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毛子也紧张:你别死啊。青黛白一眼:那你给我开金手指。
毛子捂紧口袋:不行。
青黛:哦。
青黛记得她的第二十个相亲对象是个军官,相亲那段时间,那个死直男天天带她去模拟战场约会。
前期被男人按着打,青黛不服气,在第四十天,青黛以6-2的战绩拿下那个男人后,就痛痛快快地甩了那死直男。
所以她应该……算挺有天赋的吧?
青黛站立于御书房内,双手拱在胸前行礼,“对于南疆,母皇如今是何决策?”
“钟家两位将军已经启程前往南疆,你不用担心。”
“母皇,”青黛直直地跪下去,“青黛主动请缨前往。”
“黛儿,”女皇放下笔,似笑非笑,“你是三皇女,岂能随随便便上战场?”
“怎么了?跟夫郎闹矛盾了?要跑出去避一避风头?”
“……”青黛沉默
“哎呀,朕前段日子还听说你们感情不错,怎么,你变心了?”
“……”青黛无奈,“母皇,你少看点话本。”
“哦。你先起来。”女皇嘶了一声,“那你不能去。”
“你父君要知道你刚从军营回来没几年,我又把你扔去战场,非得把我耳朵拧下来。”
青黛失笑,“母皇,我没有在开玩笑。”
她站起身,表情逐渐认真,“此次南疆的动乱不能掉以轻心。月初他们新君上位,那位的手段可不得了。”
女皇听了也收敛起玩笑的表情,她身子微微前倾,“当真?”
“几年前,那位新君还是不受宠的皇子时,我与他交过手,是个十足的狠角色。他专擅各种阴招,用毒用蛊用计,只要能赢没有羞耻心。如果当年他有权号令三军,儿臣未必能赢。”
此话已经说的极重,女皇严肃道,“若黛儿此言非虚,那恐怕真的得你去。”
北溟之内,最顶尖的领兵打仗的将领确是这位三殿下无疑。
女皇忧心,此刻如同一个最普通的母亲,“黛儿……你有几分把握?若不行……”
青黛一拱手,语气坚定,“儿臣守在边疆,一步也不会退。”
“好好好。”女皇连说三个好,走下来握住青黛的手,半开玩笑,“你夫君还在等你回家,新婚燕尔的,要早些回来。”
“嗯。”
青黛临走之前,女皇又出声,“去,见见你父君吧。”
青黛的父君是将门之子,性格火爆,极其护犊子。若被他知晓了青黛要去“送死”,指不定怎么把青黛锁在宫门内。
女皇此刻说到她父君,大概也是给青黛一个退缩的机会。
不是给北溟的三殿下,而是给她最疼爱的女儿的机会。
青黛笑着摇头,头也不回地走出门,挥手告别,“等儿臣大获全胜!再来父君面前领先斩后奏的罪!”
女皇看着女儿远去的背影,一直盯到眼睛酸痛,才重重的闭上眼。
“来人,吩咐朕的那支禁军暗中跟住三殿下。记住,朕要一个全须全尾的女儿。”
刚走出宫门,青黛便发现沈长亭抱着披风站在马车边。
他穿的极为素静,只一根玉簪束发,余下长发垂在脑后。
见到青黛,沈长亭立马迎上来,用披风捂住她,“殿下,回家。”
青黛神色自若,心中却在犹豫要不要把出征之事告诉沈长亭。
她试探着开口,“长亭……若我说……”
“殿下要去南疆,是吗?”
马车之内,沈长亭端正而坐,直视前方,放在膝上的手慢慢收紧。
“……是。”
女尊夫郎他卑微暗恋14
意外地,沈长亭竟然松了一口气,露出一个微笑,“殿下,别紧张。我不会阻拦你。”
“那你…?”
