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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解除婚约只能得到一部分,不解除婚约,等日后方盛云生下孩子,继承的可是全部。

    李风恨得咬牙,努力稳住情绪,手机发烫,电量濒临告急。他换了一台手机,点开微信,在无数信息红标中,看见了纪望的消息。

    自从加上纪望后,李风便把人置顶,一块置顶的,还有那个将他拉入黑名单的小旭。

    纪望问他,祁薄言在哪,为什么不接电话。

    李风不知道该回什么,告诉纪望他们在哪?这是祁薄言最不希望纪望知道的事情。

    他刚从救护车上下来,祁薄言的主治医生,方医生迎面走来。

    捆着束缚带,注射了镇定剂的祁薄言,被护士们快速地推了进去,消失在了李风的视野范围里。

    这家疗养院专为特殊人士,权贵名流服务,保密功夫一流。

    方医生把李风带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仔细询问着李风关于祁薄言发病前后的每一个细节。

    李风不知祁薄言什么时候停药的,为什么这次发病又这么突然。

    明明祁薄言的幻视与幻听,早在两年前就已经结束。

    祁薄言想要痊愈的心,比任何人都要强烈。

    因为他知道,只有拒绝了幻觉里的纪望,他才能拥抱真实的纪望。

    方医生在听李风所说的赛车环节时,脸色一沉:“我猜那时候,他应该就已经停药了。”

    李风呆了呆,后知后觉地抽了口气,方医生扶住额头:“这么明显的自残倾向,你没有发现吗?”

    “我以为……只是综艺效果。”李风道。

    方医生揉着眉心:“还有更早之前那场演唱会,患者从不喝酒,不但喝了大量的酒,甚至胃出血了都不在乎,这也是一种自虐倾向。”

    “以及几乎不休息地进行活动,他的睡眠障碍持续了多久了?”

    李风面色黯然:“有很长一段时间,吃了药才能勉强睡一觉。”

    方医生笔尖在纸上恋人二字画了一圈:“我认为祁先生暂时不要和他的恋人见面比较好。”

    李风下意识摇头,并不赞同,但他知道,医生的决定恐怕没有错。

    祁薄言的复发,每一步的诱因,都源于纪望。

    李风的手机再次振动起来,来电显示竟是纪望。

    他本想挂断,不知怎么的,他想到了祁薄言打了镇定剂以后,仍旧死死握着手机的行为,忍不住叹了口气,和医生示意后,便出门接了电话。

    李风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如常,却听见纪望疲惫沙哑的嗓音响起:“我现在在疗养院门口,他们不让我进去。”

    “你怎么会?”李风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

    纪望:“我给祁薄言的手机开了定位,能查到他在哪里。你先出来,带我进去。”

    挂掉电话后,纪望站在疗养院门口,无视保安警惕的视线。

    他眼眶酸到胀痛,每眨一下,都带着轻微刺痛。

    纪望才试镜结束的角色陈百和就患有精神分裂,他做过功课,不是什么也不知道。

    终身携带,容易复发,具有攻击性。

    还有……抑郁症。

    看到药物报告的那一刻,纪望便再也控制不住寻找回忆里的蛛丝马迹,他怎么能这样轻易相信,祁薄言腕上的疤是车祸导致。

    变得脆弱的胃,不知咸苦的味觉,甚至对疼痛感到麻木。

    明明有那么多不寻常的地方,为什么他始终没有发现?

    祁薄言这些年的消失,会不会和这有关?

    这时李风终于出现,匆匆朝他走来。看清他模样时,李风愕然了瞬,很快便垂下眼睫道:“祁爷他只是突然病了……胃疼,医生在给他治疗,你不用太担心。”

    “我要见他。”纪望直接道。

    李风露出了难看的笑:“纪老师,你就别为难我了,现在这样特殊的时候……

    ”

    “我说了,我要见他。”纪望逼前一步:“李风,我不想对你动粗。”

    alpha隐约失控的信息素散开,李风脸色一青:“纪老师,你冷静一点。”

    李风不配合的反应,让纪望直觉不对:“他现在到底在哪?!”

    李风咬牙不语,这是就算纪望对他动手,他也不会开口的意思。

    “李风,我知道祁薄言在吃什么药了。”纪望颤声道:“所以……别瞒我了,他现在到底是因为什么病在治疗。”

    李风愕然不已,他甚至不知道纪望是不是在诈他,只是想他说出实话。

    纪望能找到这里来,已经足够让人吃惊,更别提药。

    很快李风就意识到,纪望所言不假,得手的机会应该就是那次整理行李箱。

    李风目光复杂地看着纪望:“你跟我来吧。”

