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生活水平直线下降。“An很有钱,可是你拿不到”。某个没人性的话又突然从记忆里翻起。
真的只是钱的问题吗?
金钱真的能给人带来快乐吗?
他快乐吗?那两个没人性又真的快乐吗?
他们恐怕没有什么快乐——他们俩连正常人的思维都没有。
女人躺在床上,一个人胡思乱想不知道多久。外面突然有车辆的声音响起,汽车大灯的灯光扫过,声音由近及远,是谁离开了。
碧荷又默了一会儿,渐渐的,又依稀听到了模模糊糊的钢琴声。
是星空啊。她勉强听出来旋律。
谁半夜不睡觉弹钢琴。
是Sam吧。他钢琴好像弹的极好——他原来也睡不着吗?
碧荷躺在床上,静静的听着下面传来的钢琴演奏会现场。一曲又一曲。一首接一首。
夜晚里城堡里的钢琴声,宁静又舒缓。
延绵不绝。
阿姨家的城堡,夜晚是这么热闹的吗?
她什么都不想再想,就那么静静的听着模糊的音乐声,渐渐入眠。
生日23.论新晋作家的诞生
23.
第二天一直睡到快中午,碧荷一片平静的起了床,在阿姨家的餐厅一个人坐着吃早餐兼午餐的时候她看到了林致远——男人过来抱住了她亲吻,又十分诚恳的给她道歉,是诚心悔过的模样。
“我错了碧荷,”他说,“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你相信我。”
碧荷摸摸他的脸,笑了笑。
发型师和造型师都已经陆续到位,开始给碧荷做头发和妆面。
一群人在阿姨家门口的草地前搞得热热闹闹,碧荷看见阿姨从外面回来的车子上下来的身影,还微微吃了一惊——她一早起來就没看见阿姨,还只以为她是还没起床。
大概她脸上的惊讶太过于明显,阿姨拎着包包走了过来,一边笑着解释,”昨晚我有事就出去了一趟。碧荷你們昨晚休息得还好吗?”
碧荷看着她明显是今早才换上的长裙,已经做好的头发和造型,还有手里那个手包,点了点头,“好。”
“我去把首饰戴上,待会再来陪你聊。”阿姨上下看看她,笑了笑,又拎着包包走了。
过了一会儿,她又下来了。身上果然已经戴了一套白钻镶嵌拉花工艺的套饰,
“这个不错,”她对着镜子又照了照,“今天你生日,我低调一点。唔——”
她满意的看了看身上白底薄纱手工钩花的高定长裙,薄纱轻拂,如流水行云,“挺好看的。碧荷你的首饰呢?拿来我给你欣赏下?”
碧荷指了指旁边的盒子。这是今天一早林致远回去给她拿过来的——她早就挑好的。
女人打开看了看,是一套红钻配饰。如同泪滴的钻石项链吊坠,耳环,头饰,红得绚丽光华,配她今天的米白色修身长裙,极美。
”好看。”阿姨看了看,说了一声,又把盒子盖上了。
“咦?”
化妆师在她脸上折腾,不时捧着她的脸左看右看,阿姨眼尖,突然发现了什么,她惊呼了一声,皱眉过来,指着碧荷脖子上的淡淡的青印睁大了眼睛,“碧荷你这里怎么青了似的?”
“没事,”碧荷清了清嗓子,开始说话,她声音还有些哑,以至于她一早起来都不想说话,“不小心碰到的。”
“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女人说,“声音也哑了——”
不知道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女人又捂着嘴,脸色微红,吃吃的笑着打趣她,“你们这些年轻人,可真的会玩——”
女人面色又有些怅然的叹气,“真羡慕你们年轻,到我们这个年纪,那可真是玩不动了。”
”来来,”阿姨站在一边亲自指挥化妆师上粉,“给她脖子上多扑点,被人看见可不好了,那还不得以为An家暴?”
