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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纪望愿意做捆在祁薄言腕上的磁带,将他牢牢留在自己身边。

    来到那栋没有窗户的房子,纪望站在客厅中,想到他曾经跟祁薄言一起构思两个人同居在这画面。

    一切恍如隔世,分明也才过去没多久。

    他想会有机会的,祁薄言始终会好起来,重新回到这里。

    那时候他就真的会剥橘子给祁薄言吃,他们可以拍上很多照片,留下很多回忆。

    他们还一起拍综艺了,那些祁薄言都能拿出来看,而不是可怜兮兮的,想要回忆时都没有几张照片。

    这是他手机上震动了下,是李风发来的微信。

    李风在微信上跟他说,也许下次来看望祁薄言,可以给他带款桃子一样的蛋糕。

    紧接着还传来了张图片。

    李风说祁薄言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都喜欢吃这个蛋糕。

    纪望看到照片的刹那,几乎要难过得说不出话来。

    这个桃子蛋糕是他留给祁薄言的分手礼物,祁薄言却用来度过了这么多年的苦。

    纪望想用更多别的东西来替代这个蛋糕,而不是这块象征着结束的蛋糕。

    其实他对祁薄言一点都不好,如果好的话,那祁薄言现在不应该在医院里,而是该陪在他身边。

    纪望缓了许久,才重新振作起来。

    他在房间里收拾了许久的衣服,并将自己的信息素沾满了这些衣物。

    纪望知道祁薄言会喜欢的,这次的祁薄言,不需要远远地看着他的背影,而是真切地感受到他的一切。

    他把衣服叠好放进包里,坐在偌大的房间里,深深感到他能为祁薄言做的事情如此之少。

    纪望给祁薄言找了几本书,在平板里下载了好些电影,衣服口袋里塞满了糖果,便签贴满书里的每一页,所有嘱咐的话语,都在便签上。

    因为祁薄言暂时不能碰手机,所以这些便签里,都是纪望想说的话。

    他提着这个包回到医院,交给护士。

    那个护士是刚才阻止他的其中一位,显然还记得他刚才标记祁薄言的举动。

    她面色怪异,纪望注意到了,但现在他没办法考虑后悔不后悔的事情。

    他只做他想做,并且能够安抚祁薄言的行为。

    这时,迎面走来了一个人,引起这场轩然大波的祸首,方盛云,

    方盛云看见他后,眉梢轻挑,有些惊讶,大概是没有想到,纪望竟敢出现在这里,

    纪望与他是同样心理,他没想到方盛云还敢过来。

    对于omega,纪望一向是彬彬有礼的,

    但显然,现在方盛云不在纪望想要礼貌对待的名单里面。

    他神色冰冷:“我想薄言现在并不想看见你,方先生请回吧。”

    方盛云抱起双手,对纪望说:“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我是他的未婚夫,最有资格来探望他的是我才对。”

    “况且他要是喜欢的是我,现在就不会躺在里面,像个废物一样。”

    这话逼得纪望迫近方盛云,他说:“如果你再敢对他出言不逊,就算是保护协会把我告上法庭,你今天也没办法从这里走出去。”

    方盛云似乎不害怕的模样,实际脚步已经微微后退。

    他目光扫过走廊上的监控器,对纪望道:“这里人来人往的,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再说了,如果他不跟我订婚,你以为你能看见他现在这个样子吗?”

    纪望脚步一顿,他知道李风对他有所隐瞒,比如祁薄言到底为什么发病?

    如果因为他们分手所引起的,为什么是两年以后才发的病?

    那两年里,为什么祁薄言又从没联系过他?

    要知道,纪望等了祁薄言很久。

    方盛云继续说:“别一个两个的都把我当坏人一样,祁薄言应该感谢我,当时有这么多可供我挑选的人,我却选了他,所以他才得救的不是吗?”

