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他的小知了没有死,只是被其他的猎人捕获,被关在了新的笼子里。顾斯闲打开了一个裹着红绸的,檀香木方正盒子。
盒子里,红色的锦缎裁剪精致,金线绣奇,竟是一套凤冠霞帔。
这套顶级华服,用的是上等的苏绣,秘技传承于宫廷,听说匠人的祖辈曾为宫廷裁作,曾为太后量体裁衣。
华服光耀绚丽,但更引人注目的,是盒子分出的一个格子——里面的东西,似乎与这套华服的绮丽精致毫无匹配之处。
格子里,是缠着枯萎水草和干涸淤泥的纯黑玉枷。
——锁香枷。
男人抚摸着嫁衣,如同抚摸着少年软嫩颤抖的鲜活身体,狭长眼瞳含着脉脉温情。
美丽的少年,合该穿上漂亮的嫁衣,戴上无法挣脱的玉枷,被爱人牢牢锁在深宅囚牢里。
这次,他定然会小心看顾,再不会行差踏错,与他闹得个鱼死网破,满盘落索的不堪下场。
顾斯闲眼神深了一些。
现在,他基本可以确定,他在慈善宴会见到的那个穿着黑色雨衣的少年,就是夏知。
他命人挖了泥,做了检验,但是没能从里面提取出有效的dna证据,他去查戚忘风的朋友,然而戚忘风刚出兵营没多久,兵营里的朋友更是遍布五湖四海,高矮胖瘦,杂乱的很,暂居a市的也不少,挨个查,一个能和夏知身份对上的都没有。
而大会堂附近的监控器的运转程序竟然被病毒入侵,一天的监控都损坏了。
于是这件事只得不了了之。
但顾斯闲清楚的知道,查不到,并不代表没有。
就如薛定谔的猫。
在盒子打开之前,没有证据能证明里面的猫死了,也没有证据能证明猫没有死,只有打开盒子,才能知道结果。
但在此之前,有一点能确定——猫一定被人放进了盒子里。
而他既抓住了盒子的细微线索,是死是活,他必会求出一个结果,是以他收了海关那边的人,守株待兔,探查之余,耐心等待。
好在,如今求仁得仁,唐明棠给了他一个惊喜,令他清晰知道猫在盒子里好好活着。
这足够了。
至于盒子在哪里——
想到戚父突如起来找上唐老闲聊,顾斯闲冷冷一笑。
三年都等了,他有的是耐心,但首先,高颂寒……
顾斯闲拿起照片,绯刀出鞘,深夜刀锋寒光如雪,只轻轻一划,照片里另一个男人,便与少年割裂开来。
“白色不好看。”
白色会让人联想到被泡发的尸体,腐烂的白肉,噩梦里零碎的惨白贝壳,无尽翻白的海浪,和层叠的裹尸布。
顾斯闲一分,都无法容忍。
他轻叹一声,温柔的对照片里的少年说:“很不衬你。”
他讲话的语调,总是温情脉脉,令人分毫察觉不出字句下藏匿的贪婪和势在必得。
为病痛和思念折磨了三年的野兽,衔着血迹斑斑的刀锋和嫁衣,等着将凄惶的爱人,衔进他坚不可摧的金笼里。
门被敲响,外面有人低声说:“家主。”
“高颂寒在中的所有行程,已经查到了。”
*
“先生。”
高颂寒抬起头,望向开车的查尔斯。
这次来中国,他把查尔斯也带过来了。
查尔斯看了一眼车边镜,不安的说:“……后面好像有车在跟着我们。”
后视镜里跟着一辆黑色的宾利。
高颂寒扫了一眼车牌号,眸光微微一动。
查尔斯:“要甩开他们吗?”
高颂寒若有所思,半晌,“不用。”
是顾家的人。
他拿起手机,给高俅发了消息。
*
顾雪纯从车上下来,阿钱收了伞:“小姐,小心脚下。”
“没事。”
顾雪纯进了顾宅,忽而觉得不对:“鹤灵呢?”