“哈哈哈怎么可能呢?An可乖了~好绅士的~”
阿姨的笑声还在耳边,碧荷手指微动,有点想摸脖子,又忍住了。
不同于男人自己搞的某种玩乐趴体,给自己太太三十岁举办的生日宴会,那自然得高级又庄重。先生们都西装革履,衣冠楚楚,低声交谈,穿着晚礼服的太太们举止端庄,暗香浮动。美酒如水,鲜花满地。空气里弥漫着花香,还有乐队在角落里演奏舒缓的音乐。
两个没人性也算早到,面无表情的穿着西装端着酒杯站在角落——身边围着不少人。
碧荷穿着礼服站在林致远旁边,举杯笑意吟吟,红钻在灯光下折射了炫目的光芒。
上次向碧荷邀约书稿的那个书商也获得了邀请。
受邀参加这种高规格的私人聚会,显然也在书商先生本人的意料之外。花花轿子人抬人,这位书商先生显然十分识趣。在他被碧荷微笑着介绍给了其他几个同样获邀的音乐家和艺术家不久之后,在场的一半嘉宾就都知道了女主人即将有新书出版的消息——这也完美解释了书商先生本人被邀请来参加这个高规格的生日趴体的原因。
”哦,我还在写,”碧荷对着前来打探的某太太微笑,“出版的具体细节我还要和Miller先生确认。”
“是一个爱情故事。”碧荷笑。
“是一个荡气回肠的中国爱情故事,”
林致远穿着灰色的西装,面料笔挺,眉目俊美,他端着酒杯,姿态潇洒惬意的微笑接过话题,“我已经看过了初稿,Belle写的非常棒——这可不是我自夸,真的非常感人。出版了一定通知您Schiff太太,要是错过了belle的新书,您一定会非常遗憾的。”
碧荷微笑。
“当然,当然,”男人又端着酒杯笑,“那肯定的。Belle的作品我一直都有看,我也一直鼓励她尽快安排出版来着。”
他含情脉脉的含笑低头看着自己的太太,“我一直是她的超级粉丝。belle她一直都非常棒。她现在还坚持在做代课老师,每个月都要为孩子们上几天课——这当然不是钱的问题,而是我们希望有更多的孩子有了解其他语言的机会——我一直为她骄傲。”
碧荷也微笑着抬眼看他,是一副爱慕的模样。
宴会一半,受邀而来的知名钢琴家已经喝的微醺,他坐到了钢琴旁,兴致昂扬的为女主人献上了月光奏鸣曲第三乐章。在他弹奏完毕后,现场掌声雷动,穿着米色长裙的女主人走了过来,缓缓向他回礼致谢。
这是一场完美又体面的聚会,充分展示了主人的财富,人脉,嗯,还有夫妻恩爱。
毕竟幸福稳定的家庭,暗示着基金管理者稳定的情绪和投资风格,是投资人信心的保证,之一。
女主人也在这场三个小时的口口相传荣升为半个新晋作家,哪怕她风传“马上就要出版”的其实不过才刚刚开了个头。
聚会在深夜圆满结束。
客人已经告别,夫妻俩回到了房间,刚进门,男人伸手想握她的手,却被她躲过了。
他站住了脚,侧头去看她的脸色,“怎么了?还在不高兴?”
“没有啊。”碧荷笑笑。
男人低头看着她微笑的脸。
“你不要不高兴,”他说,“今天你生日呢。你想要什么?我买给你。你钱够不够花?”
“够,我什么都不想要,”碧荷笑着说话,却没有看他的眼睛,“我先去洗澡。”
“你别生气了,”他说,“我昨晚不想这样的——我们一起洗吧?”
“我还是自己洗吧?”碧荷笑了笑,“我想自己洗。”
女人笑着婉拒了,她没有再理他,而是自己走到衣帽间,开始脱鞋子。
男人站在原地,侧头看她。
好累。
碧荷戴着浴帽,躺在浮着。层层叠叠泡沫的浴缸里,叹了一口气。她抬起手,手臂上也沾满了细小的泡沫——轻轻一吹,泡沫飞起,又很快落下了。
浴室明明那么大的,远远大过于普通人家的客厅。
甚至大过于当年她给自己买的那个小套二。
又那么精致和华丽。
这种极致的奢华,是多少人梦中所想?
只要嫁给他,就拥有一切。
慢慢的泡完了澡,碧荷裹好浴巾出去,看见了靠在床头的男人,他上身赤裸,下身裹着浴巾,身边还有大小两个小包,是一大一两个举着小手睡得正香的孩子。
“林致远你怎么把孩子抱过来了?”碧荷有些惊讶,她走过去坐在床另外一侧,又伸手摸了摸宝贝们熟睡的小脸,低声说,“他们都睡着了。”
“我们好半天都没看孩子了,”男人看着她的脸,“就抱过来看看。”
“你小心把他们吵醒了,”
女人低声说。她轻轻拉了拉孩子的小手,又低头看看孩子的脸,又低头亲他们的小脸蛋。
男人把手轻轻放在了她的背上。她这回没有拒绝。
手在她背上摸了摸,他侧头仔细看她的脸,“碧荷今天也不早了,我们睡了吧?”
