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照旧翻窗回家,空荡荡的客厅有些昏暗,唯独金鱼缸中折射出鳞片的微光。我依旧不饿,心中的烦躁和焦虑却渐盛。
知道是因为跟我哥分开太久,我径直走入他那间窗帘闭合的卧室。
推开门,蓝如午夜。
躺上床后,我打算给我哥打通电话,告诉他自己很想他。
不幸无人接听。
我哥从来不会不接我的电话,除非他正在开会。
我真他妈倒霉,连说真心话的机会都没有。
稍微平静后,我坐起身按照名字到不良网站上搜索白天见过的那部黄漫。
三秒钟,屏幕上成功刷新出一张偌大的封面图。穿着校服的粉毛高中生踩住西装革履的男人的裆部,手里还拽着男人的领带。而男人诱惑地分开双腿,主动伸出舌头蛊惑。
只有10话的内容并不复杂,讲述一位名叫吉田君的少年自幼跟随年长十岁的哥哥生活。进入青春期后,哥哥无微不至的照顾让吉田君苦恼而迷茫,更对哥哥的身体产生幻想。在一次次偷看哥哥洗澡后,吉田君终于按耐不住欲望往哥哥的橙汁里下了药,再引诱哥哥走向堕落的深渊。
一楼水友:我草,那可是你亲哥啊,当然要多操几顿。
二楼水友:哥哥好哥哥妙,哥哥在床上喷水又喷尿。
三楼水友:不打码的鸡巴和小穴就是仙品!香得我幻肢起立,鸡鸡爆炸。
四楼水友:我有药,保质保量保真,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五折跳楼优惠哦~
……
窗外,忽至大雨。
我出神地盯住那张捆绑做爱的图片,回想起亦步亦趋地跟随在我哥身后的自己。
当时我的眼睛在看什么。
——我哥的脚踝。
为什么要盯着看。
——我喜欢。
像喜欢我哥脖子上那颗痣一样,我喜欢我哥包裹在正装袜中的脚踝,喜欢我哥骨节分明的双手,喜欢我哥常年不变的苦橙花味道。
就连我哥将烟头按进我的颈窝时,皮肤上那种如同灼烧的剧痛,我也喜欢到不得了。
操他妈的,我好像勃起了。
脱光裤子,我直接用那条带着体温的内裤裹住半软不硬的阴茎,迅速撸动了几下让它完全挺立。
鸡巴在我手掌心中不断胀大,马眼口有透明的前列腺液淌出,直到柱身底端被那枚项圈紧缚到严丝合缝的地步,配合着自慰的频动让我又爽又痛。
如同整根性物都被我哥咬在口中,而他本人则狡猾地半眯起眼睛笑。
“蓝何……蓝何……松开我……”
“好痛……好爽……”
“呜呜……射不出来……”
临近高潮,我紧闭着双眼,脑海中混乱而潮湿地浮现出我哥拿皮带抽我屁股的场景。
冰凉的皮革一下下挥落到鲜红不堪的臀肉上,空气中爆裂出啪啪的响声,力度又狠又重,但永远不会破皮流血。
我哥居高临下地听着我的哀嚎和求饶,某秒钟靠近我耳边,低沉而蛊惑地问我:“爽吗宝贝。”
偷亲
陈狗办事的速度很快,消息放出去没两天,他就来信儿说季阳他哥找到了。
“在葛朝贵的游戏厅里输了十多万,卸了只胳膊被扣在废砖厂。”
“这小子特不仗义,说谁的面子都不卖。”
我哥的航班晚上八点落地,为了少挨一顿打,今天我特地按时到校,此时正老老实实地待在教室里敲俄罗斯方块。
看完消息,我回他:“你别管了。”
抬起头,我正好撞见李天王严肃而犀利的凝视。
没等他开口,我识相地起身出门,左转站好后联系起严宥年。
这位朋友当初跟我哥合伙创业,初期就投了不少钱,可以说撑起半片天,现在已经是公司的二把手。年纪相仿的两个人性格上却天差地别,要不然他也不会和我玩到一块儿。
我私下叫他花孔雀。
花孔雀里外都花,不仅后背上纹满花里胡哨的刺青,出门在外还爱穿身开屏的花衬衫,忙倒是乐意帮,不过还得侃我半句。
“小少爷连这点钱都拿不出来?”
