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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她叹口气,踮着脚又看看,密码门那边突然传来响动,她赶紧躲起来,仔细一看,是严宜跑了出来。

    小姑娘拉着张脸,来到院子的小秋千上坐下。

    陈星夏想了想,喊她过来。

    严宜噘着嘴说:“怎么是你?你来我家干嘛?还有,想让我过去,就叫我公主殿下。”

    “……”

    这孩子玛丽苏看多了是吧?

    “好好好,公主殿下你过来。”陈星夏抓着栏杆,“我尊贵的公主殿下。”

    严宜跑过来问有什么事?

    陈星夏说:“你哥在干嘛?还有你爸爸。”

    “能干嘛?”严宜拍拍公主裙上的土,“严宵一回来,我爸就打了他一巴掌,现在正在客厅里站着呢。估计站一个晚上吧。”

    小姑娘用最平淡的语气说出这番话,就跟这是家常便饭一般。

    陈星夏听在耳朵里,内心却是搅起巨浪。

    严歧打了严宵耳光,还要让他罚站一夜?

    严宜见陈星夏呆掉了的样子,又说:“爸爸管教人就是这样。不说话,也不理人,但是如果动手了,就表示他很生气。这个方法挺有用的,爸爸只要不和我说话,我就会害怕,然后……诶,你去哪儿?”

    陈星夏跑回家,找陈沛山。

    她说时有些急,条理不怎么清楚,但陈沛山一听是孩子受委屈了,二话不说让陈星夏带t路,他要去严家。

    流泪的风险

    严宜看到陈沛山非常开心。

    别看小公主平时对人高高在上的,

    但她喜欢陈沛山,因为陈沛山会给她讲有趣的故事。

    “陈爷爷!”严宜跑来打开院子门,“您来找我玩吗?”

    陈沛山摸摸小姑娘的脑袋,

    说:“爷爷今天有些事要找你爸爸,

    你能帮爷爷进去说一声吗?”

    “好的!没问题!”

    看严宜这副狗腿的样子,陈星夏心说你的公主殿下呢?

    陈星夏无语,正要叹气,严歧开门出来了。

    “陈叔。”严歧从台阶上下来,“您怎么过来了?”

    陈沛山笑笑:“没什么。就是最近看了个航天纪录片,忽然起了些兴趣。小宵那孩子不是对航天知识挺了解的吗?我过来请教请教。”

    严歧面色一凝,

    但对陈沛山还是守着恭敬礼貌,默了几秒说:“他犯了错,我正在教育。恐怕不能出来和您说了,您看不如改天?我让他过去。”

    闻言,陈星夏拽了拽爷爷的衣袖。

    陈沛山拍拍孙女的背,直接回:“他不能出来,

    我可以进去。”

    “……”

    “阿歧,你该不会不让我进你家门吧?”

    片刻后,严歧侧开身,

    语气上倒也听不出不悦:“您这是哪里的话?请进。”

    屋内,

    梁慧婷坐在沙发上,

    见陈沛山进来,

    立刻起身相迎。

    一旁,

    严宵站在茶几前面,看到陈星夏出现时,

    他蹙了下眉。

    陈星夏第一眼就发现严宵脸上的红手印。

    她下意识就要过去,陈沛山拉了她一下,

    领着她在梁慧婷的引导下,先去沙发落座。

    “陈爷爷,您喝点儿什么?”梁慧婷问,“有不错的龙井。”

    陈沛山客气道:“不用麻烦。我问好小宵事情就走了,不多做打扰。”

    严宵说:“爷爷,您讲。”,尽在晋江文学城

    陈沛山抬抬眼镜思考,哎呦了一声,抱怨自己上年纪了,脑子不好使,想问的本来很多,这会儿忽然又想不起来了。

    “要不让小宵去我家吧?”陈沛山笑着说,“最好小住几天,给我都讲明白了。”

    梁慧婷忙道:“那多给您家添麻烦啊,您还是……”

    “阿歧。”陈沛山看向严歧,“我和你借小宵这孩子几天,没问题吧?”