生日24.我要睡这边
24.
女人低头看着孩子,男人的手在她的背上,热量透过浴巾,烫伤了她的背。
”睡吧。”她也说。
女人起身,又去柜子里拿了一床薄毯,放在了孩子的另外一侧。
男人的视线一直跟随着她。
把两个睡得正香的孩子都盖好了,碧荷慢慢在旁边侧躺下了,又扯了薄毯来盖住自己的身体,却没有合眼,只是看着孩子睡得天真的脸。
面孔稚嫩,睡得香甜。他们的那么小,却又对世界充满了坦荡荡的信任。未曾经历过人事,心里只有阳光和善念。
以后呢?他们又会经历什么?
孩子信任父母——父母也理应给与照料,可是并非人人都会是合格的父母。他们遇到的那两个成年人,又会不会值得他们的信任?
床很大,可是睡四个人却始终有点拥挤。男人睡在一边,女人睡到另外一边,中间举着小手的两个孩子占据了一半。
没人提把孩子送回房间之类的话。
“关灯吧?”她给孩子盖了盖被子,轻声说。
男人却突然坐了起来。
她看着他。
他坐在床上,半身赤裸——就这么下了床,然后走到了她这边坐了下来。
“我们还是挨一起睡吧碧荷?”他说,“这样隔太远了。你进去一点,我到这边来睡。”
以前都是抱着她睡的,今晚摸不到人,他总觉得哪里不对。
“没位置了。”碧荷示意他看看床的位置。只留了不到十公分。
“把孩子挪过去一点。”他伸手摸她的背。
“孩子会掉下床的。”女人低声说,“你还是过去睡——”
“我要睡这边。”男人很坚持,坚持往床上躺,还去扯她身上的毯子往自己身上盖。
“林致远你——”碧荷坐了起来。
男人却趁机把她往里面推了推,自己侧身躺了下来。
“你过去。”碧荷开始发怒,伸手打了他的胳膊一下。
男人不理她,把手放在了她的腿上开始轻轻摸她的腿。他的手在大腿上滑动了一下,又渐渐滑到了女人的大腿中间。
“你穿内裤做什么?”他说,“还要脱呢,多不方便?”
嘴里一边说,手指还一边开始往下拉她的内裤。
“我给你舔舔吧?”他轻声说,“我好久没舔了——你把孩子先挪过去点。”
碧荷抿嘴看他,男人的勃起的阴茎却已经抵在了她的大腿上。
两个孩子被挪到了床的一侧。
女人躺在床上,身上的粉色睡袍已经半解,内裤刚刚已经被男人脱掉,露出了下半身光洁的毫无毛发的美鲍,阴户高高隆起,又严丝合缝,只留了直直的一条缝,如同幼女。男人全身赤裸,身材修长结实,小腹间的阴茎已经勃起,紧贴小腹。
他跪在她的腿间,摸了摸她的腰,手顺着她的两侧腰身下滑,滑过大腿,提起了她的两侧膝弯,分开,举起。把女人的大腿压到了她的身侧。
那一条缝微微的分开,里面粉色的小豆若隐若现。
他埋头,伸出舌头,轻轻刷过了那一条细缝,引起了女人的吸气——然后舌头进入缝隙,舔过了里面的嫩肉和那颗蜜豆。
蜜豆被舌苔刷过,女人发出了一声呻吟。
轻咬,含住,吮吸。
女人的喘气和呻吟在卧室响起;男人埋头在她腿间,用舌头细细的刷过了她腿间的嫩肉,又舔过了那细小的穴口,连带那已经分泌出来的蜜液,也毫不介意的卷入舌中吞下了。他的舌尖浅浅的刺入了穴内,又一边用手指轻轻按压抚摸上面的那颗蜜豆,女人的吸气声在卧室响起,花户的嫩肉开始收缩,吐出了一口口的黏液。
他直起身。腹间的阴茎早就已经硬的如同烙铁。按着她的腿,握着自己阴茎,低头看着龟头顶着那收缩的穴口,一下下的被那花穴吃入了进去。
他一个挺身,把自己全部送了进去。两个囊袋撞击到了她的大腿内侧,男人按着身下的女人,开始深深浅浅的抽插了起来。
梁碧荷干起来那么爽——
他一边抽擦一边低头看着她迷离的脸,夫妻又哪里有隔夜的仇呢?
