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简直就?是粗俗。时书额头冒了点?汗,阳光照在清新透亮的脸上。时书一到白天就?装死,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站在门口。
谢无炽在棚子底下做饭,一旁还?放着本书,正在煲汤,同时研究地图。
时书看他,只觉得?微风正好。
想起他在现?代?的矜贵高傲:“少爷哥。”
谢少爷抬眼,时书见椅子里放了个?垫子,心想谢无炽你挺聪明,坐下拿起扇子摇:“你做什?么饭呢?”
“你昨晚做的菜,重新做一遍,让你尝尝正确的味道。”
“……不是。”
时书:“随便你吧,我今天休息。”,尽在晋江文学城
时书对着阳光晒雪白的手爪,一旁是谢无炽做饭的动静,中途辛滨来过一趟,传达城里的消息。
“大?人,现?在城里动乱,咱们的人探听到,那些打了败仗的小部落领主都生起疑虑,对现?状很是不满,一是不满没钱拿,二是还?吃了败仗、人口和马匹都消耗掉了,三是接下来不知道怎么办。照这?么下去,宙池王扛不住压力,再煽风点?火,也许就?能达成目的了。”
谢无炽点?头:“再让那些吟游诗人,散播其?他部落想要联合夺权的谣言,让宙池王知道。”
辛滨面色钦佩,道:“是。”这便离去了。
时书忍不住问:“这?样有用吗?”
“宙池王兵败,境内矛盾大?爆发,这?种时候人心最容易被动摇,他不会放任自己的权力被他人争夺。”
时书扇着扇子:“但是他们,一定?会投靠大?景?难道他们没有为了旻国的意识?”
“一般来说,爱这?片土地也需要教育才能达成。许多旻兵出来打仗,也许是冰河期到了,草原退化,又或者草原被抢夺,牛羊没有草吃,他们无法谋生,于是被召集参军,用生命来博取更多的生存资源。
“比如军饷,一口饭,或者更多的马匹帮助他们搭建更大?的房屋,拿钱建设自己的小家?,给妻子和儿女使?用。他们没有为了部落甚至为了王朝而战斗的意识。
“也许存在对部落唇齿相依的情感,但对部落的联合体,旻朝,却?太遥远缺乏信任。只要自己能富裕,部落能够繁荣,他们可以接受来自其?他势力的好处。”
谢无炽抬头看他:“比如,告诉他们,旻朝征集他们出兵,根本不是为了给他们好处,而是榨取他们的价值,他们就?会愤怒,仇恨这?个?王朝。”
时书明白:“原来如此。”
谢无炽将切好的鸡肉放到汤锅内,准备煲汤,手指修长瘦削:“人是为自己而活,人为了求生,能做出一系列难以理解的行为。”
时书点?了点?头:“我懂了。”
“宙池王必须平息境内的不满和怒火,同时,他也在不满和愤怒当中。这?种情况,一是再次出兵转移矛盾,但还?会输,且他本人对大?景更友善;二是跟我们合作,我许给他更多的草原和山脉。他会好好考虑。”
阳光照在眼睛里。
时书说:“你这?才是趁他病要他命啊。”
谢无炽:“用利益让他们归顺,比一路屠杀过去,激起他们殊死抵抗、扩大?伤亡更好。”
时书笑嘻嘻。
谢无炽:“不过,你作为诚意去见面时,我们还?是要小心。”
锅里泛起淡淡的香味,时书拎着垫子起身走到他身旁去:“知道了,会小心——”
时书坐到小凳子,近距离观赏谢无炽做饭。木盆里放着清水,晃悠悠,谢无炽随手洗了一颗山里的李子,送到时书跟前。
时书咬了一口;“脆脆的。”
谢无炽抚他唇角:“好吃吗?”
时书:“好吃。”
“我的好吃,还?是它好吃?”
“…………”
时书眼前一黑,“哥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突然,以及和世?间万物雄竞?”
