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服务员见他进来,先看他的衣服,一看价值不菲,立刻露出了灿烂礼貌的笑容。夏知看这家成衣店没什么人,后面也没人进来,于是也对她露出了灿烂礼貌的笑容,“你们家卫衣可真好看,最新款有吗。”
少年长得漂亮,又乖,枫叶耳钉更是为他的笑容添色。
服务员被迷得七荤八素,连连应声,拿出了薄卫衣,“这是当季的新款,靛青色很流行的……”
夏知瞄了一眼价格。699美元。
夏知打开手机,眼也不眨的刷了下来,“那就这件吧。”
服务员给他包衣服的时候,夏知忽然说,“哎呀,手机没电了!”
夏知给服务员看他没电的手机。
服务员也惊了,“啊,这……”
夏知可怜兮兮的说:“小妹妹,可不可以借你的手机用一下呀。”
少年大概不知道自己有多貌美,只眉头轻蹙起来,就我见犹怜,谁都没办法拒绝。
而且明明这么年轻漂亮,还叫她小妹妹,嘴巴甜,另外又买了这么贵的一件衣服。
服务员回过神来之前,已经把手机解锁递过去了。
“谢谢小妹妹。”
夏知拿起手机,飞速的输了陈愚的手机号给陈愚发了短信。
【陈愚,我是夏知,收到不用回复,我被高颂寒带到了洛杉矶,你父亲的骨灰被放到了xxx区的公共墓园,地址是xxx区xx路xx号,第x号,墓碑上的名字是陈柳年。】
【我需要一张从洛杉矶离开美国的黑船票,不要签证的。】
【我是借用的别人手机,不要回信息。以后我会在每天的下午1点20,2点30,4点25左右借手机给你发短信,三分钟内,你可以立即回信息。】
夏知发一条删一条,最后顿了顿,发。
【救我。陈愚。】
随后把这一条删掉。
接着他对服务员又露出笑意来,把手机还回去,“谢谢小妹妹。”
……
陈愚收到了短信,愣了一下,看完之后脸色微微一变。
“怎么了?”
陈愚定了定神,“……没什么,就是我有一个朋友,需要一张从洛杉矶回中国的船票。”
青年染了一头金发,神态懒散,手里拿着一把刀,漫不经心的把鹿肉割得支离破碎,“中国是个好地方。”
陈愚看着眼前的青年——他金发灿烂,有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天生的微笑唇,让他显得极其的和善好亲近,懒懒的,不笑也有种天真无邪的味儿。
但陈愚知道,这个家伙可不像他表面上看起来那样天真。
他天生反社会人格,喜爱血腥,少年时期就是混迹美国黑市最残忍的刽子手。
而且他还有一个身份——黑医。
黑市经常会有人参与枪战斗殴受伤,那些触目惊心的狰狞伤口,眼前人却可以面不改色的缝合,手术刀拿的像枪一样稳稳当当。
当然,他想要一个人死,没人能从他的枪口下活。
时间久了,自然在美国也积攒了无数人脉——
可以去得罪一个正常人,但没人想招惹一个不要命的疯子。
“你染得头发真自然,宴。”
陈愚先夸了一下,随后说,“我听说你刚从中国回来。”
陈愚说,“是在中国出什么事了吗?宴。”
宴无微的刀稳稳地陷进嫩肉里,三分熟的鹿肉切出红润的血,“啊,中国倒没出什么事儿。”
“只是想找一个人。”
“听到了一点点,据说他在美国的风声。”
宴无微舔舔嘴唇。
陈愚:“您要找谁?”