她总是会给他干的。
男人在她身上折腾了很久才终于射了出来,似乎是太疲惫了,也不把阴茎拔出去,就这么趴在她身上睡着了。
碧荷关上了灯。
也慢慢的闭上了眼。
劳累了一天,本来她也很疲惫。这种疲惫从心而起,已经很久没有有过——可是被林致远这么一搞,他的呼吸还在她耳边,身上的重量也压了一半在她身上,这种实实在在的肌肤触碰,却好像让她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男人一向早起,第二天天才刚刚蒙蒙亮,他就已经慢慢醒来,伸手往旁边一摸,手一空。
睁眼,猛地翻身坐起。
床上一片空荡,没有太太,也没有孩子。
全身赤裸,就那么翻身下床。
顺手捡起睡袍套上身,他走出房间正准备下楼找人,却突然瞄见了小厅里的身影——女人穿着一身瑜伽服,露着洁白的背和腰肢正在看着墙上的画,似乎刚刚才锻炼完,手里还端着一杯牛奶。
他松了一口气,笑了起来。
“今天怎么起那么早?”他走了进去,伸手抱住她的腰肢,“Bel和清平呢?”
“我抱回房间了,免得吵到你睡觉,”碧荷笑了笑,“他们昨晚吵到你没有?”
“没有。”男人说。
昨晚的案例已经证明,适当的展示父爱显然有利于自己在太太心中的形象,他又说,“其实偶尔把他们抱过来和我们睡下也挺好,加深亲子感情嘛,碧荷你可不知道,一早起来没看见两个孩子,可真的把我吓了一跳。”
生日25.富贵子孙,体面人
25.
大约发现了她不开心,男人一早起来格外的殷勤和体贴。一会说要给她买颗绿色的钻石补齐色系,一会儿又说这次圣诞假期带她去芬兰看极光,碧荷都说好。
不一会儿一个电话过来,男人走到一边开始接电话,碧荷侧头,看着他站在落地窗边接电话的样子。
白色的衬衫,灰色的西裤,男人身姿颀长,手指夹着一根烟,只一个背影,却散发着气质又性感的味道。
一看就不是池中之物。
这样的男人,谁会不爱呢?
这一刻碧荷甚至想起了李梅,当年李梅也来过这套别墅——别有所图。
她的到来,像是一个信号,揭开了她豪门生活的另外一页。
一个人走出了房间,碧荷坐在了露台的躺椅上,双腿微荡。
她的面前,是个百米露天游泳池,蓝色的水波荡漾——几年前,这里会不会有一群穿着比基尼的各色头发的美女嬉笑玩乐?
海浪声声传来,举目望去视野开阔,大海入目可及,就在不远处。
神奇吗?她想。
三年前,自己还只是市重点初中的语文老师,三年后,她已经到了纽约,周游了世界,看到了很多以前只在新闻上看到的人,见够了奇奇怪怪的人和事。
甚至自己居然马上也要神奇的成为了圈内女作家。
女人斜靠在坐在椅子上,双腿自然交叠成了名媛的坐腿叠姿——姿态优雅。
这是婆婆当年的严格教导,也是阿姨三年监督形成的姿态习惯。让管家给自己送了一杯水来,她抿了一口水,打开了手机,开始挑选性的回复前几天的生日祝福。
“谢谢大家的祝福。”她发。
“很开心,有趴体,好多人。”
手指轻点,她翻了翻昨晚拍的一些照片,发了几张合影——和知名的音乐家,艺术家,还有某名媛的合影,发到了群里。自然又引起了一片赞叹。
又在朋友圈和INS上都发了一条,碧荷又配文“谢谢大家,开心的生日,圆满的聚会,祝都好。”
“有时候我在想,”
一个人又坐了一会儿,碧荷想了想拿起了手机,又给朋友圈里的某个联系人发微信,“人真的很矛盾啊。”
“怎么?”那边还是周末,联系人显然比较有空,很快就回了过来,“这么有感慨?”
