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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贺澜生……哈哈哈哈哈贺澜生是我老公……呜呜呜哈哈哈哈哈松开!!松开我……”

    ……

    贺澜生松开他的脚,夏知已经笑瘫在了床上,整个人失了力,呼哧呼哧的喘气,脸颊通红,随后被贺澜生紧紧抱在了怀里吻住了唇,男人没摸几下,少年就慢慢的在他怀里颤抖起来,皮肤也泛起了暧昧的薄红,男人的手缓缓往下,一根手指慢慢给他开了穴。

    少年笑岔了气,失了反抗的气力,连说不的力气都没了,只能任由男人一点点给他扩张开,随后被抱着掰开了腿。

    裤链拉开的声音琐碎又清晰,粗大的男根热烫的弹了出来,重重打在少年软嫩的屁股上。

    夏知还想挣扎,只是男人的手掐了腰窝,又摸他的敏感点,他本就敏感,贺澜生又是风月老手,没挣两下又彻底瘫软在了男人的怀里,像只被彻底控制在男人手里的漂亮玩偶,手指抽出来,换了一个热烫粗大的东西慢慢入了进去。

    “嗯……”

    少年的穴又紧又嫩,吞东西的时候哪怕流了水,也有些艰难。贺澜生耐着性子做,一点一点的抽插,让他适应。

    夏知整个人被抱在贺澜生怀里,一上一下,下面粗物越吃越深,渐渐深到一个让他难耐的深度,他眼泪掉下来,“不……不要了……”

    贺澜生把人抱着,哄他:“老婆,放松,就做一会儿。”

    夏知被骗太多次了,根本不信,但他的大脑已经被快感侵蚀了,眼睛逐渐放空,下身也慢慢放松开。

    贺澜生把少年的腿掰得大开,男根被紧致穴道吸吮的感觉让人爽利,他动作渐渐快了,入得越来越深,软嫩屁股一次次撞在男人胯上,粗大的巨龙长驱直入,一次次用力磨过那个微微肿起的花腔口,啪啪啪得撞得夏知受不住开始哭叫,但这个时候男人是不会停下的。

    “啊……好深……呜呜呜好胀!!贺澜生停下我受不了了呜呜呜……”

    可怜的少年屁股都被撞红了,贺澜生把他抱着操哭之后把人摁在床上,掰开腿,私处对着男人毫无保留的敞开。

    穴肉那天就被肏肿了,可怜兮兮的嘟着嘴,这次更是随着男人的动作一下下往外翻,贺澜生爽得要死,他听见少年受不住的哭叫,眼见他扭着屁股想往床头爬着逃跑,贺澜生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伸手揉他的敏感点,刺激之下,少年白嫩的身体一软,两眼翻白,浑身发抖,流了口水,眼神渐渐迷离。

    佛手柑的味道笼罩了他,快感一波一波汹涌而来。

    贺澜生的手仿佛有一种魔力,控制着他快感的阀门,令他哭诉求饶,彻底无力抵抗。

    说是做一会儿当然是谎言,但被快感完全操纵的少年也不会讲拒绝的话,他的大脑被人强行驯化,以身体为筹码,点成了欲望的赌徒。

    后面少年两腿分开成一字马,被操得瘫软,红肿得私处全糊着白生生的精液,肚子鼓鼓的,但他眼神空空的,嘴里喃喃:“要……要……”

    他看起来就像一个初识爱欲,黏黏糊糊又懵懂可爱的小雏妓。

    贺澜生亲昵的吻他,怜爱的瞧着他在欲望中竭力挣扎的可爱样子,“还要啊,再操就要坏啦。”

    少年的小穴紧紧的吸着他,胡乱的紧紧抱着他,“要,要……”

    其实还是痛的,只是比较可怕的是,大脑好像被人刻意训练,不再接收痛苦,只会享受即刻的快感,跌宕起伏的高潮彻底冲刷理智,令人忍受不住一点点没有快感的空虚。

    夏知心脏急促的跳动着,大脑什么都没有,只不停的不停的重复两个字,想要,想要……

    贺澜生闷闷的笑,“真黏人啊,乖宝。”