    “说起来有件事情还很有趣,你知道祁薄言是怎么发病的吗?”方盛云眼神微微发亮,仿佛说到了他非常喜欢的话题。

    纪望本能地感受到不对,但他没有阻止方盛云继续往下说。

    也许祁薄言,甚至是李风瞒到现在的事情,终于在此刻要揭开了。

    方盛云扶着下巴轻笑,他看出了纪望想要得知答案的急切,他也满足了他。

    “你还不知道呀?你在包厢里给祁薄言的那一拳,让祁天发现了他alpha,所以他才被关进了精神病院里面。”

    方盛云轻声道:“那个精神病院,可是祁天旗下的产业,在那里做电疗,是不会打麻醉的哦,你以为祁薄言是怎么疯的?他是被活活折磨疯的呀。”

    “亲手把祁薄言送进了地狱的人,是你啊。”

    第77章

    方盛云说的这番话,目的就是为了让纪望崩溃,如果纪望因此离开祁薄言,那就更合他的心意了。

    他与祁薄言的婚约,不能够现在结束。

    什么狗屁真爱,方胜云从来不相信这些,他只相信利益所得,各取所需。

    其实方家最开始就想让他放弃祁薄言,只因祁薄言不合适。

    何况对方还患有可能会遗传给孩子的精神分裂,怎么看都不是一个合适的联姻对象。

    但方盛云就要祁薄言,他救了祁薄言,祁薄言该感激他,而不是阴阳怪气,这些年心心念念都是解除婚约,为了纪望。

    凭什么?

    纪望到底有什么好的。

    方盛云审视着面前的人,憔悴英俊的脸,激烈动摇的神色,这都让方盛云很满意刚才的一席话,所拥有的杀伤力。

    不过纪望脸上的动摇只出现了片刻,很快他就敛下眉眼,对方盛云说:“你把这些事情告诉我的目的在哪里?”

    “如果像你所说,是我亲手把他推进了地狱,那我更应该用我的下半辈子为他负责。”纪望平静道。

    方盛云脸色微变,正想说些什么,然后他目光一顿,笔直落向纪望身后,仿佛那里出现了一位绝不该此时出现的人。

    纪望顺着他的目光回头,看见了面色苍白,坐在轮椅上沉默地望着他们俩的祁薄言。

    祁薄言抬起手,对着纪望道:“过……来。”

    他说话还是很吃力,两个字都说了好一会。

    谁也不知道祁薄言是什么时候出来的,更不清楚他到底听了有多久。

    纪望走过去:“护士去哪了?你现在能出来吗?”

    祁薄言的手直接摸上了纪望的大腿,从他的口袋里掏出了手机。

    纪望有点紧张,想要制止。因为祁薄言幻觉源于手机,医生应该有嘱咐开始治疗的时候不要碰电子设施。

    可祁薄言的手那么无力,纪望现在已经把祁薄言当成一个陶瓷娃娃,碰不得,生怕一碰就碎了,根本不敢和祁薄言抢。

    祁薄言点开他的手机,输入密码,并成功地敲出了一段话:他说的话,你一个字都不要信。

    看着这行字,纪望垂下眼,没有说话。

    祁薄言抓住了纪望的手,没什么力气地握了握。

    纪望轻声安抚他:“我没有信,先送你回病房好不好?”

    这时护士匆匆走来,看见祁薄言竟然靠着自己出了病房,大吃一惊。

    护士只是给病人拿张毯子,没想到祁薄言能靠自己下床了,分明早上那会,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真是毅力惊人。

    祁薄言并没有完全被限制行动,平日病人也是需要出去散步的,病床旁边有轮椅,在祁薄言需要的时候,就由护士推他出去走走。

    如果后来症状减轻些,药物也不用下得这么重,就能自己行动了。

    他把毯子盖到了祁薄言腿上,看了看纪望与方盛云二人,为难道:“方医生有说过,近期病患不能跟家属见面。”

    方盛云盯着男护士:“你说的家属是指他,还是指我?”

    男护士能上网,当然也知面前这三人的关系,简直修罗场。这个问题他不想答,祁薄言单手拿着手机,又输入了一段话:我想要跟这个人单独待一会。

    给护士看清屏幕上的字后,他便抬手指了下方盛云。

    护士犹豫不定,祁薄言继续输入:如果你们不听我的,那我就立刻转院。

    护士只好说:“我先去请示方医生的意思。”

    方盛云走上前,低声道:“看来你还没有病坏脑子,知道现在最该谈话的对象是我,而不是你的旧情人。”

    护士喊来了走廊上另一个女护士,让她看着祁薄言,自己小跑着去找方医生。

    纪望知道祁薄言手机上的话,不只是给护士看的,还是给他看的。

    单独谈话,就是他不能在场的意思。

    祁薄言没用手机,而是捧着纪望的手,贴住自己的脸,缓慢道:“哥、哥……信我吧?”

