱自己的女儿了。
粮满仓回家之后,在老家镇上的肉联厂当正式工人,把林枣接到了镇上去住,过节时,他一手提着厂里发的猪肉,一手拿着两只糖葫芦,走在筒子楼的过道上,刚上楼,就看见了朝自己跑过来的女儿,他弯腰把女儿抱起来,女儿高兴地把糖葫芦接过去,小馋猫一样立刻舔了一口厚厚的糖衣,粮满仓看着女儿满脸堆笑,抱着孩子进了屋子。
林枣睡在床上,身边是他们夫妻刚出生的儿子,他让女儿把其中一只糖葫芦给林枣,林枣有些不好意思,“这么大人了,都是两个孩子的娘了,还好意思吃这个。”
粮满仓看看刚生产的妻子,把糖葫芦接过来放在她嘴边,笑道:“吃吧,你不是爱吃这个。”
……
安茜除了安师傅没什么亲人了,嫁给章鸣后,也就江听夏是她能说得上话的人,江听夏自然担心安茜,不过她人在基地,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跟厉菖蒲打听,“安茜出院后又住回村子里去了吗?”
“不是说村子里有人找他们麻烦,那安茜怎么办?是章鸣陪着她吗?”
看江听夏一连几个问题,厉菖蒲抬起手,“你先别急。”
“章鸣的工作要调动到军区来,他提干了。”
江听夏脸上露出笑来,为章鸣和安茜高兴,厉菖蒲说:
“上次边境线上发生冲突,章鸣在战场上表现优异,调来军区当排长。”
江听夏又想到什么,“排长,那是不是家属不能随军?”
“那可不行,安茜又没地方去,总不能让她和安师傅一起回章鸣老家去吧。”
江听夏说:“当初他们结婚的时候,章鸣答应的要照顾安茜和安师傅的。”
厉菖蒲看江听夏对安茜这么关心,点点头,“章鸣已经打报告了,要申请一间家属房,让安茜和安师傅一起住进来。”
江听夏想到什么,瞪了一眼厉菖蒲。
“厉菖蒲,你别犯你那一根筋死守规矩的臭毛病,我警告你,你要是敢跟我参加训练那会儿一样,这个时候驳回了章鸣的报告,害的安茜和安师傅没地方去,你真的完蛋了。”
“我带着安茜回文海去!”
面对江听夏的恐吓,厉菖蒲揉了揉太阳穴,“你又急,我什么时候说我不同意了。”
“章鸣他情况特殊,一直驻扎在岔子坡这么艰苦的地方,在战场上表现优异,奋勇杀敌,这都给他记着功,现在他家属怀着孕,组织上会帮他的。”
江听夏听厉菖蒲这么说,稍稍放了心,又说,“那你得替他说话,反正,安茜不能去章鸣老家住,章鸣这报告必须批了。”
江听夏看着厉菖蒲,厉菖蒲也一脸无奈,这事不该跟江听夏透底的,只是,这情况,也不由得他再跟江听夏说什么她不爱听的了。
厉菖蒲手指在眉尾挠了挠,嘴里含含糊糊说道:“安茜这事,八九不离十吧。”
听厉菖蒲这么说,江听夏心里这下有底了,不知道等她训练结束,安茜能不能搬来家属院。
江听夏转身要走,可她刚迈开步子,就被厉菖蒲挡住。
看他堵自己的路,江听夏没好气道:“安茜的事情也说完了,我都知道了,你走吧,我也要回去了。”
厉菖蒲:“安茜的事情说完了,现在说我们的事情。”
他质问道:“你刚才在食堂为什么跟别人说你单身?”
江听夏白了他一眼,“你自己说公共场合咱俩没关系的。”
她理直气壮道:“我是配合你。”
厉菖蒲差点一口气上不来,“我什么说过这种话!”
江听夏:“你说了,报到那天你说的。”
江听夏翻起了旧账,“那天韩雨生要帮我的忙,你说不用,因为我不是他嫂子,我跟你没有关系,你厉大团长孤家寡人,你没媳妇,你没结婚。”
听了这话,厉菖蒲指了指江听夏又把手放下,气到说不出话。
只能气地叉着腰来回踱步。
他真不知道江听夏是怎么理解的,怎么把那天他说的话,理解成这个样子。
他问,“我是那个意思嘛?”
