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妹夫,我......是真心想帮你。”“用不着。”江景辰掌心撑着额角,琢磨着画图的构建,懒得废话,“你想呆着就呆着,随便。”
他负责客人的初稿,由工坊的画师精修,这会儿他想描一幅,挂在店里,当做装饰。
但心烦意乱的,一时毫无头绪。
沈从文见他迟迟未落笔,提议道,“不如妹夫,为我绘一幅画像。”
说着,沈从文便摆正了身形,面对着江景辰。
心烦的时候看什么都不顺眼。
江景辰有种将沈从文扔出去的冲动,但他自幼饱读诗书,性子沉静,当下吐出口浊气,“给你画了,以后别来我的工坊,可行?”
沈从文苍白的面容僵了僵,无奈道,“行,妹夫不想见我,我就不来自找不快了。”
有了沈从文的保证,江景辰这才落了笔。
笔墨如水,顺畅倾泻,他只看了沈从文一眼,
便从他筑银束冠开始。
染墨的发,露出饱满额头,鬓角垂下两缕青丝,狐裘上的深浅阴影明暗有度。
渐渐地,江景辰平静下来。
他喜欢画画,素来如此,只有在色彩交织中,内心才分外安宁。
“给。”
一盏茶的功夫,他搁下了笔,孱弱的沈从文呈在画纸上,眉目间淡淡的哀愁极其传神。
墨迹未干,泛着光泽。
沈从文伫立桌案旁,有些不是滋味,“妹夫这巧手,鬼斧神工,入赘将军府屈才了。”
江景辰面前浮现过沈清欢的模样,压下去的波澜,隐隐有卷土再来之势。
他起身去洗笔,“拿着走人,闰生送客!”
次日江景辰到铺子,就见好几位客人在等待。
他一眼看到着黑红色锦衣的女子,她消瘦挺拔,娇俏的脸粉黛未施。
江景辰宽袖下的手悄然攥紧,从她身边走过,冷冷淡淡地嘲弄,“少将军的承诺这般不值钱,这么快就出尔反尔?”
“想多了,画一幅人像而已。”沈清欢臭着脸。
江景辰脚步一滞,“将军府难道请不来宫廷画师?”
沈清欢展开手里的画卷,“我要这种色彩偏素的。”
江景辰瞳孔缩紧,那是昨日他‘送’给沈从文的。
他当沈从文是真喜欢呢?
原来是赠给了心爱女子。
江景辰气息乱了又乱,昙花一现的惊愕之后,露出了笑容,“来者不拒,自有画师为少将军落下飒爽英姿。”
他转过身,沈清欢气恼道,“难道,我连掌柜的亲自操刀的资格都没有?”
来作画的客人,早已是兴味正浓地围观二人。
沈清欢手心泛着湿潮的细汗,她也不想如此丢人现眼,可偏偏......她无法忍受没有江景辰的家。
每每梦中转醒,似乎总能看到他身影。
江景辰还未回绝,忽而另一女子一蹦一跳跑来,勾住了他的手,“江老板被本小姐包场了,少将军恐怕是没这个福分咯。”
十四章:
林知遥的出现,让本就荒诞的场面犹如烈火烹油。
看客一个个门哄堂大笑,沈清欢的脸透出了血色,林知遥紧贴江景辰,“江哥哥,你看她男不男女不女的,肯定不入画,对吧?”
“你!”沈清欢气结,在她看来,林知遥不止行为举止出格,连那张嘴也是刁得很!
沈清欢是不爱自己,但江景辰却不允许旁人这般诋毁她。
她是明珠,照亮整个南诏国!
他礼貌地推开林知遥,“抱歉林姑娘,我还有事要忙。”
上回从林知遥手中拿回了地契,给足了林知遥面子,且那些胭脂也价值不凡。
既是两清,何须拉拉扯扯。
他而今,一心只愿将江家的画艺发扬光大,继承父亲的衣钵。
林知遥始料未及,胳膊僵在半空,怀里空空。
沈清欢暗自松了口气,与林知遥对视一眼,无形中,似有电光火石迸发。
林知遥脸皮厚,这点小挫折不足挂齿。
她径自走进店门,“江哥哥,你这样,让我很难下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