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不过剥得还算整,她也就不计较那么多了。严宵说:“谢正问音乐节的事,说再不订票怕不好订。”
陈星夏瞥来一眼,某人对上她的目光,抿抿唇便低下头继续剥栗子,看那样子乖得跟只大狗狗似的。
哼,都是假象。
陈星夏掏出手机。
这几天,她一直没在群里说话,苏雨萌不放心,找她私聊好几回。
她说自己是中暑了,不太舒服,苏雨萌脑子直也不会往别处想,就叫她好好休息,也没多打扰。
中午的时候,谢正在群里说音乐节的事。
说是火车票好订,就是音乐节附近的民宿少,再不订就得住远地方了。
一闪一闪亮晶晶:[咱们今晚上商量一下住哪里,然后今晚上就订,怎么样?],尽在晋江文学城
二萌:[星夏你没事了?]
一闪一闪亮晶晶:[没事了]
二萌:[那就好]
过了会儿,谢正也来了。
笑对人生:[夏姐来的正是时候!我这里还一个事儿要说嘿嘿]
一闪一闪亮晶晶:[什么事?]
谢正说他昨天和盛昊在微信上聊了几句。
盛昊提到他要代表省里参加全国比赛,马上就要去东城参加特训,这一去,这个暑假就全耗在那里了。
所以,问问大家有没有时间在他走之前一起吃个饭,聚聚?
看完谢正的叙述,陈星夏放下了手机。
严宵一直剥栗子,没看群里消息,见状,也掏出手机。
看完消息后,他看向陈星夏。
陈星夏瞪过去:“看什么看?”
“……”
严宵低头,重新剥栗子。
瞧瞧,他以为自己是栗子螺姑娘吗?
陈星夏无语,拿起手机再看,苏雨萌又在群里问是哪天?
谢正回复:[不巧就在这里了,定的周三,咱俩和二舅一家约好了去海洋馆]
二萌:[那去不了了啊捂脸]
二萌:[星夏,你和严宵去吧,替我和谢歪吃!]
严宵把手机放在桌上,没锁屏,余光还能看见群里的消息。
他时而看手机,时而观察陈星夏的表情。
尽管他认为自己非常了解陈星夏,以陈星夏的个性,盛昊的事到这一步,基本就不会再有后续了。
但有一点,严宵是摸不准的。
那就是陈星夏对盛昊的喜欢到底有多深?
万一深到了可以允许盛昊身边有过这样一个女孩呢?
严宵不由得放缓了呼吸,手中的栗子被他捏碎了几个,他放回袋子里,只把整的搁到小碟里。
过了会儿,陈星夏开始打字。
一闪一闪亮晶晶:[既然都凑不齐人,那我也不去了]
独一无二的玫瑰
出发去音乐节的火车票时间是早上五点半。
看到这个时间的时候,
陈星夏震惊了。
她看向负责买票的谢正,谢大爷咧着嘴笑道:“我用性命担保,只有这个时间点儿的,
我也……”
苏雨萌一拳招呼过去。
音乐节的举办地点叫煦柔,
是个非常小的城市,大概只有临饶一个区那么大。
当地也没什么特别发达的产业支柱,经济水平一般,在交通运输上可选择的就少,大多都是坐动车到与它相邻的城市,然后再坐大巴过去。
苏雨萌说原本有个动车车次是合适的,
但谢正睡觉睡过头没抢上票,就只能坐五个小时的绿皮火车去。
“我对不起大家!”谢正趴桌上抱着头,“要杀要剐,请留我一命!”
陈星夏是真要去取狗头铡了!
但想想,这里多少也有她的责任,要不是她忽然“失联”,
也不会拖到临近了才买票。
陈星夏按捺住了杀意,姑且饶谢正一命。
严宵问她:“去超市买零食?”
也只有靠零食消气了。
*
音乐节当天。
天不亮,陈星夏就被手机震醒。
她烦得用被子罩住脑袋,
而手机没消停一会儿就又继续响。
意识到这不是闹钟,
陈星夏眯着眼划下屏幕,
带着浓重鼻音:“喂。”
“起床了。”严宵说,
“给你买了火腿三明治还有热可可。”
陈星夏想哭,
但也想吃,委屈巴巴地说:“你给我把早点送来行吗?我不想离开床。”
听筒里传来一丝轻笑声:“听话,
起来吧。”
也亏得严宵昨天就让把要带的东西务必都提前收拾好,这要是现在收拾,
陈星夏铁定不去了。
拖着仿佛不是自己的身体,陈星夏去了卫生间洗漱。
家里静的半分声音都没有。
她洗漱好,最后勉强检查了下东西都齐没齐,出门。
严宵站在陈家大门对面。
他穿着一条浅色牛仔裤,上面搭配简单的藏青色T恤,在路灯下乍一看,简直白得发光,更有清冷少年的味道了。
不过,陈星夏并不关心这些,她关心的是现在街灯都还没有关。
“你几点起的?”陈星夏打着哈欠,看他手里拎着的纸袋,“去24小时便利店买的?”
