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小知了:ZzzZzz~
发现贺澜生的顾狗(破防)(疯狂脑补):你跟贺澜生到底怎么回事!!!你跟贺澜生到底什么关系!!!你是不是喜欢贺澜生!!你他妈的醒醒!!你怎么可以喜欢贺澜生!!
小知了:Zzz
z
Zzz~
章节64:
9
months
ago
标题:六十四香
概要:困兽
是有了新欢,才会这样迫不及待的与旧爱划清关系吗。
现在,夏知失踪了,贺澜生发疯了一样找夏知。
好一对被人拆散了的比翼鸟,被人折断了的连理枝。
原来他和ゆき,从来都是夏知感情里的局外人。
——也不是不喜欢男人。
只是不喜欢顾斯闲。
少年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是无助的看着他愈发冰冷的眼睛,不停的摇头,但顾斯闲依然紧紧抓住他,要把他往高墙外面带。
少年望着逼近的高墙,眼瞳放大,恐惧至极,身体颤抖,竟直接晕厥过去。
顾斯闲接住了少年。
冰冷料峭的寒风迎面吹拂,顾斯闲抱着少年瘦弱的身躯,竟似生出了一种比少年更难堪的无助来。
相处这几个月来,他并非不知少年的秉性,知道自己的想法简直称得上无理取闹。
他知道自己在失控,理智告诉他,他不应如此,他不应该逼迫现在一无所知的少年,这样做除了会将少年逼死之外,毫无意义。
——他不会醒来。
可是,他没有办法。
没有办法忽略贺澜生和夏知在一起的三个星期。
他只恨不得现在,立刻,马上就将夏知从沉梦中唤醒,把一切逼问的清清楚楚。
好像只要夏知亲口否认了他和贺澜生的关系。
他就能好受一些似的。
即使他不会信,但他疯了一样想听。
……
之后,少年生病了。
精神遭受了巨大的打击,几天胡言乱语。
顾斯闲听见他翻来覆去的说,宝宝不要,宝宝会乖。
然后又是痉挛似的颤抖,痛苦,害怕。
顾斯闲想。
也许。他成功了。
他成功在夏知的灵魂深处,刻下了难以磨灭的伤痕与枷锁。
就仿佛他对付那些来抢家产的顾家亲族。
就仿佛他惩罚那些背叛他的下属。
就仿佛对付那些不长眼的对手。
他总是能轻易获得成功,并且春风得意的享受胜利的果实。
……
但讽刺的是,他从少年这里攫取的果实,初初尝起,是满口生津的甜,慢慢的又生出浅浅的酸涩,再咬一口。就只能品出溢满心头的苦楚来。
即使咽下,也等不来回甘。
于是他恍惚察觉。
原来他千辛万苦,竟摘下了一颗蒙着糖衣的苦果来。
竟苦得他这样难过。
他又想起了贺澜生。
被夏知牵肠挂肚,却细心珍藏,不为人所知的贺澜生。
顾斯闲一瞬竟似生出恨意。
他猛然灌了一口安神的中药,吻上少年的唇,舌头撬开他的牙齿,把苦涩的药汁喂给他。
少年唇齿生香,却不耐这苦味,挣扎着要吐出来,被男人掐住了下巴,又只能难过的将这苦涩的药水咽下。
顾斯闲终究心眼很小,他既觉出少年这果实的苦涩来,就不愿让少年轻易好过。
……
过了很久,顾斯闲在喝了药,终于安静下来的少年额上轻轻吻了一下。
年轻的家主披着黑金色的和服山月,静静的坐在床头,握着他病弱爱人苍白的手,窗外没有再下雪,天空却昏沉。
“快过年了。”顾斯闲语调很轻,“……你要一直这样睡着,连自己的家人也不愿见了吗。”