陈愚在美国混迹,自然要和黑市暗网的人尽量铺垫好关系。
她跟这个天生反社会人格的青年也算有些交集,父亲被苏相远带走以后,母亲带着她,去一家精神病疗养院当护工,她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宴。
宴从小就跟别人不一样——别人看见蛇会尖叫,而他是那种会饶有兴致把蛇解剖开,观察血淋淋的结构的不一样。
也许所有人一见小时候的宴,都会觉得这是个极其可爱的孩子,似乎极其爱笑。
但陈愚知道,他并不是在笑——他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只是那天生上翘的唇,会让你觉得他在笑而已。
说不定他是在想怎样割开你的肚皮,能让肠子流淌出好看的形状。
后来宴总是偷偷溜出疗养院,混迹黑市,母亲是负责照顾宴的护工,陈愚总担心宴的偷跑会让妈妈受罚,不得不硬着头皮跟着。
于是一来二去,勉强也算有些故交——宴不懂人情世故,而陈愚则做他的「小助理」,来给他接【医生】的活计。
当然,一开始完全是瞎胡闹,陈愚只见过宴解剖小动物又给缝好,没见过他治人。
第一个受伤的人肚子都被枪炸了个洞,在陈愚看来是必死无疑,让年幼的宴来,也是死马当活马医。
但是那个人的命保住了。
小男孩面对流出来的肠子,脸上没有任何恐惧,只有好奇,还笑嘻嘻的对恶心的差点吐出来的陈愚说,“你看这些,流出来了诶,好可爱。”
“我可以原封不动的给他塞回去喔。”
然后那个男孩,就真的给那个人把肠子塞了回去,折折剪剪,缝缝补补,就像缝补一只要坏掉的木偶。
陈愚已经不记得那时候自己有没有吐了,大概没有吧,因为宴不喜欢胆小的人。
但那个人活了下来,对宴感恩戴德。
宴在黑市从此声名鹊起。
赚到了大把的钞票,枪支,子弹……和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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概要:萌芽
而陈愚跟着他,也没少捞到好处。鱼宴
但做这种事情,也不是不会遇到危险——
但令陈愚难以置信的是,当时还是一个孩子的宴,枪法居然比成年人还准——不,非要说的话,应该是近乎恐怖的灵活。
宴面临追杀的时候,出奇的冷静,甚至——兴奋。
他享受沐浴于枪林弹雨中危险刺激,在一线生机中游戏的同时将敌人无情屠杀。
就像一个游行于黑夜的灵,他适应人性黑暗,喜爱杀戮血腥,并且天生无情。
他甚至连喜怒哀乐都没有,看着在生气,其实心情好,看着心情好,也不一定是心情好。
后来母亲发现了满地下室尸体做成的,表情古怪的娃娃,吓到恐惧尖叫,知道宴是个恐怖的危险分子,立刻辞掉了这份工作。
陈愚记得母亲那些日子天天做噩梦,半夜惊醒,脸色惨白的还在喃喃,“那个恐怖的孩子……”
随后神经质的嘱咐她再也不要和宴往来。
但陈愚也并没有和宴断掉联系,她依然借着宴的人脉做事,直到不久前,对方被“家人”接回中国。
因为她那时候,真的很想向苏相远复仇。
她觉得苏相远说的对,愚者千虑,必有一得——她这一得,必是苏相远的命。
当时的宴,是她唯一的机会。
哪怕与虎谋皮,她也义无反顾。
当然,现在已经不需要了。
但宴这次回美国,依然是她主动接风洗尘,一是想要父亲的骨灰,二则是,她背后的monster集团……很想借着她的关系,得到宴的帮助。
“要在美国找人的话。”陈愚主动说:“我说不定可以帮上忙。”
“你要找谁?”
陈愚问完,就看到青年的嘴唇微微上扬,“一个……”
他琥珀色眼珠不太正常的转了转,似乎有点困惑:“已经死掉,但好像还活着的人。”
他自言自语,“不过,不确定……”
“当然,如果他活着……”
“我一定会找到他的。”
他最漂亮的小主人公,他灿烂的小太阳花。
“我的事情不用别人操心喔。”
宴无微托腮,笑眯眯说:“说说你,你特地为我接风洗尘,是有事要找我帮忙吗?”郁焉
陈愚顿了顿,“……其实不是我,是monster。”
陈愚把一张照片拿出来,递给宴无微,“……monster听说我跟你有关系,所以拜托我来请求你,暗杀一个人。”
宴无微懒散的拿起来看了一眼,笑了,“wow。”
——是高颂寒。
随后面无表情的扔开,“没兴趣。”
他倒是在国内听说高颂寒在国外和一个同性结婚了,没有邀请国内的人,高颂寒跟家里的关系似乎不怎么样,高家甚至不知道他结婚的人姓谁名谁。
——结婚,还跟同性,现在monster还专门借陈愚的关系来找他,为了暗杀高颂寒?