    纪望沉默一阵:“手机需要放在你这里吗?你跟他谈话需要手机吧。”

    祁薄言笑着点点头,纪望便道:“那我下去抽根烟,两根烟的时间够不够?”

    祁薄言亲了下他的手背,纪望只好离开,越过方盛云的时候,他看到方盛云对他露出了胜利般的笑容。

    纪望眸色一沉,牙关咬了咬,大步离去。

    疗养院的绿化做得很好,景色优美,纪望却无暇去欣赏,他现在满脑袋都是方盛云的那句话。

    六年前在包厢里,他确实把祁薄言揍出了血,血里有着浓郁的信息素,在那个混乱的时候,祁天也在场,他的确很有可能因此知道祁薄言是alpha。

    祁薄言对他述说祁天时,那股害怕,除了祁天是个变态,还因为祁天曾经把祁薄言关了起来折磨吗?

    折磨了多久?又是怎么折磨!

    方盛云不一定是在骗他,很有可能事实就是如此,要不然为什么祁薄言对当年的事总是不肯老实说清楚,因为这才是真相吗!他害了祁薄言!

    因为他,所以祁薄言才病了,才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这个可怕的念头就如座山一般压着他,几乎他无法喘气,他从烟盒里拿出烟,咬在了嘴里。

    很快便尝到了血的味道,不知何时他把自己的嘴唇咬破了,他想要点烟,手却抖得要命,打火机掉了下去。纪望没有捡,而是一拳捣到旁边的树上。

    反复几下重击后,血便涌了出来,纪望甚至想要借此用以宣泄。

    然而剧烈的疼痛,并没有让他的情绪缓和下来,他的头比手更疼,几乎要炸开了。

    楼上的方盛云扫视着祁薄言的病房,着重地在病床上的束缚带上看了一会。

    他伸手捏了捏那束缚带,感受了一下质量:“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呢?虽然星途已经毁了大半了,但大方承认婚约起码像个男人。”

    方盛云听到轮椅滚动的声音,祁薄言根本无视了他,来到窗户前拉开窗帘,往下面看。

    不知看到了什么,祁薄言眉心紧紧皱起,等回头看向方盛云时,目光已经完全变了。

    他在纪望面前,温顺得犹如绵羊,可是朝着方盛云,却是最可怕的恶犬。

    充满恶意的信息素瞬间布满了整个房间,正常alpha都不会这么对omega。

    他面色惨白后退,他忘了祁薄言从来都不是什么绅士,也不是正常人,就是条疯狗。

    如今这疯狗已经朝他亮出了森森白牙,如果不是现在祁薄言刚经过治疗,他毫不怀疑,这男人直接掐住他的脖子。

    祁薄言没用手机输入,一字一顿道:“你知道吗,精神病患杀人是不犯法的。”

    看来不是简单地警告他,而是想要撕开他的喉咙。

    方盛云胆怯了,他胃部因为祁薄言的信息素搅成一团,露在外面的皮肤每一寸都在刺痛,连汗毛都竖起来了。

    祁薄言嗤笑一声,明明他才是那个坐在轮椅上的人,方盛云竟然感到畏惧。

    “如果你不撤回放出去的所有消息,那祁天车子被动手脚的视频,会立刻发到祁正松那里。”

    祁薄言说得很慢,他怕方盛云听不清楚,特意每个字都咬得很清晰。

    方盛云骇然地睁大了眼,瞳孔颤抖,祁薄言扶着下巴:“其实我不讨厌你,好歹没让我弄脏手。”

    他猛地意识到什么:“你……你设计我!”

    还没说更多,病房的门被猛地推开,方医生脸色不好地站在门外:“方先生,下次来探望病人之前,请记得在前台登记。我们疗养院不是随便能进出的地方,这里还住着其他病人,他们都是我们疗养院尊贵的客人!”