“……”阿钱欲言又止。
顾雪纯察觉不对,看他:“?”
阿钱:“……鹤灵惊了贵客,在后院罚跪。”
顾雪纯:“?”
阿钱:“已经跪了三个小时了。”
顾雪纯:“我哥呢?”
他的声音低了些,“家主去书房了。”
意思就是,鹤灵要受一夜的罚跪。
顾雪纯:“!!!”
顾雪纯二话不说,直奔后院。
阿钱在后面叹了口气。
自从那件事之后,小姐跟鹤灵的关系便亲近了许多……
鹤灵在院子里跪着,满面苍白,看见顾雪纯之后更是惶然。
“出什么事儿了?”
顾雪纯扶她起来,眉头紧紧皱着,“我哥为什么要罚你??”
“小姐……”鹤灵嘴唇发白,声音细小,“……家主……家主他发现了……发现他还活着了。”
顾雪纯骤然瞳孔一缩,还未等她从这晴天霹雳中回过神来,就听鹤灵又投出一个重磅炸弹:“小姐……夏知和高颂寒结婚了……我看到他们结婚的照片了……”
顾雪纯愣了一下,半晌回过味儿来,“你……你说什么?”
她想到高颂寒,又想到夏知,良久才强颜欢笑:“你开什么玩笑,不可能……他们两个……他们两个……”
“我看到了!”鹤灵说:“唐老今天过来,给了家主他们的结婚照!”
顾雪纯的脸色顺时刷白,身体摇摇欲坠,半晌,“不……不可能!!”
鹤灵紧紧抓着顾雪纯的手:“小姐,小姐,家主他已经派人去查高家了……要是家主知道背后……他一定不会饶过你的……”
她害怕又小声的说:“家主、家主这三年疯了一样,小姐,我害怕……”
“……”
顾雪纯闭了闭眼,胸脯起伏。
哥哥这三年是怎么熬受的,没人比她更清楚。
先是大病一场,咳嗽不停,命人去捞船,后来船尸都捞出来了,拖着病躯从海里捞出的船骸尸骨里扒出了沾满污泥和水草的锁香枷。
炸弹炸碎了坚船,炸碎了血肉,唯独这块冰冷的玉石枷锁活了下来。
那一夜,顾斯闲在神像前跪了一夜,顾雪纯第二天进门找他,看他晕厥在了神像前,白皙的手里紧紧攥着那枚脏兮兮的锁香枷。
后来整整两年缠绵病榻,衣带渐宽,人影消瘦,一有精神便喜爱流连庙宇。
几次三番,顾雪纯撞见他披着薄衣,月下独酌。
她哥喝酒不醉,总是越喝越清醒,是以往往在庭中一坐,便是天明。
东方泛起鱼肚白,他便搁下酒杯,抖落衣上薄霜,带着满身露水,起身去书房。
她也劝过,但劝不动。
后来也觉自己这样,实是两面三刀,虚伪令人生厌,便随他去了。
……
好在处理家事,依然有条不紊。
但顾雪纯知道他还没有放弃,温和从容是顾斯闲脱不下的外衣,内里的厚黑狠辣也是他洗不掉的本色。
譬如,海关的人,从来都没收回来过。
譬如,暗中命人缝制的那件红的可怕的血色嫁衣。
……
半晌,顾雪纯冷静了下来,她反握住了鹤灵的手,“我没关系,我去想想办法,你先回房间。”
鹤灵摇头,继续跪下了。
“小姐。”鹤灵垂眸说:“这是……家规。”
顾雪纯沉默了良久,未再多言。
顾宅规矩森严,唯家主是从。
无论她与兄长的关系多么亲厚,这一点都无法改变。
鹤灵一跪,就是整整一晚上。
*
“怎么了?姐姐瞧着不太开心啊。”
祝九思穿着泡泡袖的公主裙,身材娇小,绿发烫了小卷,脸颊白皙,踩着小皮鞋,看起来像个迪士尼小公主。
她们在迪士尼的主题餐厅,旁边是穿着玩偶服的服务生,很热情的给她们递茶。
祝九思递给了顾雪纯一杯热可可,“喝点?”