看来他这个室友,在美国的日子过得也挺刺激的。
不过跟他没什么关系,他这次来美国可不是为了杀人的。
陈愚心里微微松口气,拜托宴无微暗杀高颂寒是monster给她的任务,但其实她并不想牵涉这摊混乱的脏水里,宴拒绝了最好。
还有……
陈愚:“……宴在洛杉矶,有认识的人吗。”
宴无微混迹美国黑市,黑医手里人命无数——杀过的人不少,救过的人更多,有人把他视若魔鬼,也有人把他视若神明。
虽然宴无微总是独来独往,懒与人交际,但论地下隐秘的,藕断丝连的黑暗关系,宴无微就像扎根其中的大树,可谓深不可测。
宴无微歪歪头,“怎么?”
陈愚:“是这样,我想为我的朋友,要一张从洛杉矶回中国的船票。”
“看起来是你很重要的朋友。”
宴无微唇角弯弯:“能让你开口问我帮忙,有点难得哦。”雨燕
虽然和宴无微合作,但知道宴无微秉性的人,没人不会畏惧。
如非必要,陈愚绝不会主动请求宴无微帮忙,欠下这份沉甸甸的人情。
“是的。”陈愚说,“他……帮我找到了我父亲的骨灰。”
“那你可找对人了。”宴无微微笑着,“你那个朋友叫什么?”
陈愚感激的说,“他叫夏知。”
那一瞬间,陈愚感觉宴无微的表情微妙的怪异,但只是一闪而过——
宴无微轻轻切下一块鹿肉,看着血汁溅出来,漫不经心似的:“名字不错。”
不知道为什么,陈愚一瞬竟似感觉到了森冷的杀意。
……
夏知早早的溜达出去了。
他故技重施,借来了一部手机,给陈愚发消息。
陈愚显然是早就在等着,很快发了消息给他。
【地址:xxx路yy海港,去海港便利店找到黑人店员,问他:请问你认不认识本杰明。暗号:winged
victory】
【每个人暗号不同,报暗号可直接上船。】
【每夜都有船,凌晨12点开船,不需要签证,但有一定危险性,万万注意安全。】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也可以联系我。】
【胜利女神保佑你,夏,回家一路顺风】
夏知把暗号记清楚,删了短信,把手机归还给了路人。
yy海巷,离他这里并不是很远,只是不能提前去踩点。
夏知用自己的手机打开地图,放大,他没有直接搜yy海港怎么过去,而是直接把整个洛杉矶的地图放大,随后找到了yy海港的位置。’
留下搜索记录,会被高颂寒察觉。
从这里到那个海港并不是很远。
夏知在心中挑选了一下路线,估摸了一个用时最短的。
他身后跟着的人会拍照给高颂寒,所以他如果想踩点,也不能太明显。
那就声东击西吧。
夏知思索一下,打开手机,搜了一下附近的舞室,找了一家离海港最近的,直接过去。
……
“听说你最近去了舞室,”
晚上,高颂寒不经意的提起来。
夏知财大气粗的在舞室办了终身卡,但是舞室要身份证明,他报了他的绿卡身份证号。
这个事儿自然瞒不过高颂寒。
夏知低头炫饭,没吭声,等把饭吃完,才唔了一声。
高颂寒说:“要跳舞了吗。”
“嗯,”夏知移开视线:“……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高颂寒嗯了一声,起来,接了热水,然后递给夏知一片药:“吃药吧。”
夏知看着那片药,没动。
他现在有了船票暗号,一种莫名希望在他心脏深处死灰复燃,比起之前的萎靡自伤,他现在感觉好多了。
所以,是不是可以……不吃药了。
高颂寒一眼便看出了夏知不想吃药,于是说:“精神类药物,没有医嘱不可以停的,只只。”
