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去去去,上月球都去。”“我能带吉他吗?”
“你带那干什么?”
“……不行?”
“咳,你想带就带呗……”
戚忘风便带着他去了。
只是以防万一,还是带了两个人高马大的保镖。
保镖身姿挺拔,夏知侧眼,看到了他们腰间是配枪的。
戚忘风把夏知送到考场等候区,那两个保镖留下来,守着夏知。
进考场之前,戚忘风亲了亲少年的额头,“你会等我回来的,对吧。”
“嗯。”夏知放下吉他,一副好好等人的样子,看着他:“我会。”
戚忘风便走了。
夏知刚刚微微松口气,谁知男人又突然折返回来,猛然抱住了夏知。
“不知道为什么……”戚忘风说:“我……我心里老是有点晃荡,你……你会等我出来的,对不对?”
夏知心中微微一酸,按理说,谎话说一遍轻车熟路,说一百遍也应是理所应当,但看着戚忘风认真而略显紧张的眼睛,该说的话卡在了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可被透骨香蛊惑的欲望,也算真心吗。
提醒考生入场的铃声响了,夏知移开视线,说:“你该进场了。”
戚忘风心中一紧,他急促的说:“你不作保证,我不进去!”
“我知道……我知道你一直怀疑我,觉得我可能是因为那个香味才喜欢你的,但——”
夏知心脏倏然漏跳了一拍,他猛然打断了戚忘风的话:“我保证!!”
“我保证……我保证会在这里等你回来。”
夏知听见自己心脏急促的跳动,他不想等戚忘风说下去,也不想听戚忘风要如何证明他的真心,戚忘风的心越真,越诚,于他就是越沉重的负担。
天高海阔,山遥路远,他不要真心,只想轻装上阵。
夏知定定的看着戚忘风的眼睛,仿佛把这辈子的用于说谎的真诚都付诸于此了:“我发誓,要是说谎,我就——”
戚忘风猛然把他捞过来,低头吻住了他,封缄了他未说口的话。
这个吻蜻蜓点水,很轻也很珍重。
——其实夏知不用这样真诚,戚忘风也会相信他。
哪怕是错漏百出的谎言,百般不愿的推脱。
但只要是夏知说的,戚忘风都会相信。
永远会相信。
爱一个人,便要倾尽赤诚。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他是信的。
“别说这种话。”戚忘风喉结滚动了一下,“我相信你,你等我出来……”
戚忘风说:“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和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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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是喜闻乐见的舔狗发疯。(确信
章节3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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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tabletsX71
概要:重逢
这章后半段建议bgm
陈奕迅
好久不见。
预警,有bg,不适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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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知目送他,进了考场。
热夏的风吹的树叶滚烫,闷热的空气中隐隐泛着花草香,蝉声海浪般翻涌,戚忘风走进考场,衣袖携着热风,浑身不热不凉,只觉自己所有的感官都落在了少年柔软的唇上。
他摸了摸自己的嘴,脸颊又好似被夏日太阳炙烤,不觉又热了起来。
等考完试,他就告诉夏知,特效药已经研发好了。
他会认真保护他,以后再也不用为香味担惊受怕。
监考老师走上来,开始发卷子。
窗外天色渐沉,铅云汇聚,太阳黯淡,倏然一道电光闪过,不一会儿雷声轰然,转眼风雨欲来。
*
监考室,夏知看着倒在地上的两个人,再看戚俊。
“你走吧。”
戚峻说,“你找的那个人在接应你。”
夏知:“抱歉。”
他走出等候室的一瞬间,戚峻说:“我看得出来,那小子是真的喜欢你。”
夏知一顿,他回过头,对戚峻说:“他不是喜欢我,他只是被香味蛊惑了。”
“您也不希望……他喜欢男人的吧。”
戚峻挥挥手,示意夏知走。
走之前,戚峻忽然问。
“你跟贺澜生是什么关系?”
——贺澜生?
这对夏知来说是个极其遥远的名字了,他竟反应了一会儿,回过神来才说,“我跟他没有关系。”
夏知一出来就看到了两辆保姆车,一前一后,长得一样。
他跟戚忘风来的时候,戚忘风也看见了,还吐槽了两句。
祝九思却从前面那辆车里冒了头,朝他摆手:“这儿!来这儿。”
上了祝九思的车,而在他上车后,哗啦下了大雨。
祝九思穿着牛仔热裤,花绿小吊带,绿卷发高高扎成马尾,嘴上嚼着口香糖,戴着耳机,见他来了,眉头挑挑,穿着露趾凉鞋的脚狠狠踹了一脚司机位:“人接到了,走!”