    “别担心……”贺澜生温柔的抚摸他被汗水浸得湿透的头发,指尖摸过少年湿漉漉的眼角,如玉的肌理让他沉迷,眼里的痴狂和偏执藏于笑意之下,如同不见底的深渊。

    别担心……很快……

    *

    这场爱做的夏知精疲力尽。

    他其实完全撑不住这么久的性爱,但是贺澜生一弄他,一开始很难受很痛很抗拒,但慢慢的他就像是被人喂了兴奋剂一样,完全被快感吞没了灵魂,失去了理智,只缠着贺澜生操他,疯狂的想要那被颠上高潮的快感,哪怕透支了身体和力气……

    他好像变成了一个完全不像自己的人,为了抓住那一缕快感可以奋不顾身,抛却一切,就像把身家性命都压在赌桌上,只想赢个痛快的亡命之徒。

    就算贺澜生再怎么甜言蜜语,夏知也察觉出不对劲了。

    他心里渐渐生出一种巨大的惶恐。

    这种惶恐比得知自己身上有药瘾更甚。

    毕竟戚忘风控制他,就是干脆利落的用药。

    戚忘风下手狠,对他凶,但至少这身体的感官控制权还在他自己身上,他疼了会哭,难受了会叫,会抗议,尽管没人听,但终归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可贺澜生不一样,贺澜生让他在床上只能感受到快感,也只有快感,他连感觉身体痛苦的权利都失去了。人受了伤会痛,就会尽量避免去受伤,痛楚是一种大脑对人体的保护机制。

    可是贺澜生弄他的时候,他觉不到痛,只觉得痛快。

    但是痛快完了,他就只剩下了肏到外翻发肿发疼的穴,隐隐作痛的花腔,一具被弄得满是淤痕,完全失却了力气的柔弱身体,还有一种巨大的,世间乏味的空虚感。

    这种空虚感逼迫他去继续和贺澜生做,继续被短暂的,让人目眩神迷的快感填充大脑……无穷无尽……

    427

    预警,这章很虐。只只知道家人出事了。

    —————

    夏知迷迷瞪瞪的感觉贺澜生抱着他去清理,给他洗干净用浴巾裹起来,擦干头发放到床上。

    夏知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了。

    但夏知知道,他如果还有力气,他就会控制不住去亲贺澜生,求贺澜生接着草

    他。

    贺澜生有节制还好,贺澜生没有节制,不让他停,他就没有办法停。

    而今天他显然没有节制。

    夏知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的药瘾也快发作了……他得想办法跑……

    他听见贺澜生手机响了,对方接了电话。

    对方说了什么,贺澜生语调带着餍足的慵懒,“嗯,知道了。”

    夏知感觉对方似乎看了这边一眼,“过会就过去。”

    啪嗒,电话挂了。

    夏知感觉贺澜生走过来,在他唇角亲了亲,拉了拉被子,转身走了。

    现在是白天,窗帘也自动拉上了,屋子自动暗了下来,天花板亮起了一点星星似的微光,像一场静谧的夜。

    夏知勉强睁开眼,疲惫的望着天花板。

    贺澜生显然不是不工作,而是他之前摸索别墅的事情让对方敏感起来了,所以要去工作之前,就这样**,让他没力气弄别的。

    最悲哀的事情莫过于,他知道贺澜生的把戏,可是他无能为力。

    夏知终于撑不住,睡了过去。

    再醒过来的时候,贺澜生已经从公司回来了,正戴着耳机在床边的沙发上懒散的打游戏,看着很不务正业。

    见夏知醒了,他凑过来,“醒啦宝,还累吗,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夏知低垂着头,他还是有点乏力,“随便……”

    机器人很快送来了吃的,三明治,鸡蛋,牛奶,比较清淡。

    夏知慢慢吃了,贺澜生看着他吃,瞧不够似的,心情也很好的样子。

    夏知想这几天贺澜生搞他,心里烦躁又憋闷,可他又实在不能坐以待毙。

    药瘾发作太痛了,也太难看,太丢人了。

    夏知忽然抬头,说:“那个地下室……”

