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宴怀凉:“就该像个婊子一样活着。”宴怀凉把枕头边,跟衣服一套的金色假发重重扔到宴无微脸上:“把他的衣服扒下来!”
金色假发摔在地上。
宴无微直勾勾的盯着金色的假发——这让他想起少年被阳光染成金色的头发。
有人扒他的衣服,宴无微连挣扎都没有,很顺从,明明伤痕累累,偏偏一双琥珀色眼睛盯着金发,唇角含着笑意,甚至有些天真无邪,他想,他喜欢金色的头发。
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
“住手!!”
祝霜冲了进来,她发了疯一样,抱住宴无微,“住手!!住手!!!”
宴怀凉眉头皱起来,但他笑着说:“阿姨,可不能这么护着你儿子呀。”
“他做了什么事儿。”宴怀凉,“您可清楚。”
祝霜猛地跪在了宴怀凉身前,凄然说:“我求求你……无微他犯了错,但是……他……他只是不懂……”浴沿
“妈妈。”宴无微指着地上的金发,喃喃说:“我想要那个。”
祝霜的表情一下僵住了。
宴怀凉顿了一下,随即噗哈哈哈的大笑起来,他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仿佛见证了什么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他对祝霜说:“听见了吗?”
“他想穿!哈哈哈哈——”
宴怀凉讥讽:“贱种。”
祝霜揪起宴无微的头发,把金发扣到少年头上,摁着他的头给宴怀凉磕头:“快给哥哥道歉!”
宴无微得到了想要的,于是变得很乖。
“对不起,哥哥。”
“哥哥是好人。”
“下次。”
他抬起眼,细密金发下漏出诡秘的琥珀光,他真挚的说:“不会再给哥哥下毒了。”
宴怀凉冷笑:“下次?”
“没有下次了。”
“你马上就要滚回美国去了,贱东西。”
……
宴无微瞳孔微微一缩。
——或许这曾经是宴无微乐见其成的。
但显然现在并非如此。
他想要……再见到他的太阳花。
“阿姨。”宴怀凉说:“我知道您很心疼儿子,但这个事儿在我这儿,可没那么容易过去。”
宴怀凉:“继续打。”
……
宴无微走在街上,有点幽幽的。
他在即将闹出人命的时候,被祝霜抱着跑了出来。
虽然他也不知道活着有什么意思,但大概祝霜还是不想让他死的,而且他特别想见到太阳花。
所以他想了想,就跑了。
他想,嗯,他是妈妈的儿子。
所以妈妈不想让他死。妈妈也会保护他。
就像所有故事书里写的那样。
宴无微穿着裙子,金发凌乱。
他走到了商业街,看着橱窗里自己的影子——镜子里的那个人,看起来像个发育不良的金发小姑娘,穿着白蕾丝过膝裙子,脸高高肿起来,下面是一双小白鞋。
宴无微对着镜子里的金发小姑娘眨眨眼。
鼻青脸肿的小姑娘也对他眨眨眼。
他没有什么心情,笑也不是愉快,哭也不是悲伤,他穿过人山人海,看着他们脸上的喜怒哀乐,觉得自己像一只路过人间然后被人打了很多拳的无辜小幽灵。
哦,天哪,他真可怜。
宴无微咯咯笑了,然后扯到了脸上的伤,有点疼,他去摸口袋,没摸到糖。豫言
他就算了,哼着歌,轻快的穿过马路,他想,是红灯诶。
他笑吟吟的想,会出车祸吗?
不看路的话,会被撞到吗?可能性会很大吗?
不知道,所以很好玩——
“刺啦——”
“卧槽!小心!!!”
尖锐刺耳的刹车声,一瞬间,宴无微感觉眼前天旋地转。下一刻,落入了一个结实的怀抱。
他闻到了少年身上独有的薄薄汗味,像一个炎热的夏天——
于是他意识到。
哦,原来,这是个夏天。
……
宴无微怔怔抬起头,他看到了弧度流畅的下巴,和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劲瘦的手腕上扣着白色的护腕,先是抓住了他的腰,再来就摁在他肩上。
差点撞到人的司机已经开始骂人了。
夏知抬头帮他道歉,然后低头问:“你没事吧?”