*
题目很是简单,戚忘风几乎已经滚瓜烂熟,唰唰唰几笔就把卷子写完了。
他写完了就想提前交卷,但又怕夏知觉得他交了白卷,又要说他,是以又无聊的检查了好几遍。
外面下了大雨。
他往窗外看了一眼,目光忽的一凝。
“诶……等等,这位同学——”
男人站起来,把卷子往讲台上一扔,转头就跑了出去。
他直接冲到了候考室来——候考室里没有夏知,只有戚峻。
“他人呢!!!”
戚忘风上去揪住了戚峻的领子:“你把他弄哪去了??!”
戚忘风倏然意识到什么,转头就跑——
保姆车,他刚刚看到保姆车开走了,里面有个影子跟夏知特别像——但现在不见了!
夏知坐那辆车走了!
戚峻猛然踹了身边保镖一脚:“愣着干什么!还不他妈上去给我拦着!”
戚峻带的人不少,但谁都没戚忘风能打,一脚踹翻一个,愣是没能拦住,健壮的男人如同发疯的狮子,抢了保镖的摩托就轰隆开走了。
暴雨瓢泼,密密麻麻的雨滴如同针脚,摩托车的轰鸣一路纵横,穿过暴烈的雨幕,带起急促的火花,摩托一个横摆,直接挡在了保姆车前!!
保姆车猛得一个急停!!
戚忘风死死盯着司机,眼瞳赤红,“你他妈的给我滚下来!!!”
司机差点撞了人,浑身吓得发抖。
戚忘风扔了摩托车,直接就要去把保姆车的门拽开,他力气大,肌肉鼓起,紧锁的车门竟像破铁皮一样生生被他拽了下来!
车门被垃圾似的扔下去,轻易被雨水浸湿浸透。
然而还没等他接着发疯,戚峻的人就到了,四五个大汉扑上去,生生把他制在了地上,咔哒一声响,两只手被手铐拷住了。
保姆车司机被吓得不行,连忙重新打火启动,破烂的车门被扔到了一边,车子一直在发出警告,而后座的少年也被吓到了,**发抖。
“滚!!都他娘的滚开!!放开老子!!”
戚忘风看保姆车司机点火要开走,发疯一样挣扎,却怎么也挣不开,结实的手铐都被他挣到变形——
“我他妈的,不是因为香味才要亲你的……我就是喜欢你!!我已经研究好了解除上瘾的药,我他妈的能给你证明!!!”
“我是真心的……你别走,你不是答应我了吗……”
男人眼眶浮出热泪,他膝盖沉重的跪下来,哀声说:“别走,别走,我求求你——你回来,我们……”
他像只皮毛黯淡,伤痕累累的野兽,声音哽咽的哀求,“我们有话好好说……你让我考试我就去,你让我干嘛我就干嘛,我当你的狗,你别走行不行?”
隔着防窥玻璃,车里的少年只沉默着,身形发抖,一言不发。
这态度令人心寒。
“啪嗒——”
司机终于打好了火,车轮滚动。
“不许走!!夏知我不许你走——”男人对着保姆车红着眼咆哮:“你他妈敢走一个试试!!”
戚忘风的声音极度狠戾起来:“夏知,我警告你,最好现在就下车,不然我他妈的一定会让你后悔!!!”
他的声音透着一种不死不休的狠绝,司机又停下来不敢动了。
却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把车开走。”
司机望过去,中年男人撑着一把伞,眼神也很冷,“我倒要看看,为了个男人,他还能给我玩出什么花来——把他摁下去,跪着是丢谁家的人呢!!”
戚忘风的腿被保镖一踢,整个人趴在了一片被雨水浸湿的肮脏泥泞中,衣服被彻底弄脏。
司机松了口气,把车开走了。
按着戚忘风的保镖们见车走了,微微放松,然而下一刻——
在他手下的男人如同脱笼的野兽,猛然从他们的压制下窜了出去!!!