    祁薄言没有和纪望离得很远,他就在旁边的建筑物里。

    雪白的病房,透明的观察窗,一览无遗的情景,甚至能看清束缚带将手腕磨得通红。

    alpha的长发垂落脸颊,被汗浸得湿透了,遮住了脸颊。

    那个好看,强大且骄傲的祁薄言,如今狼狈又虚弱地被人捆在了床上,动弹不得。

    纪望要开门,他感觉到过程中有很多人阻止了他,都被他一一推开,直到他终于抵达了病床前,他颤抖着手,力道轻柔地拨开了祁薄言的头发。

    祁薄言睫毛垂着,眼睛微睁,连呼吸声都那么轻。

    他失焦的目光,顺着脸颊上的手和熟悉的气息,迟钝地落在纪望的脸上。

    然后祁薄言闭上了眼,好像不愿意看到他。

    有泪顺着祁薄言的鼻梁,滴到了纪望的手上。

    祁薄言嘴巴张了张,想和他说话。

    纪望几乎要贴在祁薄言的唇边,才能听见祁薄言用微弱的音量,请求着他:“哥哥,别看我……”

    “求你了。”

    第75章

    只这句话,就让纪望想说的话全哑在了喉咙里,再也说不出来。

    他胳膊被护士拉着,数个人一齐把他从病房推了出去。

    纪望就像失去了所有力气,心口闷得几乎要喘不上气。

    他视线一直不离病床上的祁薄言,那人却始终闭着眼,甚至将脸更深地往枕头里埋,不想让纪望看见他的样子。

    李风将他带到一边,轻声说着什么。纪望却听不见,他眼里只有病床上的祁薄言。

    他艰难地,怆然地移开了目光,然后他就看见了祁薄言的脚。

    满是血污,还没清理。

    他以为在飞机上已经做足了准备,哭够了眼泪。

    可事实告诉他,远远不够。他根本没办法看见祁薄言这个样子,他受不住。

    他捂着眼睛,推开了李风,脚步虚浮地往后退,险些坐倒在地。

    李风拽住他托着他,把他安顿在走廊椅子上,又倒了杯热水过来,塞进纪望冰冷的手里。

    两个人沉默地坐在了走廊上,医生护士进进出出,纪望始终把脸压得极低,没让任何人看见他的表情。

    李风脱力地靠在椅子上,他以为纪望会问他点什么,比如关于订婚。

    可是等纪望终于开口时,他只问自己唯一在乎的事:“我什么时候才能进去看他。”

    “再等等吧,等他情况稳定下来。”李风不敢说,医生也许不会允许他们两个见面。

    纪望没再说话,只是愣愣地看着地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李风最终还是把一些话咽了下去,选择性地告知纪望。

    祁薄言母亲也患有精神分裂,直系血亲的遗传率高,祁薄言在四年前发的病。来找纪望之前,病情已经稳定很多。

    医生都说,像他这样如此快控制病情的很少见。

    这是第一次复发,可能是因为停了药的缘故。

    这次治疗应该不会很困难,住上一个月的院,也许就能出院了。

    李风努力地解释着:“精神分裂没有普通人想的那么可怕,只要按时吃药,甚至等病情好转了,也就不用吃药了。”

    他说祁薄言是因为家庭的缘故,不得已和方家订婚,但是婚约早就说好了,是能取消的,本来对赌结束以后,就该取消。

    只是方家那边选择了爆料,他们谁也没想到。

    纪望捂住额头,那里疼得厉害:“四年前……就算是因为遗传,也可能是发生了什么事?他为什么病了?”

    李风没有答,纪望意识到了什么:“他今天为什么复发,因为我吗?”

    李风长长叹了口气:“纪老师……祁爷的幻觉是你。”

    纪望像是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李风,仿佛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李风:“四年前,在我第一次发现不对的时候,没人意识到他病了。”

    祁薄言表现得太正常了,哪怕被迫与方盛云定下的婚约,也成功地给自己留了后路。

    处事有条理,思绪很清晰。

    他甚至打算开自己的公司,还考虑了之后的路该如何走。

    李风那时就已经跟在祁薄言身边做事,有一天,他和李风说,他跟纪望联系上了。

    等李风终于发现不对劲的时候,祁薄言已经与这个幻觉相处了好几个月。

    他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直到入院,吃药,甚至是电疗,祁薄言始终执迷不悟地认为,在他身边的纪望是真的,怎么会是假的,这就是他的哥哥。

    最终让他清醒过来的是方医生的提议。

    他告诉李风,像祁薄言这样类型的幻觉,很少有。不过每个病人的情况都不一样,要让病患自己认识到那是幻觉,才能慢慢好起来。

    有一个很好的解决办法,就是让他面对真实。

    说到这里,李风看向纪望:“你还记得四年前,你因为陈导的片子拿了最佳新人奖吗?”