“你过马路不看红绿灯的吗?”
少年忽然发现了他脸上的伤:“???!!!”
“你怎么回事?”
“……”
少年穿着鲜艳的红球衣,身形挺拔高挑。
单车倒在边上,还贴着标签的新篮球咕噜噜滚了老远。
一看就是为了拉扯他,直接摔了车过来的。
宴无微慢慢的,仰着头,对着少年露出了一个笑,即便脸颊疼痛,肌肉颤抖,却依然,努力的,对着他的太阳花,露出了笑来。
“你笑什么?你怎么不说话啊?……不会是哑巴吧……那好吧,你会写字吗?……你别光看着我啊。”
宴无微摇摇头。
他看着皱着眉头,很苦恼的高大少年。
他可真高啊。
宴无微想——他也想长那么高。
于是夏知就看到小女孩指着不远处的商场。
夏知:“?”
……
那一天,夏知带着他意外救回来的哑巴金发小女孩,去了商场。
说实话,夏知感觉自己被碰瓷了,金发小女孩也不讲话,就站那个商店卖棒棒糖的地方不走了,指着一个太阳花形状的糖,一脸期待。
夏知:“。”
夏知恍惚记得前不久他还给一个初中小男孩买了太阳花棉花糖,说起来最近初中生之间都流行这种糖了吗……
夏知给她买了糖,然后骑着单车,把人带到了附近的小诊所——大医院他去不起,零花钱都买篮球了。
小女孩很乖也很安静,让医生给他包扎伤口,脸上要涂碘伏的时候,却不愿意了,只望着夏知。
夏知:“……”
就是喜欢直勾勾的盯着他,有点渗人。
夏知想了想,把新买的篮球扔一边,拿起棉签:“我给你涂?”
小女孩点了点头。
夏知给她涂了个大花脸,然后没忍住,噗嗤笑了,“哈哈哈……”
宴无微睁大眼看他。
笑了两声又有点尴尬,咳嗽一下:“……嗯,啊,嗯,可爱。”
少年擦擦额头,手腕蹭到打球防汗的额带,又放下来,憋着笑比划着:“……跟大花猫一样。”
宴无微眨眨眼,然后伸出手,摸摸自己的脸,摸了一手碘伏。
然后摸到夏知脸上。
夏知:“。”
夏知问他家哪儿,他也不说,就摇头。
夏知无奈,把女孩送到了警察局。
少年单手把篮球扔到车篮里,冲他微微抬起下巴,“以后不开心了来找哥哥玩,哥哥还给你买糖,别再不看红绿灯过马路了,啊?”
最后一句啊,有点哄孩子的温柔调调。
宴无微攥着糖,慢慢的点头。
于是少年就笑了,肆意张扬,又带点嚣张,“这就对了,小小年纪懂什么生活疾苦啊就过马路不看红绿灯……”
“啧,小孩。”
宴无微乖巧听着。
“哥哥走啦。”
看着傍晚的霞光吞没了少年单手推着自行车的背影,耳边是盛夏不休的风声与蝉鸣。
他想。
原来,这就是夏天啊。
是太阳花生活的季节。
*
深夜,医院。
睡着的宴怀凉模糊听到了什么细微的动静,他慢慢睁开眼,看到了泠泠如水的月光扑撒在床头。
他揉揉眼睛,习惯性的往床边望过去,下一刻就控制不住的“啊”的叫了一声,吓得差点七窍生烟——
无他——那里跪着一个瘦弱的少年。
少年很漂亮,皮肤雪白,跪在那里,像一只骨节瘦弱的sd娃娃,如果是白天,一定会有人惊叹他天生丽质的绝色美貌,然而此刻——只有着森冷苍白月光的漆黑的病房,这美丽的娃娃跪在光照不到的地方,只有一双琥珀眼睛如幽灵般透亮,仿佛一只埋伏于黑暗中的幽灵,便只令人觉出渗人的惊悚了。
“对不起,哥哥。”
惊悚娃娃很乖巧的说:“是我错了,我不该对你下毒的。”
宴怀凉差点吓得被厥过去,回过神来,气得脸色发绿,手指发抖,“你……你……”
他愤怒的想说些什么,但不知道为什么,身体却仿佛失去了力气,他怒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你猜。”宴无微美丽的琥珀色眼珠骨碌碌转了转,对上了他的吊水瓶。
宴怀凉浑身发寒:“你……你想做什么……”
“我带了一包奶粉。”宴无微拿出一包奶粉,咯咯笑,“听说里面有三聚氰胺……你知道什么是三聚氰胺吗?”