“患得患失。”她发。
那边回了一个省略号,然后发,“怀孕激素影响。正常。”
“有可能。”碧荷嗯了一声,点了点头,觉得很有道理,又回,“连月姐你怀孕就不发愁?”
“愁什么?”那边回,“每天看见季念我就很开心。他那么帅呢,给你看看。”
一张图片发了过来。看起来是在室内,家宴。晚上。
没想到今天还有福利照看,碧荷一下子来了劲。
图片点开,放大,似乎她是站在一边的随手抓拍。地点像是花房,面前是个圆桌,四周是盛开的花朵,三个男人坐在桌前——正对镜头就是小季总,眉目英俊,穿着黑色绒衫,正在和旁边的男人说笑,似乎是发现了女人的偷拍,他的视线正好看着镜头,笑意吟吟。
另外两个男人都是侧面或者背面对着镜头,看不见脸。其中一个人靠在椅子上只有个背影,姿态惬意,刚好低着头;另外一个露了半个侧脸,似乎是准备转过脸来——侧面轮廓起伏,也是一副好颜色。
碧荷没有管另外两个,而是把小季总的脸放大,仔细的看了看。
“好帅。”她发了一个流口水的色迷迷的图案。
“我也觉得。”女人表示赞同,“所以开心点啦,你看林总那么帅,有那么帅的老公,你愁什么?”
“就是因为他太帅了,我才不放心,”
聊天气氛很好,碧荷的语气也半开玩笑,“我怕他被人抢走了,那我得多难受?”
“这是个问题,”女人回了一个点头的表情,“不过我觉得呢,人就是要拥抱变化——”
又一张图片发了过来,这次是新闻app的搜索截图,全是某意太子和女星的花边新闻。什么共餐,什么探班,还有什么“Yoyo神秘豪门前男友意指某意太子?”
“你看看,我一点都不愁。”女人说,“林总可没这么多花边新闻吧?”
“这些应该都是蹭热度吧?”碧荷发,“季总不是那种人啦。”
“应该就是蹭热度,”女人发了过来,“林总也不是这样的人呢,他们的环境就是这样的,他不撩人,人也要撩他,关键还是要自我管理。”
自我管理不了呢,碧荷刚想问。没想到女人又发了过来,
“谁能保证以后的事呢,对不对?以后会不会失手,谁又知道?”女人回,“但是我们现在开心就行了啊。我对季念唯一的要求,就是“做个人吧”,如有那天,好好说话,好聚好散。大家还是体面人呢。”
“那孩子呢,”碧荷默了半天,又发,“孩子怎么办,我就是担心孩子。其实我自己倒是无所谓。”
她是无所谓了,碧荷想,林致远这方面有前科——他哪天再一次要突然离开,她大约也一点不吃惊。
习惯了。
“孩子,给妈带吧,”那边发过来的文字,又一种爽快淡然的味道,“你看妈多喜欢孩子?说不定给她带,比我自己带还强呢。”
碧荷看着手机。抿嘴。
“不要不开心,要享受人生。”
彼岸的女人又给她发,“我刚刚才看见昨天是你生日。生日快乐啊。我觉得呢,人生在于体验,而不在于永久的占有。百年后,谁不是一把飞灰?”
“你看,像咱们林总季总这样的极品男人,多少女人想试用一把?我们现在还有所有权,也不亏嘛。这辈子已经赚啦。”
这种思路好像也不错。碧荷笑了,她又发,“可是我不想给别人试用欸。”
“我也不想,”隔了很久,那边回,“可是如果变化来了,我们只能接受变化。就像是破茧成蝶啊,涅槃而生什么的。毕竟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如意了,才是侥幸。”
“嗯。也是。”碧荷说。
这点她倒是感同身受。
“你别担心,你想想,”女人给她发,“要是到了那天咱们不想忍,最差不过,我还在外交部上班,你呢,不是说还可以回原学校去教书?我们到时候还可以相约一起坐着公交车去给Hermes做保养啊。”
碧荷一下子笑了起来。
“别啊姐姐这太丢人了,”这个场景太尴尬了,她简直不能想,“那时候我们哪里还背得起Hermes?我宁愿全部放二手市场给卖了,卖了好歹还能换点钱。还是背回布包好了。”
“好主意。”那边很快回,“我们到时候记得把首饰都带走,好像还值不少钱。还有那几块表,卖了够吃一辈子了,他倆不至于这么绝情吧?”