沈长亭垂下眼,“我只是怕殿下为了让我安心而骗我。”
“若我沉醉于幸福的幻象里,醒来便见不到你,我会发疯的,殿下。”
他的眼里藏了太多复杂又疯狂的感情,不敢叫殿下瞧见。
毛子:小心哦~你挂了,他真会发疯,物理意义上的~
青黛:嘻嘻。
沈长亭抬起眼,平素显得清冷的眼眸此刻有些可怜,“殿下离去前,定要和长亭说明白。”
青黛心下一软,“好。”
冷不丁得,青黛半开玩笑地说起这个世界最大的隐形炸弹,“长亭支持我去,若我战死沙场……”
“殿下,”沈长亭眼中乌黑沉沉,温温柔柔地挂起笑脸,“我不喜欢这个玩笑。”
青黛咬牙,“若我……”
沈长亭默默地扭过头,视线落在马车的某个角落,语调平缓,“我会去陪殿下。”
青黛咯噔一下。
她抚着额角,正要解释,沈长亭转回身,目光落在青黛纠结的脸上,忽然一笑,“我开玩笑的。”
他伸手抚上青黛的脸,带着微凉的指尖恋恋不舍地停留,“那我就忘了你。”
沈长亭苦笑,“爱一个人太累了。”
青黛心下一松,像青杏子般的微苦逐渐弥漫开,她握住沈长亭的指尖,轻轻地蹭,一下又一下,“好。若我回不来,你就忘了我。”
青黛感觉到沈长亭的指尖瞬间绷紧,她暗叹:口是心非的男人。
沈长亭低下头,彻底不再说话。
青黛也就没有注意到沈长亭眼中一闪而过的深意。
毛子盯着缓慢、而又一格一格攀升的厌世值:emmmmm……
毛子欲言又止,毛子不敢说话。
临出征那日,青黛特意选在天色微亮之时出发。
她低头吻住在床榻之上的迷糊的沈长亭,“长亭,我走了。”
长亭衣衫半开,显然是前夜两人胡闹了许久。
垂落的长发向四周铺散开,他睁开眼,下意识拉住青黛的手,“我等你回家。”
青黛回握片刻,便狠下心放开,“嗯。”
青黛转身出门,沈长亭缓慢地起身,清冷的面色忽然浮现一个微笑。
三日行程,青黛带着一队军马终于赶到了嘉门关。
钟成雯早早等在城下,一见青黛,顾不上尊卑就重重地往青黛背上拍了一掌。
“哎呦!”
喜提钟成玉待遇。
钟成雯退后一步,规规矩矩地行了礼,才又瞪了她一眼,“三殿下你太胡闹了!你知道那耶律齐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她深深叹气,“你与你夫君才过了几天甜蜜日子。”
“哎哎哎。”青黛揽住钟成雯,“你这么紧张作甚?他还是我手下败将呢。我又不是蠢兮兮地过来送死。”
钟成雯沉声道,“他已今非昔比。成玉他……十日前伤了腿。”
“成玉受伤了?”
“嗯。”钟成雯一脸认真,“三殿下,回去吧。你放心,我们钟氏姐弟就算死也不会退守嘉门关一步。”
钟成雯两姐弟确实做到了。
在原剧情里,耶律齐在北溟败势已定的情况下,仍朝城内投掷火石。他不夺城,只是单纯想折磨北溟人。
等北堂青黛赶到嘉门关,城中已没了活人,皆葬身火海。
城门之下,一具黢黑的尸体执剑半跪,高高昂起的头颅还一直盯着北溟皇城的方向。
青黛心下一酸。
“雯姐,”青黛五官艳丽逼人,此刻表情冷凝,“姐夫呢?”
钟成雯一时语塞,痛苦地闭上眼,“他会懂的。”
“他会懂,但他会痛一辈子。”
“见到钟府的一草一木会痛,见到与你共赏的日出月落会痛,你忍心吗?”