“问你。”谢无炽尾调抬高。
时书的脸越来越红。
片刻后,炸毛不忍了:“你好吃。行了吧!”
“谈这?种话题很害羞?”谢无炽顺手扔了果核,“我以为这?只是情人间普通的调情对话。”
时书:“哥,你跟我不是一个?国的,我们这?边调情不这?样。”
谢无炽打断他:“我和你一个?国。另外,你跟谁调情过?你怎么知道别人怎么谈?”
时书:“不是。”
时书说话时,谢无炽转身来,影子落到木柴上,捏他下颌:“我的有多好吃?”
时书视线移开:“……你神经病啊。”
“我只想知道,那种时候你难不难受。和昨晚不一样,那几次,只有你也爱着我,才会觉得?舒服。毕竟你是男孩子,以前没对男性有过幻想,大?概也不会觉得?含着对方有什?么美妙。”
时书:“…………”
时书觉得?和谢无炽谈个?恋爱怎么这?么新鲜呢。
“时书。”谢无炽唤他。
沉默中,时书服气:“我很喜欢,行了吧。”
“很好。”
谢无炽再抚他下颌:“再晚点?,我想尝尝你的。”
“……”时书站起来了,将这?些大?清早的对话从耳朵里晃走。虽然腰很不适,但有一种八旬老汉带病打野的执着,看藤架上的绿叶和小青瓜。
谢无炽就?是这?种人,没有办法,谁让被他谈到了。
时书晒着太阳,一会儿又消气了。宙池王那边消息不知道还?要等多久,山里的时间十分缓慢。
和谢无炽大?概还?要待上个?好几天。
时书伸出手,抓到一只白蝴蝶,再放开,回到谢无炽的身旁。
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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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好几天,
时书一直在等消息,这段时间几乎只在和谢无炽谈恋爱。
谢无炽时不时去城里,时书就等到半路的亭子等着,
接他回家?。空了的时候,
每天都在亲亲抱抱。
这天下午时分,
时书从床榻上起来,天色将暗。时书精疲力尽休息了片刻,
起床时见谢无炽上半身?没穿衣,正?坐在床头写日?记。
时书从后背抱着他:“你在写什么。”
谢无炽眼?前放着一卷书册:“写这段时间山里的记录。”
时书:“哼,你精力好,每次过了后片刻就休息好了,还会找事做。比如写日?记,写的什么?怎么还是外语。”
谢无炽肩膀被他下颌放着,手停下来:“养成习惯很长时间了。差不多从十几岁开始。杂事太多,容易让心随波逐流,我需要?每天写日?记控制事情和情绪。”
时书眼?前出现了画面,少?年坐在长桌前,字迹银钩铁画,
纸面上尾端线条清晰。时书忽然猜到什么:“是你有了性瘾开始的吗?”
“嗯。”
时书心里泛起涟漪,亲他:“你出身?好,
家?里富裕,
要?找对象很容易吧。那时候忍的清苦,
但岂不是勾勾手指就来一群人了。”
“堕落似乎更快。”
谢无炽手放在桌面,眼?下垂视:“比起放纵,我更喜欢坚持。”
时书膝盖跪在被褥上,
看?他的日?记。
被谢无炽直视着双眼?:“所以,我给你的都是我的全部,
我的一切,我的初体验,喜欢吗?”
时书脸变红,局促:“好。你写的什么啊?写日?记,有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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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无炽:“有,认识你那天起,日?记里就有了你的名字。”
时书凑到纸面上去,和谢无炽靠在一起,仔细辨认看?不懂的字符。手指在日?记上点了点:“这是什么?”
谢无炽:“Ятебялюблю.”
“什么意思?”
“自己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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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书挠头,再指着下一句:“这句又是什么,你能不能翻译。”
谢无炽:“我今天和男朋友用了新的方式做.爱。”
时书:“……你。”
时书都气笑了:“帅哥,你好特?别。”
时书仔细看?他的日?记本,密密麻麻的文字:“你不会还写了细节吧?”