你什么时候醒过来,醒过来跟我解释那些照片,解释与贺澜生的关系呢。
……顾斯闲开始恨自己冲动的早了。
少年睡的很沉。
人间二月,窗外梅花开了三四枝,屋内暖如春昼。
然而小知了却聪明的知道。
晚冬未尽,适逢料峭春寒。
正是最人间难熬时候。
顾斯闲握着他苍白细弱的手,嗅着空气中稍稍有些迷离,仿佛浮动于浑噩梦中的透骨香。
他一直紧绷的肩膀慢慢松散下来,慢慢的闭上眼。
顾斯闲知道。
他输了。
无所不能,从来不妥协的顾家家主,终于对这油盐不进的铜知了,生出无力的苦涩来。
他不是少年曾经信任的人,他没有办法唤醒沉眠的知了。
他在一个很普通的日子,叫来了顾雪纯。
……
“小知了,你在干什么呀。”
顾雪纯凑近少年。
少年看她一眼,放下了手里的水彩笔,轻声细语的说,“……山顶。”
顾雪纯看了一眼画纸。
苍白的纸上,画着被雪覆盖的山顶,一道横线切割开山体,让山顶只有山顶。
顾雪纯语气轻柔的问:“这条线是什么呀。”
她说着话,视线却不经意的落在了少年脖颈的锁香枷上。
锁香枷后面,一个小小的锁孔。
顾雪纯的眸光暗下来。
少年看了看她,怯怯的说:“……高,高墙。”
他提到这个名字有点害怕似的,很弱的重复着,“不可以……走出去的墙。”
顾雪纯心中蓦的一痛,攥紧了手指,她用很轻的声音说:“可以的……”
少年睁大了眼睛,望着这个陌生的,又似乎很熟悉的少女,轻描淡写的说出对他而言,这样大逆不道,会造成很可怕后果的话。
但是她脸上没有任何恐惧和张皇,仿佛这并不是一件多么严重的事,只是一件简简单单,无足轻重的小事儿似的。
“可以走出去的。”顾雪纯用很轻的声音说完,在少年即将因为惊惶发抖的时候,轻轻抱住了他。
少女用温暖的躯体和亲近,安抚了少年不停颤抖的,细弱的身躯,也就是在这时候,顾雪纯心酸的发现,他原来,竟已经这样瘦了——
“没关系的,可以的,只要不让那个危险的人知道,就好了。”
少年仿佛没想到还有这种可能,有些懵懂的望着她,身体却慢慢不再发抖了,他小声的说:“……可以,这样,吗。”
“嗯。”
“……为什么不可以呢,我又不会惩罚你呀。”顾雪纯忍着酸楚,“我不会让小知了疼,让小知了害怕……我们可以一起做所有别人不让我们做的事情。”
“只要……小知了愿意相信。”
少女眼睛水润,语调温柔又哽咽,“相信我们在一起,就拥有可以对抗全世界的勇气……”
顾雪纯轻声说:“我们去那座山看看,好不好。”
少年:“山……在墙外面。”
顾雪纯:“那我们,就去墙外面。”
在少年觉得害怕的时候,顾雪纯压低了声音说,“没关系。”
“小知了。”
顾雪纯轻声说:“我会带着你,到你想去的地方去。”
顾斯闲在监视器里看到,少女牵着少年的苍白的手,出了宫殿。
顾斯闲的眉头皱起来,他想,他怎么穿得这样薄,也没有戴手套。
其实,这倒也正常。
ゆき是被宠大的姑娘,她知道怎样被人照顾,却很难无师自通,学会去照顾人。
即使是小知了。
这无关爱之深浅,只是没有概念。
少年还是很胆怯,悄悄张望着四周的人。
他们仿佛都没看见他要往墙外面走似的,浑不在意。
“没关系。”顾雪纯说,“不要管他们。”
走到门口,少年脚步又顿下来,他定定的盯着那个识别人脸的摄像头,肩膀无意识的开始颤抖起来,在顾雪纯准备带着他往前走的时候,他甚至应激似的,猛然把自己的手从顾雪纯手里抽了出来。