“我是说让小韩不要当着别人的面喊你,容易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江听夏哈了一声,“这不还是那个意思,这跟我说的就是一个意思嘛。”
她看着厉菖蒲,很是较真的样子,“好了,我知道了,现在我又是你的麻烦了。”
江听夏问道:“结婚很麻烦嘛?”
厉菖蒲简直目瞪口呆,他现在知道江听夏是怎么理解他说的话了,敢情他吭哧吭哧说了一大堆,她就只捡那几个字听。
他说,怎么怎么,江听夏耳朵里就俩字,麻烦,再自己脑补加工一下,就成了,他说她麻烦。
要了命了。
“好好好,”厉菖蒲摆摆手,“不说那些了,我这就跟韩雨生说,让他喊你嫂子。”
厉菖蒲说着就要走,“我现在就跟他说去。”
江听夏却不去,她拒绝道:“不行。”
江听夏把厉菖蒲成天挂在嘴上的那些话一股脑都还给了他,“我现在在训练,你不要影响我,对我影响不好。”
第351章
你过来,咱俩过几招
江听夏仰着下巴,脸上是傲娇的模样,“你以为就你会注意影响,我也是要名声的。”
她看着厉菖蒲,故意说道:“这下你放心啦,我绝对不会不会告诉别人我跟你的关系。”
厉菖蒲听出江听夏是故意这么说气他,把手放在江听夏肩膀上,“听夏!”
江听夏却露出一副板正模样,“不要拉拉扯扯的,让别人看见了不好。”
厉菖蒲却不放开她,“谁看见了,再说,我们是夫妻。”
江听夏却在他手臂上重重拍了一下,“不是告诉你让你不许在外面乱说,要保密的。”
江听夏命令道:“你不许跟任何人说咱俩的事,也不许你手下的兵叫我嫂子,最好呢,咱俩见了面就装不认识。”
“现在,你离我远一点,保持距离。”
厉菖蒲哪里肯。
江听夏不高兴了,“以前我配合你那么多次,这次让你配合我保一次密,你就不愿意了。”
厉菖蒲自知理亏,嘴巴动了动,只憋出一句,“那不一样。”
他又没有在外面跟谁说自己单身,他一直都是一个已婚形象示人,谁不知道他结婚娶媳妇了,江听夏这样是刻意隐瞒她结婚的事实,谁知道她想干什么。
两人正扯巴这事的时候,忽然一个男声响起。
“听夏,你们这是?”
江听夏愣了一下,看过去,见是林阳站在那儿,一脸疑惑加震惊地看着她和厉菖蒲。
江听夏发觉自己和厉菖蒲此刻离得很近,还有拉扯的动作,怪不得林阳那么震惊。
江听夏一下子甩开厉菖蒲,往后退了几步,尴尬地拨了拨额前乱了的头发。
林阳走过来,小心翼翼又问,“听夏,你们刚才在干什么?”
他指指厉菖蒲,“他是?”
江听夏眼神有些慌乱。
厉菖蒲则镇定得很,正好被发现了,不如把真相告诉眼前这小伙,反正也瞒不住。
再说,为什么要瞒,他和江听夏走正规流程结了婚的,还轮得着这么个无关的人来质问。
他就那么盯着江听夏看,示意她说出真相,向林阳宣布他的身份。
他是她的合法丈夫。
江听夏越看他那笃定她瞒不住的眼神就越生气,她指了指厉菖蒲,说道:
“他是……”
林阳此刻竟然还有些紧张,全神贯注看着江听夏的嘴巴。
厉菖蒲的嘴角,如果仔细看,已经有了一丝笑意。
江听夏红唇快速一动,说道:“老乡。”
“对,他是我老乡。”
厉菖蒲脸上表情僵住了,刚才他听到了什么,江听夏说,他是她老乡。
他的眼神看向江听夏,脸色阴沉一片,江听夏眼珠子转转,不跟他对视。
林阳不好意思说道:“原来是老乡啊,那你们怎么拉拉扯扯的,我还以为你俩在这儿干啥呢。”
厉菖蒲看向江听夏,眼神里说道,圆吧,接着圆,看你圆得过去。
江听夏笑笑,脑子一转就是一个点子。
她的眼神落在厉菖蒲脚边放着的布包上说道:“他给我送点东西让我拿着,我不要,他非要给我。”
林阳问,“送东西?”