司机正开着,想着车门去哪里修,冷不丁横过来一只小麦色的手,这手修长却沾满了血,手腕上还挂着已然扭曲变形,被撕烂的金属手铐,而他的手腕已被勒出了鲜艳可怖,深可见骨的血痕,大片大片的鲜血汹涌而出,染红了一片泥泞的衣角——司机顺着手,看到了扒在车上的男人。
剧烈的刹车声响起,保姆车在冲到路边花坛前险而又险的停下了,随之而来,是系着安全带的司机被生生从座位上扯下来,整个人飞了出去!
一百六十斤的司机摔在了泥泞的雨中,两眼一翻,失去了意识。
坐在后座的少年他穿着黑色雨衣,帽子拉低,戴着口罩,抖成筛糠。
他根本不敢看这个神情可怕的男人——他低着头,只看到眼前伸出来一只手,这只手小麦色,手腕上垂着摇晃的,浸透血液的金属手铐,他连指尖都在滴血,在地上迸出鲜艳而刺目的血花,空气中满是浓郁可怖的潮湿血腥气。
明明这样可怕,他的声音却泛着一种诡异的,令人悚然的温情。
“小蝴蝶……”
他温柔的说:“跟我回家,你想要什么,我们慢慢商量,好不好?”
少年别说回话了,根本一动不敢动。
戚忘风不耐烦了,带血的手猛然扯下了少年的帽子,“夏知,你别他妈的给脸不要脸,你答应我什么——”
然而头套摘下来的一瞬间,戚忘风的脸色凝住了。
帽子下的人。
——不是夏知。
是个与夏知足足有八分像的少年,此时怯懦的哭着,显然是吓到了。
——是替身。
*
机场。
顾雪纯坐在椅子上休息,周围哥哥派过来看着她的人,鹤灵帮她拉着行李箱,有个男人在帮她取登机牌。
顾雪纯戴着口罩,穿了一件白色露肩纱质短袖,和棕色宽腰带的浅蓝色阔腿裤,踩着一双黑色绑带高跟鞋,黑发简单用夹子抓高,挎着个ck小背包,手腕上戴着Richard
mille,她皮肤白,个子又高挑,这么一穿,显得清纯又爽利。
顾雪纯看了看时间,忽然捂住肚子:“哎……肚子有点疼……我得去趟厕所……”
保镖皱眉,有点为难,“小姐……”
“小姐说肚子疼!”
鹤灵眉头一皱,咄咄逼人起来,“怎么,小姐连厕所都不能去吗?”
“……当然不是。”
顾雪纯把手机递给鹤灵,“帮我拿着……”
她去了厕所。
保镖在厕所门口守着,没一会儿,一个扫撒的阿姨身形佝偻,戴着口罩和帽子,粗线手套,,推着清洁车,长裤长袖,走了出来,好像是打扫卫生的。
保镖看了一眼,移开了视线。
……
顾雪纯上了清洁电梯,等到了地下车库,立刻上了早就在那准备好的车。
少女脚下一踩油门,低调的桑塔纳窜出了车库。
机场附近人不多,外面下着瓢泼大雨,她逃走的事显然被哥哥的人发现了,后面来了好几辆车跟着她。
顾雪纯目光一闪,踢掉高跟鞋,赤脚油门一踩到底,一路连闯四个红灯。桑塔纳风驰电掣,肆无忌惮闯红灯的行为果然戳了交警的肺管子,a市什么都不多,就交警多,尤其机场附近,当下三辆警车就跟了上去。
后面警笛声长鸣,警车一下就把后面跟着顾雪纯的车给堵住了。
大雨如注,噼里啪啦击打着车窗,顾雪纯耳机里传来导航的声音,她一个干脆利落的转动方向盘,车轮飞溅起污水,在大马路上飙起了车,七拐八绕,愣是把警车给甩开了。
“刺啦——”
她又大路小巷来回绕了好几圈,随后来到了没有摄像头的巷前,扯下帽子口罩,脱下了清洁工的外套长裤扔掉,宽长裤早在厕所就换成了清凉的灰色热裤,干脆利落的蹬上了高跟凉鞋,连带子都来不及系,拿起一把黑伞,弃车而走。
警察跟来之后,只看到了一辆普通车牌的桑塔纳。
顺着车牌查,却发现车牌是造假的,什么都没查到,而这辆车,竟然也是无主的。
……
顾雪纯心脏剧烈跳动,她很少这样叛逆,直接了当的违背兄长。
她来到了她和祝九思约定好的地方,却没有看到人,雨下得还是很大。
——这是一个很安静的小巷子,离a大并不远,有很多奶茶店,蛋糕店,咖啡店,还有小吃街。
天气好的时候,很多大学生喜欢来这里的咖啡店坐坐,和心仪的对象喝一杯下午茶。
但此时天气并不好,乌云蔽日,暴雨倾盆,厚重的雨幕重重叠叠,砸在地上,混成暴烈的交响。