    贺澜生一顿,抬眼看他。

    夏知:“是干什么的……”

    其实那天从地下室出来以后,谁都没提过这个事情。

    贺澜生凑近他,似笑非笑:“我还以为你不打算问了呢。”

    夏知:“……”

    夏知:“你……你不想说就算了。我也没那么想知道。”

    “之前无聊学过一段时间的调香,那里是我的调香室。”贺澜生看着夏知不自在的吃东西,看着那张红嫩的小嘴一点点的把三明治咽下去,“心情不好了就爱在那呆着调点香。”

    “……”那笼子呢?夏知几乎想要脱口问出来,但还是隐忍的闭嘴了。

    “至于里面的小笼子。”贺澜生却自己说了,“那段时间心情太差了,总觉得自己做错了一件事,每天都在后悔……”

    他看夏知就啃三明治,把牛奶朝夏知的方向推了一下:“你也不怕噎着。”

    夏知不自在的拿起牛奶,刚抿了一口,就听贺澜生说:“那时候每天都会想,要是笼子结实一点……是不是后面一切就不会发生了呢?”

    夏知的身体微微僵住了,一口牛奶含在嘴里,几近难以下咽。

    “当然。”贺澜生看着夏知,“我现在已经不这样想了。”

    贺澜生说:“现在这样就很好,对吧。”

    “……”那为什么……不把笼子和锁链都扔掉。

    夏知有些生硬的低下头:“……嗯。”