“我也不太懂呢。”
宴无微把吊水拿下来,鼓起脸,“不过我们很快就能知道啦——”
他自言自语:“我以前经常做这种有意思的实验,把奶粉混了水,然后注到小白鼠的血管里……”
宴怀凉瞳孔收缩,他下意识的想叫人——
但他很快意识到病房外没有人,爸爸工作很忙,他的妈妈去世了,这么晚,保姆休息了。
——叫谁都没用。
“你送我的裙子和假发,我很喜欢。”宴无微一边甜蜜的笑,一边拔出吊瓶的针和塞子,往里面倒奶粉,然后搅匀,再把针和塞子插进去。
宴怀凉几乎傻掉了,他脑子嗡嗡的,看着那细细的输液管慢慢从透明变成乳白色,往他的血管危险的蔓延,而他仿佛被麻醉了似的,只能看着这一切发生……
而罪魁祸首还在笑:“我今天过得很开心,我一定要来谢谢哥哥的。”
宴怀凉哆嗦起来,他忽然意识到,眼前这个血脉下贱的人,秉性是如何的邪恶狠毒和神经质。
——他视人命为儿戏。
所以他可以毫不犹豫的给他下毒,也可以现在毫不犹豫的杀死他。
……他是精神病。
而精神病杀人,是不用坐牢的。
回美国他也是要住疗养院,中国的疗养院和美国的疗养院,没有任何分别——
宴怀凉终于怕了,他哆嗦着,“别这样,别这样……我什么都能给你的,我不反对你进我家了,我……我能帮你做任何事……”
“啊,真的吗?”宴无微露出了惊喜的表情,“真的可以吗?”
“当然……当然。”“那我要你求叔叔,让我留在中国一段时间。”
他看着心有余悸,还在发抖,嘴里哆嗦说神经病的宴怀凉,笑起来,瞳孔微微放大,“不然……我知道哥哥的命很大……”
宴怀凉尖叫着说:“你不要再说了——”
……
宴无微从病房里出来,哼着歌,随手把奶粉丢进了垃圾桶。
当然不是什么三聚氰胺的奶粉,只是普通的奶粉而已。
宴怀凉说到底,不过是仗着父亲权势的小孩。
随便吓唬吓唬,三言两语就够了。
说到底,跟他在美国黑市遇到的人一比,提鞋都差点。
他踩着老旧的,破损的楼梯,回到自己的老破小屋子。
他把在塑料垃圾桶里睡觉的《爱的教育》捡起来,拍拍书皮,打开灯,脸颊发热的看了起来。
——原来所有枯燥无味的角色。
一旦换上那个人的脸,忽而就栩栩如生起来。
这个无趣的,每个人都故事在他眼中,忽然就活灵活现起来。
每一个字母组成的单词,每一个单词,组成的每一个句子,倏忽之间,就有了更明媚动人的意义。
每一个字,都好似少年笑容灿烂的对他说——
我爱你。
宴无微的脸陡然红红的,热热的,手指尖纠缠着金色假发的发丝,仿佛怀春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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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面啃小龙虾,来不及写了,今天不想熬夜
把俩月前写的宴宴番外扔上了凑数了(顶锅盖)
章节3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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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th
ago
标题:tabletsX66
概要:暗流
把夏知哄睡之后,戚忘风略微思索了一下,给李墨发了消息,让他放下手头的事情,以他的名头去申请一个医药新项目。
戚忘风现在对家里公司的程序已经了解了个七七八八了,平时的项目申请下来可能很复杂,但有他出面的话,也就一句话的事儿。
……
忙完了这个,戚忘风就跟祝九思打电话。
“哎呀,大忙人,怎么想起我了?”