    严歧似笑非笑:“那肯定是没问题。只不过他犯了错,我还没教育完。您如果想接他走,得等我教育完他。毕竟是我的儿子,您说是不是?”

    这次的话明显没了之前的尊敬,陈星夏也没想到严歧在东棠里一向以敬老著称,居然会和她爷爷这么说话。

    她紧张的手心冒汗,看了眼严宵。

    严宵想要说什么,陈沛山抬起手,依然温和地说:“谁也没说他不是你的儿子。但如果你的教育方式不对,我想我还是有资格帮你板正的吧?”

    “我的教育……”

    “你不用跟我犟。”陈沛山说,“就凭你爸走时让我有事一定要看着你,我就不允许你打孩子。”

    话一旦挑明,装模作样的那套也就没什么意义了。

    严歧冷着脸,不言语,梁慧婷也不敢轻易多嘴,客厅里一时鸦雀无声。

    陈沛山站起来,陈星夏见状跟着起身,两人走到严宵面前。

    “去收拾些日常要用的东西。”陈沛山不容置喙,“跟爷爷回家。”

    严宵低下头,两只垂在身边的手紧紧握成拳。

    陈星夏看不见他的表情,碰了碰他,他才背过身,快步去了房间。

    等他进去,陈沛山又看向严歧:“阿歧,我知道出了这样的事,你不痛快。可你自己的儿子你不清楚吗?他可能作弊吗?他用得着作弊吗?”

    陈沛山叹了口气,又说:“你与其把气撒在孩子身上,不如想想怎么还孩子清白!他清白了了,你在意的东西不也就保住了?这道理,还用我说?”

    严歧脸还是冷,但这话到底听了进去,点头:“我知道了,陈叔。”

    陈沛山过去拍拍严歧的肩膀,语重心长:“孩子我带走上我那儿住两天,你也消消气。你现在就好好想想该怎么办,毕竟都跟学校认了的事,想推翻可难。”

    认了的事?

    严歧反应极快,当即看了梁慧婷一眼。

    梁慧婷脸上顿时青白交接,张着嘴,没说出话来。

    ,尽在晋江文学城

    *

    陈沛山带着严宵回到陈家。

    院子里,大阿哥看见陈星夏就喊着:“小满回来了!我们家皮猴儿小满回来了!”

    陈沛山让陈星夏和严宵喂喂大阿哥,自己先进了屋。

    也是到这会儿,两人终于能说上话。

    陈星夏看着严宵脸上还没消下去的手印,都有些肿了,不敢想这是用多大力气打的?

    她长这么大,闯祸无数,但爸妈从没动过她一根手指头,哪怕夏女士动用最强惩罚,充其量也就是威严镇压。

    “还疼吗?”陈星夏问。

    严宵给大阿哥放鹦鹉食,摇头:“不疼。”

    骗人。

    陈星夏靠过去一些,又小声问:“严叔叔总打你吗?”

    还是摇头。

    陈星夏也还是不信,但事实是严歧并不喜欢动手。

    因为比起动手又或者是言语上的伤害,更狠的是无视,彻底无视。

    “你怎么会突然叫爷爷过来?”严宵问。

    陈星夏拿着小棍儿戳大阿哥,她总这么欺负人家,说:“我听严宜说你挨打了,我就找爷爷来了。严叔叔看着那么绅士的一个人,怎么能动手呢?”

    严宵说:“以后不要麻烦爷爷了。”

    “那我找谁?”陈星夏炸毛,“我爸也不在,我妈没我爷爷厉害。还是说,我知道你挨打了,无动于衷?你就那么……”

    “谁说我没爷爷厉害?”

    陈星夏话没说完,夏澜出来了。

    她冲严宵笑着说:“屋子待会儿我就收拾,先进来吃饭。”

    “给您添麻烦了。”

    “不麻烦。”夏女士高兴还来不及,“想住多久住多久。”

    看着这幕“母子和谐”,陈星夏哼了声,挤开不领情的某人,回屋了。

    吃完晚饭,陈星夏把自己关房间里。,尽在晋江文学城

    苏雨萌建了他们的三人小群,商讨拯救严宵计划。

    要陈星夏说,拯救个毛线啊?