顾雪纯也是一顿,重复着,“你不愿意相信我吗。”
少年望着她,过会,慢慢低下头,有点无助的说,“可是,老公会……”
顾雪纯被他对兄长的称呼刺痛了一下心脏,手指蜷缩了一下,又松开,她用温柔的语气说:“他看不到的,你不要怕,我们是瞒着他,偷偷出去的喔。”
顾雪纯这个时候,就会想要恨顾斯闲。
可她又没办法真的恨顾斯闲。
于是,她就只能恨自己。
恨自己的一时任性,将夏知拉入这地狱一般的困局。
少年却没那么轻易被蒙骗,他惶恐的说,“有,摄像头,他可以看到。”
顾雪纯朝着他伸手:“他不会看到的,你相信我,好不好……你不想去山顶看看吗,那里风景很好的,我小时候经常去喔。”
顾雪纯描述着,“可以看到很远很远的地方——中国有首诗,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那种感觉喔,晚上……会见到漫天的星星,然后运气好的话,可以看到烟花呢。”
于是顾斯闲就在监视器里看到,少年怔怔望着yuki。
他似乎是被yuki所描述的景象深深吸引了,乌黑的眼睛慢慢萌生了向往来,但又有点害怕,他咬着唇,犹豫斟酌似的,想了很久。
顾雪纯把手又朝前伸了伸,强调着:“会很漂亮!”
少年才慢慢将苍白细瘦的手,小心的搭在上面——又在触碰时有些迟疑似的退缩了一下,随后被少女抓住。
顾斯闲的眼神冷下来,他几乎是本能的想,好像规训的还不够。
还是会被其他人的三言两语骗走。
……
少女牵着他的手,一步一步走出了高墙。
少年一直紧紧盯着那个人脸识别的东西,然而恍惚记忆里照见他就会拉起可怕警报的东西,此时却如一片令人安心的死寂,于是他有了一点奇异的安心,甚至生出了简单明快的雀跃来。
他跟随着少女的脚步,没有再尖叫崩溃,也没有再恐惧,反而是忐忑,和一点点的期待。
乌黑懵懂的眼瞳里,似乎因为少女,重新亮起了一线微光。
那似地球极寒之地的天宇亮起的不灭极光,直白的灿烂明丽,是顾斯闲触碰不到的遥不可及。
于是阿钱就看到年轻家主望着监视器,面无表情。
他眼瞳偏偏冰冷,几乎让人觉得,他会随时会开口下令,让周围那些潜伏着的人把顾雪纯推开,把少年摁在地上,捆上冰冷的绳索,生生拖回高墙去,要粗暴直白的熄灭少年最后的一丝希望,告诉他顾雪纯说的那些话都是骗他的,他会永远永远看着他,他所有的小心思都瞒不过他。
最好在冷冷的警告他,让他不要为无关紧要的人生出莫无须有的痴妄来,他只要活着,就都会活在他的眼睛下。
这是他对于夏知,很残忍很直白的欲望。
——男人开口了。
阿钱想,来了来了,果然忍不住了——
“……他没戴手套。”
年轻家主拿着杯子,喝了口水,语气平静没有波澜,“耳朵也冻红了。”
他沉默一会,低声说,“ゆき根本不会照顾人。”
阿钱愣了一下,回过神来,暗自咋舌,“嗯呢,小姐被您宠大的,待人接物确实比较随意呢。”
顾斯闲非常想如他所想一般,那样下手。
……但是,不行。
如果这样做了。
夏知也许,永远永远都不会醒来了。
他当然可以疯狂,只要他有退路。
可是他既有了累赘的心动,便不能再狡兔三窟。
……
顾斯闲看着顾雪纯拉着夏知,走到顾宅的后山去,后山是没有摄像头的——于是他似乎终于坐不住了,皱着眉头,“他身体这样差,怎么上山。”