电话里的背景音有些嘈杂,祝九思的声音有点模糊,但不一会儿,大概是她走到了一个安静的地方,是以很快,她的笑意便清晰起来,“无事不登三宝殿,让我猜猜——是不是你追得那小男孩的事儿啊。”
戚忘风懒得跟她弯弯绕绕,当即开门见山,“我为什么给你打电话,你自己清楚,现在我还顾念着那点情分,你自己交代。”
他冷笑一声:“等着我查出来,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祝九思白皙的手指夹着细长的烟,她吸了一口,慢慢吐出个烟圈,半晌,才笑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
“少废话。”
祝九思没回答他,只慢慢说:“你真的要为了夏知,放弃军校了?”
“……”
“不觉得很惋惜吗。”祝九思说:“准备了那么久了。”
戚忘风心中不耐:“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别转移话题。”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他懂,放弃军校虽然遗憾,但没什么好后悔的。
大丈夫立世敢作敢当,做了选择又瞻前顾后,反而最是让人瞧不起。
“你急什么啊。”祝九思又恢复了那副懒散的腔调,“我这不是在帮你嘛。”
“……”
戚忘风眉头皱起来。
“你看,你为了他放弃了军校,可是他又什么都不知道。”祝九思慢吞吞说:“我也是看了那个资料的,他——不喜欢男人吧?”
戚忘风啧了一声,有些冷漠,“那又怎样,他反正不可能跟女人在一起了。”
“哈哈。”祝九思看着闪烁的霓虹灯牌,戴着碧绿美瞳的眼睛明灭不定,说:“不会和不想,还是有区别的吧。”
“他不喜欢贺澜生,不喜欢顾斯闲,也不喜欢高颂寒,他凭什么喜欢你呢?”
“你把我跟那些人渣比?”
“祝九幺。”戚忘风眼神略有阴鸷,“如果你不想说,我就自己查了。”
祝九幺是祝九思的外号,她最厌恶这个名字,显得她辈分小又矮。
祝九思额头青筋一跳,她深吸一口气,缓缓说:“我就是知道这个事儿,觉得蛮可惜的。”
戚忘风:“可惜什么?”
祝九思慢腾腾说:“你知道吧,我喜欢顾雪纯。”
戚忘风用鼻子哼了一声。
“她呢……”祝九思:“这么多年了,也没忘记夏知。”
“……”
祝九思:“你也知道,夏知呢……如果不是上次,我骗他说顾雪纯有男朋友……”
戚忘风神色冷了下来:“你什么意思?”
“我是真心希望你能管好……啊,不,追到夏知的。”
“如果你没追到他,他还是单身,阿雪知道了……大家都是单身,又郎才女貌的,这事儿多不好收场,是吧。”
戚忘风看了一眼夏知睡觉的卧室门,想了一下,他记得窗户都换了夏知自己绝对不可能打开的防弹玻璃窗,而且都上了锁。
不提这些,单凭外面那几个虎视眈眈的人,夏知都不会擅自离开军区。
他眼里略有微光,淡淡说:“他没这个机会。”
“外面对他来说危机四伏,他确实没这个机会。”祝九思不紧不慢说:“但是你知道,感情的事儿,让人为难的不是相见,而是相思。”
“……”
祝九思慢慢说:“所以我才擅自插手,帮了你一把啊。”
“不需要你多管闲事。”
“真的?”祝九思笑笑,“说起来,他上线的时候,我就试探了几句,问他跟你是什么关系。”
戚忘风:“……他说什么?”
