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啊……顾家!那可是有大新闻啊!就中秋节的时候,老大你没醒真是太可惜了,好像顾家那位不可说有爱人了,a市传得沸沸扬扬的。”柱子说,“顾家那位财气大粗的给他爱人点了一万盏孔明灯,我的妈,我在学校都看得贼几把清楚,跟星星似的,呼啦呼啦到处乱飞……听说顾家还交了不少罚款……”羽艳贺澜生听了一嘴跟他毫无关系的狗粮,十分不耐烦,“你他妈能不能说点有用的?”
柱子:“哦哦好……等等老大啥是有用的啊。”
贺澜生牙磨了磨,“顾雪纯。”
苹果11开机了。
贺澜生打开手机,微信号、qq号已经被顶下来了,手机号也已经停了,应该是去补办并且停卡了。
贺澜生看了一会,嘲讽的笑了一声,直接用密码重新登上了夏知的微信号。
夏知整个人在他眼前就跟透明的一样。
他看到了顾雪纯给夏知发的消息。
他翻了翻聊天记录,顾雪纯和夏知的聊天记录很少,中秋节前倒是比较多,问得是——
【yuki:你去哪里了?】
【yuki:怎么又不回消息了?你没回学校去哪里了?(猫猫焦急)】
【yuki:……回个信息好吗……我真的很担心你。】
……
【yuki:你是不是不想见我……】
……
但是之后忽然就不发消息了。
贺澜生微微眯起眼,若有所思,心情倒是稍微敞亮很多。
看来,他昏迷的这段时间,这对野鸳鸯也不怎么顺利。
呸。
贺澜生舔舔唇,什么野鸳鸯,有他在,顾雪纯和夏知,就不可能在一起。
看来这段时间,小知了还算听话,知道要和顾雪纯保持距离。
但奇怪的是,所有的消息都是半个月以前的。
就好像这半个月,夏知没有登录这个号一样。
贺澜生皱眉想,小知了不会背着他偷偷换了个号吧。
……为了摆脱他的监视,确实有这种可能。
想到夏知和顾雪纯用另一个他不知道号卿卿我我,贺澜生额头青筋直跳。
只是想想,贺澜生简直肺都要气炸了,
柱子在一边:“哦哦顾雪纯啊——顾家双喜临门啊,就前些天,顾雪纯和高俅订婚啦。”
贺澜生骤然抬眼:“什么?”
柱子愣了一下,“啊,呃……顾雪纯和高俅订婚了。”
于是柱子就看见原来满脸爬着阴郁的贺澜生。
忽然就笑了。
满脸愉快。
柱子:“?”什么情况。
顾雪纯难不成是贺哥女朋友?啊,不对,女朋友跟别人结婚,怎么也得有点愤怒生气吧,他贺哥怎么感觉要放鞭炮似的。
……难道他贺哥有什么绿帽癖吗。
贺澜生放下手机,语气很愉快的说。
“她结婚那天,我会送一份礼过去的。”
柱子:“?”