顾雪纯心脏慢慢冷了,她想,祝九思果然还是怨恨她,还是选择站在了哥哥那边是吗……
小知了……
豆大的雨水噼里啪啦的打在伞上,像在一颗颗碎裂的心。
顾雪纯鼻子发酸,她捏着伞柄的手微微发抖,一阵狂风袭来,黑伞脱手而出,淋漓的大雨砸在身上,夹着头发的夹子也被风雨狠狠刮下,少女的一头黑发陡然被雨水泼透。
冰凉的雨水浸透了她,令她心冷。
无可遏制的难过和绝望汹涌而来,她从未有一刻如此清晰的意识到自己的天真和无能,以及软弱和愚蠢。
凭什么觉得,小知了到美国去,就能过得很好呢?凭什么觉得自己,就能拯救他人于深渊呢?如果她不是那样的自以为是,小知了又何必落得这样凄楚的下场?
那么多年,小知了过得不好的那么多年……偶尔回首,是不是也曾怨恨过她?
怨恨她的年轻,怨恨她的冲动,怨恨她的喜爱擅自将他扯入顾家这个不见底的深渊,又慌慌张张将他送到人生地不熟的美国,怨恨她所托非人,令他身不由己,又与家人两两相别,此生不能得见?
a市的大雨下的还是汹涌,排水不好,近乎淹没了脚踝,她踉跄两步,尖尖的鞋跟插进了下水道的夹层里,顾雪纯用用力,没拔出来,也就算了,她赤着脚走在雨里,风吹折了她的雨伞,那一刻,厚重的雨幕和酸涩的泪水一起,模糊了她的双眼。
对不起,对不起,小知了,对不起……
好想见你,好想见你……
这么多年,对不起。
就在这时,薄薄而悠扬的旋律,穿过厚厚的雨幕——
“我来到
你的城市
……走过你来时的路”
沙哑的音调,在淋漓的雨幕中,如同碎裂的白银,带些生涩,在黑暗与乌云下发光。
“……熟悉的那一条街。”
“你会不会
忽然地出现——
在街角的咖啡店
我会带着笑脸
挥手寒暄
和你
坐着聊聊天……”
顾雪纯意识到了什么,她怔怔的抬头。
在十字路口,闪烁的红灯下,有人披着黑色的雨衣,戴着帽子,靠在被夏日洗绿的梧桐下,修长白皙的手指拨弄着吉他。
他仿佛只是路边卖唱的漂泊者,他身前不停有撑着伞,披着雨衣的路人匆匆而过,他们或奇特,或怪异的看他一眼,随后匆匆离开,也有人觉得他弹得不错,往他身前的易拉罐里扔两枚硬币。
风雨模糊了她的双眼,顾雪纯怔怔看着,看着他修长的指尖拨弄琴弦,仿佛心有灵犀,对方抬起了头。
于是穿过盈眶的眼泪,穿过厚重的雨水,穿过阴沉雾霭下的十字街,穿过漆着绿的大学指路牌,顾雪纯见到了她朝思暮想的少年。
那一瞬间,少女仿佛回到了那个热闹的夏天。
那时少年答应了少女的告白,他们牵着手,穿着漂亮的情侣装,穿过这条繁华的街,一起去看电影。
少年定定的凝视她,泪水和雨一同浸湿了他浓密的睫毛,拨弦的手指在颤抖,吉他的旋律带出悦耳的颤音,伴随着他沙哑哽咽的音调,“我多么想和你见一面,看看你最近改变……”
——好想见你啊,yuki。
那么多年,在深夜难熬的时候,在疼痛绝望的时候,在被锁链和欲望生生拖入地狱的时候……那时候,想,如果能见一面就好了,能被安慰就好了……
是疼痛时安慰的布洛芬,绝望时的一根救命稻草,是茫茫长路,泛泛路途中的一点微光。
是想要踏过山重水复,来见一面的你。
“不再去说从前
只是寒暄。”
“对你说一句……只是说一句……”他泛红的手指拿下来,旋律带起最后一个摇曳的颤音:“好久不见。”
夏知把帽子撩下去,湿漉漉的头发下,是一双明亮微弯的眼睛,“yuki。”
“我第一次学唱歌。”他笑了笑,“我有点笨,偷偷的学了很久才会唱一点点……很难听吧。”
少女定定的站在那里,眼眶里泪水在打转。
她闭了闭眼,让泪水肆意滚下。
她又仿佛觉得这样太难看,像个小孩子一样把眼泪胡乱擦干净,再睁开,眼里已经一片柔软的清澈,只鼻尖还有点红。
她赤着脚,站在磅礴的大雨和水泊里,然对少年弯起了眼,笑得灿烂又温柔。
她说:“嗨呀,一点也不难听。”
就好像他们不是重逢在大雨和泥泞,而是一个阳光灿烂,有着茂盛的鲜花和浓绿的树荫的温柔午后。