    兴许人家根本不需要拯救,一个人挨着挺好,哪天叫人给大嘴巴抽傻了,更好。

    她满肚子里理由,手指却很诚实地在键盘上打字,问苏雨萌和谢正想没想到什么?

    遗憾的是,二位毫无头绪。

    二萌:[这是现场逮个正着,上哪儿有问题呢?抓狂]

    笑对人生:[夏姐,你去问问严同学啊,他是当事人]

    夏姐表示不想见某讨厌鬼。

    但这事不问当事人也确实没辙。

    陈星夏叫苏雨萌和谢正想不出来就抓紧复习,不要耽误时间,自己则去找严宵。

    陈家二楼有五个房间。

    陈沛山一间,陈慕桢和夏澜一间,陈星夏一间,还有一间是客房,以及卫生间。

    之前有段时间,陈星夏的表姑和表姑父遇到点儿急事,把轩轩表弟放在这里,就住的那间客房。

    陈星夏过去敲门,没人应。

    楼下陈沛山在看电视,她问了下,陈沛山又问夏澜,问出去半天,才想起夏澜去便利店买东西去了。

    “是不是在卫生间?”陈沛山说,“一楼应该没有。”

    陈星夏去卫生间门口,正要喊人,门开了。

    里面的水汽混着沐浴露的薄荷味哗地扑面而来,陈星夏偏过头躲了下,再转过来,就见严宵穿着一条黑色家居裤,上半身……披着浴巾。

    “你这什么造型?”陈星夏问。

    严宵稍稍佝着背,说:“忘拿上衣了。”

    “你还有忘的时候啊?”陈星夏挑眉,“稀奇哈,学霸。”

    “……”

    严宵也是在想作弊这件事,加上突然搬到陈家来,一时分神,拿东西时没注意。

    他瞟了眼陈星夏,又紧紧浴巾,问:“你找我?”

    “嗯。”陈星夏点头,“你先穿衣服,去你房里说。”

    严宵出来,陈星夏在他经过自己身边时,感到一阵凉爽的风从鼻尖扫过。

    其实,他披这么个浴巾也不怎么顶用。

    反正陈星夏可以看到浴巾下面他若隐若现的半截侧腰,而最重要的是浴巾裹得住后面,前面是会开口的。

    所以,这也是陈星夏第一次直观地看到严宵的腹肌。

    不是网上看到的那种健身男的夸张模样,严宵腹肌的轮廓看起来挺柔和的,有着属于少年人的含蓄清瘦,但又很有力量感。

    陈星夏以前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严宵的身体会发生这样的变化——褪去稚嫩,越来越成熟,像个男人模样t。

    同时,她这也才更加清晰感受到这个从小陪着她的男孩,长大了。

    陈星夏忍不住又瞄了眼,明明脸上热辣辣的,但也不妨碍她一眼接一眼,看了好多遍。

    严宵套上T恤后,陈星夏进了房间。

    因为是客房,装饰布置都比较简单,不过夏澜给新换的床单还挺好看,被子也软乎乎的。

    陈星夏坐上试了试,见严宵站着,说:“你坐啊。”

    不然她说话还得仰着头,累。

    严宵抽出桌旁的椅子,他头发还有些湿,这会儿服帖在额头,减弱了不少清冷感,让他看起来更像是邻家哥哥。

    陈星夏说:“你有没有想到什么?”

    严宵已经回忆近期的每一个细节了。

    没有哪里是异常的,可那支笔就是神奇地出现在他笔袋里。

    “你之前也没察觉笔袋里多了支笔?”陈星夏问,“你笔袋里有多少支笔,你知道吗?”

    “……”

    严学霸第一次回答不了问题。

    陈星夏嘚瑟:“不行了吧?我就知道我的,每支笔都有数,因为都是我精挑细选的。”

    “……”

    天就是这么聊死的。

    又或者说没法儿聊,因为当事人这次也完全被蒙在鼓里。

    陈星夏叹了口气。

    她感觉她这几天苍老了好几岁,动不动就叹气,比大爷大娘们还爱叹。

    她没话找话:“你最后一科是谁监考?”