夏知心中蓦地一跳。
对……对,差点忘了这茬,精神类药物不可以突然停,否则可能会有很严重的后果。
那他要是逃跑的话,还要记得准备药物才行。
夏知看着那一片药:“……”
他抬眼看高颂寒。
男人的眼皮很薄,个子很高,皮肤冷白,脸庞棱角分明,显得英俊,这样站在他身前,玻璃流苏灯光婆娑落在他身上,又让人觉出细致可靠来。
……他之前,就是被这样的可靠和细致,一遍一遍的蒙骗他。
于是那种自我厌恶又悄悄冒出了头。
夏知立刻从他手中接过药,就着热水,咽了下去。
药物开始缓慢作用,夏知心中那些不断重复的自我谴责,还有对男人背叛的激烈爱恨,统统被药物隔绝在外。
他的灵魂又在毛边玻璃的保护下,变得平静安然。
于是他重新被高颂寒拥在了怀中,被男人轻轻掐住下巴,被迫抬起头,接受起男人轻柔细密的亲吻来。
夏知想,已经吃过药了,所以无论被施予多么过分的,无法接受的痛苦。
都没有关系。
药物不会让他多思多想,有多余的自厌与悲伤。
只哪怕在床上的时候,夏知也在想。
抗抑郁的药,也要想办法拿到才行,不能在半路上,让身体出问题……
但他很快就被迫沉浸于激烈的爱欲中,什么都想不出了。
……
高颂寒按时给自己生病的妻子吃药。
一天一片,晚饭后监督着夏知吃。
夏知对这件事倒没什么抵抗的情绪,他现在的生活非常的规律,每天出门去舞室跳舞,跳一整天,然后五点钟被接回别墅。
现在逃跑最为困难的地方,就是抑郁症的药物,还有怎么在晚上无声无息的离开别墅。
高颂寒会在晚上七点回来。
夏知想不出来怎么晚上悄悄的走。
别墅的安保非常厉害,都是人高马大的美国雇佣兵,逮他跟逮小鸡一样,对他注射无害麻醉药更是驾轻就熟,有一次夏知试探着从五点后偷偷跑出去,直接被保镖逮住了,眼看对方要给他注射麻醉,慌乱中直说有东西落在舞室了,想要去拿,不是要逃跑。
夏知真的非常讨厌被注射了麻醉的感觉——那种药大概是高颂寒的公司研制的军用麻醉,不会伤身,只浑身无力,麻麻的,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像个大型布娃娃任人摆布。
就是上厕所,都要高颂寒亲自帮忙。
……
几个人按着他给高颂寒打电话。
等电话的时候,夏知一动也不能动,被几个身材强壮的壮汉摁得死死的,挣扎不得。
夏知听见电话声,嘟,嘟,嘟……然后被人接起来。
为首的男人用英语陈述了夏知疑似逃跑的行为。
夏知听到高颂寒在那边沉默听着,男人说完了,高颂寒也没说话。
死一般的沉寂,过一会,夏知手脚都酸麻了,心脏砰砰砰跳得厉害,他这一刻忽然非常害怕,他害怕高颂寒说,最近不让他出门,或者一些其他的。
男人的沉默像火,把他放在上面熬。
夏知痛恨这种所有的选择权都被他人掌握的感觉。
大概是高颂寒也在思考,到底是要惩罚他不乖的妻子,还是要对这小猫伸爪子似的试探宽容些。
过了很久,夏知才听到高颂寒简单的嗯了一声,“那就陪他去把东西拿回来吧,乔治。”
夏知觉得对方那漫长的沉默像是一种轻蔑,高颂寒一定知道他是在耍小伎俩,所以故意用沉默折磨他——就好似高高抬起,最后又轻轻放下,像在轻轻教训警告一只犯错的小猫咪。
从那之后夏知就不做这种蠢事了。
他琢磨着,如果想走,大概不能被接回别墅,从别墅逃跑,很可能会被直接麻醉扔到高颂寒房间里。
五点之前在舞室的时候,找个机会甩开跟踪的人,直接从舞室逃走比较现实。