    方盛云气得咬牙,正要拂袖而去,就看到在医生和护士身后面无表情的纪望。

    心里的火忽然就减了几分,祁薄言再嚣张又怎么样,是个疯狗又如何,还不是心甘情愿地套上缰绳,另一端握在了眼前这个男人手里。

    而他已经成功地在这个男人心上,狠狠地插了把刀。

    他非常好奇,只有愧疚的爱情,以及只要看到这个人都能升起的负罪感,这样沉重的感情,到底能维系多久。

    纪望无视他挑衅一般的视线,经过他,步步朝祁薄言走去。

    方盛云回头,护士看了他一眼,把病房门缓缓推上。

    最后的视野里,方盛云瞧见纪望已经来到祁薄言身边,蹲下了身,仰望着祁薄言,就像看着他的神,眼里只有祁薄言,没有别人。

    方盛云下意识蹙眉,门彻底被关上了。

    他突然又没有那么确定了,有些人能因为负罪感,为了让自己喘口气,而松开那份沉重的感情。

    但这个叫纪望的男人……方盛云无形中感觉到,他与祁薄言身上有种同样的东西,都有股疯劲。

    就算这个纪望看起来比祁薄言正常多了。

    也是……哪个正常人看到自己恋人订婚了,对象还不是自己,甚至知道对方还患有精神分裂,以及当年的事,还这么冷静地留在恋人身边。

    都是疯子,所以才疯到一块去了!

    第78章

    方医生在离开病房之前,看了纪望一眼。纪望本想起身,识趣离开。但他的手被祁薄言拉着,祁薄言盯着他手上的伤口,沉着脸不说话。

    “小南,你去给纪先生处理一下伤口。”方医生对身旁的男护士道,又同纪望说:“纪先生,如果想要心理咨询,我院有专门的咨询师提供帮助。”

    这是高级私人疗养院,别说心理咨询师了,就是哪个病人想吃法式大餐,都会有专门的厨师给他做出来。

    病人家属心理出现问题,是常有的事情。

    尤其是精神分裂的家属,每次以为病患能好起来,结果再次复发。反复地从希望到失望,是件非常折磨人的事情。

    家属每当这种时候支撑不下去,便要学会向他人寻求帮助。

    纪望冲方医生笑了笑:“不用了。”

    方医生没强求,这才刚开始,不愿接受帮助很正常。

    他也没提让纪望出去的事了,刚才小南过来跟他说这边情况的时候,祁薄言那句明晃晃的威胁他听见了。

    祁薄言是他的病人,从前也在他这里治疗。知道这人的脾气得顺着来,方医生说:“纪先生,你可以再留一下小时。”

    纪望手上的伤很好处理,皮肉伤,清洁后再贴上绷带。

    祁薄言就坐在旁边全程看着小南的一举一动,如果目光有实质,纪望的手都该别他盯穿了。

    处理好伤口,小南便识相地提起药箱离开了病房,还顺手帮他们关上门。

    门关上后,纪望便轻轻地叹了口气。

    他伸手揉了揉愈发疼的太阳穴,却听见一道沙哑的声音,是祁薄言的:“对不起。”

    纪望微惊,他不明白祁薄言为什么要跟他道歉。

    祁薄言看着他的手:“我不生病就好了。”

    纪望鼻头一酸,他:“你说什么呢,生病又不是你能控制的事。”

    祁薄言没抬头,纪望便从椅子下来,蹲在祁薄言的轮椅前,要祁薄言看着他的脸:“你放心,方盛云说的那些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祁薄言盯着纪望焦急的脸:“以后别受伤。”

    “为了我,更不要。”祁薄言露出疲惫神情,他现在的身体本就不允许他说太多话。

    电疗的后遗症非常不适,他是强撑到现在。

    纪望抓着祁薄言的手贴住自己的脸:“我知道了,下次不会。”

    “我抱你到床上休息好不好?”纪望说。

    哪知祁薄言竟然把手从他脸上抽了出来,直接拍下身后的呼叫铃。

    纪望还以为祁薄言不舒服,难道幻听又出现了?他现在不是在祁薄言面前吗?又冒出一个“他”?