钟成雯面色苍白,这个顶天立地的大将军被戳到了软肋,她无力道,“我没办法…我真的没办法…”
她卸去身上的软甲,底下的黑色里衣被血浸成深色,“我打不过耶律齐。连成玉也打不过。”
软甲掉落在地上,如同钟成雯被碾碎的尊严,“我们都输了。”
青黛注视着钟成雯的伤口,沉默良久,最后她说,“雯姐,你听我说。”
“我只是北溟数位皇女中的一个,没有我,还有大殿下,二殿下,四殿下……”
“可你们钟氏一族是北溟唯一的将门世家,是撑起北溟百年基业的脊梁,你们必须活着。”
青黛捡起软甲,塞回钟成雯怀中,“受伤了便好好养伤,记住,这是命令。”
钟成雯被青黛的话触动,眼中闪起亮光,“国之脊梁……吗?”
半晌,她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三殿下,我不会死的。”
见钟成雯重新振作,青黛松了一口气,恢复了笑脸,“好了!带我去看看军中是如何情形。”
聊到半夜,青黛总算对目前的情况有所了解。
嘉门关地势高易守难攻,可城中粮草有限,耶律齐切断了所有嘉门关与外界联系的路,若一味死守,迟早兵败。
钟成玉前几日出城去寻粮草,可耶律齐把持着峡谷、洞穴等极其险峻又适合埋伏的通路。
带出去百人,回来折损了一大半,作为将领的钟成玉还负了伤。
青黛简明扼要,“如今城中粮草可撑几日?”
“最多五日。”
“我这三日从皇城到嘉门关为何并未受阻?”
钟成雯呸了一口,面色嫌恶,“那耶律齐就是个彻底的变态!他享受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他曾放话,嘉门关只进不能出。”
青黛冷笑,“真是把北溟人的性命当作任他取乐的游戏!”
钟成雯显然也气的不轻,她重重吐出两口气,“殿下,耶律齐此人确实谋略不俗。我们该如何破局?”
青黛的目光落在沙盘上的峡谷,“以牙还牙。”
女尊夫郎他卑微暗恋15
钟家两姐弟本事不错,但他们太过正派。遇上擅耍阴招的耶律齐,自然节节败退。
而以牙还牙就是对付耶律齐的最好手段。
青黛一锤定音,“三日后,我会亲自带兵。”
三日准备,足够了。
刚走出营帐,身后钟成雯喊道,“有空去看看那小子。每天叫唤得人不得安生。”
青黛失笑,“我自然要去看看这位冲锋陷阵的小将军。”
还没走近,钟成玉骂骂咧咧地咒骂就从里头传来,“再来一次,老子输了就不姓钟!”
“啊啊啊啊啊啊!那个贱人!耶律老狗!”
“啊啊啊啊啊……”
“行了,省点力气。”
青黛坐到桌边,似笑非笑地盯着脸红脖子粗的钟成玉。
钟成玉瞬间瞪大眼睛,一把扯过被子盖住自已的脸,剩下一双眼睛无辜地眨巴。
“青黛姐~我没骂人。”
青黛不说话,钟成玉扭扭捏捏地,“青黛姐,你是特意来看我的吗?”
“你姐喊我来的。”
“哦。”钟成玉瘪嘴,立马又开心起来,“青黛姐,你坐到我床边,我疼…”
“我又不是大夫,坐这挺好的。”
“北堂青黛!”
钟成玉一下掀了被子,撑着伤腿,一跳一跳靠近青黛,“我差点死了!你太无情了!”
青黛眼中含笑,颇为满意地点头,“这不是站起来了吗?”