好怪。
贺澜生拿了手机,没多久就直奔学校,然而,寝室里多了两个人,夏知却不在。
贺澜生挑眉打量了一下他的新室友们。
高家的,认识,不熟,高家里跟上面有点关系。
好像是高俅的哥哥。
高颂寒看见贺澜生来了,侧目打量了一下,稍稍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另一个。
青年头发柔软,琥珀色眼睛正专注的盯着一个木雕,手中的刻刀一下一下雕琢着什么,脸上没什么表情。
贺澜生看了一眼,居然是只蝉——不过很奇特的是。
他雕了个篮球形状的小笼子,蝉在笼子里。
能看出来青年的雕工很好,拿刀的动作很稳当,姿势就仿佛拿着手术刀。
而让贺澜生稍微有些在意的是对方拿着刻刀的手——拇指和食指的夹缝衔接处有茧,食指左右两侧也有。
贺澜生微微眯起了眼睛。
看样子,像是……枪茧。
对方似乎注意到了他的目光,雕刻的手微微顿下来。
贺澜生就看到他先是安静的看着手里雕刻的东西,琥珀色的眼睛没有看他,只是放空了一会,仿佛是在思索,又似乎没有,大概过了一秒左右,他露出了一个奇怪的表情。
然后他转过头,用那个表情对着贺澜生,“啊。”
贺澜生没办法形容那个表情,仿佛是笑,又似乎不是。
他琥珀眼珠子睁的很大,仿佛在认真的打量他,评估他身上有几块肌肉——就仿佛在看一种从未见过的动物,要认真看他的组成结构似的。
“我叫宴无微。”青年说,微笑唇上扬着,似乎在笑,又因为他睁大的眼珠子,显得吊诡,他朝他伸手,“你好,新室友。”
贺澜生皱起眉,看一眼高颂寒。
高颂寒却仿佛对此习以为常似的,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宴无微。
贺澜生眉头挑了挑,想起来了,原来是宴家那个找回来的,脑子有问题的亲儿子——那也难怪如此了。
他不歧视脑子有问题的人,当然正常人不必太过跟神经病计较。
他握住了他的手,语气随意:“贺澜生。”
于是他的视线落在了夏知的床位上——是空的。
“夏哥他很长时间没回来住了。”宴无微语调轻柔,倒是正常了不少。
贺澜生状似不经意:“他请假回家了?”
宴无微摇摇头,“没有。”
贺澜生:“那他去哪了。”
宴无微歪头看他半晌,忽然笑。
“不知道呢。”
“也许被恶龙抓走了呐,可怜的小王子,可能需要温柔的公主拯救呢。”
贺澜生缓缓眯起了眼睛。
他自然不相信宴无微的胡言乱语。
?
小知了不会是害怕他。
藏起来了吧。
贺澜生并不着急,他有的是时间慢慢查。
章节51:
9
months
ago
标题:第五十一香
概要:水土
夏知并不知道贺澜生醒了。
逃跑需从长计议,夏知就在高墙里,按部就班,开始做自己原计划要做的事,学街舞,刷六级,让顾把老师请来,继续上专业课。
对于夏知自己找事情做,顾斯闲并没有反对的念头,毕竟,就是关在笼子里的金丝熊,尚且还需要抱着磨牙棒,跑跑小滚轮呢。
怕的就是金丝熊不吃不喝,抑郁寡欢。
那才是真的麻烦。
夏知没再做什么传纸条,或者求助的小动作,显得省心了很多。
只不过,顾斯闲并不会因为夏知的乖顺放松警惕。
毕竟不管夏知的态度变化如何,顾家看管透骨香香主的责任,却是千百年屹立不改的。
他衣柜里都是些绯红色的和服,穿着容易,脱起来也简单。
他在网上买了一堆跳街舞穿的宽松t恤和工装裤,还有一些骷髅链子,看运送显示已送达,巴巴等半天也没等到,晚上顾斯闲回来,夏知提了快递的事情。
顾斯闲语气却简单:“乱七八糟的衣服,扔掉了。”
夏知:“……”
夏知气的头皮都炸了要:“你干嘛扔我衣服!!!”
刷的可都是他的支付宝啊!
他在床上忍着恶心挨肏,又他吗低声下气求半天,顾斯闲才答应把他社交账号还给他——但只能还一个,而且这丫的居然还让他抽奖!
“唔,宝宝抽一个吧。”顾斯闲拿了一堆亮晶晶的五彩水晶过来,“挑一个喜欢的。”
夏知警惕的很:“这什么?我让你把我帐号还我,你让我抽这个干什么?”
顾斯闲悠闲的说:“不同颜色的水晶是你不同社交平台的账号。”
顾斯闲:“宝宝抽到哪个,我就还给你哪个。”
夏知:“。”夏知一听就被这暗箱操作极大的抽奖行为激怒了:“那我怎么知道我抽的那个不是你故意想还我的那个app?!”