江听夏点点头,指着那布包,尴尬地说道:“是老乡给我捎的土特产。”
“哦,这样啊,”林阳这下高兴了,他刚才看两人那亲热劲,还以为这男的跟江听夏关系很特别呢,那他不就没机会了。
得知是老乡他就放心了。
林阳自己傻笑了笑,又对着厉菖蒲傻笑了笑,“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嘛,老乡好,老乡纯朴。”
江听夏不顾厉菖蒲炙热的视线,弯腰把布包拿起来,临走前还故意跟厉菖蒲说,“东西我拿着了,老乡你走吧。”
“我就不送你了。”
厉菖蒲咬了咬后槽牙,深深吐出一口浊气来。
江听夏她是知道怎么气人的。
……
江听夏回到宿舍,把绿色军用包放在地上,拉开了拉链,见里面是她的几身衣服,还有些饼干糖果之类的吃食,还有几盒药,她轻声嘀咕,“还真是给我拿的东西。”
刚才她见厉菖蒲一直提着这个包,就猜想是不是给她的,果然真是。
江听夏想起那个沉默如山的男人,先是笑笑,又觉得不对,摇了摇头,有什么好感动的,是他把自己送来这地方的,这些都是他应该做的。
……
下午训练场
林阳扭了扭脖子,跟旁边人抱怨,“今天教官跟打了鸡血一样,训起人来真玩命。”
他满头大汗,“这障碍跑要把我整废了。”
他身边的人往他身边靠了靠,“今天有首长来基地视察训练情况,教官可重视了。”
“别发牢骚,好好表现。”
等林阳他们围成一圈看别人训练障碍跑的时候,有个人走了过来。
林阳抬头一看,眼睛一亮,哎了一声,往这边走过来的是个熟人啊。
等厉菖蒲走近,林阳指着他突然出声,“是你!”
“老乡哥!”
厉菖蒲掀开眼皮看了眼前这个愣头青一眼,没说话。
林阳心里也奇怪,他没看错啊,这人不就是中午那会儿在食堂外面碰见的江听夏的老乡。
林阳以为是厉菖蒲不记得他了,开心地介绍道:“是我,中午那会咱们见过面,你是江听夏的老乡。”
听林阳这么说,厉菖蒲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没说,抬腿走了。
韩雨生从后面跟上,一脸慌张,他刚才看见他班里的林阳喊厉菖蒲的时候,在后面吓死了,于是一巴掌拍在林阳帽子上,把他帽子都打地遮住了林阳半张脸。
“你喊什么呢。”
“那是来视察的厉团长,你搞什么。”
被韩雨生一巴掌打懵的林阳,听了这话,倒吸一口凉气,全军也就一个姓厉的团长,林阳不可置信道:“教官,你说那是厉团长,传说中的兵王。”
韩雨生在林阳腿上踹了一脚,“可不就是那个厉团长。”
林阳也顾不上被教官踹了,把遮挡自己脸的帽子拿开,踮脚去看走在一堆人前面的厉菖蒲,满脸都是崇拜。
“原来是我偶像啊。”
……
接下来是两人一组格斗训练,林阳的眼神时不时瞄一眼一边站着的厉菖蒲,满心满眼期待他看自己一眼。
这时,厉菖蒲走上前指导了别人几句,又指出他刚才的动作哪里露出了破绽,那人没掌握要领,有些茫然,厉菖蒲干脆自己上手演示,两个动作就把对手撂翻在地。
周围人激动地喊叫了两声。
有人走出队列,“团长,我想跟您过两招。”
挑战兵王,打趴他,自己就是新的兵王。
厉菖蒲松了松袖口,他欣赏这种勇士,“好啊。”
不断有人挑战,不断有人被打趴,林阳在一边看得热血沸腾,不断大喊,为厉菖蒲加油。
这时,已经没人挑战了,厉菖蒲看了一眼周围,指了指喊得格外卖力的林阳,“你过来,咱俩过几招。”
林阳没想到自己偶像会突然点他,啊了一声,指着自己,“我?”