虽然军医说几日便可痊愈,但小将军硬生生拖了十日,还是未见好转。
军医跟钟成雯说,是心结。
钟成玉向来心高气傲。被耶律齐算计伤了腿,只觉得自已一辈子都是战败的瘸子,难堪的他好像再也站不起来。
钟成玉插腰,“我又不是废了,自然站的起来。”
青黛垂眸。
钟成玉在原剧情中的结局,护在嘉门关的老弱妇孺之上,被刀剑捅得几乎没一块好皮。
她心中酸软,微微笑,“成玉,你自然不是废人。你是嘉门关百姓心中顶天立地的英雄。”
钟成玉五官皱成一团,很不习惯地,“干嘛!真受不了。咦——”
“成玉……”
钟成雯突然掀开帐帷而入,钟成玉被吓了一跳,单脚失去平衡就往前栽。
青黛下意识去扶,钟成玉便仰面倒进了青黛怀中。
钟成雯也傻了,保持掀帐帷的动作不动。
青黛抬头,外面似乎有熟悉的人影一闪而过。
她无奈,“你快松开我。”
“嗯……”钟成玉恋恋不舍地。
青黛心中不安,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钟成玉愣愣地感受拥抱的余温,不满,“你把青黛姐吓跑了。”
钟成雯叹气。
三殿下真的专治自家的臭小子。
若不是她知晓三殿下一心一意,看沈正君那良善的模样,成玉入府做个侧室也未尝不可。
哎,孽缘。
青黛趁着夜色乱晃,她总觉得她看见了……
“唔!”
一只大手猛然将青黛拉入粮草堆。
青黛全身紧绷,骤然闻见熟悉的墨香,她才放松下来。
察觉身后人起起伏伏地呼吸,她好笑道,“怎么?抓了我不提条件?”
身后依旧沉默。
“你不说?那我……”
带着比以往更甚的凉意的大手突然捏住青黛的下巴,扭过头重重地吻上她的唇。
同一时间,另一只手捂上青黛的眼。
粗重的呼吸之间,身后人反复的厮磨碾压。
她不躲吗?
明明他是强吻青黛的人,却无端觉得委屈。
青黛这下真的忍不住笑出声,“躲了这么久,一出来就强吻我。”
“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长亭。”
身后人立马松了手。
清风吹拂,乌云散去,月光落在那人的脸上。
一根木簪的素净打扮,几天的赶路让他脸上略显疲态,却依旧清雅俊秀,如同天边高悬的明月。
“殿下……”
他垂下头,懊恼道,“对不起。”
青黛捧住他的脸,强迫他看自已,“生气了?为什么?我都还没怪你私自偷跑呢。”
沈长亭微微偏过头,不愿意说。
“那我走了?”
沈长亭的目光落在青黛脸上,哀伤又深情,似放手又仿佛更深切的挽留。
青黛瞬间被击中:呜呜呜毛子,长亭学坏了!学会用美男计了。
毛子:……你明明花招也很多,还说人家。我看他就是跟你学坏了!
沈长亭悠悠开口,“殿下想纳侧室了吗?”
“咳咳咳咳咳……”青黛被吓了一跳,瞪大眼睛看他,“你说什么?”
青黛忽然回忆起刚刚在帐外瞧见的人影,她松开捧住长亭的手,连忙摆手否认,“我没抱他!”
刚否认完青黛就尴尬了。
明明被抓个现行,她还在这狡辩。长亭这个死脑筋真的钻死胡同里了怎么办!
青黛无意识地咬唇,开始发愁。
沈长亭眼中闪过笑意,一瞬间又隐入平静的脸色之下,他似乎还是很难过,“殿下,如果钟小将军入门,还是我更重要吗?”
“没有什么钟小将军!只有你和我!”
“殿下……”
青黛插腰,彻底放弃抵抗,“你再多说一个字,我就亲你了。”
沈长亭单手掩在唇边,浅笑出声。
青黛猛然反应过来,扑在沈长亭身前,“好啊,你故意的!”