毫无人权!毫无公平!!卑鄙无耻!令人唾弃!
顾斯闲唔了一声,点点头:“那你想怎么抽?”
夏知立刻说:“水晶编号,我的社交账号也对应编号,打乱然后我抽水晶。”
顾斯闲点点头,表示苟同:“好主意。”
然后看着他。
夏知也看他:“?”
顾斯闲微笑,示意他:“抽啊。”
夏知:“…………我说编号。”
“哦,我听到了。”顾斯闲颔首,说:“抽吧。”
夏知气死了:“我不抽这个!!我不要这样抽!!不公平!”
顾斯闲从善如流的收起水晶,“给你机会都不要,那就算了吧。”
夏知要是个女孩子现在一准得被顾斯闲的不要脸给气哭,他简直怒发冲冠:“你他妈的怎么能这样!!”
“那怎么办。”顾斯闲心情愉快的向夏知建议:“要不你报警吧。”
……
当然报不了警的夏知识时务者为俊杰的,屈辱的抽到了支x宝。
看见顾斯闲还他账号的时候,夏知气死了,“我又出不去!!给我这个账号我玩什么!”
顾斯闲唔了一声,“你可以网购,偷能量,还能养小鸡。”
“好玩的。”
夏知气笑了:“好玩你怎么不玩?”
顾斯闲气定神闲:“因为比起养小鸡,养小知了更好玩。”
……
顾斯闲摸摸他皮肤细嫩的胳膊,温和的解释,“几百块的衣服,宝宝不能穿,会过敏的。”
夏知:“…………”
夏知简直气乐了,“我十块钱的衣服都穿过,几百块的衣服怎么就不能穿了?”
顾斯闲手指搭在他脖颈的锁香枷上,语调很温柔的,用哄情人的语气说。“因为我觉得你穿不了,宝宝。”
于是夏知就知道。
话题结束了。
重要的不是能不能穿,而是他觉得你能不能穿。
按照惯例,如果夏知保持不服气,再坚持上诉,那衣服也是可以拿回来的——只要在床上把顾斯闲伺候好了,什么都好说。
但……几百块的衣服,牺牲了就牺牲了,要夏知为这几百块的衣服再割地赔款,那就有点太得不偿失了。豫焉
所以少年表面上撇撇嘴巴,屈服似的没说话了。
灯顾斯闲不在了,夏知盯着电脑,为他挑了一晚上,全部阵亡的衣服emo了一个小时。
……
但是第二天,夏知发现衣柜里出现了很多新衣服。
不再是千篇一律的绯红和服,而是红色的,布料看起来很高级,设计感十足的和风宽t恤,和配套宽松工装裤,还要配套的帽子。
“先生为您找了专门的设计师来设计您的Hiphop?服装。”负责记录他日常的人毕恭毕敬的开口解释,“希望您能喜欢。”
夏知皱着眉头,犹豫的摸了摸布料。
好像确实很软和的样子。
但是也摸不出和几百块的料子有什么不同……
“您不满意吗。”
夏知忽然转头看他,“你叫什么名字。”
记录他日常的人闭嘴不说话了,像个木偶。
夏知默了一下,想,算了。
周围都是这样的木头人。
他只被允许和顾斯闲讲话。
夏知低声说:“少了颈链。”
身边那人说:“好的,我会记录下来,向先生答复。”
夏知看着一边的镜子,少年脖颈上恰卡着一枚乌黑的锁香枷。
他再看衣柜里的衣服,忽然发现那些衣服上的设计图案花纹都与锁香枷上暗雕的花纹隐隐对应着,隐约透出一股顾斯闲式的风雅来。
就像被死死的铭刻上了记号。
尽管夏知自己不去在乎,不去想,不去思索,但时间久了,潜移默化,他必然也会渐渐被影响到。
人和人总会相互影响,而亲密关系尤甚,这场被顾斯闲直接撕裂侵入,无法拒绝的亲密关系,从衣着,到住,到行,从无法抗拒的细节中,会缓缓侵入少年无助的灵魂里。
而顾斯闲显然很明白这一点,所以对于少年一往无前的宣言,他不急不躁,不动如山。
正如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世上,没人能真正抛却过去,一往无前。
所以他不许夏知买新的衣服,走完全不同的风格,他要把夏知那尖锐的,叛逆的,跳脱的有如空中楼阁一般的个性,留下他一方水土养出的痕迹。
他当然可以往上飞,飞的很高。
但他若是停下。
就必须停在顾斯闲的这一方水土中。
没有余地。