阿钱想,那您只要打个电话,马上就能把他俩捆回来。
但是这位家主却也只是皱着眉,不太高兴的看着。
明明可以随心所欲肆意妄为。
却像只关在看不见笼子里的困兽,只能对着那只遍体鳞伤的,奄奄一息的白鸟,本能般与他人亲近的行为,发出这样那样各种不满的哼哼,但却不敢再粗暴的伸出爪子,发出凶残吓唬人的咆哮了。
甚至哼哼的也很小声。
仿佛怕吓到睡眼朦胧,又伤痕累累的疲惫鸟儿。
怕它再因为难熬寒冬沉沉睡去——
从此再也不会醒来。
备注:唉,明天怎么就关站了
心酸
章节65:
9
months
ago
标题:第六十五章
概要:成长
阿钱想了想,“那我给小姐打个电话,让她……”
他看见监视器,忽然不说话了。
少女把少年的手放到了自己的卫衣兜兜里,然后踮起脚尖,两手捂住了少年被冻红的耳朵。
“小知了。”顾雪纯:“对不起,忘了你怕冷啦。这样还冷吗。”
少年自我认知是女性,所以并没有觉得害羞,他很有礼貌的说:“谢谢,不冷啦。”
阿钱看了一眼家主。
盛着热茶的那盏精致的琉璃雕雀瓷杯,被男人生生捏碎了,滚烫的热水炸了出来,也烫不化他眼里冰冻三尺的冷寒。
可是他又只是冰冻着一张斯文的脸,一句话也不说。
……
顾雪纯带着夏知上了山顶。
爬山对少年的身体其实是个很重的负担。
顾雪纯很有耐心,累了就找地方歇一歇,然后给少年递水。
她没有粗暴直白的对少年说,你是男孩子这种话,只是忽然像发现了什么似的说,“哇,你个子很高呢,比我高多了,跟你一起的女孩子,会很有安全感呢。”
这种话不会触发少年心底被顾斯闲残忍刻下的教条,而且也会被少年默默认可。
又或者两个人爬山累了,顾雪纯拿之前的舞蹈视频给少年看。
视频里的少女穿着宽松的黑T和宽松长裤,戴着骷髅耳坠,和贴着的唇钉,头顶鸭舌帽,动作极其的炫酷,一股爆炸的英俊少年气。
“看我跳的街舞!”顾雪纯笑嘻嘻的,“我是不是超帅气啊。”
少年怔怔的,有些不知所措似的,望着她,又看看视频,有点困惑似的,“这里,好像是个,男孩子。”
“不,是女孩子,是我,我是女孩子。”顾雪纯说,“舞蹈可不分男女的,只要是人,那想跳就可以跳呀——什么类似,这个事男孩子可以做,女孩子不可以做——才没有这样的道理呢!不要被这种讨厌的教条限制住呀……”
少年有些慌张似的,“可我是……女孩子,只有女孩子,才可以和老公在一起……”
他说不下去了,只无助的看着她。
顾雪纯望着这样的少年,她面上依然保持着笑嘻嘻的模样,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现在几乎心痛的无法呼吸。
她几乎不能想象,兄长用了怎样残酷严厉的手段,将夏知这个直男生生扳成了这副模样。
但她几乎是可以理解兄长的逻辑的。
夏知是直男,只能接受异性恋。
那么就将夏知的自我认知改成异性,自然,不接受,也要接受了。
……
顾雪纯眼瞳暗下来,骨节发白,过了一会,她轻声说:“小知了,你喜欢我吗。”
少年微微一怔,不知所措起来:“女孩子……怎么喜欢……女孩子呢。”
顾雪纯语调很温柔,很缓慢的说,“小知了,重要的不是……你是什么,而是,你喜欢什么。”
“爱情可以跨越性别,小知了,跟着你的直觉走——”她握住他的手,眼瞳明亮,“你喜欢我吗。”