“有空的时候,打算尝试尝试。”
“……”
时书低头一口咬在他肩,再松开:“幸好这是古代?,这还只是写日?记,这要?是在现代?,指不定得有多夸张?”
“还好,不过你的相册大概会全是我的个人裸照和做.爱视频。”
“…………”
时书呆了两秒:“第一次这么庆幸活在当下。”
时书闲得无聊,鼻尖蹭他的颈窝,故作正?经问:“你真的会发吗?”
谢无炽:“当然,每天早晨起床会给你发一张只穿内裤的照片,出门前再给你发一张工作正?装,报备行程。睡前也有睡衣照。”
时书害羞但半推半就地想了一下:“嗯,可以。”
每天都能看?他照片,吃得好,也有安全感?。
时书在一片甜甜中回忆了以前的自己。
恐同,抗拒谢无炽,拒绝亲密。
不是,哥们儿?以前挺装的啊。
什么小书包这么能装?
时书专心想着:“如果可以跟你回家?谈,就好了。”想到这里,那些蝉鸣夏日?,冰棒汽水,家?里的欢声笑语,赛场上的奔跑,回家?似乎只能成为遗憾了,不过,“和你在这里谈,也很好,我喜欢你。”
谢无炽:“被我|操上瘾了?”
“……”时书义正?词严,“不是,这个我要?和你商量商量,以后不可以随便使用污言秽语,懂吗?我是个传统含蓄的人。”
谢无炽:“明白。”
时书眸子转动:“但,床、床上可以……”
谢无炽将笔放在纸面,回过身?:“上去,我现在想说了。”
“……”
时书和他躺到床上,按照这几天谢无炽字字教?导的,一边亲他的部位一边提供语言上的赞美,终于,到了天色逐渐昏暗下来。
-
几匹马,一盏骄阳。
平林漠漠烟如织,天似穹庐,笼罩四?野。时书小跑几步走在前面,草原上踩着有些刺脚,是被反复咀嚼过再长出来的枯黄草茬。
马匹有人牵着,时书和谢无炽一前一后,衣衫拂过草地,时书道:“好多马匹和羊书兴冲冲跑到高处去看?,看?到了定牧的聚落,人群用五颜六色的彩旗围出城寨,代?表这里有人居住,再用木头搭建起房屋,来往的女人们脸色绯红,勤奋劳作,小羊小鸡小狗到处跑。
时书说:“风景好漂亮,公费旅行了。”
他和谢无炽往前走,路过人家?,一只狗冲出来旺旺大叫!时书惨叫一声连忙往谢无炽身后躲:“啊啊啊啊谢无炽救救我!”
“秋高马肥,正?是北虏逞骄之?时。”
谢无炽护着他,道,“夏秋两季,是他们一年四季最宽裕的年份。”
“懂了,北旻撤军时也要?接近秋天了。”时书正?好奇地东跑西跑,东摸摸西摸摸,“我们今天出门考察这一趟,算是来对了。”
时书走过定牧的村落,看?见家?门前晾晒着肉干,瓦罐里装有腌菜,晒干的香菇,门上挂着牛头羊皮,此时,屋子里传出炊烟,似乎在煮着食物,淡淡素素的香味。
时书:“他们在煮什么?”
谢无炽:“小米,白粥。以前旻人只吃肉和奶,直到汉人的习惯传过去,他们也吃起粥菜来。”
谢无炽指着那些坛子:“他们做的腌菜和腌肉,盐和香料也是从汉人处贩卖的。”
“原来是这样。”
谢无炽道:“以及衣服的形制,家?里的木凳等用具,长达百年的交往,许多生活习惯都在趋近于相同。”
时书看?他:“看?来景人和旻人的百姓,在无形中已经互相学习了很多。”
“没错,旻区的百姓们对大景有认同感?,如果并?为一个国家?,不至于激烈的反抗。”
时书在草原上走了许久,却见这些旻区的百姓们,脸色并?不算很好看?,有的还有忧愁之?色。
时书问:“他们是在等儿?子和父亲们回家??”