……
夏知虽然不懂,但小动物的直觉让他对于顾斯闲的插手十分烦躁,“……不用了,不用链子了。”
原来重新设计衣服,是这个意思,要和锁香枷配套吗。
夏知忽然就感觉自己像个小时候班级里小女孩玩的芭比娃娃。
他以前远远看那些女孩子玩芭比娃娃,她们可以为娃娃脖子上的一条项链换几十套衣服,直到觉得这套衣服与那项链相配为止,他觉得真他娘的无聊。
现在换成顾斯闲,也是一样。
无聊透顶。
夏知对衣服产生了抗拒的情绪,这导致他站在衣柜前已经快半小时,也没拿衣服换。
过了一会。
夏知决定放过自己——他固然没办法和顾斯闲的审美和解,但他必须与自己的时间和解。
他有太多想做,要做,哪怕身陷囹圄,也必须继续做的事情了。
比如今天练完Hiphop?就要刷的四套六级试卷(。)
……
夏知换了衣服,去了专门给他修的舞蹈室。
就像当初喜欢篮球一样,夏知渐渐喜欢上了跳Hiphop?。
但凡运动,似乎都有种独特的,能让人全神贯注至无懈可击的魅力——多巴胺能让人永远积极向上。
从一开始的四肢无力,到现在能掌控发力,十分擅长运动的夏知只用了三天。
虽然夏知之前的摆烂让身体虚弱状态变本加厉,但同时还有句话也很有道理,只要开始,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太晚。
种一棵树最好的时候是十年前,其次是现在。
所以夏知想到什么,就会去做,人生短暂,他不爱浪费时间。
Hiphop?动作非常的流畅帅气。
少年一身艳丽红t,绣着山月的白长裤,流畅的踢腿,翻身,抖肩膀,白帽反戴,轻快的律动,踢腿,伴随着流畅的音乐比出手枪的手势。
伴随着一声激烈的结尾boom,少年手指压住帽子,一个旋身,脚步扭动,手指对着镜子,在最后一个节拍双手比出中指。
他对着摄像头,下巴微微扬起,摆了个极其炫酷的pose收尾:“fuck。”顾傻逼。
仿佛不会被任何东西拘束,少年身姿如同自由的野鸟,暂且留他这一方天地,傲慢的梳理流丽绚烂的羽毛。
年少又漂亮。
嚣张又轻狂。
让人想死死的锁在手中,永远不让它逃掉。
监视器外,顾斯闲倏得一笑,懒散的合上了手机。
他抬眼看刚刚汇报工作,等着他答复的公司总监,微笑启唇:“回去重做。”
*
这一段日子,夏知把一套六级试卷刷完了,学了五首Hiphop的歌,霹雳舞很困难,动作难度太大,夏知一时半会学不来,就算了,专心练hiphop。
至于上床的事儿。
夏知已经麻了,他躲不开,也只能躺平摆烂。
有时候觉得心情特别特别糟糕,特别特别差的时候,他就去舞房,狠狠来首激烈的音乐,把所有的压抑,愤怒,不快,还有屈辱,统统用肢体语言发泄出来。
往往一跳就是一下午。
越是愤怒,少年的舞蹈动作会特别激烈,眼瞳因为愤怒闪耀着燎原似的野光,他的Hiphop动作越来越流畅帅气,宽松的红t舞动起来,也如同晨曦飞云,灿烂流火。
他在锁香枷下面戴了个简单的银链,舞动的时候更是闪闪发光——那是yuki某天过来的时候送他的。
“说过要送给你的礼物。”顾雪纯说,“希望你可以带他一起,在镜子里闪闪发亮……”
她送的时候,顾斯闲在一旁,披着和服,慵懒的看书。
两个人几乎没有能独处的时候,每次yuki过来,顾斯闲一定会在。
夏知想接,但是他没动,只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顾斯闲。
顾斯闲被他的动作取悦,懒懒掀起眼皮,看了一眼yuki,似有催促:“ゆき。”
顾雪纯低下头,抓着链子的手用力到几乎被逼出青白。
不知道过了多久。
最后她抬起头,语气苍白的对着夏知喊:“……请嫂子……收下。”
短短五个字,几乎要哭出声来。
而夏知更是被那句嫂子给整懵了,站在那,半天没能回过神来。