顾雪纯没有喝,眉间凝着轻愁。
“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啊?”祝九思无奈说:“真是,陪你玩一天了,连个笑脸都没有。出什么事儿了啊?”
其实到底出了什么事儿,祝九思心里一清二楚——
赌场消息灵通,夏知失踪,高颂寒发疯了似的找人。祝九思心里明白,八成是戚忘风看了她那些资料,没控制住发了疯,把人叼到了自己窝里。
但让祝九思意外的是,顾家竟然牵扯了进来。
顾家本来是在查人的,连查了好几天毫无线索,一部分原因是有人毁了证据和监控装置,还有一部分是祝九思卖了戚忘风一个人情,给他帮忙遮掩。
祝九思本来不知道另一个人是谁,但看了资料,用脚趾也能猜出来必然是高颂寒。
——顾家久查不到,本来有点偃旗息鼓的架势,但现在却把矛头对准了高颂寒。
——想来是得到了什么内幕消息。
祝九思猜是戚忘风搞了什么小动作,来了个祸水东引。
a市如今表面风平浪静,底下却是暗流汹涌——祝九思是真的不希望顾雪纯掺和进这些事里,太危险了。
但是顾雪纯会牵扯进去的可能性太大了,或者说——现在顾雪纯这个样子,显然是已经被牵扯进去了。
祝九思想到资料里,是顾雪纯联合高家送走了夏知,就脑门子疼。
不知道顾斯闲有没有查到这个事儿……想来也快了。不过顾斯闲到底是亲哥,应该不会对妹妹怎样……
祝九思左思右想:“啊,说起来,你去巴黎的日子是不是定了啊,要不早点去吧。”
“我……”顾雪纯刚要张口,手机却嗡嗡响了,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祝九思就看到少女的瞳孔骤然一缩。
她直觉不对,瞄了一眼,头像她认识,是高俅。
高俅要见顾雪纯——
配图是一条银链。
顾雪纯猛然站起来!
电光火石间,祝九思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脱口而出:“不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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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没存稿了,开始果奔。
章节3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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概要:挟
高颂寒慢慢睁开眼睛。
这里似乎是一间竹室,竹编的墙面上渗着湿漉漉的暗沉痕迹,天花板上垂着沾着斑斑血迹的钢钩,以及垂下的两三层交错的竹帘。它们交错遮掩着,模糊能看到竹帘后吊着什么影子,空气中弥漫着薄薄的血腥味儿。
而他被绑了起来,双手被铐在了身后。
“滴答。”
“滴答。”
竹帘是吊起来的,从高颂寒的角度,能看到下面的缝隙,血珠子落下来,在竹编的地面上溅起一朵朵血花。
竹室没有门,帘外传来了幽幽的丝竹之声,除此之外找不到什么多余的线索。
但高颂寒并不着急。
有人大费周章把他“请”到这里来,既不杀他,必有所求。
男人神色平静,安静等着。
竹屋里没有灯,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不知过了多久,高颂寒听到了木屐踩在地板上幽幽的轻响,一声一声。
“……”
“失礼了。”
门拉开的声音,哗啦一声。
男人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含着温和的笑意,很是优雅。
乌木折扇慢腾腾的拨开了竹帘,拨帘时手微微抬高,和服大袖落下半截,高颂寒看到握着折扇的手修长劲瘦,中指戴着一枚乌黑朱雀戒,腕上缀着的一串古雅的檀木珠。