沈长亭低头,亲昵地捏住青黛的脸,“因为你太可爱了,殿下。”
青黛神色不满,沈长亭便轻轻地凑上去吻在她的下眼睑,耐心哄她,“我信殿下,所以不用担心。除非殿下亲口告诉我,不要我,否则我不会走。”
青布麻衣的男人低声哄,如盈盈流淌地月光般清澈迷人。
青黛轻哼,“谁不要你了。”
沈长亭眉眼微弯,肤色瓷白地跟玉似的,他笑着笑着,忽然情绪一转变得低落。
“殿下,先前你在嘉门关前说的话我听到了。”
什么话?
青黛懵住。
沈长亭像泄了一口气,仰头靠在背后的草垛上,看着天边的圆月,周身的温度似乎有所降低。
“殿下说,钟将军是唯一的,可你只是陛下数位孩子中的一个。”
他唇边露出微笑,牢牢的盯着那一轮圆月,“我知殿下舍生忘死的决心,但是我也会痛。”
“殿下又何尝不是长亭心中唯一的明月呢?”
十年前花灯街惊鸿一瞥,从此她的阴晴圆缺,便是他的悲欢离合。
女尊夫郎他卑微暗恋16
青黛张嘴发不出声音。
又来了。
沉重、闷痛、酸涩,仿佛有股力道在不轻不重地揉搓心脏。
她来到任务世界,应该赋予男主们爱。可每个男主,都在教会她爱。
青黛愣神。
她不会爱吗?
所以在现实世界,她相亲五十次都以失败告终?
毛子内心差点扭曲到乱码,她她她她她……
毛子沉默,毛子不敢搭话。
这这这才第二个世界啊。
毛子智商紧急上线:青黛!那个……沈长亭跟你告白呢哈哈…哈哈,你快点回应他!攻略他啊!大好时机!
青黛回神,抿唇笑,伸手揽住沈长亭的腰,将脑袋埋在他的怀里,“可是呀,长亭,你的小月亮已经照到你身上了。”
“只为你一人。”
沈长亭怔忪间,青黛将吻贴在他下巴,一点一点将自已的乌木香渡给他,“也只唯你一人。”
两人对视着,沈长亭眼中平静无波的池水此刻无声汹涌。
一只手抚上青黛的后脑,沈长亭顺着发丝往下,摸到青黛后腰。
他按住那一寸,将人往怀里更深处逼,“殿下,长亭自私、胆小,善妒。这样,也愿意吗?”
“嗯。”
青黛尾音落下之际,沈长亭的头便放纵地埋进她的颈窝。
他亲昵地去蹭青黛的脸,像小动物似地寻求更多安全感。
夜色之下,暧昧的气氛陡然升腾。
青黛很欣慰。
从开始那个自卑内敛的沈正君,到现在按住她的腰小声求爱的沈长亭。
他在变化。
因为被爱。
青黛小声嘀咕,刚刚一定是错觉,她哪里不会爱人了?一定是那五十个相亲对象太奇葩。
绝对不是她的原因。
毛子松口气。
三日之内,青黛带人前前后后都在忙着准备对付耶律齐的手段。
钟成玉拄了根拐杖靠在一边,看着地上一堆东西满脸质疑,“青黛姐,你认真的吗?人家耶律齐可是真刀实枪的,你就拿这个对付他?”
他举起自已的伤脚,“你可别忘了轻敌的后果。”
青黛笑笑不说话,目光落在低头忙碌的沈长亭身上。
钟成玉哼了一声,故意拔高声音,“我可是断了一条腿,青黛姐,你要是断了一只手怎么办?”
他注意到沈长亭停下动作,背影一顿。钟成玉继续,“万一你伤了残了,被别人嫌弃怎么办?”