    有些话说出来,别人大概会以为他有问题。

    但他实在很不喜欢祁薄言的“幻觉”,他讨厌祁薄言深爱这个“幻觉”。哪怕这个幻觉是祁薄言想象出来的他,也不可以。

    护士来得很快,皆以为是祁薄言出了问题,怎知一进病房,祁薄言就指着纪望:“发烧了。”

    纪望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自认为温度都还好,不过的确头疼,且心烦意乱,现下连跟祁薄言好好说话,都有点费力。

    他不想让祁薄言看出来他被方盛云动摇了。

    现在的祁薄言本就生病,还很敏感。如果他再表现出不对劲,怕是会影响祁薄言的病情。

    纪望尽力忍耐,甚至在祁薄言面前都演起了戏。

    护士给他测了体温,看到温度倒抽一口气:“都三十九度了,你没感觉到不对吗?”

    纪望:“能打退烧针吗?我下午还有别的事情。”

    护士:“这种情况还是输液比较好,其他事能推一推吗?”

    “输液,在这输。”不等纪望说话,祁薄言已经安排下来。

    纪望最后还是给红姐去了电话,说自己现在正发着高烧,下午的拍摄能不能延期一个小时,他打完针就赶过去。

    下午的拍摄是一款游戏的代言,红姐拿到这个代言已是不易,据说是资方那边看了他在祁薄言mv里的形象,觉得合适。

    连纪望都觉得这个理由不靠谱,有祁薄言在旁,资方竟然能看见他?

    红姐一句话说穿了真相:“他们请不到祁薄言,祁薄言的档期应该都排到明年了吧。”

    不过那已经是订婚绯闻出来以前的事了,不知道现在,祁薄言的形象以及后续资源,会不会受到影响。

    纪望满腹心事,连祁薄言什么时候把他推到床上,都不知道。

    贵宾病房的床很大,能容纳两个人躺下。

    纪望转过身,面朝祁薄言侧躺着:“这里的护士都签过保密协议的对吗?”

    要不然,祁薄言怎会做得如此明显,几乎明目张胆。

    祁薄言握着他手,眼睛半阖:“嗯。”

    “还是难受吗?”纪望用还插着针的手,去摸祁薄言的脸。

    他们竟然都病到一张床上,实在有点凄凉。

    “我的爱人真好看啊。”纪望柔声道。

    那天,他第一次看见祁薄言被绑在床上。

    祁薄言哭着求他别看,他知道祁薄言的意思。他不觉得生病的祁薄言难看,也不会害怕,看到这样的祁薄言,能感受到的只有心碎和难过。

    这样的情绪,纪望已经压抑了好几天,即使是现在,仍旧无法消解。

    祁薄言闭上眼,唇角轻轻勾起,弧度不大。

    等祁薄言一觉醒来时,身旁的纪望已经不在了。他慢慢坐起来,碰著自己好像还残余着纪望掌心余温的脸,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李风推门而入时,就是看见这样的画面。

    “纪老师已经走了,小旭过来接他。”李风从包里拿出好几本书,放在了祁薄言床头,用来给他打发时间:“刚才我在方医生那边确定过了,他说你这次可能不需要住一个月的院这么久。”

    “方盛云那边已经发了公告了,他们否认了订婚的事情。”

    “公司决定要向最早爆料的那几个大号发个律师函,表面上警告一下,给粉丝一个交代。”

    李风拿出平板,目录地点开了数个文件:“这是要发,你看看,公关部那边给了三个方案,你选一个。”

    祁薄言没什么力气地靠在那里:“我才做完mect。”

    意思是李风这时候就让他处理这样多的事情,很为难他。

    李风把平板收了回来,病房里安静了一阵,李风忽然道:“方医生说你这次复发不严重,病情及时得到控制,而且治疗效果比任何一次都好。”

    “我看你今天早上还有精力和方盛云先生单独谈话,要不然那边也不会给出这样的回应。既然要开始解决这件事,索性一次性把工作都做完吧,舆论这事等不得。”

    祁薄言无言地注视李风一会,伸手接过了平板,看上面的公关文案。

    李风:“祁爷……昨天你是真的听到了幻听吗?”

    祁薄言敲在平板上的指腹一停,很快便将方案选好了。

    他把平板往李风手里塞:“你知道我有多害怕电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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