帘影摇晃,男人缓步进来,他容貌俊逸,眼眸狭长,形容略显消瘦,纯黑和服上绣着青金竹,穿在他身上略显松散,腰间缀挂一把刀,
随着他进来,错落帘影摇晃,高颂寒看见了竹帘后那些绰约黑影的真面目——
狰狞的铁钩贯穿了人的蝴蝶骨,将人悬吊在了半空,血干涸在衣服上,人大抵已经没了气息,只有断断续续的血从指尖落下来,一滴,又是一滴,如同血漏子。
是随他来中的保镖。
“高先生远道而来。”顾斯闲笑得斯文,眼瞳却深黑不见底:“顾某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高颂寒的视线从那两个人中收回来,跟着他来的人就三个,挂在这里的,只有两个。
查尔斯不在。
高颂寒掀起眼皮,对着顾斯闲,也露出了浅笑,即便形容狼狈,男人的笑容却也清俊。
“高某对顾家的招待人的手段早有耳闻,竟能在今日领略一二,当真不虚此行。”
顾斯闲掸了掸衣袖,漫不经心道:“我家妹妹不太听话,把她的嫂子送到了你那边,托你照顾几年。”
“过去的事情,我不欲追究,但三年太久,他该回家了。”
“他失踪了。”高颂寒淡淡说:“人不在我这里。”
“唰——”
竹帘被乍现寒光割断,切面整齐,哗啦落在血泊中,长刀通体绯红,刀尖一点星光,在高颂寒的喉间闪烁。
顾斯闲站在原地,手稳稳的握着刀,明明满地血泊,他却是一尘不染,如同深夜里风吹不动的修竹。
“我听说高先生在美国还有洲政府的项目需要亲自过目。”
顾斯闲语调不紧不慢,甚至还有些温雅笑意,“高先生身为华裔,在中国离奇失踪,于此于彼,怕都不太好看。”
空气紧绷,剑拔弩张。
高颂寒眼眸半眯,忽然对顾斯闲微微一笑,“顾先生。”
他的语气清幽,“天色已晚,也是到了令妹该回家的时候了。”
电光火石间,顾斯闲便品出了不对,而在高颂寒话音落下的一霎,外面传来匆匆的脚步声,随后是阿钱慌张的声音,“家主!!”
“小姐……小姐她失踪了!!”
顾斯闲瞳孔一缩,他猛然回头看高颂寒。
男人手被拷着,形容着实狼狈,但他面颊冷白,眼瞳乌黑,唇角带着浅笑,虎落平阳,依然带着些从容风度。
“你想要的人,不在我这里。”
“戚忘风对他有心思,把人藏了起来,又在背后作梗,使你作刀。”
高颂寒淡淡说:“就是今天我死在这里,也不过让他人得偿所愿而已。你我虽有仇怨,却也不必当相争的鹬蚌,凭白让渔翁得了好处。”
顾斯闲盯着他瞧了一会。
高颂寒从容任他打量。
半晌,顾斯闲斯斯文文的收了刀,露出浅显笑意,只笑意不达眼底。
顾斯闲温声说:“迫使高先生忙里偷闲,来顾宅谈些琐事,是顾某不对,来日必当登门赔罪。”
说着,叫了人,给高颂寒松了绑,又把悬挂的人松下来,让人送去了医院,善后的工作可谓行云如流水。
高颂寒弯起唇角,和和善善,“那高某便记下了。”
但顾雪纯没回来,高颂寒也没有走成,顾斯闲留他吃了顿便饭。
两个人在顾宅的温泉馆,和衣喝酒,推杯换盏间,一个口蜜腹剑,笑里藏刀,一个不动声色,见招拆招。
“夏知在美国应当会有些水土不服。”
“没有,一天三碗饭。”高颂寒不动声色,“与在中国没什么不同。”
顿了顿,又似无意:“晚上的话,很爱蹬被子。”
顾斯闲笑意不改,烈烈的烧刀子给高颂寒的酒杯灌满:“他是有这个小毛病,还很畏寒。”
泼辣的酒香烈烈升起,高颂寒顿了顿,看了一眼顾斯闲的酒杯,忽而笑了:“是啊。”
他端起酒,一饮而尽。
高颂寒并不耐酒的烈性,酒一下肚,冷白的皮肤就泛起了红。
但他不容易醉,只是上脸,是以面不改色喝下酒后,忽而浅笑起来:“说起来,有次过节,只只打了很久的工,就为了送我一条围巾。”
顾斯闲:“……”
高颂寒细细的给他形容,“克莱因蓝色,xx家的新款,一千美金……那年初春,他怕我冷,踮着脚给我围上的。”
“他喜欢的,都很漂亮。”
顾斯闲捏着酒杯,手背青筋毕露,指骨泛白。
他定定的看着高颂寒,眼瞳阴寒,但只有一瞬,他神情又温和起来,指尖抚着手腕上温润的檀木珠,“看来他在美国过得很不错。”
但高颂寒的话,全然让他无了喝酒的雅兴。
“嗯。”
偏偏高颂寒故作不知,含笑给顾斯闲把酒满上,“这酒味道不错,怎么不喝了?”