“对,就你,过来。”
第352章
两人朝夕相处,她怎么不知道这些
面对厉菖蒲的邀请,林阳下意识摆摆手拒绝,“厉团长,我……我打不过您。”
厉菖蒲把手腕上的手表解了下来,不赞同道:“还没打你就知道了。”
林阳摸了摸头,“您的资历在那儿,到现在还是好几项科目的最高成绩保持者,还没人能打破您的记录。”
“我这是实话,我比不过您。”
厉菖蒲想了想,“好,”他背过一只手,说道:“我让你一只手,不欺负你。”
林阳啊了一声,不知道厉团长为啥非要跟他比。
正想着呢,一边着急的韩雨生立刻急地推了他一把,“叫你呢,赶紧上去。”
虽然厉菖蒲让了他一只手,不过林阳心里依旧没底,不过都到这步了,看着对面的厉菖蒲,大声吼了一声,给自己增加信心和底气,然后不管不顾冲了上去。
只可惜,几招就被厉菖蒲撂在了地上,林阳摔了个屁股蹲,疼地呲牙咧嘴的。
厉菖蒲朝他伸手,“起来。”
看偶像朝他伸手,林阳立刻傻笑起来,乐呵呵被厉菖蒲拉着起身。
高兴的身上都不疼了。
厉菖蒲看了傻笑的林阳几眼,脸上表情很是耐人寻味。
这个人看着倒是,挺……阳光的。
厉菖蒲对林阳的怀疑和警惕立马少了一大半,因为中午那会儿江听夏在林阳面前说自己是她老乡的那点窝火也渐渐消了气。
……
林阳再见到江听夏第一句话就是,“听夏,你怎么不早跟我说你老乡是厉团长呢,那可是传说级人物!”
江听夏一头雾水,“老乡?”
江听夏说完,随即反应过来,“你说厉菖蒲啊。”
江听夏挥挥手,不在意道:“他是什么传说。”
林阳震惊了,“你竟然不知道,你有这样的老乡,你竟然不知道他是谁?”
说起厉菖蒲,林阳神色坚定起来,“厉团长当然是传说,他的事迹是可以拿来写一部传奇,拿给别人看,别人都会怀疑的程度。”
江听夏皱了皱眉,不大理解,“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吗?”
林阳突然激动起来,开始侃侃而谈,“当然了,他能徒手爬上十层楼高的大楼,肉眼瞄准距离超八百米,千里之外一枪干碎敌人的脑袋,是实至名归的第一狙击手,指挥的几次战斗到现在还被当做案例学习,而且,他才二十五岁,十年时间从一名普通士兵升为团长,这还不够传奇?”
江听夏开口纠正道,“不是二十五,是二十六。”
林阳哦了一声,“那也是最年轻的团长,再找不出第二个了。”
江听夏听到林阳说的这些,想起在家里的厉菖蒲,实在难以相信和她一起生活了这么久的那个人,实力强悍到如此地步,简直不像人。
“这也太夸张了。”
江听夏说完,不知怎么想起了系着围裙,拿着锅铲,在灶台边忙活的厉菖蒲,她和厉菖蒲朝夕相处,她怎么不知道这些。
她笑笑说:“这一听就不是寻常人能做到的事情,我看是不是过于神话他了。”
周莹莹听着也不相信,“就是啊,你刚才说的那些,电影都不敢这么拍。”
林阳急了,这可都是真的,他没掺一点水,“你们还真别不信,就不说别的,七二零之战你们都知道,那会儿厉团长还是一名普通士兵,担任狙击手的位置,他在战场上干掉了四百零四个敌人,当时还上了军报,这可是实打实的战绩。”
一边听着的周莹莹吓得一哆嗦,大白天的突然觉得骨头都冷,她悄悄跟江听夏咬耳朵,“四百零四,这位真是当代杀神。”
这话没逃过林阳的耳朵,他斥道:“那是在战场上,面对的都是敌人,你以为闹着玩的。”
周莹莹自知说错了话,难得的没跟林阳掐起来,小声说道:“我也没说什么,我的意思是这位厉团长是真的手上沾血的,气场肯定不一般。”
周莹莹哎了一声,好奇地问林阳,“他看着吓不吓人?”