不不不,五点……真是太早了,凌晨十二点才开船,他五点溜走一定会被立刻发现,从逃走到开船——7个小时的时差足够让高颂寒的人把港口掘地三尺的翻一遍了。
还有抗抑郁的药,夏知已经偷偷查到那个药叫盐酸舍曲林了,不太好买,需要有病历才能买到。
他原来想装抑郁严重,需要吃两片药,从高颂寒那里骗药。
但不太现实,高颂寒每天都会监督,看着他把药吃下去,如果他说他严重了,高颂寒一定会请医生来判定的,他能瞒过高颂寒,也能瞒过医生,但是他瞒不过检验病症的医疗设施。
不过这件事也可以拜托陈愚帮忙。
最麻烦的,还是怎么无声无息的逃去港口。
夏知思来想去,觉得关键还是在高颂寒。
要让高颂寒强迫他回来的时间从下午五点,宽限到……九点,十点,或者,更晚一点。
要让高颂寒放松对他的警惕,让他以为自己认命了才行。
……
这次看着夏知吃完药,高颂寒忽然说:“发芽了。”
夏知回过神:“什么?”
高颂寒睫毛垂着,“……只只种的花。”
夏知愣了一下,他是没想到那些随便种下的种子,居然真的能活。
于是满心逃跑,无比紧绷的心一下又冒出了一种快乐的雀跃来,他放下水杯,跑到小花园看。
那些被他随便拍到泥里的种子,真的冒出了孱弱的绿芽尖尖来。
夏知拿起手机拍来拍去,很高兴:“居然真的发芽了。”
夏知看着这些弱小的嫩芽,觉得是个好兆头。
他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放出了恶毒邪恶的妖魔,也受尽了折磨。
现在他终于在盒子里,看到萌芽般灿烂的希望了!
高颂寒已经很久没见过夏知这么笑了。
灿烂的像黑夜里绽放曙光的太阳。
他很想吻他。
于是他也就这样做了。
少年的笑容就慢慢在他的吻下消失了,又在他的爱抚下慢慢露出痛苦来。
高颂寒的动作一顿,把少年抱在了怀里,垂下了眼,低声有些悲伤的叫:“只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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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chapter151
概要:老婆
看着夏知吃完药,高颂寒忽然说:“发芽了。”
夏知回过神:“什么?”
高颂寒睫毛垂着,“……只只种的花。”
夏知愣了一下,他是没想到那些随便种下的种子,居然真的能活。
于是满心逃跑,无比紧绷的心一下又冒出了一种快乐的雀跃来,他放下水杯,跑到小花园看。
那些被他随便拍到泥里的种子,真的冒出了孱弱的绿芽尖尖来。
夏知拿起手机拍来拍去,很高兴:“居然真的发芽了。”
夏知看着这些弱小的嫩芽,觉得是个好兆头。
他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放出了恶毒邪恶的妖魔,也受尽了折磨。
现在他终于在盒子里,看到萌芽般灿烂的希望了!
高颂寒已经很久没见过夏知这么笑了。
灿烂的像黑夜里绽放曙光的太阳。
他很想吻他。
于是他也就这样做了。
少年的笑容就慢慢在他的吻下消失了,又在他的爱抚下慢慢露出痛苦来。
高颂寒的动作一顿,把少年抱在了怀里,垂下了眼,低声有些悲伤的叫:“只只……”
……
舞室。
“hi,夏!”