“回不了了。”谢无炽道,“对景人还是旻人来说,融合都是一个好的选择。”
谢无炽正?在判断当前的形式,以及未来对旻人百姓采取何种态度。时书和他一起走了很久,走到一片极其开阔渺远的山脉处,远见青草流泻而下,牛羊们隐匿在草地中,牧人们高声放歌,一望无垠的绿色草坪,满脸清新自然的绿黄色,那天空蓝得没有一丝一缕的云,往下笼罩着低矮的青草和群山。
清澈碧蓝,宛如宝石的湖泊躺在草原和山峦之?中,湖泊有层级之?分,边缘稍蓝,中心深绿,水波轻轻推动着岸边的芦苇。
时书看?到湖泊,惊呼:“卧槽!卧槽!”穿过密密麻麻的草丛往前狂奔,跑到走湖畔旁掬起水来,清澈见底,“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湖!我都不忍心摸它!”
谢无炽缓步而来,到湖边坐下,道:“我们到了旻人的圣地。”
“圣地?”
“在旻族的史诗中,这片湖叫‘巫格湖’,相爱的男女饮下这湖中的水,便能生生世?世?不分开。而这里时常有狼出没。男子取得女人的欢心时,为了检验他是否是勇武的男儿?,要?来取这湖泊中的水,送给最心爱的女人饮下。”
“真的吗?”时书拿起水壶装上水,自然而然地递给谢无炽,“你喝。”
谢无炽端正?矜贵,眉眼?掠下。时书递给他水后便躺了下来,在草丛里小羊一样打滚儿?:“好舒服,好舒服……这草被阳光晒得暖烘烘的,我喜欢!”
谢无炽垂了眼?,自己将水喝了,盖上塞子。
不远处,辛滨等人护卫在山峦上。时书伸出手来,拽谢无炽的衣带:“你也躺。”
谢无炽:“不躺。”
“怎么啦。”
“阳光好,你自己晒会儿?。”
时书忽然明白了:“刚才让你喝水是不是应该多说两句。”
谢无炽:“你很容易遗忘我和你的关系?”
时书忍不住笑了,抱他的腰:“谢哥哥,谢哥哥,对不起,一时半会总忘,看?见男的根本没办法多想。”
谢无炽不说话,拨开他头发上的青草,时书让太阳晒得眼?花:“没想到我们竟然一起走了这么远的路,从东都到几千公里外的这儿?来了。这是世?界的尽头吗?”
“不是,翻越这座山,还有更北方。”
时书说话懒洋洋,心里温暖:“我很高兴,我们一起来看?了这些美景——”
谢无炽眉梢抬了下,俯下身?,影子霎时落下。
时书猛地一惊,抬手抵着他:“你干什么?他们在背后,能看?见。”
“头上的草很高,看?不见。”谢无炽,“我想感?受到你。”
时书往上看?了一眼?,草丛茂密纤长,蒙住了视线。谢无炽俯下身?,蜻蜓点水地在他唇角吻了一下,只不过动作极快,轻轻舔了舔他的唇瓣。
转瞬,一切便恢复了平静。
时书眨眼?,心有余悸:“哥,我们现在是亲兄弟,如果真的被人发现了这段畸形的关系,怎么办?”
“那就像异端一样,被投入火中烧死。”
“……”
时书嗖的一下起身?,心想这里不能久待,再待下去,谢无炽指不定要?拉着他野外活动了,连忙站起身?:“我们回去了吧?”
谢无炽:“你很急?”,尽在晋江文学城
时书:“…………”
时书比了个动作:“谢无炽,你开心就OK。”
随后,时书在绿草里跑了起来:“回家?了回家?了!”