太阳快要晒到脚尖,躲开后我回复:“你他妈真把我当富二代?”
“这种小事儿找你哥呗。”
“你他妈嫌我活久了?”
“也就是屁股上领顿抽,你哥爽了你也爽了。”
“爽个屁,”我说,“你他妈试试让你哥拿着皮带抽?”
严宥年没个正形儿:“那我会爽死的。”
“神经病。”
天南海北都聊完一圈后,严宥年让我过两个小时去领人。
李天王略显缓慢的讲课声从后门口飘出来,看了眼时间后,我抬脚就走。
钻进卷帘门,我找陈狗要了摩托车钥匙,出去便看到季阳正周旋在几桌客人堆里添茶倒水。
“跟我走。”夺掉水壶,我对他说。
“去哪里?”季阳疑惑地看着我。
“接你哥。”
废砖厂修在城郊的桦林那带,小时候我在天台上经常看见那两根笔直的红砖烟囱里烧出蓬勃而兴荣的白雾,如今俨然荒废成藏污纳垢的地方,唯独老旧的砖墙上攀附着绿色薜荔,半露半显地遮盖住底下那句“争分夺秒奔进2000”的红色标语。
严宥年挺有实力,人都用不着到场,一通电话就能让葛朝贵这种角色颠儿哒地放人。
负责看押的混混将鼻青脸肿的季泰扔出来后,季阳赶忙去扶,却发现他哥犹如烂泥一般瘫软在地上。
我搭了把手,好歹将人送进附近的医院。
简单检查后,医生说左手的骨头断了截,需要做个手术。
签字时,季阳还有些恍惚,回到手术室外也沉默不语。
我看看他,明白原因后说:“手术费我可以借给你。”
季阳无助地抿了下唇,埋着头“嗯”了声。
又补了句:“我会还给你的。”
“我哥说能用钱搞定的事儿都不算大事,”我不在意地笑了声,“再说你哥都找到了,你别太担心了。”
季阳再“嗯”一声。
手术还有半个多小时结束,来回转了几步后我记起找他的动机:“对了,我有件事儿一直想问你。”
“什么事?”季阳看向我。
“你是怎么知道自己喜欢我的?”
季阳微皱着眉心想了想:“就是感觉到你和其他人都不一样,想要每天都见到你。”
“怎么才算不一样?”我交叠起十指。
“如果你高兴,我也会跟着高兴。”季阳说。
我顿了顿:“那男生和男生能不能谈恋爱?”
季阳沉默片刻:“不能。”
“那你还说喜欢我?”
“我可能生病了。”
“什么病?”我不明地追问。
“精神病,”季阳慢慢地诉说,“那天你拒绝我之后,我上网查了查,发现男人应该喜欢女人,女人也应该喜欢男人。”
“如果男人喜欢男人,那就是断子绝孙的心理问题。严重的话,还会伤害自己。”
“那你以后别再喜欢我了,听到没有?”我跟他说。
季阳撤回视线,摩挲着手指低声说好。
临走前,我把身上的零钱都摸给他,付完费用便离开。
路过牯岭桥,我将摩托车停在路边,捡了块石头扔向河面,顷刻间连出四个水漂,月亮碎成银色流星。
我哥能打六个。
我又想我哥了。
傻逼蓝何知不知道?
傻逼蓝何应该不知道。
季阳说的病,我好像也有。
在我心里,我哥永远是任何人都无法替代的特殊存在,让我每时每刻都想跟他在一起。只要他开心,我就开心。
不过我知道,人长大了就该结婚生子。我哥再爱我,我们肯定不能结婚,我也生不出他的孩子。
所以我只能偷偷生病。
我希望自己病得不要太严重。
到家后,我哥已经回来了,进门我就看见厨房里那道系着围裙的挺拔背影。
“小混蛋逃课去哪里了?”我哥对我了如指掌。
“行侠仗义。”坐上饭桌,我立马往嘴里塞进一块烧得色香味俱全的红烧肉。
“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真的饿死了。”我又夹了块放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