天色暗了,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走到了山顶,松风月明,凉雪夹星,少年望着笑容灿烂的少女,只觉得心跳砰砰砰跳得急促。
远处,真的有烟花灿灿绽放,将星夜照亮,也将少女的眼瞳照耀的明媚柔软。
——你喜欢我吗。
一瞬间,少年仿佛跌落星空,飞向深海,破碎凌乱的记忆仿佛闪回复苏,颠倒的迷梦似乎要至此终结,他微微睁大眼睛,冬眠的知了仿佛马上就要被此夜热闹的星光与烟火唤醒,他要依照本能,找回自我,对着心动的少女,说出动听的情话——
“我喜……”
“ゆき。”
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很温和,“今夜风有点冷,到处找不到你们,原来在这里说悄悄话。”
夜风凉凉的,仿佛也隐去了这句话字句里埋藏的寒意。
那一刹间。
少年抽搐似的,猛然把手从顾雪纯手里抽回来,仓皇的回头,望着后面披着和服的男人。
男人披着宽大的和服山月,却不显得身体单薄,抱着绯刀,安静的看着他们,肩膀仿佛覆着从松树上落下的薄雪,也不知道站在那里,看了多久。
只感觉眼睛在夜色下,似乎略微泛着红。
但他依然显得矜贵优雅,不紧不慢,望着意识到离开高墙被男人直接抓住,开始害怕发抖的少年,语气温柔,“宝宝。”
“过来。”
少年立刻走了过去,非常听话,也非常害怕。
顾斯闲没有生气,只抓下肩膀上的和服大袖,绣着山月的和服大袍扬起,轻而温暖的覆在了少年略显单薄的身体上,连他的脑袋也裹住。
他俯下身,额头亲昵的抵着少年的额头,语调温柔的哄,“可以出高墙,但不要对陌生人,说让老公伤心的话。”
“这是我的底线,好吗。”
顾雪纯在一边看着披着温柔皮囊的兄长,眼神冷冷的。
“好的……”少年被裹在温暖的和服中,有点麻木的,“好的,老公。”
于是顾斯闲也知道。
被少女温柔惊醒的夏蝉,又缩回自己温暖的土壤里去了。
也许他可能并不在乎自己说了什么,只是他问好吗,少年就要回答好的。
但是,没关系。
顾斯闲问:“所以,要说什么?”
少年低下头,过一会,抬起头,很熟练,也很乖巧的说。
“喜欢老公。”
顾斯闲矜贵的点点头,这才起身,望向顾雪纯,语气凉凉的,“ゆき,我记得你已经订婚了。”
顾雪纯没说话,只望着他,用一种迟来的叛逆眼神。
顾斯闲淡淡说:“如果你非要用这种方法勾引你的长嫂,那让他一辈子这样傻着,也挺好的。”
顾雪纯瞳孔一缩,“哥!”
顾斯闲冷冷看她,语气几乎残忍:“你知道,我可以说到做到。”
他要夏知醒来,是要他一颗心。
如果唤醒夏知是要夏知把心给别人。
那他愿意让那个热闹的灵魂永眠。
顾雪纯咬紧了牙关,身体被山顶的寒风吹得摇摇欲坠。
“而且。”顾斯闲摸了摸少年的耳朵,已经被寒风冻得冰凉,只是少年懵懂,冷了也不知道说冷,“你也照顾不好他。”
顾雪纯:“我——”
顾斯闲抬眼,“ゆき,他穿的很薄,手也很冷,今天晚上,他一定会发烧。”雨艳
顾雪纯一下就怔住了,“但是小知了穿的很厚……”
顾斯闲淡淡嘲讽:“你以为他还跟以前一样吗,是那个天天打球,随时能抱个奖牌奖杯回来的孩子吗?”
顾雪纯:“他会这样虚弱,还不是因为你整天关着他!!”