    ……

    白天在房间睡得太久了。

    贺澜生睡了,夏知却失眠了。

    他假装去上厕所,坐在马桶上,如果他没算错的话,离药瘾发作还有五天。

    他要是能联系上戚忘风就好了,可是他不知道戚忘风的联系方式。

    戚忘风的电话号码都是戚忘风自己保存到他手机里的,还改了备注,他没记住过。

    其实记住也没用,他没有手机。

    贺澜生的手机密码他不知道,他从来都是人脸解锁。

    用朵朵向外界传讯也可以,但是贺澜生肯定会知道,他知道他偷偷联系戚忘风,肯定就要发疯……

    夏知想到那个笼子,咽了咽口水。

    可是戚忘风要知道他和贺澜生鬼混这么长时间,还上了那么久的床,估计也饶不了他。

    夏知又开始害怕了,可他必须痛苦面对的一点是,他不面对戚忘风,就要面对发作的药瘾。

    好吧,方案一,留在这里,跟贺澜生解释一切,熬药瘾。

    方案二,回戚忘风那里。

    这个结局有两个,一个是成功了,回到戚忘风那了,可以吃药不用痛了。

    如果他对戚忘风说是毒贩绑架了他,再撒个谎说贺澜生扣着不让他走,有一部分几率能闪避戚忘风的暴怒技能,但痛苦的挨一顿草

    必然是免不了的。

    闪避不了,就是更痛苦的挨一顿草

    然后再被戚忘风小

    婊,,子小荡,,,妇的羞辱一顿,戴上那个可怕的***活受罪。

    这些很可怕,但怎么都比药瘾发作好受一些。

    二是失败了。

    失败了就是贺澜生发疯锁到笼子里,在笼子里熬药瘾还有贺澜生的暴怒。

    夏知颓废想,这他妈的可也太惨了。

    他到底是怎么一步一步混到这种地步的。

    最近的日子虽然有些提心吊胆,但总体勉强算得上安逸,可现在不管他愿不愿意,这安逸日子都走到头了。

    思来想去,夏知还是选择去见戚忘风拿药。

    但想到要去见戚忘风,他又心里烦,白天睡太久也睡不着了,干脆扒了了一件贺澜生的香槟西装,披着出了别墅,来花园里透透气。

    空气中混着青草,花,和夜晚的气息。而贺澜生的衣服上佛手柑的味道比这些气息霸道,又很温柔,清清淡淡的萦绕着他。

    花园里开着一丛郁金香,密密的藤萝缠在漂亮的木头小长廊上,流萤闪烁,几朵秋菊细长的花瓣沾着晶莹的夜露,打湿了座椅。

    夏知看了看有点发潮的椅子,把西装往上面一垫,坐下了。

    就在他发呆的时候,忽然传来了簌簌的声音,夏知一抬眼,发现是机械小狗豆豆。

    它看起来有点呆呆的。

    这只机械小狗确实有点蠢蠢的,不太机灵,所以平时和另一只不太机灵的机械狗负责别墅的快递收发,也是唯二两只会接触外界,不在朵朵管辖下的智能机器。

    夏知平时也爱跟它玩。

    他一开始很疑惑贺澜生为什么不留个聪明点的狗,后来发现有时候蠢也有蠢的可爱之处。

    夏知小声唤:“豆豆,过来。”

    豆豆慢慢走过来了。

    夏知笑笑刚想说什么,就发现豆豆的平时摆放小表情的面部屏幕,忽然一片漆黑,随后亮起了醒目的红色。

    在这片醒目的红色里,慢慢浮起了一篇报道,某某人家发生火灾,无人生还。

    夏知本来还有些疑惑,但看了两眼,目光慢慢的凝住。

    照片并不模糊,而在夏知记忆里,生养自己的家,就算被大火烧成了灰,他也认识。

    那篇报道慢慢消失,接着浮现了一行字。

    【戚忘风那晚去了你家,遭遇了毒贩放火报复,你家被烧了,除了戚忘风,没人活下来。】

    他眼瞳慢慢颤抖起来,直勾勾的盯着标题那四个大字——

    【无人生还】

    不……不,不可能!!一定是豆豆在骗他!!

    这报道一定是p的!他以前也p过!一定是什么人的阴谋,但休想骗到他!!

    夏知猛然站起来,什么都顾不得,跑回了卧室,他卧室里也有一台电脑。

    他什么都不顾,直接搜那一天的新闻。

    那是a市新闻,正经的账号,不是什么营销号,而且还上了本地热搜,有很多人讨论,说确实有一家出现了火灾,老人独居总是容易出这样那样的意外……林林总总。

    【丧假啊:听说那天那老人的儿子儿媳回家给孙子扫墓……哎,这家人,可惜了。】

    夏知目光落在上面,猛得打了个寒噤,只觉大脑空白,血都冷了。

    家里人出事的时候……他在干什么……

    夏知脑子嗡嗡的,眼睛半晌聚焦在那个时间上,他使劲想使劲想,几乎用了全部的力气在想,回过劲来他想起来了——哦……那时候,他在和贺澜生上床……

    在家人被火烧成灰的时候。

    他在和贺澜生上床。他沉浸在快感里。任家人在火里烧。

    夏知慢慢的,慢慢的发起抖来,他忽然觉得很恶心,特别特别的恶心,特别特别想吐。

    他跌跌撞撞跑到卫生间呕吐起来,他本来就没吃多少东西,吐到后面只剩下酸水,可还是一阵不住的作呕。

    他呼哧呼哧的喘气,只感觉头晕眼花,耳鸣心热,光洁的额头上密密麻麻的全是冷汗,瘫软在了洗手台上,胃部一阵一阵痉挛,像有火在烧。

    他努力的睁大眼睛,却感觉四周能看到的色彩都变得模糊了,它们昏昏暗,又突的光彩绚然,明暗分界一会模糊一会清晰,导致四周好像有无数鬼影在飘,随后在一阵一阵耳鸣中,他听到了止不住的啜泣,他听见她说。

    “只只,妈妈好想你……”

    “你在哪……妈妈怎么找不到你啊……”

    妈妈,妈妈……爸爸……姥姥……

    只只不孝,是只只不孝……

    他颤抖的跪在地上,每一个字化作锥子凄厉的窜进心里,千刀万剐,不亚凌迟。

    是只只该死……

    他陷入了恐怖的谵妄中,只想流泪,不想醒来。

    ……

    倏忽之间,好像一切都没有那样重要了。

    无论是药瘾,还是逃脱。无论是疼痛,还是未来。

    一切都轻轻的,像羽毛一样。

    没那么重要了。

    万念俱灰,不外如是。

    *

    428

    “你想买什么跟我说一声不就行了”