“也好,”谢无炽轻声地道,“我们还有很多没尝试。”
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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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一路,
是“神诞十日”的第七天。
传闻在这一天,旻人要在路边烧纸,祭祀死去的人,
与景人的鬼节重合之意。
一路上,
三三两?两?的人在路边画圈,
往圈里烧衣服,烧纸钱,
供奉肉干和奶酒。戴着恶鬼面具的人、衣袍凌乱,东奔西跑。
“半个多月过去了,狁州兵败的消息瞒不住了?”时书踩着纸钱的灰烬。
“瞒不住,许多旻兵都死了,兴许是得知死讯,今年百姓的祭祀格外惨淡。”谢无炽道。
夜色幽静,时书抬头,见那林子中青光惨惨,数不尽的白幡扎在树枝上,一路崭新?的纸钱和花圈,能为死去的人召回魂魄,
在风中飞来舞去。
“……召回这些旻军的魂魄?他们认为自己枉死,那‘罪魁祸首’就是我们——甚至是身旁的这个谢无炽。”
时书想着,
回头一望,
窄路两?头青烟,
宛若黄泉路上,黑夜漫漫鬼气森森。厉鬼不分是非,只想报仇。虽看惯尸体?,
但此时此刻,时书后?背也有几分发麻之感。
尤其家家户户还放些纸人,
纸鬼,纸房,纸马,丢弃在路旁,露出血淋淋的牙口来。时书骤然看到一个断头露舌的狰狞鬼面具,吓得腿肚子一软,吸了口凉气。
“谢无炽……”
谢无炽侧脸,将?时书揽进?怀里:“我抱着你?”
时书:“你抱着我?护卫还在后?面呢?”
谢无炽:“那换成背?”
时书正好?无聊,往他后?背跳上去:“谢无炽,其实?我已经死了,你现在背的是一个死人,沉不沉怕不怕?”
谢无炽:“你是死人,我和你成阴婚。”
时书被他吓一跳:“你才是鬼吧。”
“我现在说是,你恐怕要吓得到处乱窜了。我不是。”
时书让他背着:“大半夜,黑灯瞎火,只有纸钱和青烟,这条路跟黄泉路似的。”
时书嘀嘀咕咕,没想到,听到谢无炽的低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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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黄泉路,我们就算从生走过死了。”
时书哼了声,“说这话,我们一起?走过多少乱葬岗了?”
谢无炽道:“亲我。”
时书:“亲?护卫——”
“我是你的奸夫?每次都偷偷摸摸。”
时书:“你在说什么,你是我哥啊。”
时书在他耳朵旁吻了吻。辛滨牵着马,保持距离,一直走在十几米之外。林子里不少家人亲戚,时书想起?了爸妈:“不知道现代怎么样?了?是不是穿越时就算死了,爸妈给我们收尸?”