    那时的祁薄言在台下,那是他真正意义上与纪望重逢。

    璀璨夺目的舞台上,漫天光辉都好像落在纪望身上,他笑着轻吻手里的金色奖杯。

    李风陪在祁薄言身边,看着祁薄言近乎痴迷地注视着舞台。

    他和李风说,哥哥的样子变了很多。

    “变得……都和我身边的人不像了。”

    祁薄言的手始终半抬着,像是无形中牵了个人。

    而在那一刻,祁薄言找到了他的“真实”。

    所以他松开了身旁“纪望”的手,抬手轻轻地勾了下距离他很远,舞台上纪望的轮廓。

    “还是很好看,像是会发光。”

    李风轻声说着这些纪望可能不知道的事情。

    其实不是想为祁薄言辩解什么,只是觉得,这些也许纪望会想要知道。

    “说起来,我第一次发现祁爷不对劲的时候,是他把你的电话给了我。”

    “好在你那个电话已经是空号,要不然我也不能这么快发现他的不对。”

    李风尽量用轻松的语气,虽然说出来的内容,并不轻松。

    纪望听到这里,忽然想起祁薄言第一次出现在他住的地方,问他,你换手机号了?我打了好几天你以前的号码。

    所以,祁薄言在治疗好了以后,早应该发现那是个空号。

    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是因为一直都没好吗?

    纪望紧张地把这个事情告诉了李风:“会不会从那时候起,他就已经复发了?”

    李风闻言,苦笑地摇了摇头:“不是这样的……其实祁爷他,在四年前从没有打过那个号码。”

    “他的所有幻听里,都是你主动来电。”

    “医生有说过,或许他那时候潜意识里早已知道,你的电话不会再打通。”

    “如果他跟你说,你的电话打不通,其实这正是说明,他那时候好了,分得清楚现实与幻觉。”

    而现在,才是真正分不清现实与幻觉的事情。

    纪望被允许进入祁薄言病房的时间,已经是第二天。

    祁薄言才做完了mect无抽搐电休克,躺在床上昏昏,因为药物的作用,思维很迟钝,说话都非常吃力。

    但是今天的他,比昨天要体面。

    不像一个需要被捆起来,才不发疯的疯子。

    精神病患者。

    不过现在,好像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这些念头在祁薄言的脑袋里缓慢地转着,他睁开眼,看着只一个晚上,就憔悴不已的纪望正坐在床前,捧着他的手,给他戴戒指。

    纪望的指腹从戒指上离开,来到那遮掩伤疤的纹身处,这样的伤口,是用多锋利的刀割出来的。

    隆起的伤疤下,是缓慢的脉搏,一下下地在纪望的手指下跳动着。

    他感觉到那脉搏好像加快了些,便抬起眼,对上了祁薄言的视线。

    祁薄言疲倦地眨着眼,没力气说话,只能用手指在他掌心里勾了两下,像是调皮的回应,又似虚弱的告白。

    纪望牵着他的手没松开,知道他没法说话,便自己说。

    纪望:“昨天不是故意不接你电话,我去了b市试镜了,就是你看过的那个剧本,陈百和,我得到角色了。”

    “飞机上不能打电话,你应该微信上给我留言,下次记住,有重要的事别再打电话了。”

    “你看你,我就一会不在,你就把自己弄成这样。下一期在路上怎么办?我还想过怎么在综艺里,背着所有人偷偷跟你接吻。”

    祁薄言听着纪望说的话,嘴唇动了动,好像想笑,但失败了。

    纪望没有哭,语气镇定,情绪平缓:“医生说你得住院,快点好起来吧。”

    祁薄言似乎有点着急,手指轻轻勾着纪望的指尖,非常努力地想要说话。

    纪望俯身吻在了祁薄言的额头上:“别再跟你想象中的我出轨了,真实的我在这里,就在你面前。碰得到,摸得着,不会像以前那样哄你,说那么多好听的话。”

    他退后些许,再次吻住了祁薄言的嘴唇,那瞬间,些许湿润落在了祁薄言的脸颊上,滑进鬓角。

    祁薄言知道,纪望是哭了。可是他却连抬手给纪望擦眼泪,都做不到。

    纪望轻轻压住了床上的祁薄言,把脸埋进对方的颈项里,这是一个无言的拥抱。

    抱着祁薄言,纪望低声道:“我不能一直在这陪你,我不在的时候,是不会给你打电话的,你记住了,给你打电话的人不是我。”

    祁薄言好像意识到什么,身体紧绷着,想要抱住纪望,却因为药力而根本无法动弹,他恼怒蹙眉,纪望没能看见。

    纪望起身的时候,感觉到祁薄言的手指依然无力地勾着他。

    祁薄言断断续续地,终于把话从嘴里说了出来:“别、走。”

    纪望攥住了他的指尖,红着眼没说话。

    病房门被敲响推开,方医生和护士都站在门外,方医生对纪望客气道:“纪先生,你先回去吧,下次探望时间,我会通知你的。”