“难说,”碧荷想了想,又笑着打字,“变了心的男人不如狗,你看网上,找了小三就要对前妻和孩子赶尽杀绝的都不少呢。”
“得了吧,我倒是觉得那些都是底层男人,或者底层出身刚刚发迹的男人做出来的事,”季太回她,“要对咱季总和林总有信心,他们都是三代以上富贵子孙,体面人。”
“而且根据我对真权贵的有限接触和理解,他们就算打发人,都很注意体面的。”
真·权贵?
这几个字像有什么魔力,吸引了碧荷的视线,久久不能挪开。
到底什么样的人,才敢把这几个字往自己身上贴呢?
她现在也长了见识,知道一山更比一山高。
“你看当初爸和Vicky的事,办得多体面?”女人还在发,“感情虽然不在,可还是和平分手,见面还是朋友。”
“也是,”
碧荷叹了一口气,开始在手机上打字,“听你这么一说,我突然对生活充满了信心。”
“那就好,开心一点,”女人给她发,“什么时候再回国?又约着一起喝茶啊。”
“好。”
最多不过回去教书。
碧荷点了点头,深以为然,就当黄粱梦一场——
她收了手机站了起来,正想回去找里面那个“富贵子孙体面人”“她的所有物别人的试用装”,又看见屏幕亮了一下,一条微信弹出,“哎呀刚刚的照片撤回不了啦,碧荷你别发给别人,有人不喜欢被拍照片。”
“知道啦姐姐。”碧荷回了一句,“你放心。”
不乱po照片,也是混圈的自我修养来着。她懂。
只是没想到小季总那么注意肖像权——碧荷一边往里面走一边又想,可是他的照片早就全网飞了,他哪里还有什么肖像权?
生日26.爱到极致《慢慢》(23000珠加更)
26.
她走进了屋。
男人还站在落地窗前打电话。她走了过去,从后面抱住了他。
男人一惊,低头看了看腰上的手,笑了,又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又说了一会儿,他挂了电话。转过身,他把她搂在了怀里。
“有件事我昨天还忘记给你说了碧荷,”他笑,“昨天下午爸给我打电话,说他看好了一个店面,准备盘下来开超市——”
“哎呀,”碧荷靠在他怀里叹了一口气,又抬头看他,“多大的超市?可别搞太大了,我现在都有点怕他了。”
这事她上次回国就听爸说过,可是这不还没松口嘛,没想到居然直接找女婿来了。
这几年她给爸入了不少股,算上买橘子那次的三百万,可能都到了七八百万了,可是赚的钱是一分没见,林致远都是知道的,可是他到底是从来毫无异议。
这方面他真的是没话说。
“不大,加盟连锁那种。要不了多少钱。”男人笑,“我觉得应该支持爸创业,你说呢?他在家闲着也无聊,我挺理解的,准备给他投资个几十万——”
几十万。
碧荷咬唇。她想了想说,“林致远我不是怀疑我爸的能力哈,我只是觉得他可能没什么理财观念——”
男人只是笑。没有反驳。
“不如这样,”碧荷说,“到时候我把钱给妈,让我妈来管账,我真的不是怀疑我爸,我就是觉得他——”
“我知道,”男人笑,“这样也好,碧荷你说了算。那我现在给你转一百万,你看看怎么和爸妈说。”
“嗯。”碧荷点点头,脸色微红。
要命,哪怕结婚三年,伸手找他要钱还是觉得有点羞耻。
说实话她现在的脸皮是越来越薄了,高中的时候她花他的钱,伸手伸得那才叫一个理直气壮。
可是年少到底不再来。
男人笑了笑,顺势就在桌边坐下了,又牵着她,让她坐在了自己腿上。
窗明几净,空间辽阔,装修尽显格调。男人坐在椅子上抱着穿着粉色长裙的女人。
“林致远,”她坐在他腿上,突然问道,“你说人为什么要结婚呢?”
为什么要结婚?男人看着她。
以前已经想得太清楚了。比如婚姻本质是利益关系和供需结合,比如对于他这样的男人来说,不结婚,只租用不购买,才是利益最大化。比如不结婚其实也不妨碍他的DNA延续——虽然对于此事他并不热衷。铁哥们找代孕也是迫于被约束的无奈。
正常来讲他其实不需要婚姻。现在结婚是为了约束她。配合她的思维模式。
可是这些怎么能说给她听呢?