“也许。”
“希望他们不要伤心,我没死,只是到另一个地方生活了。告诉俺娘,俺不是孬种。”时书双眼?荷包蛋。
“哥哥还背着,小?聪明蛋。”
“你自己要背的,什么意思?”时书跳下来。
等走过了这条路,便要到山脚下的院落,护卫们早隐去身,辛滨也以鸟鸣和其他护卫确认安全,便自己去拴马匹。
时书和谢无炽走到了溪流旁,水很清,刚有了遮挡物,时书就被捧着脸,亲了起?来。“唔……”喘不过气,时书的手?也被按在一个地方。
谢无炽一向很直白,对欲望的需求也是。亲了一会儿,眼?看快停不下来,时书赶紧拽着他,往院子里走。
打水烧水,时书收拾起?晾晒的种子:“这些我得带回去让军屯区的人种植。军屯区现在虽然已经繁荣,但钱多不咬手?,产量越高大家吃的越好?。”
接着,才到屋子里洗澡。时书洗完澡在小?本子上记录种子名称,种植方式。谢无炽换了单薄的里衣,也在写日记,等他停下笔来,附身看时书的记录本:“春天黄莺叫了三天后?种植,夏天收获……”
“会写字?我以为你只会打勾和写‘已阅’。”
时书汗流浃背:“不是?哥,不是……”
谢无炽:“我就不值得你多写几个字。”
时书:“这。”
谢无炽淡淡说完宽衣解带,先上了床铺,看书等时书写完他的记录。他单手?撑着下颌,看的是兵法戎机,近日甚至在学旻语,一派澹然端正的模样?,只是眉眼?间的攻击性强,线条分明。
时书放下毛笔,撑着床铺到他身旁:“谢无炽,怎么啦,你快笑笑。我忽然想起?来了,很少见你笑。”
“没心情。”
“啊,谢哥。”时书凑近亲亲他,直到被抱在腿上,唇瓣贴合在一起?。他们倒在床上,时书眼?睛望着结了蛛丝的屋梁,迅速被谢无炽的热度所侵占。
“你的皮肤饥渴症好?了吗?”时书问他时,便被谢无炽抱在怀里,抚|摸揉捏身体?的皮肤,被狠狠地掼在怀里,吻他的脸和耳颈。
时书:“谢无炽,没遇到我的前几十年,你是怎么过的。”
时书说话时,被吻到喉结,谢无炽的气息加重了些,往下一刻不停地轻咬那枚小?珠。时书额头冒汗,眼?尾变得绯红,但谢无炽越是一刻也不肯松开。
……
直到浑身情热而起?,时书白皙的身躯被他抱在怀里,指尖将?床单抓出褶皱,似乎难以忍受着在皮肤的水,听到皮肉湿粘连的声响。
“嗯……啊……”
时书先被背对着抱在怀里,接着,再?被正抱在怀里。他手指轻抚谢无炽漆黑的眉眼?,腿横在男人雄悍的腰上,白净的趾尖正绷紧,足弓修长,在黑暗中一起一落地晃动着。
唇上和他深吻,另一个地方也在火热深吻。
也许是最近都让谢无炽满足了,他吻的并不厉害,不是狂急的进?攻,而是徐徐图之。时书和他紧贴,磨着他起?伏的腹肌,被他吻着唇。
床铺发出摇晃的动静,时书清晰地感觉到谢无炽的存在,无论是亲吻还是抚他,鼻尖渗出热汗。
“宝宝。”
时书轻轻地道:“嗯。”
时书应完,听见谢无炽哑声说了句粗口,他在极端无防备的情况下会用外语骂人,而且是最近才暴露出这一点,不过他的嗓音说哪国语言,都是优雅磁性的腔调,而且很少出现。
□*□
……
白净健康修长的腿,被架着,在闷热的房间内晃动。时书像鱼一样?扭着,嗓音喑哑,乌黑头发潮湿地贴着软耳,被一只大手掌控身体。
房间内正是热火朝天之时,门外,忽然响起?了侍卫走动的声音,正在篱墙外道:“大人?”