    贺澜生开着车叹气,“干嘛非得出来逛。”

    夏知脸色太过苍白,甚至有些病态了,话也变少了。

    之前贺澜生逗他玩,逼急了他还会生气恼怒的怼回去,但突然的,就像是被人抽去了魂似的,总是没什么精神,但这还算好的,比较可怕的是,贺澜生一碰他,他就吐。

    不是简简单单的吐,是控制不住的疯狂干呕,浑身痉挛发抖,不停寒战抽搐加上剧烈呕吐。

    第一次这样,贺澜生脸都绿了,本来要生气,结果看夏知好像不是故意要恶心他,而是真的好像有点不对头,因为他真的是吐的根本停不下来,整整半个小时都在不停的呕吐,什么都吐不出来了还在吐。

    贺澜生这下知道肯定是人出了什么毛病,立刻叫了医生给他检查。

    然而心理医生都叫来了,也没检查出个什么好歹。只说可能是受了刺激。

    贺澜生:“?”

    这好好的能他妈受什么刺激?

    但他也顾不得去查,整颗心都挂在夏知身上,不停的想办法让夏知吃东西,可是没用,吃多少吐多少。强行喂也喂不下去。

    少年真是肉眼可见的消瘦下来,甚至开始厌食。

    吓得贺澜生又气又急,只问他到底怎么了,受什么刺激了,哪里难受,可夏知也什么也不说,木木然,眼里一丝光也没有。

    就这样,只不过才两天,本来就消瘦的夏知就几乎皮包骨了。

    贺澜生无法,只能给他打营养针,吊着一条命。

    贺澜生心里又烦躁又不安,烟瘾又上来了,又生生遏制住,只不停的摆弄他的打火机。

    夏知好好的,突然就这样了?

    必然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儿。

    “到底出什么事儿了?”贺澜生心焦,他摩挲着打火机,压着烟瘾,皱着眉毛看着夏知:“你他妈的别跟个闷葫芦似的,什么都不说。”

    少年靠在床上,皮肤雪白,手腕伶仃,贺澜生听护士说,少年手背上的青色血管比针尖还瘦。

    “我说了……”夏知的嗓音轻轻到按摩,像浮空的云:“你会听吗……”

    贺澜生顿了顿,说:“我会。”

    他望着夏知,一向轻浮的人这次却很认真:“你告诉我,我会听。”

    “……”

    少年安静的看着他。

    男人面容俊逸,皮肤白皙,露出的眉眼英俊,说话的时候总带着点似笑非笑的意思,即便焦躁,也只是啪嗒转着打火机,火光明灭不休。

    他们总是这样从容。

    从容的强迫,从容的演戏,从容的撒谎,从容的布下让他逃不掉的天罗地网。

    让他一无所有后,再从容的说爱他。

    半晌,夏知说:“你的打火机,很好看。”

    贺澜生怔了一下,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打火机,法国都彭ligne2,漫步太空系列,当初买来玩玩的。

    “你喜欢啊。”贺澜生把打火机放他手里,“喜欢送你了。”

    沉甸甸的打火机落在手中,又被男人捂紧。

    贺澜生轻轻把少年的手靠在脸上:“快点好起来吧。”

    掌心的热度透过冰冷的火机,好似也浸透了被灌入血管的冰冷营养液,一路透到四肢百骸。

    夏知移开视线,望着窗边,“天越来越冷了,我想……出去转转。”

    窗边有一盆小雏菊,只是秋深了,看着花叶有些败了。

    贺澜生下意识的想说,你身体不好,别乱转了。

    但他张张嘴,喉结滚动一下,说:“你想去哪?”