顾斯闲的语气很冷静,“不是的,ゆき。”
“你知道,”顾斯闲说:“透骨香主的命运。”
“他会越来越孱弱,即便他自己不愿意,不甘心,也没有任何办法。”
“把他关起来,是枷锁,也是保护。”
顾斯闲说:“ゆき,即使我将他交给你,你也养不好他。”
顾雪纯攥紧了手指。
“你是被我宠大的孩子。”顾斯闲说,“你会怎样照顾一个人,或者,你有没有照顾一个人的能力,我比你更清楚。”
顾雪纯身体微微颤抖,她想起了夏知胸口刀伤的时候,她照顾他,结果差点让夏知煤气中毒。
然后。
顾雪纯看着少年已经被冻红的手。
少年自己仿佛没有什么感觉的样子——他仿佛当惯了肆意妄为的强悍者,所以对于娇软身体的抗议有着本能的浑不在意。
但顾雪纯不能不在意。
——她无力的发现,她反驳不了哥哥。
顾斯闲的声音淡淡的:“夜里风大,小姐再呆着,怕是要吹感冒了,阿钱,送小姐下山吧。”
顾雪纯:“不,我不走……”
阿钱摁住少女的肩膀,把她往山下送,语气无奈,“小姐,下山吧。”
顾雪纯挣扎起来,“哥——”
顾斯闲刚要说几句冷嘲热讽的话,却听见了很小的声音。
“住手……”
顾斯闲一怔。
少年定定的望着阿钱,“住手……”
阿钱也愣住了,下意识的停下了动作。
顾雪纯看向夏知,一瞬心脏急跳,“小知了?”
少年唇微微抿起,还是很害怕,却很勇敢的样子,他定定的望着人高马大的阿钱:“不要……欺负她。”
顾斯闲沉默了一会,给阿钱一个眼神,阿钱松开了顾雪纯。
顾斯闲语调柔和的说:“没有欺负她,只是让她下山。”
少年说:“可是我们好不容易,才爬上来。为什么要下去。”
他仿佛十分的坚持,又有点委屈的样子。
顾斯闲的手攥紧,几乎攥出了青筋,他神色一瞬间冷下来。
顾斯闲想,这样,还是可以护着ゆき。
夏知的心里永远有ゆき。鱼烟
那他呢。
或者,贺澜生呢。
顾雪纯心中一慌,她立刻说:“我下山。”
她自己不怕违逆哥哥,当个叛逆少女。
但是她很害怕小知了因为保护她,惹哥哥生气后,又遭到惨无人道的惩罚。
顾雪纯不知道哥哥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能将小知了磋磨成这样,但是无论什么,她都不想再让它在小知了身上重演。
顾雪纯转身要走,顾斯闲却忽然开口,“ゆき。”
顾雪纯动作一顿。
顾斯闲:“透骨香主的事情,目前不要随意透露出去,母族那边,还不知道他的存在。”
顾雪纯一怔,她回过头,“可是鹤灵不是……”
“鹤灵是我安插在母亲那边的人。”顾斯闲语气很平淡,“日本那边还不知道。”
顾斯闲:“如果你不想小知了被强行带到日本去,就记得,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顾斯闲淡淡说:“……你最好知道,母族调教透骨香主的手段,只会比我更酷烈,小知了落到他们手上,不会有活路。”
顾雪纯慢慢低下头:“我当然知道。”
可是,已经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
她最后看了一眼那个懵懂的少年,少年眼瞳干净,望着她,对她露出一个天真的笑来。
顾雪纯心中一痛,闭了闭眼,转身下山。
曾经互相依偎取暖的兄妹,如今终是背道而驰。
但顾雪纯并不后悔。
从她看到少年遍体鳞伤,眼里光芒磨灭,只剩懵懂的灰与慌张的时候,她就选好自己要走的路了。
对不起,兄长。
其实你早就不需要ゆき陪伴了啊。
山下,厚雪堆满松枝,阿钱找到顾雪纯的时候,看见少女望着山上灿烂烟火。
她神色平静,眼泪却一直在流淌,半晌,她回过头,对他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来。
“阿钱。”顾雪纯说,“我长大了吗。”
阿钱沉默的望着这个他从小看到大的女孩,轻轻叹气。
“什么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