舞蹈老师叫杰尼,是个帅气的白人小哥,他递给夏知一个快递,“一个不认识的女孩子留下的,说是你从她家店买的衣服。”
夏知心中一跳,接过来,面不改色说,“谢谢你,是我买的新裤子。”
杰尼笑笑,露出了一口白牙,“你穿上一定很cool!”
夏知礼貌笑笑,去了厕所。
范璞一遭后,他已经不愿意相信任何陌生人给与的善意了,他总疑心那又是一场来自高颂寒的阴谋。
——只要在美洲这块大陆上。
所以他一定要回国。
夏知拆开了快递,拿出了浅灰色带着银色链条的长裤,随后从宽松的大裤兜里,摸到了一盒药。
夏知让那药盒露出一角,确定是盐酸舍曲林片,稍微定了定神,随后把药盒放到了裤兜里,他微一怔忡——裤兜里还有东西。
他拿出来一看。
是一沓美元,还有一沓软妹币,美元和人民币都是一万左右,夹着一张纸条。
【一路顺风——愚】
夏知捏着裤兜的手顿住了,一刹间,眼眶微微发热。
……尽管他很难再相信他人的善意。
但这个世界上的善意,总是直白又干脆的落入心窝,温柔到猝不及防。
让夏知知道,这确实是个灿烂多姿,每个人都与幸福有关的世界。
他曾经也是其中一员。
也许现在不是……现在确实有点痛苦。
但这个世界上,哪有不劳而获的幸福?
夏知闭上眼睛,再睁开,已经一片坚定。
……
夏知臂弯里搭着裤子,神态自若的出来了。
杰尼:“怎么?不合身吗?”
夏知:“还行,不退了。这裤子就放更衣室我的衣柜里了。”
少年很自然的说:“以后来的时候也不用特地换裤子了。”
杰尼笑出一口白牙:“goodjob!”
夏知看着杰尼,忽然释然了。
他其实也不用这样四面楚歌,再说,就算真是高颂寒派来的又怎样呢?
他也抿出了一点笑来,他夸杰尼:“我也喜欢你今天的裤子。”
杰尼拍拍他的肩膀,“哈哈,我可以把链接给你。”
夏知看着杰尼,目光微动,他忽然发现杰尼跟他差不多高。
……
这家舞室很大也很专业,有专门的更衣室,并且对每个终身会员都有独立的柜子来放衣服。
终身会员价值不菲,足足十万美元。
夏知刷卡的时候眼睛都没眨。
高颂寒的钱,他一毛也不心疼。
之后,夏知就没来过这家舞室,他仿佛暂时对跳舞失去了兴趣,开始对商场的一堆东西感兴趣起来。
他开始使劲花高颂寒的钱买自己想买的东西。
显然高颂寒并不在乎,他上一秒把卡刷爆,下一秒又有新的进账。
夏知去泡泡玛特把自己喜欢的盲盒系列全买了,让人运回来,然后那天没去跳舞,在家拆了一天的盲盒,然后又下单手办,先买喜欢的,接着买贵的,最后买不认识但是乍一看很不错的。
夏知后面就专挑大胸大腿的漂亮妹妹手办买,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角色,但是好看就买。
好看就是他老婆。
他三次元跑不出去就没希望了,二次元yy一下老婆们不过分吧?
……
高颂寒回来就看见家里,楼梯上,花园里,窗户边,床头上,办公桌,餐桌上,盥洗室……
各种各样的塑料小狗,塑料武士小猫,吐泡泡的漂亮女孩,星座系列,奇形怪状的小白猫……
而且故意挑战高颂寒强迫症底线似的,每一个都不规矩,故意歪得奇奇怪怪。
富有设计感的冷清别墅,一下就变得很热闹。保姆擦擦汗,不知道手往哪里摆,“夫人……摆的。”
高颂寒额头青筋微微跳动一下,习惯性的伸手把那个歪着的娃娃放正了一点:“……”然后他意识到现在家里有几百个乱放的娃娃需要他整理。
高颂寒闭了闭眼,强迫自己把注意力从到处乱跑的塑料娃娃上挪到正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