    ……

    贺澜生就开着他的布加迪带着夏知在市里乱转。

    而少年病得很厉害,不能受风,整个人裹在一件大衣里,戴着口罩,无神的眼睛望着车窗外。

    他的手里转着那个打火机。

    路过了一处小学,夏知盯着某一处,忽然说,“停下。”

    不远处是一座小学,还没放学,刚下课,小学里很热闹,而学校外面有很多摆摊的小摊小贩。

    秋意渐深,梧桐树叶和毛茸茸的果子摔在地上,被来回的路人碾碎了一地毛茸茸的梧桐籽。狱沿

    贺澜生停下了,他有点疑惑,顺着夏知的视线望过去,发现夏知在盯着一个角落里的老太太,老太太面前摆着一块白布,放着一些小孩子很喜欢的那种廉价玩具,还有一些糖果。一个光鲜亮丽的女人愤怒拿着一张单子,在指责她什么。

    那个女人又骂了几句,踩着高跟鞋愤怒的走了。

    老太太白发苍苍,老态龙钟,有点笨拙的用枯叶一般的手掌颤颤巍巍的收拾着自己的摊子。

    夏知嗓音有点沙哑:“贺澜生,开车门。”

    “……”

    贺澜生现在可不敢悖逆现在这个身体跟纸片一样差的小祖宗,咔哒把车门给他开了。

    夏知下了车,就走到老太太的摊位前蹲下了。

    即便离得远,贺澜生也看见了那老太太脏兮兮的粗毛尼衣服,他有点嫌弃,但又怕夏知出事,就下车走了过去。

    结果他就看见少年低着头,一边捡东西,一边无声无息的掉眼泪。

    老太太显然也很迷茫,“伢子,哭嘛。”

    “风太大迷眼了。”

    夏知只是擦擦眼泪,笑着问她:“你这刚刚出什么事儿了,奶奶。”

    “哦。”老太太抹抹脸,“卖了个糖,把人舌头割伤了,要赔两千块钱哩。”

    贺澜生眉头一挑,“什么糖啊,这么劲儿?”

    他话音一落,一看夏知脸色不对,立刻改口:“哎呦,吃个糖还能把舌头割了,搁这讹人,不如花点钱看看小孩脑子有没有毛病。”

    夏知问:“什么糖啊。”

    老奶奶就把糖给他看。

    夏知一看,是一个方块糖,上面写着名叫“刀片糖”,大概是一直含着,糖融化了,边缘就会变成像刮胡刀片一样的形状。

    大概是糖果外面的一层很好融化,内部刀片形状的糖融点就很高,小孩子一直含着舔,外面融化了,里面的硬糖部分太坚硬又太锋利,冷不丁就割了舌头。

    老太太说这个糖昨天刚进过来,还没卖过几个小孩,就出事儿了,学校里的人找过她,不让她在这摆摊了,刚刚那个人就是吃这个糖割伤了舌头进了医院。

    “您家里人呢。”

    “都在外面打工呢……回不来……”

    “……”

    ……

    贺澜生抱着一堆白布裹着的乱七八糟的玩具,眉头抽了抽,“……”

    他真不想把这些廉价的儿童玩具放到他的布加迪里……

    这倒也就算了……

    贺澜生眼疾手快,一边抱着一堆玩具,一只手摁住了夏知的手腕:“……不是,我说,都说那糖容易割舌头了你还吃?”

    夏知手里正是那个什么刀片糖,糖纸都剥了。

    贺澜生实在担心夏知的精神状态,他把夏知手里糖收走了:“回去了,你身体不能受风。”

    也该回去打针了。

    回去的路上,夏知望着窗外,突然说:“我上初中的时候,打了人,家里赔了很多钱。”

    贺澜生一顿,他看了一眼后视镜。

    少年坐在后面,额头抵在车窗,漂亮的眼睛映着窗外的车水马龙,他语调也蛮平淡的,还带着点自嘲似的,“我家其实还行,小康吧,那件事后就赤贫了。”

    贺澜生回忆起了自己在医院躺的那仨月:“。”

    他爸妈那会儿又气又急,他姐醒来直逼问他是谁干的,要是他把夏知供出来,他家只让夏知赔医药费还好,要是搞点其他的手段,夏知一家恐怕更不好过了。

    贺澜生沉吟半晌,点点头:“你打人是挺凶的。”

    夏知木木的嗯了一声,“是太凶了,不好。”

    他总是一时冲动,然后撒手不管,只让父母在背后,悄悄为他操碎了心。

    贺澜生就看见少年眼眶泛起了红。

    他脑子嗡的一声,连忙找补:“哎哎哎,也还好,凶什么呀,也没那么凶。”

    “以后你要是再打人——只要不打我,医药费我就帮你赔。”

    医生说病人情绪不能大起大落,不然容易神经性干呕,他可真是怕了这小祖宗了。

    再说——夏知现在这小身板,再凶又能凶到哪去。

    凶就凶了,总归以后有他护着,还能翻了天去?