严宵点头:“走吧,他们估计到了。”
四人组在骑士铜像前凑齐,然后在这个晨黑风不高的时候,打车前往火车站。
别说,火车站里早起的战友还是不少的。
陈星夏和苏雨萌一路聊天,啥也不管,只管跟着严宵和谢正走。
等上了火车,他们四个人正好是面对面的双人座。
这大概也是坐绿皮火车唯一的优点了。
苏雨萌的爸爸为庆祝高考结束,特意给苏雨萌买了一台数码相机,苏雨萌今天带出来,说是要给大家旅拍。
“我看了之前音乐节的活动照片,今天晚上还有集市呢。”苏雨萌说,“估计就和之前的小动物集市差不多,还卖好多好吃的。”
听到小动物集市,陈星夏心里像是被扎了下。
倒也不疼,只是想起以前的某些回忆,多少有几分低落。
严宵看她转头看向外面,便说:“不是带了飞行棋?”
“啊,对。”谢正从包里翻出来,“还有扑克,玩哪个?”
严宵问陈星夏想玩哪个?
陈星夏说扑克好了,飞行棋都是靠运气,没意思。
玩了几把,窗外有暖红的光照了进来。
太阳升起来了。
火车恰好这时通过跨海桥,海面被初升旭日照的一片火红,波光粼粼,特别漂亮。
“太美了。”苏雨萌拿出相机,“不行,这窗户太小了。”
谢正说:“西图澜娅餐厅那边好像是大窗户。”
两人说着就往西图澜娅餐厅那边跑,想把这番日出场景拍下来。
陈星夏兴致不高,拿手机随便拍了两张,就又窝在座位里打起哈欠。
“要是困就睡会儿。”严宵说,“离目的地还有一段时间。”
陈星夏眼尾泛着水红,看他一眼,带着些嗔怪,又带着些女孩子家的娇俏。
“你是不是以为这两天我和你说话了,就是翻篇了?”她说,“你想的t美!骗人就是骗人,别以为自己打着什么‘为你好’的旗号就有理了。”
严宵低头,手里还举着陈星夏吃了一半的薯片,说:“以后不会了。”
“什么?你大点儿声。”
“以后,”他看向她,“再也不骗你。”
“……”
陈星夏没出息地心软了下。
但她又告诉自己绝对不能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而且她心软也就是因为这个讨厌鬼的那双桃花眼而已,惯会扮可怜、博同情,你换成谢正试试,她直接一脚踹过去。
“我看你以后表现。但是,这不代表我现在就消气了。”陈星夏说着,掏了两片薯片出来,咬的嘎嘣脆,“我最恨有人骗我。”
苏雨萌和谢正说去拍日出,但半天没回来,也不知道又找了什么新热闹。,尽在晋江文学城
陈星夏越来越困,困到后面几乎睁不开眼,实在熬不住,睡了过去。
严宵见状,坐到了她身边。
绿皮火车的颠簸并不大,但陈星夏睡觉也是个不老实的,颠三倒四,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撞窗户,次次都是严宵救她。
后来,陈星夏总这么晃醒也烦了,迷糊着看了眼身边人,知道是严宵,就干脆枕在他肩膀上,睡踏实觉了。
苏雨萌和谢正回来,本来想第一时间分享刚才他们凑热闹知道的八卦,结果被严宵的“嘘”给打住。
陈星夏靠在严宵怀里睡得正甜。
苏雨萌点点头,和谢正坐在了他们对面。
苏雨萌翻看起刚才拍的照片,想叫谢正看看哪张拍的好,瞥到对面,又停顿了下。
陈星夏睡着的时候,脑袋会时不时往下掉,每当这个时候,严宵就会轻轻捧着她的脸,帮她固定住。
几次下来,陈星夏可能还是被烦到,就皱起了眉。
严宵发现,便直接捧着她的脸不再放下,还在她耳边轻声安抚了句什么。
苏雨萌听不见,但她看口型像是在说:“没事了。”
要说以前,苏雨萌也觉得严宵对陈星夏没的说。
但那可能是由于她和表弟谢歪同志的姐弟情也不是很淡薄,所以她理所应当把严宵对陈星夏的好理解为哥哥对妹妹,毕竟青梅竹马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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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此时此刻,多年的经验让苏雨萌想起青梅竹马的另一种关系走向。
她偷偷拿出相机,把眼前的场景拍了下来,心说:我嗑到我姐妹和她竹马了。
*
到站下车,天光大亮。
陈星夏这一觉补得还不错,再被烈日这么一晒,恢复了精神。
他们根据事先做好的攻略,坐公交前往音乐节附近的民宿。
煦柔是不大,但它拥有超长的海岸线。
陈星夏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海,心情一下开阔起来,和苏雨萌说等到了音乐节,多帮她拍几张照片。
“没问题!”苏雨萌笑着挑眉,“给你,还有严宵。都多照些!”