就在此时,鹤灵进来,“小姐……回来了。”
“酒是好酒,可惜话不投机。”
顾斯闲放下酒,起身,大袖一挥,神色淡淡:“鹤灵,送客。”
*
查尔斯接了高颂寒出来,凉凉晚风一吹,发热的酒意也退了下去。
高颂寒按着太阳穴,这一遭有惊无险,本来让高俅“请”了顾雪纯,一是防这一遭,就是不防,也是勾引夏知出笼的诱饵。
夏知在医院,就几次三番冒险,偷偷去见顾雪纯,如果放出顾雪纯被人劫走的消息,他必然会来。
不过现在要想其他的办法……
顾斯闲是个聪明人,要在顾斯闲之前,把只只找回来……
没等高颂寒再细想,却见查尔斯神色略有惊慌。
高颂寒敏感的察觉了不对劲:“怎么了?”
查尔斯喉结滚动,“……高、高先生……失踪了。”
*
时间退回之前。
祝九思抓着顾雪纯的手:“不要去!!!”
——顾家盯上了高颂寒,现在高俅给顾雪纯发消息,必然是高家牵制顾家的局!!!
顾雪纯站起来。
她望着祝九思,闭了闭眼:“抱歉……九思。”
祝九思:“那个男人……他都是你前男友了,你不要再管他的事情了!!
顾雪纯:“我……必须得去。”
祝九思气急:“你明明知道这是个局,为什么非要往里钻!!”
祝九思认识那个银链,资料里,那是顾雪纯送给夏知的。
顾雪纯轻轻拿开了祝九思的手,“我早就在局中了。”郁燕
祝九思站在原地,浑身发冷。
顾家与高家局势莫测,暗流汹涌,顾雪纯去高家,必然有去无回!
高俅……高颂寒!
祝九思咬紧了牙关,神色骤然冰寒。
之前她的赌场突遭人盘查,就是高颂寒指使高家给她找的麻烦。
a市虽不比京城,各方势力却也盘根错节,高家势大,祝家在京城有势力,但在a市只有个赌场,称得上势单力薄,高家招惹不起,加上她确实对夏知做了亏心事,也就忍了。
但龙有逆鳞,触之必死,谁动顾雪纯,她必不轻饶!
你不仁,休怪我不义!
她拿起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喂。”
祝九思嗓音一变,变得热情而甜,“是柱子吗?——你们贺哥在不在啊。”
“?祝九思?你找贺哥什么事儿啊?忙着呢!”
“是这样的。”祝九思靠在椅背上,拿起已经冷透的焦糖玛奇朵抿了一口,“我手里有一份他可能会很感兴趣的东西……”
祝九思漆黑的眼里沉着冷光,嗓音却轻飘飘的,“或许,你贺哥是不是有个大学同学叫……夏知?”
那边的人沉默了一下,没一会儿,就换了个嗓音低沉的男人。
“你哪位?”
“久仰大名。”祝九思笑了笑:“我是祝九思。”
“关于你的大学同学夏知——我手上有一份资料,我觉得你应该会非常感兴趣。”
对面的男人嗓音很冷:“他死了。”
“是啊。”祝九思用瓷勺轻轻敲着杯壁:“所以对于他死后的故事——我觉得,你应该很感兴趣。”
对面静默了一瞬,半晌。
“条件。”
“我不出面,你找人,绑架高俅,给他教训。”
“你跟高家有怨?”