等意识到顾雪纯说了什么的时候,他感觉身上的热血,都好像结成了冰。
他怔怔回头,去看顾斯闲,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自己是不敢相信这个女性化的称呼会用来称呼他一个大男人,还是他不敢相信顾斯闲居然能对自己的妹妹,逼迫到如此地步。
如此诛心。
而顾斯闲却溺爱似的望着他,唇角的笑意愉悦又自然,“接着吧,也算是yuki送给长嫂的心意。”
他说的轻描淡写,似乎浑然是个宠爱妹妹的兄长。
夏知不想接这个链子,他感觉浑身难受,所有的血液都在叫嚣着要去顾斯闲脸上狠狠揍一拳的愤怒。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人。
……为什么。
但他又看到了顾雪纯的泪眼,最后,还是僵硬的接了这份礼物。
少年少女指尖,一触即分。
夏知低声说:“……没关系的。”
他望着yuki,声音很轻的安慰,“没关系的,yuki。”
章节52: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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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go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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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go
标题:第五十二香
概要:冬至
这个项链,夏知只在跳舞的时候戴,平时都摘下来。
无他,他以为顾斯闲不在意,但有次和顾斯闲上床忘摘了……后来他流了一夜的眼泪,第二天在屋子里躺了整整一天,腰酸腿软,也没能起来。
那天的顾斯闲格外凶狠,仿佛一只释放了血性的狼,*得夏知害怕的直哭,怎么求饶都换不来半分心疼。
“想要留下什么。”夏知哭的厉害了,顾斯闲就会语调很温和威胁他:“总得付出什么,对不对,小知了。”
“它不好看,我们把它丢掉好不好?”
夏知哭着捂着链子,疯狂摇头,很害怕被顾斯闲抢走。
也许这份礼物因为顾斯闲的插手,沾染了屈辱的味道。
但它真的很漂亮。
能看出这是Yuki精心挑选的礼物。
他曾与yuki约定的纯洁,不会因为几句污言秽语,几句嘲讽而改变。
“放心,我不会带走它的。”顾斯闲又温柔的哄他:“毕竟是妹妹送给长嫂的心意——若是宝宝每次看见它,都能想起这一天被我*到起不来床的日子,就最好了。”
夏知猛然闭上眼睛。
他想。
约定藏在心中,那是纯净的琥珀,干净的琉璃,它结结实实的镶嵌在被金刚石保护的心脏里,不会因为任何污言秽语蒙灰。
顾斯闲这样的人,永远也不会懂。
他能让他控制不住的流泪,能让他高潮,能让他像玩偶一样丧失身体的所有控制权,只能臣服。
但他永远,永远没有办法凿碎他的意志和坚持。
——夏知,保护你想要保护的,你可以保护的,你能够保护的。
带着你想带走的东西,永远一往无前。
他要做的,就是保护住yuki送他的心意。
等到下次见面的时候,告诉她。
没关系的。
我们依然是那时彼此,永远不会为任何人改变。
……
几支激烈的舞下来,夏知就已经没有了再胡思乱想,或者抑郁难过的力气,他关注的点全部落在镜子里的自己——镜子里那个穿宽松红T,绣着山月纹路的宽松白裤的少年身上,他会严格的根据视频纠正自己每一步动作的错误,找到每一个动作最优的核心发力点,摆出最为酷帅的姿势,力求尽善尽美。
一旦舞动起来,那就要做全场最耀眼的bking!