    “许老师。”

    “哪个许老师?”

    “教音乐的许思茹老师。”

    她啊,平时就咋咋呼呼,因为音乐不是主科,总是想办法在其他地方表现自己。

    之前话剧节,她就比负责话剧的老师还积极,没想到抓作弊也同样踊跃。

    陈星夏又要叹气,但瞥到严宵的东西都堆放在角落,又咽了回去。

    “你怎么不把东西放柜子里?”她问,“不觉得很乱吗?”

    说着,为了展现她大度的主人家风范,陈星夏决定帮帮忙,过去打开衣柜。

    “这里面可能有点儿我表弟的东西,但大部分——哎呀!”

    陈星夏才打开了不到二十厘米宽的柜门,东西就排山倒海地向她砸来。

    什么被子、枕套、羽绒服、大衣……整个一冬季衣物大型收纳现场。

    陈星夏猝不及防,顺着这些东西被盖在了地上。

    严宵也没想到会这样,过去救人,结果东西实在太多了,还都是有些分量的,他一脚陷进棉被里,人也倒了。

    陈星夏被这些大棉花盖就够呛了,现在又来了个重量级嘉宾,吼道:“严宵你想压死我是吗!”

    她的声音穿过层层被褥,威力大大减少。

    严宵赶紧起来,但膝盖不知道又压上什么硬邦邦的东西,又害他扑到。

    两人在这片衣物的海洋里畅游。

    等陈星夏好不容易“游”出来,就见严宵身上裹着夏女士有年参加事务所年会的大红旗袍,头上顶着轩轩表弟的夏威夷花裤衩。

    而陈星夏自己也没好哪儿去,陈沛山早年支援建设留下的狗皮褥子,成了她披肩。

    两人四目相对,陈星夏最先爆出笑声。

    她跪走到严宵面前,把他头上的花裤衩弄开了,做成鸡妈妈造型围在他脑袋上。

    “合适!太合适了!”陈星夏笑得肚子疼,“我以前、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还能这么喜庆!”

    桌上有面镜子,严宵也能窥见一点儿自己的模样,也不由得笑了。

    陈星夏见他笑,自己笑得更大声,而她笑得大声,严宵居然也停不下来。

    他们坐在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之上,像是被点了笑穴,笑得不行。

    陈星夏看到严宵露出久违的酒窝,心里也形容不出是什么感觉,就觉得他还是这样笑起来最好看。

    简直帅呆了。

    陈星夏拿下他的“花头巾”和红旗袍,说了句:“事情都会解决的。”

    严宵一愣。

    他看着面前头发快炸成鸡窝的女孩,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含着闪烁光芒的星星,一下子照亮那些昏暗,也驱散走不安。

    严宵心跳剧烈,终是无法克制,抬手轻轻别了别女孩的头发。

    陈星夏看着严宵将手伸过来,她没有动,更没有抗拒。

    她想着他刚才的笑容,只希望他以后可以经常这样笑,也希望他有什么事不要总想一个人扛下来,让别人知道他的脆弱没什么大不了,也不是麻烦。

    “放心。”陈星夏说,“我陪你解决这次困难。”

    流泪的风险

    牛吹得挺响亮。

    但陈星看她也就只能是陪着,

    距离解决困难还差十万八千里。

    转天上课,学校里的议论不绝。

    苏雨萌说严宵作弊这件事应该可以排进七中成立以来的top事件前五了,因为实在太不可思议——就好比是你一直仰视的巨人实际是个侏儒,

    叫人大跌眼镜。

    中午吃饭,

    严宵被老师叫去谈话,迟迟没有回来。

    校方已经明确表示,即便严宵坚决不承认作弊一事,但要是没有证据,这件事还是会被下定论为严宵的责任。

    这也不能怪学校无情。

    几乎是“抓现行”的事,学校就是想包庇也没这个可能,

    一旦真动了恻隐之心,不知道又会有多少家长去教育局闹。

    陈星夏和苏雨萌还有谢正的这顿午饭吃的愁云惨淡。,尽在晋江文学城

    陈星夏带头叹气,再来是谢正,最后是苏雨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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