林阳豁了一声,“那肯定的,气场十足,就你这小胆量,我敢保证他看你一眼你都吓得腿软。”
江听夏在一边顿觉夸张,她默默补充,“不至于吧。”
林阳却得意起来,说起他跟厉菖蒲见面那次他的英勇表现,“我还跟他过了几招,打得那叫一个有来有往。”
周莹莹噗嗤笑出了声,“怪不得前两天我看你走路你老摸着屁股,原来是跟人比划了两下,让人撂地上了。”
林阳一下子有些害羞,眼睛快速看了一眼江听夏,生怕她误会,以为自己太弱。
“人家那是千万个人中最优秀的一个,恐怖如斯,我能过两招已经是很厉害了。”
看着笑得前俯后仰的周莹莹,林阳恨不得去堵住她的嘴,“周莹莹你还笑我,你去好好查查人那战绩,你准会被吓一跳,然后跟我一样对我偶像五体投地,敬他如敬神,到那时你就会知道你林阳大哥在他手里过两招,是什么概念了。”
林阳说完,又看着一边的江听夏,“听夏,有个事我要找你帮忙。”
江听夏还奇怪呢,林阳会有什么事找她帮忙,她说:“你说。”
林阳做了个揖,“你能介绍我跟我偶像认识吗?”
江听夏一愣,“啊!”
林阳继续作揖,“厉团长他不是你老乡吗。”
“你帮忙给引荐引荐。”
看着一脸哀求的林阳,江听夏想了想,点点头,“呃,我找机会。”
第353章
这就是好样的
训练已经到了尾声,只要扛过最后的成果展示,江听夏这段日子也算苦过去了。
只不过江听夏体能一般,还真不是短短半个月的训练就能突飞猛进的,在训练考核上,她只能是憋着一口气,咬牙坚持,将将维持在及格线以上的中游水平。
不过在成果展示那一天,江听夏有信心,不掉链子,不拖团队后腿,也给自己争一口气。
因为听说那天,厉菖蒲会作为领导出席,他会看着她比赛。
江听夏就要让他看看,自己不是他想的那样废物,用不着他再费尽心思折磨自己,还要美其名曰是对她的磨练。
……
当天,厉菖蒲站在台上,看到谢友恒带着的班出场,不自觉手都握紧了,紧张的。
江听夏也同样紧张,深呼吸一口气,等着跑眼前的四百米障碍跑。
四百米障碍跑是团队合作的,三人一组,哪个班用时最快,动作最标准,成绩就越好。
江听夏全神贯注等着前一组人到达终点,她深呼吸一口气,摆好了起跑姿势,却没注意到一旁的赵芳给站在她身侧的徐云云使了个眼色。
赵芳这段时间是消停了不少,可那还不是因为谢教官护着江听夏,她怕受处分才不敢轻举妄动。
可赵芳心里极度不服,凭什么上一次因为自己往江听夏被子上倒了点水,教官就毫不留情罚了她。
她跑了几个时辰差点喘不过气不说,更糟糕的是教官还在给她的训练汇报单上,把这些事情,还有她受了处罚的事情都写了上去。
虽然不会影响她进文工团,可是那到底是不良影响。
可想而知,文工团的团长还没见过她,就先看见了训练教官对自己的评价,会让她受到多大的不好的影响。
万一影响了她以后在文工团的发展怎么办。
赵芳这段时间怎么看都觉得是教官偏向了江听夏和周莹莹两个人。
有什么事情都罚她,那为什么不罚江听夏和周莹莹她们两个呢,话说回来,那天她们不是也给自己身上倒了一盆水吗!还是洗脚水!