“因为爱吧。”他说。
“爱又是什么?”她又问。
从物理上讲,是激素分泌?就像是看见裸女就会勃起一样。肉体影响了思维。思维无法从肉体脱离,哪怕他们智力卓越,掌握大量资源,这依然是他们解决不了的问题。
是意识上讲,爱就是占有,是缠绕,是融合。梁碧荷被他深爱,那她就必须被他拥有,和他融合。
“可能是互相的牺牲和一辈子的陪伴。”他说。
他为这婚姻牺牲了太多太多。简直可以列出长长的清单。梁碧荷应该补偿他。
怎么补偿,由他说了算。
“嗯。”女人点了点头,似乎对他的答案很满意,把头靠在了他的肩上。
男人握住了她的手。
转眼就是圣诞。
他们没有选择回国,而是真的带着孩子到了芬兰。
看雪景,滑雪和看滑雪,坐雪橇车,在营地里看极光。
“不管做什么,都要做到极致。”男人穿着厚厚的滑雪服,带着头盔一边笑,“就算玩也一样。要么最冷,要么最热,要么最高,要么最深——追求最极致的刺激,为别人不能为的事。”
他拉着碧荷带着手套的手,按在自己的心脏位置,笑意吟吟的看她,“就算爱一个人,也要一样。爱就要爱到极致。”
碧荷点点头,微笑着帮他拍了拍身上的雪。
就在旅游出发前几天,林致远和某信托基金管理人约见面,还专门带上了她。
虽然不管是家族办公室,或者信托基金都还只是在构思中,但是碧荷坐在旁边听他们交流的时候听的很清楚,他说要把基金受益人设为Bel和清平,还有肚子里的这个老三。
够了。
心满意足。
“碧荷,”这天玩了一天回到了温暖的露营地,妈妈给她打了电话来,闲聊了几句,她突然问,“你还记得你那个石阿姨不?”
“不记得。哪个?”碧荷问。
“就是当初介绍你和陈子谦认识的——”
碧荷侧头,看了看一旁陪女儿玩的林致远。男人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抬头来看她。
笑意吟吟,俊美非常。
“什么事?”碧荷语气如常,连声音都没有波动。
妈妈怎么突然说这个?
“石阿姨说他身体最近不知道怎么的垮了,上次看见他,好像还住院了。”
“哦。”碧荷说。
“哦你还不知道,他已经结婚了,太太还怀孕了六个月,挺个大肚子,忙前忙后的照顾他。”
妈妈叹气,“你说他怎么这么惨呢?哎呀原来他身体那么不好,当初幸亏你没——”
“妈你乱说什么,”碧荷心里一紧,皱眉阻止了妈妈下面的话,“他身体不好,就让他好好的养身体,你又乱说这些做什么?”
他不应该被人这么非议。
他是个好人。他和她是和平分手。当年他可能有些犹疑,她未必就对到哪里去。她犹记得,当年妈妈介绍他给自己的时候,自己心里的那份惊讶和欢喜。
条件和脾气都那么好。照片发过来,也是一个温和又面善的男人。
她希望他也能喜欢自己。
而他也确实接受了她。
这对于当时的她,是一场救赎。
她希望他好。
“谁身体不好?”
等她挂了电话,男人坐在地板上,笑意吟吟的问她。
“没谁,一个亲戚。”女人在地板上坐下了,不想多说的样子。
“哦,”男人似是未觉,只是笑,“身体不好就去看医生,检查检查,要是缺钱医治,我们可以给一点的——毕竟人命关天,与人为善么。”
“嗯。”碧荷点了点头。
清平爬了过来。
碧荷抱起了他。小家伙咯咯的笑。
外套已经脱掉,贴身的绒衫下女人小腹平坦,第三个孩子正在孕育。
“碧荷,”他看着眼前的画面,突然喊她。
“嗯。”女人抱着孩子嗯了一声。
“你唱首歌吧,你以前最喜欢唱的那首。”
“哪首?”这个要求好少见,碧荷扭头笑着看他,“我以前喜欢唱好多首。”
“那首《慢慢》。”他说,“以前你老唱的。高中的时候。”
高中的时候?
女人想了想,哼了一句,“是这首?”
“是的。”男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