陈星夏嫌弃:“怎么还有他的事呢。”
苏雨萌打哈哈:“咳,人严宵长得好看呗。你待会儿等着看,音乐节里肯定有好多小姐姐找严宵合影。”
开玩笑!吹牛皮!
陈星夏六字总结。
而都没等到音乐节,在民宿,就有几个女大学找严宵搭讪。
你也是来音乐节玩的吗?
晚上要不要一起就伴啊?
听说有家烧烤做的很不错,一起尝尝吗?
陈星夏:呵呵。
眼不见为净,她拉着苏雨萌回房间,偏苏雨萌补了一刀:“看看!我就说嘛,严宵就是受欢迎。”
陈星夏乜过去:“进屋吧你。”
半小时后,四人整理好内务,在大厅集合。
苏雨萌换了一条黄色碎花吊带裙,青春又靓丽;陈星夏则穿回她喜欢的蓝色,上身是宝蓝色一字领小衫,下面一条浅色牛仔短裤,甜美之余,带着俏皮。
谢正非常上道地唤两位为仙女,看向陈星夏时,忽然发现了什么,说:“我夏姐喜欢穿蓝色,严同学貌似也是啊。”
陈星夏故意不看严宵,回道:“他穿蓝色能有我美吗?”
“那必然没有。”谢正说,“夏姐最美。”
陈星夏哼了声,转身时视线偷偷划过某人。
谢正不提,她还真没往这上想。
但事实似乎就是严宵喜欢穿蓝色衣服,各种蓝色,深蓝、浅蓝,除了蓝,就是白色或黑色的基础款。
没想到这家伙和自己一样有品位。
严宵走到陈星夏身边,问:“走吗?”
陈星夏心说和谁走?你的那五个女大学生吗?
她别过头,苏雨萌笑道:“走啊!去吃海鲜烩饭吧!”
音乐节要等下午五点半以后才开放。
在那之前,他们先吃了当地的特色美食,再来就是随便溜达溜达。
不过要陈星夏说,就这个天气,真不能溜达……太热了。
是谁说滨海城市都很凉爽的?
谢正笑道:“这还没到最热的时候呢。而且,如果夏姐你和严同学去了北城,那边比咱们临饶可要热。”
“我也听说过。”苏雨萌说,“说北城夏天热,冬天冷,没有春天和秋天。”
陈星夏吸口冰可乐,想要接话,忽然发现刚才还挺冰的饮料,这会儿突然没那么凉了……这热的也太快了吧。
陈星夏纳闷,余光一扫,就见严宵手边的碗里多出来好多冰块。
她再打开自己的可乐盖子,发现里面的冰都没了。
“你什么时候弄走的?”陈星夏问,“我怎么不知道?”
严宵说:“少喝些凉的。”
“我……”
“你就听严宵的。”苏雨萌帮腔,“没错儿。”
二萌今天是吃错药了吗?
怎么总向着这个家伙说话呢?
陈星夏被迫吃了个哑.炮,有气没处撒,再加上热的懒得发火,只能喝她不冰了的可乐。
四人尽可能在凉快的地方玩。
等时间差不多,太阳有西下的趋势,便出发前往音乐节。
来这里的年轻人不少,还有外国人。
有些都穿着泳衣,直接从海里游上来参加,看着还挺搞笑。
陈星夏和苏雨萌互拍也自拍,还买了泡泡机制造氛围感,力求出片儿。
快六点时,海滩上的喇叭广播说音乐节即将正式开始,请大家往舞台中心聚集,准备享受这晚的狂欢。
四人一听,又随着大队人马往前走。
主办方给大家发了扇子和荧光棒。
陈星夏以前没参加过音乐节,也没去过演唱会,头一次经历这种场面。
但这事也不需要经验,她甚至连乐队唱的那些歌都没听过,就很自然地跟着节奏,跟着周围人,一起随音乐律动。
渐渐地,心底残存的消极也都不见了。
中场休息,谢正眼疾手快抢占一个长椅。
苏雨萌说去前面买炸串,陈星夏要陪她,她不让,让陈星夏和严宵看座。
陈星夏说:“那让严宵和谢正看座,咱俩去……”
“不用不用。”苏雨萌笑道,“就我和谢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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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萌今天到底怎么回事?
陈星夏咕哝奇奇怪怪的,重新坐下后,严宵递她一瓶水。
常温的,标准严爷爷风格。
陈星夏喝了两口,长舒口气,两条腿放直了摆在面前,晃着玩。
见她状态轻松了,严宵问:“还难过吗?”
“……”
某人其实不说话也挺好,开口就破坏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