该死。
可是江听夏不仅不用受处罚,教官给她的评语也比给自己的评语好得多。
这下她和江听夏还没进文工团就分出了高下,这是赵芳最不能忍受的。
赵芳心里有自己的盘算,这个江听夏这么会蛊惑人心,以后还得了。
赵芳又恨又嫉妒,更担心自己在文工团的前途比不上江听夏,她想着还不如这次趁着这个训练考核,让江听夏不过关,不及格,她就会被文工团劝退。
这样一来,她就是文工团这一届最拔尖的了,谁也越不过她去。
……
江听夏看了一眼领导台。
虽然她只能看见一排绿色军装的人坐在那儿,看不清人脸,不过她也知道,厉菖蒲就坐在那儿看着她。
她不会当着他的面丢人的。
这时,前一组到达终点,江听夏立刻起跑。
江听夏是最后一组,前面大家表现都很好,只要她们这一组水平正常,就能拿到不错的成绩。
四百米障碍跑对江听夏来说是有困难的,不过,好在这段日子一直在锻炼,她的教官又是以严厉著称的谢友恒,这些动作每天都要练几十遍,凭着肌肉动作,她也快速完成。
先是钻洞孔,再是三步桩,跳弹坑,江听夏利落做完动作。
一边的赵芳看江听夏今天跟打了鸡血一样,比平时训练做得还好,心里暗暗着急,手指甲掐着手心,责怪地看了一眼和江听夏并排而跑的徐云云。
念叨着,“这个徐云云,怎么还不动手。”
要是让江听夏再出个风头,以后这文工团的尖子台柱子还跟她有什么关系。
这时,江听夏和徐云云还有孟梅并排跑上了云梯。
徐云云看了一眼江听夏,然后整个人不受控制一般,朝她倒去。
江听夏专心看着路,争分夺秒往前跑,根本没注意到身边的徐云云,突然就被徐云云的一股外力带着从云梯上,狠狠摔了下来。
徐云云力道之重,甚至江听夏在地上翻滚了几圈才停下来。
……
领导台上的厉菖蒲握住凳子的手微微一动,哗啦一声拉开了凳子。
不过,他还是忍住了,硬生生让自己又坐了回去。
抓着凳子的手臂青筋尽显。
自从江听夏上场,他眼神一直放在江听夏身上,看见人摔了,他下意识就想站起来。
只是他没有这么做,他不能这么做。
因为,他看见江听夏撑着地面在众人的注视下,又站了起来,然后,一瘸一拐重新走上了云梯。
她要继续坚持。
……
江听夏刚才从云梯上摔了下来,只有周莹莹吓得大喊了一声,再没人敢动,谢友恒站在场边,急的满头大汗。
“江听夏,还能站起来吗?”
江听夏感觉到身上一阵剧痛,只是她内心更焦灼,眼看就要跑完全程,却在这个时候摔了,要是她哭出来喊出来,谁都会笑话她,赵芳,谢教官,还有厉菖蒲。
她不能让别人看扁了,觉得她是什么废物,都看不起她。
她不是废物,她是江听夏,什么事情只有她想做和不想做,没有做不到的。
江听夏看着徐云云已经站起身朝云梯走去,她着急了,忍着剧痛,硬生生撑着地面,爬了起来。
江听夏最怕疼了,现在在场上,只能依靠着以前无数次训练的肌肉记忆,和痛感对抗。
她就是要跑完全程。
……
就在江听夏一瘸一拐走上云梯的过程中,厉菖蒲旁边的王主任注意到厉菖蒲的奇怪,还有身体僵硬的不自然,他好像很是紧张。
王主任把视线转向场上,又看向厉菖蒲,“那是弟妹吧。”
他说:“人都摔成那样了,叫停吧。”
厉菖蒲眼神看着场上,一如训兵时的冷漠,“等等。”
江听夏已经走上云梯,她一步一步加快步伐,只是动作看在厉菖蒲眼里,还是有些别扭,似乎是腿疼。
她下了云梯,还要匍匐爬过低桩网,还要跑到终点,一步一步,扯着刚才摔到地上的伤口。
厉菖蒲就这么坐在台上看着,只是台下的手已经紧紧握成了拳头。
说不心疼是假的。
……
江听夏再坚持跑完全程,也是拖着病体残躯,他们的成绩很不理想,她咬牙坚持,最后还是拿了倒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