没有追捕,没有阻拦,没有肮脏龌龊,没有欲望贪婪,没有连闯四个红灯才能甩掉的危险尾巴,没有绞尽脑汁重重算计才能勉强勘破的缜密心机。他们的初遇正当年华,重逢也恰如其分,就像鲜花在夏日盛放,蜜蜂蝴蝶应季而来。羽盐
——一切都那样刚好。
顾雪纯:“唱得……”
“特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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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戚小冤种~
没想到吧,只只天天拿吉他练的是唱给yuki的小情歌~
章节3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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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tabletsX72
概要:活棋
这两章都会有bg描写,不适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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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忘风死死盯着面前与夏知有八分像的少年,一种前所未有的耻辱感笼罩了他。
少年被男人恐怖的脸色吓得浑身发抖,几乎要哭了,他连滚带爬就想要打开后车座位逃跑,却被男人拽住了衣领,狠厉的掐住了脖子。
“你他妈的是谁!!!”
脆弱的骨骼在男人宽大有力的掌控下咯咯作响,少年脸色涨红,胸脯剧烈起伏,试图吸入一点新鲜空气,然而一无所能,只能无助的翻起白眼——
他感觉自己脖子要被掐碎了,身体不停的抽搐,就在他以为自己会这么死掉的时候,戚忘风身后窜上来好几个人,制住了发疯的男人。
“松手!!”
但戚忘风还是死死掐着少年的脖子,满眼猩红,眼神带着绝望的恨意。
少年心惊胆战,但他很快就来不及恐惧了,窒息感笼罩了他……
戚峻立刻让人给戚忘风打了**,四五个人一起生生把因为药物昏迷的戚忘风从车上拖拽了下来,而少年勉强逃过一劫,只脖子上浮现了可怕的指印淤青,一被放开,就剧烈的咳嗽干呕起来,眼底都是浓烈的恐惧。
车上还有祝九思的人,都被戚忘风发疯的行径吓得浑身发抖——这个男人刚刚是真的想杀人!!
副驾驶上的男人叫张表,本来是祝九思赌场的赌徒,只是欠了太多的债,本来要切掉整只手的,祝九思说帮她办成一件事,这笔债就一笔勾销了。
戚父让人把昏迷的戚忘风带走,看了他一眼,他恍然回过神来,爬到了驾驶座上,按照祝九思的计划,他们应该把替身送到顾宅去……
他咽了咽口水,战战兢兢的开了车,他想,戚家那个儿子简直是个煞神
……太可怕了!
算了,不管他的事,只要把人送到顾家门口,他的任务就完成了。
……应该不会再出现意外了吧。
然而屋漏偏逢连夜雨,没等张表开到一半,路上忽然出现了好几辆黑车,前后左右围堵了他们,生生把车截停了。
几个带枪的黑衣人从车上下来,把他从驾驶座上拖了下来!
“你们是谁!!你们干什么——唔!”
张表脸上挨了一拳,陡然疼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
暴雨滂沱,模糊了人的视线,他看到一个年轻男人从车上下来。
旁边有人殷切的给他撑着伞。
男人俊眉薄唇,身形修长,肩宽腰细,穿着考究,衣服合体,看起来风流恣意。
他瞧了一眼没有车门的保姆车,很感兴趣似的:“这什么情况?”