而所有的情绪——诸如愤恨,压抑,不满,都随着激昂的bgm和几句fuck,统统消失在脑海里。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法替代的,分泌多巴胺的快感。
这是最粗暴又直白的麻醉剂,能治愈所有的不快乐——
——无论怎样,我都是最强的!
“夏知!”
夏知四肢平躺在舞蹈房的地面,眼瞳发光,低声说,“加油。”
要一直勇敢。
不要被击败!
*
夏知一直等待的机会,来的很晚。
他被顾斯闲在顾宅关了整整四个月,虽然链子给他解了,但一步也没能踏出过高墙。
但夏知一直表现的很乖,很听话,不高兴也能用跳舞排解。
他虽然脾气还是很坏,很烈,但是顾斯闲哄他的时候,他也愿意皱着眉头妥协一点点,然后要一点其他的好处。
因为不妥协,也没有用处,激怒了顾斯闲,还会在床上被变本加厉的磋磨。
就仿佛被剪掉了翅膀的鹰知道自己飞不起来,再抵抗挣扎,也熬不过熬鹰人冰冷心肠下的酷烈手段。
所以四个月下来,顾斯闲看着窗外飘过的雪花,语气温和的说。
“又下雪了,小知了。”
他回过头,看见少年正窝在被子里玩Switch,是动森,少年的人物形象是个黑碎发的娃娃脸小人,小人脸上涂着彩绘,正一摇一摆的和一只狸猫说话。
冬天来了。
夏知忽然发现自己变得很怕冷。
他以前也很喜欢下雪天的,到处扑棱着堆雪人啊,跟小伙伴打雪仗,折腾的一身雪水回来被妈见打。
初雪来的时候,夏知心情很好的跑到外面,收集假山上的薄雪,想揉个雪球玩,但他还当自己是那个大冬天穿短袖都没事儿的男子汉,刚跳舞出来,就穿着薄薄的红t开始玩雪。裕艳
他玩着玩着,就想起了yuki。
想起她说,她是在初雪中诞生的,所以叫yuki。
夏知回过神的时候。
假山的薄雪上,已经写下了yuki四个罗马字母。
夏知骤然一个激灵,连忙把那痕迹擦掉,仿佛不知所措,又似欲盖弥彰。
也许是天太冷了,擦着擦着,夏知忽然又有点难过。
他对yuki,应当是喜欢的。
就是少年喜爱是冲动燃烧的荷尔蒙,到底也藏着对彼此的情真意切,可是现实太残酷,容不下半分得偿所愿的温情。
他不想yuki嫁给不爱的人,也不想她做自己不喜欢的事。
喜欢可以让两颗陌生的心彼此接近,而爱可以让两个南辕北辙的人彼此扶持。
他不知道,也摸不准自己对yuki是什么样的感情。
但他希望yuki可以抛下他,朝着遥远的未来向前,直到成为更好,更耀眼的姑娘。
比他更耀眼。
……
出神的后果,就是夏知就被冻病了,一直咳嗽,还发了好几天的烧,差点死过去。
顾斯闲依然一副云淡风轻,似乎不太在意的样子。
但夏知深夜迷迷糊糊睡醒,总感觉有人在床边看他,拿下了他额头上盖着的毛巾,随后一只很大的手覆过来,摸了摸他额头的温度,然后换上新的毛巾给他降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