“今天刚结下的梁子。”
祝九思唇角勾起:“不过我觉得,等看完这份资料——你应当会非常乐意,为我效劳。”
祝家在a市确实势单力薄,但若是借上贺家这股东风,给高家一个教训,却未必不成。而且高颂寒被高家养大,高俅失踪,他必然不能视而不见,届时用高俅换顾雪纯,也算合理应当。
祝九思搁下勺,借贺家的势,就是出事,她也能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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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都是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人才。(抱拳)
下章:小宴越狱.jpg
写修罗场真废脑子,还是谈恋爱爽啊,哎。
章节3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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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第四十九片药
概要:心思
西郊,某废弃仓库。
“他妈的,你们是谁?放开我——”
高俅被人五花大绑套进了麻袋里,被人拳打脚踢,疼得嗷嗷叫:“你们是谁!!放开我,卧槽——”
高俅被打得奄奄一息,被人从麻袋里扔出来。
仓库里灯火昏暗,废弃的箱子乱七八糟的堆在一起,摞得高高低低。
那帮人下手又黑又狠,高俅身上火辣辣的疼,眼睛都肿得要睁不开了,更是什么都看不太清。
但他模糊的闻到了一股烟味儿,有人在抽烟。
他费着劲儿,抬头看过去,他看见了一群人,但没多久,他们分开,露出了为首的男人。
男人身高腿长,坐在废弃的箱子上,左手搭在膝上,拈着一支没抽完的烟,右手拿着个手机,垂眸看着。
高俅有点看不清楚,他嗓音沙哑:“你……谁?”
男人没有搭理他,依旧低头看着手机。
高俅站起来,想走,旁边冷不丁有人踢过来一脚,他又摔在了地上。
“给我他妈的老实点!”
……
不知过了多久。
男人关上手机,把烟扔在满是尘土和破石块的地上,站了起来,皮鞋把烟碾灭。
高俅整个人被抓着后脖子从地上拉扯起来,他睁大了眼睛,正对上了男人英俊的脸,和一双阴郁的眼睛。
高俅瞳孔一缩,“……贺……贺澜生??”
“你绑我??”高俅疼得咬紧了牙花子,“高家哪里得罪你了?!”
贺澜生语调散漫,只说了两个字:“夏知。”
高俅瞳孔一缩:“……”
高俅勉强笑了:“你说……你说什么呢……”
贺澜生松开手,膝盖一顶,高俅肚子被重击,重重的摔在了木头箱子上,摔了七荤八素。
“跟顾雪纯谋划的很好啊。你们。”贺澜生蹲在高俅身边,抓起他的头发,阴恻恻的笑了,“真能耐。”
“……”高俅攥紧拳头,猛然给了贺澜生一拳!
贺澜生猝不及防,被打中了。
“他妈的……”高俅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还没来及说话,就又被周围的人摁住狠狠揍了一顿。
但高俅还是说:“强暴夏知的,除了顾斯闲,还有你吧!”
高俅:“你们的手段真他妈的恶心!!!”
“恶心?”贺澜生笑了一声,把手机扔在了高俅身上,眼神阴郁,“谬赞了,论手段,我可比不过你哥。”
高俅刚想喷回去,一低头看见了手机里,夏知和高颂寒的结婚照。
高俅瞳孔地震:“!!?”
他跟触电似的把手机扔了:“卧槽!!你他妈的p的什么玩意儿!!”
高俅的世界观受到了惊天地泣鬼神的冲击。
“你哥强迫夏知,和他在美国结婚了,怎么,你身为高家人,不会不知道吧。”
高俅呆住了,还没等他从这重磅消息中回过神来,就听贺澜生幽幽笑了一声,嗓音冰凉:“你最好祈祷你哥把夏知交出来。”
“不然,我不介意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强暴。”
他说着,眼神扫过了周围那些摁住他的彪形大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