他声音也是懒散的,带些贵气。
他被暴雨淋成了落汤鸡,哆嗦着说不出话,男人旁边有保镖上前踹了他一脚,“说话!”
这一脚踹到了肚子,疼得他蜷缩起来,他发着抖说:“是,是戚少发疯……撕下来的……”
“戚忘风?”
贺澜生啧了一声,“打哪来的野蛮人。”
他又瞧他几眼,似笑非笑:“那你这是准备去哪儿啊?”
张表看着四周凶神恶煞的人,不敢不说话,磕磕巴巴,“准备送到……顾宅去的……”
柱子走过来,跟贺澜生说:“人在车上。”
张表就看见男人稍稍整理了一下袖扣,脸上带起如沐春风般的笑意。
贺澜生跟戚峻之间达成了协议,夏知出去的时候,贺澜生就已经做好了半路抢劫的准备。
他亲自拉开了车门。
——随后对上了陌生少年惶恐的目光。
贺澜生的笑容僵在了脸上。眼神瞬间阴霾下来。
中计了,是替身。
*
顾宅。
“家主!小姐她失踪了!”
男人匆匆走进高墙内,语调很是着急,“飞机已经起飞了——而且,香主也被贺家劫了——”
他进来的时候,却见顾斯闲坐在廊下,看着那株枝干遒劲的樱花树。
男人穿着黑金山海和服,膝间卧着绯刀,旁边的石桌摆着一盘残棋,茶已经冷了。
池塘倒映着天光薄影,厚厚的雨点打出荡漾的波纹,那株樱花也没有开,还被雨水打下很多残叶。
来人说了这么多,本以为家主会着急,谁知道,他却只是安静的瞧着。
倒是一旁阿钱眉头皱起来,训斥他:“不要吵闹。”
手下倒是有些捉摸不透了,迟疑:“可是小姐和香主……”
顾斯闲语调淡淡的:“没事,你先下去吧。”
那人走了,阿钱才看向顾斯闲:“家主……”
他百思不得其解。
家主明明知道祝九思和顾雪纯在手下搞小动作,为什么还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还故意放顾雪纯乔装打扮逃走去看夏知?
这样……到手的香主岂不是飞了?
顾斯闲侧眼看了看阿钱,微微笑了,只忽然说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你知道戚忘风的父亲是谁吗?”
阿钱迟疑了一下。
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包括戚峻是白手起家的暴发户……这都是很好查的。
他知道家主因为香主,最近在查戚家,莫非是查出了什么?
“他不想让戚忘风当兵,并不是简单的不好继承家业。”
戚峻的父亲,也就是戚忘风的爷爷,是京城中位高权重的一位元勋。只可惜,戚峻的母亲性格刚烈,不知与这位元勋闹了什么矛盾,带着孩子一走了之,一失踪就是二十年。
戚峻的母亲死的早,他便成了野孩子,吃百家饭长大。
后来白手起家,又和戚忘风的母亲结了婚,便有了立身之本——说实话,小矿山挖成大油田,中间自然和政府牵扯甚深,利益纠缠复杂难明,戚峻能成为股东大头而不是冤大头,想来也少不了那位元勋拐杖若有似无的敲打。
大抵是元勋脾气又硬又臭,又膝下无子,中间有一段时间,戚峻带着年幼的戚忘风去了京城,但据资料上看,大抵又闹得不欢而散,没多久,又回了a市。
戚峻不愿意让戚忘风考军校,无人继承家业是真,不想与上面扯上关系,更是真。
……
顾斯闲望着雨中的粼粼湖水,指尖夹着白子,眼瞳深冷,“不过,那些事,倒也不太重要。”
阿钱下意识的看了看桌上的残棋。
昨晚,顾斯闲坐在廊下,披着满身零落星光,独自下了一夜的棋。
天将明的时候,棋局态势已然明朗,阿钱彼时看了一眼——黑子狼狈不堪,彻底被白子围杀,已成败局。
但等他做完事,如今回来再瞧,棋还是那局棋,但白子却故意走错了一步,导致如今虽是凶悍的围杀之势,黑棋却也不算溃不成军——这是局活棋,黑子犹有生路。
想来家主,还是软了心肠。
阿钱想,自从三年前后,家主行事,都会如此这般,留下三分余地了。
若是之前,遭受了这样的蒙骗,想来根本不会给少年与yuki相逢的任何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