    纪望没有挪动脚步,而下一刻,他当着医生和护士的面,一口咬在了祁薄言的脖子上。

    信息灌入,鲜血涌出,方医生大声地喝止,护士满脸惊吓地过来拉人。

    纪望舔过唇面的血,对病床上的祁薄言道:“在标记消失之前,回到我身边。”

    第76章

    纪望从病房里出来,伪装出来的从容尽数褪去。

    他对祁薄言说,标记消失前,回到他身边。

    而实际上,就连他自己都不太肯定,祁薄言能不能从这句话里寻找到一点力量。

    方医生昨天跟他说,精神分裂病患,在病情稳定下来之前最好不要跟亲近的人见面,这不利于他们的病情稳定。

    现在方医生又补充道:“就像刚才标记的事情,纪先生以后最好不要再做了,信息素可能会影响药物的发挥。”

    方医生虽然说得客气,但纪望知道,他是在警告他。

    纪望非常能理解方医生的态度,作为主治医生,他得优先于考虑病人的病情,而非情感。

    如果家属不相信医生,那谁能来救治病患呢?

    隔着玻璃窗,他望着里面的祁薄言,对方躺在病床上,因为被束缚,甚至连朝他看来的力气都没有。

    嘴里残余祁薄言的血,浓郁的信息素味道。

    他从未如此想要留住这个味道。

    但现在的他必须要坚强起来,祁薄言说过,他是他的守护神。纪望不认为自己是,可现在他想要变成守护祁薄言的那个人。

    如果有可能,他说不定会不负责任地推掉所有的工作,就为了陪在祁薄言身边,只要祁薄言需要他。

    从昨天到现在,内疚占满了纪望的心。

    他知道这种情绪不对,可他无法控制,任谁看到自己的恋人变成这个样子,尤其是知道恋人发作的原因是自己,都没办法冷静。

    李风大概明白他如今的心情,他特意拜托纪望去做点事情。

    比如去祁薄言家,给他收拾衣服过来,因为祁薄言可能要在医院里住上很长一段时间。

    李风说,如果可以,最好是拿上一些照片。因为mect做完以后,会损伤一部分的记忆。

    年前,祁薄言刚做完电疗,就忘记了很多事情。他想找回记忆,只能依靠照片,却发现,他和纪望的照片是如此之少。

    李风:“所以重逢之后……”

    接下来的话,就算不用李风说,纪望也明白了。

    那就是重逢以后,祁薄言和他一起拍的那套节目照,就是祁薄言的私心。

    缺失记忆的感觉并不美好,治疗也很难受,人生里唯一的那点甜,还被祁薄言自己弄丢了。

    他问李风,如果哥哥知道他现在这个样子,会回到他身边吗?

    后来祁薄言又说,还是不要让哥哥知道了。

    就如早些年父亲也曾疯狂迷恋过他母亲,可是到最后,她发病时,父亲看她的眼神,就像看个怪物一样。

    生病不是他们的过错,只是他们没办法控制别人对自己的感觉。

    如果恋人不爱你了,你要怎么办?你是疯狂的挽留,还是以最好的模样停留在他的记忆里?

    祁薄言说,以前不知道自己会怎么选择,现在病了反而知道了,那就是绝对不要让纪望知道,他不想让纪望同情他。

    李风从回忆里抽身而出,苦笑道:“看我不知不觉说了这么多,祁爷家的地址,我会用微信发给你了,大门密码是94814。”

    这个密码是纪望生日。这串数字,不只是房屋的密码,还是祁薄言一切的密码。

    祁薄言曾经跟李风开玩笑,如果哪天他也像他妈妈一样,发疯到最后,连命都丢了,那说不定可以把所有的东西都留给纪望。

    祁薄言生命里很少拥有过什么,纪望是他唯一想要得到的人,想要占据的人。

    他也想在纪望的人生里面成为最重要,起码是最难忘的人。

    如果他把所有东西都留给纪望,这样哥哥说不定就能记他更久一点。

    纪望听到这里,突然想起祁薄言之前总是笃定地说着那些话,什么我知道你没忘了我,我知道你爱我,我知道你对我念念不忘。

    这到底是真的坚信纪望没忘了他,还是在说服自己。

    六年的时间多长,纪望也说过,没有什么不能忘记,他会遇到更好的。

    这话祁薄言也记了好多年吧,所以看起来好像很有底气,实际脆弱得要命。

    才会因为打不通他的电话,就再次复发病情。

    纪望精神不好,没法开车,只能让小旭过来接他。

    他太疲惫了,昨晚做了数个噩梦,都是关于祁薄言自杀的画面。

    纪望希望祁薄言纹在手腕上的纹身有用,每一次祁薄言想要干傻事的时候,看着那里,就会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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