    不过。

    贺澜生说:“我就说你吧,有话好好说,打什么人呢,拜你所赐,老子在医院躺了三个月!整整痛失了三个月的美好人生啊。”

    说到后面,贺澜生简直痛心疾首。他那时候还参加了个赛车锦标赛,在医院生生给躺过去了。

    ——有话好好说?

    真说的比唱的好听……

    夏知“哈哈”笑了两声,又面无表情说:“你那是,本来就欠揍。”

    贺澜生:“。”

    夏知又说:“再来一次,我还会揍你。”

    其实现在也想,但是如今实在体力悬殊,打不过,恐怕还要吃大苦头。

    贺澜生:“。”行吧。

    贺澜生唉声叹气:“都老夫老妻了,你怎么一点情分也不留啊,我长那么帅,你那一下,差点砸破相了不说,我心都碎了。”

    夏知没搭理他耍宝卖乖,接着说:“我姥姥那个时候身体还挺好的,本来是住在一起的,后来爸妈就要去外面打工挣钱。”

    “我姥姥不想他们去。”他慢慢说:“她问我a市有没有什么学校。我问她问这个干什么,她就笑笑,也不讲话。”

    “晚上我没睡着,听见我姥姥跟爸妈吵架。”夏知望着外面,“她说她想去学校门口摆摊,赚点钱。我爸妈不同意。”

    贺澜生没忍住:“那能赚几个钱……”

    把老太太那堆小玩具摊子买下来才三百块。贺澜生瞧着夏知难受,给人转了三千。

    “是啊,所以他们吵架了。”夏知看着往后退的街道,喃喃说:“现在想想,那时候真好。”

    贺澜生:“啊?”

    贺澜生无奈:“吵架了也好啊?”

    要是他爹妈吵架,他恨不得连夜搬火车跑。

    “是啊。”夏知木木的说:“很好。”

    吵架了也好。

    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好好活着,怎样都很好。

    可是现在,也许永远都不会好了。

    车子路过医院,夏知忽然捂住了肚子:“好痛……”

    贺澜生:“!!”进书裙加管理:耳唔玖⑤巴唔迩林三伍

    贺澜生本来想带夏知回去,别墅里有24h的医生等着。但看夏知疼的脸都白了,导航又说路上堵车,保守估计要堵两小时。

    贺澜生一看这家私人医院的老板他认识,立刻就打了电话。

    ……

    夏知在医院做完检查,躺在单人病房,挂着水。

    贺澜生不在。

    他显然是认识这家医院的老板,现在在和人寒暄,约下次去哪里吃个饭。

    夏知等了一会儿,果断拽掉了针管,从床上一骨碌爬起来。

    他肚子一点也不痛,他是装的。

    他还是不信他家人都死了,新闻一定是在骗人。

    针管拔出来,几乎带着血,少年咬牙忍着痛,眼底光芒如同复燃的烈火。

    他不信。

    他要回家!

    *

    429

    *

    显然为了方便护士进来换药水,病房门有没锁。

    而贺澜生估计也没想到他肚子疼是装的。显然前几天他那样,还是把贺澜生给吓到了。

    夏知起来感觉身体实在弱,他这几天真的没怎么吃东西,靠营养针续命。

    一是不想吃,二是吃不下。

    夏知从大衣兜里掏出一把糖,塞到内衬的口袋里——正是之前被贺澜生没收的刀片糖。

    贺澜生只收了他手里的,但他之前趁贺澜生收拾玩具的时候抓了一大把在兜里,贺澜生没注意。

    倒不是想用这糖果自杀,只是他需要吃点甜的,补充一点力气和精神。

    其他的东西他吃不下,吃了就反胃恶心想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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