时书正被抱着,和谢无炽面对面,能看见谢无炽肩颈绷紧的染着暗光的骨形,像大理石打磨出的雕塑,强悍有力。谢无炽犀挺的鼻梁上也是汗,头发也汗湿了些,抱着时书,肉湿咬的声音持续。
是辛滨,似乎还有别?的人。
时书意识有些模糊,没反应过来,便被颠倒着抱起?了身。时书本以为谢无炽要走,没想到轻轻“啊”了声,脊梁一下软在他怀里。
还吃着。
“谢……”时书声音消失,咬紧牙关。
走到门后?,谢无炽连件外衣也懒得披,隔门平静地问:“什么事?”,尽在晋江文学城
嗓音几分嘶哑,被风一隔便听不出来。
时书伏在他怀里,肩膀发抖,抽紧的肉声持续。听到辛滨的声音:“元大人刚才紧急叫人来了信,西北边大火,烧得宙池王心里一片干,到了要水来救援的时刻。正在叹息四面来敌,无能为力,尤其咱们还放出了风声,说要从东边进?攻,更是吓得他六神无主。”
“说下去。”
仍在抽动,时书热得不堪,将?头埋在他颈部。因为安静死寂,就只能听见连接处的水声,非常响,时书甚至担心会不会被听见。
“总之,这宙池王急得拜佛烧香,四处寻找解决难题的办法,内忧外患,觉也睡不好?,找来元大人喝酒下棋解闷,面露烦忧之色。”
时书脚趾蜷起?,抱着他的手?臂十分有力,不至于坠落,也揽着他白皙的后?背。
辛滨的声音十分恭敬:“在这种时刻,元大人随口说起?:‘届时谢都统制从信固府的燕州发起?进?攻,永安府作为接壤处,必定最先承受战争之祸。这次进?攻狁州,大王也看见了,不仅分毫无收,反而打死好?多儿郎,旻帝大君的钱也迟迟没有下放,还引起?了其他部落的进?攻和觊觎。’”
谢无炽:“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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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谢无炽掠下眼?,“宝宝好?厉害。”
时书浑身颤抖,被他捏着下颌接吻,濡湿的舌肉辗转和他深吻,互舔着。听到辛滨的声音:“总之,宙池王麾下的永安府和部府最先承受重创,不仅被大景的北军所进?攻,还会被旻帝大君利用,最终被蚕食殆尽,成为这场战争的牺牲品,宙池王不愿意看到这个结局,正在求助办法。”
感受越发清晰,很深处的水声。
也许是害怕被发现,那份感触反而更强烈。时书努力想听清辛滨的话,可整个人的注意力无法集中,双眼?迷蒙。
□*□
谢无炽出声让门外听见,不缓不慢:“然后?呢?”
“元大人虽然没主动提,但话头说得很是巧妙,有人随口提起?,如果与谢都统制合作会如何,宙池王顿时如蒙大赦,原来他也在模模糊糊之中有了这个想法。”
谢无炽:“这次狁州战胜,彰显了北军的武功和强悍,两?国交战,武力强才有尊严和话语权,对方自然会害怕,所以?他们想合作了?”
辛滨大声道:“是!宙池王,显然十分畏惧咱们大人的军队!”
说完,同时有些奇怪,为何大人并不开门。
深夜的庭院,响起?蝉鸣蛙叫。这下,门后?一时没有传出说话的声音。
□*□
时书一个字一个字说:“你……快回他。”
□*□
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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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晕晕的,
时书回过神想从他?身上下来?。但被谢无炽全身抱在怀里,挣扎:“够了……够了……”
手掌着后颈,时书被迫被他?深吻,
白皙的后背映衬,
双腿坠落。
谢无炽将他?搂在怀里,
手和腿都被固定住,肉送森*晚*整*理声越发急促,
液体粘连。直吻得时书喘不过气,口?腔溢出白雾,汗水沿着下颌往下淌,脊背的骨骼花纹一样浮起来?。
在谢无炽后背被挠出血痕:“够、了……”
时书不敢发出声音,浑身都软的要?命。门外等?候的人有辛滨,也有随行来?报信的元赫,还有掌灯的侍卫。一门一院之隔,墙外众人,墙内却是如此下流不堪的景象。
时书手指攥紧,身体后仰,谢无炽顶着深吻。
“嗯啊……”时书抽泣。
谢无炽声音磁性低哑:“爽吗?”
时书颤抖着,
嘶声:“谢无炽……你?等?着……你?等?着……”
终于,被狠狠掼了两下,
一阵头晕目眩,
时书回过神时被抱回了床上放好。
暗淡的夜色,
时书撑起身来?,谢无炽穿上衣服,门打开,
只能看见他?的背影,和别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