他伸着脖子,龇牙乐,“我嘛,倒是不会……”
沈长亭放下手中的东西,转过身。
青色的粗布麻衣卷起了袖口和裤腿,露出一小节白皙的皮肤,日照之下像透明的白瓷。
看起来易碎的白瓷此时表情冷淡又严肃,不轻不重地为青黛辩驳,“没有万一,殿下会平安无事。”
青黛上战场倒是不觉紧张,只是面对沈长亭这刚烈的态度十分紧张。
她是真怕万一出现意外,沈长亭会直接再度殉情。
上回在马车里被训过一回,青黛此刻也不敢再去试探着开生死的玩笑。
于是她又开始咬唇。
沈长亭看她神色纠结,垂下眼,指尖捏紧,沉默半晌又说道,“我不嫌弃。”
青黛惊讶地抬头看他,沈长亭直视她的目光,再重复了一遍,越加坚定,“万一……无论如何,我都不嫌弃。”
关于殿下,他总是万分小心。千百个不愿意让不好的词汇出现在殿下身上。
沈长亭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毛子看戏中:沈长亭误会你在担心他嫌弃你呗。
青黛失笑,第一时间安抚看起来隐隐炸毛的沈长亭,“你别听他胡说,我不会有事。”
沈长亭略微松懈,青黛又说,“再说了,我就算残废了如何?我可是北溟三皇女。就算你嫌弃我又如何?总归强绑你一个沈长亭回家绰绰有余。”
沈长亭微微瞪大眼睛,一时被青黛的强盗行径唬住。
“叮—任务达成进度80%”
天呐!八百年不动的进度条竟然动在一句打情骂俏上!
青黛沉思:看来他吃这一套。
毛子:哪一套?
青黛:霸道皇女强制爱。
毛子:…………
两人氛围正好,钟成玉不乐意了,他大声叫唤,“哎呀哎呀,我也没说青黛姐会出事呀!我这不是假设么?”
他小声嘀咕,“我也不希望你出事的。”
青黛没听清,“什么?”
钟成玉闭上嘴,嘴比命硬。
沈长亭看了他一眼,垂下眼,不经意地转开话题,“殿下,你独自带兵去嘉溢峡吗?”
嘉溢峡正是堵住嘉门关出路的那个峡谷。
青黛点头,一眼看穿沈长亭的心思,“不可以哦。你不能去。”
沈长亭蹲下身,去翻地上的东西,青黛只能看见他用木簪别起的后脑勺,他低声,“我知道。我帮不上忙。”
青黛轻叹,走过去捏起他的下巴,“哎呀呀,谁家正君这般委屈巴巴的?”
沈长亭转过视线,“我绝对不添麻烦。”
“哼!”
钟成玉重重地哼了一声,嗤之以鼻:“你这智商还是北溟第一才子呢?我看你连我都不如!青黛姐是嫌你麻烦吗?她明明是心疼你好不好?”
“哼!我不看了,看你们俩打情骂俏看得我眼睛疼!”
钟成玉骂骂咧咧地,一瘸一拐地往反方向走,走了没几步,他又恶狠狠地转过身,“青黛姐,你如果死了,那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这死小孩……
青黛哑口无言,别扭小孩的关心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沈长亭微微张嘴,青黛回神,她笑,“所以你明白了吗?我是心疼你。”
沈长亭沉默。
毛子:他真的不明白吗?
青黛:你觉得呢?他那么聪明的人。
毛子:那他?
青黛:他想让我心软带上他呗。我是那么色迷心窍的人吗?
毛子:……
青黛:……
青黛恼羞成怒:我不是!
毛子:哦。
沈长亭握上青黛的双手,眼中带着祈求,“殿下,我想陪着你。”
青黛无奈,“不可以。”
沈长亭忽然低头将唇贴在青黛的手腕上,他扬起视线静静地与青黛对视。
青黛:“……不可以。”
沈长亭松开手,乖乖的,“好。殿下一路平安,早日凯旋。”
青黛:……呃。我感觉他没听进去。毛子,你看好他。
毛子:emmm,得嘞。
女尊夫郎他卑微暗恋17
嘉溢峡。
一片寂静。
青黛策马立住,往上看。
刺眼的阳光直射而下,青黛抬手挡,眯眼审视周围的环境。
她一个手势,底下人翻出带的铜镜列成一队,不停变化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