她笑起来,“他说跟你是——朋友。”
戚忘风:“……”
“太失败了吧,小戚总。”祝九思把烟头摁灭,“我真的很担心,所以没办法,只能顺水推舟,帮你一把喽。”
半晌,祝九思听道男人冰冷的声音。
“我和夏知的事儿,你以后少管。”
说完,就挂了。
但祝九思知道,这一关,她算是过去了。
……
——“我不懂,为什么要把这个事情告诉夏知?这样做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
男人坐在棋盘前,乌黑和服上绣着长颈的丹顶白鹤,衬得他气度优雅,微显风流。
他问:“你觉得,夏知喜欢戚忘风吗。”
祝九思沉默了一下,她说:“他不喜欢男人。”
顾斯闲闻言笑了笑,“是这么回事。”
便不再说话了。
男人修长白皙的指尖捻着一颗白子,安心观棋,半晌才把这一子在棋盘上落下。
安静的书房,轻轻一响,却似震耳欲聋。
祝九思围棋根基浅,也不懂其中深入门道,但也能隐约看出顾斯闲这一子下的无关紧要,甚至好似一手破绽百出的闲棋,更显得黑子勾陈布列颗颗潇洒,星罗棋布,似松还紧,处处都是生门。
下完这一子,顾斯闲才慢慢说,“小知了不喜欢男人,所以,自然也不会喜欢戚忘风。”
“如果不在意,于他而言,戚忘风便只是逃脱瓮网的工具……”
他望着散落着,被白棋虎视眈眈却依然还算从容的黑子,又捻起一颗白子,“外面风声鹤唳,他便会一直隐忍的,躲在狭小的山头,哪怕戚忘风欺负了他,做了过分的事,为了最后的目的,他也会一直忍耐吧……”
祝九思再看棋盘,心中却忽而一寒。
白子一下看似无关紧要,却在把四散的黑子往中心逼——
围棋围棋,讲究便是一个“围”字。
祝九思等着他继续下,他却不动了,只神态安和的看着棋盘,不知是想起了什么,眼瞳微黯过后,目光缱绻又温柔。
顾斯闲掸了掸袖子,很温和的叹一声:“只道情深意重,才当得起恨痛入骨啊。”
……
祝九思回过神来。
即便她是人精,也未曾参透顾斯闲到底想做什么,但男人叹息时,脸上温和无害的笑容,无端令她不寒而栗。
祝九思又开始思索,最近她没事儿的时候,总是会思考这个事情。
顾斯闲既想得到夏知,偏偏又故意让她联系夏知,令夏知对戚忘风的付出感到愧疚,然后亲近戚忘风……
祝九思若有所思,顾斯闲由她来做这个事情,最表层的一面是可以用她喜欢顾雪纯这个事,将联系夏知的不纯动机从戚忘风那搪塞过去。
而她问夏知,夏知说戚忘风只是朋友……也就是说,在夏知眼里,他和戚忘风的关系其实一般。
但就像顾斯闲说的,夏知因为要躲那些人,所以他一个直男不得不依靠着戚忘风的势力,哪怕只是“朋友”——也是一个不得不,或者说,必须依赖着的“朋友。”
所以戚忘风就算欺负了他,他大概也会忍着。
就是他知道戚忘风对他的感情,那又怎样呢——被欺负了就会反抗?还是可以过得没那么憋屈了?
也许是顾斯闲的目的之一,但应该不止于此吧?
按照顾斯闲那么一个手段缜密心狠手黑的老狐狸来说,会为夏知过不过得好这种事大费周章?主要是,夏知在戚忘风这里过得越不好,他得到夏知的机会就越大不是吗?
祝九思喃喃:“情深意重,恨之入骨……”
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那么,根据这句话,换一个思路——顾斯闲这个行为无疑是在撮合夏知和戚忘风,是要夏知对戚忘风情深意重,再揭穿什么,让夏知对他恨痛入骨吗?
——可夏知喜欢女的,又经历过那么多欺骗,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对戚忘风“情深意重”了吧——就是戚忘风放弃军校,夏知也不可能放弃自己的性向,突然对戚忘风一往情深啊。
祝九思眉头紧锁,最后轻吐了一口气,按了按太阳穴。
要是能想明白顾斯闲到底在搞什么,倒是能浑水摸鱼搞点事儿,现在她想不通,自然不能随意搅了这池子混水。
毕竟顾斯闲的势力在a市举重若轻,若是城门失火,殃及的可是她这条无辜的池鱼。
不过,也有可能是老狐狸在故布疑阵,她在这里想东想西,不敢下手,说不定也在人家的算计之中……
祝九思正想着,手机里又收到了一条信息。
【匿名短信:告诉夏知,顾雪纯6.27号的飞机。以及,高颂寒已经回美国。】
祝九思一怔。
阿雪回国的日期怎么提前了?
【T:ok,另外,你们要的人已经送过去了。】
她刚回复完,手机又弹出了一条微信。
【阿雪:今天晚上可以陪我喝一杯吗。】
&
顾家。
“救命,救命,我什么都能做,我什么都能做,我还钱,我还钱……”
一个西装革履的青年被打得鼻青脸肿,身体不正常的抽搐着,然而却没有任何人怜悯他。
就在他以为自己要死过去的时候,听到了木屐落在木地板上的声音。
一声一声,在铁拳与极致的痛苦中显得格外突兀,竟似别有一番从容的宁静致远。
青年狼狈的抬起头,看到了一个男人——
他眼瞳狭长,面容俊美,一身黑金色和服覆在身上,衬得他修肩窄腰,只大概身形消瘦,是以衣带略宽,腰间系带多缠了两圈,脚下踩着白袜木屐,修长的手里拿着一把日式的金边黑纸折扇,形容优雅,气度温柔。
“你亏欠了赌场六百万……应当是还不起的吧。”
“也不对。”
“你的父亲既是为戚氏的医药军工厂效劳的药剂师,拿出这些钱来,想来,也不算难事呢……”
男人说话总是含笑,明明抑扬有致的腔调,偏偏很是慢条斯理,好似世界上再也蛮不讲理的话,用这种腔调讲出来,都能无端的听出三分道理,令人失却争辩的欲望。
青年先是呆滞半晌,回过神来立刻争辩起来:”不是的,不是的——“
下一刻,他肚子上又狠狠挨了一拳,青年立刻吐了一口血,血里隐约可见什么脏器的碎片。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我什么都能为你们做,我什么都能做……“
此时青年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在日暮黄昏,听信了一个人的馋言,在老虎机上”玩“了一把。
至于到底是怎么六块钱输成如今的六百万的,他其实现在也不太清楚,只觉金钱来来去去,像一场大梦,最后输赢的快感化作如今的落在身体上的拳脚,生生逼迫他从发财的大梦里醒来。
醒来后两手空空,如今真切属于他的,只有疼痛和绝望。
章节3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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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go
标题:tabletsX67
概要:缠
夏知醒来的时候,头疼的要命,还有些断片。
戚忘风见他醒了,把温热的蜂蜜水递给他。
甜热适度的蜂蜜水入了喉,夏知稍微舒服了一点,但身上还是很疼。
戚忘风问他:“还头痛吗?”
夏知:“……不了。”
戚忘风又问他:“那昨天的事情还记得吗?”
夏知是醉了,不是失忆了,昨天晚上醉酒后发生的事儿,他虽然有点断片,但也知道他又和戚忘风做了,谁主动的,不太记得清了,但总归是又做了。
夏知觉出一点痛苦,又好似有一点麻木,他听见自己说:“不记得了。”不记得了,不知道,别说了,不要再说了。
好难过。
“我是真的喜欢你。”
夏知听见戚忘风又很认真的对他说,“我会对你负责,你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不好,不给,不要缠着我啊,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