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数到第三天时，林雪旻果然就来找他，谭舟带他去了器材室，锁上门后又压着他接了很久的吻。3.谭林高中part
午夜场
住宿的学生都有联络的手机，但是没人有林雪旻的联系方式，谭舟借着交接饭卡方便的由头要了，林雪旻还是写得犹犹豫豫，白天刚给了号码，晚上就收到谭舟的短信，第二天刚起床，还收到了一条早安。
连发了几天，林雪旻就想拉黑他了，却不想谭舟又突然发过来一条其他的，他问林雪旻，除了饭卡，还有没有什么别的想要的。
林雪旻显然最缺钱，不仅是满足吃饭需求，或者说也不仅仅是学费和住宿费的问题，他的生活里大概还有很多谭舟所不知道的，需要靠钱才去解决的巨大难题。
比起林雪旻，想不清楚想要什么的实际是谭舟，他从来不觉得自己喜欢男性，或是取向为男，甚至根本也没想好要和林雪旻发展到什么地步。
只知道目前的接吻是不太够的，起码他知道，他在吻林雪旻时会很想碰他，但那时候也不知道，碰完他后还会很想操他。
事实证明，用钱收买林雪旻的方案完全奏效，谭舟的吻技进步不少，迟疑后解了林雪旻的校服拉链伸手进去，林雪旻也硬着头皮默许了，被摸硬了也没有推开谭舟。
大概是真的缺钱缺到连尊严也可以为之抛弃的地步，对于谭舟提出的要求，即便林雪旻不太懂，一般也不会纠结太久就会点头同意。
谭舟也是后来才知道，林雪旻不单单是没钱，家里甚至还背负着巨额的债务，不怪他每次接完电话都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谭舟一步步试探着他的底线，发现那些说林雪旻性格差的话都是谣言。
林雪旻长了张很能骗人的脸，起码在和谭舟相处时是这样的，没什么底线，脾气也很好。
不好的是还是只叫他谭舟同学，有时候不耐烦就会微微蹙眉，以及不怎么爱回复谭舟的信息。
谭舟承认自己对他有些着迷，也有些贪得无厌，毕竟想让林雪旻做什么都很简单，只要加钱，连在器材室做这种要求也能应下来。
但也只是嘴上答应得爽快，他毕竟没有经验，也指望不上同样没有经验的谭舟。
第一次进行得磕磕绊绊，林雪旻从坐在硬质垫子上时就忧心忡忡，紧张到一句话也没有。
谭舟买了套，不仅插进去了，还插得很深，等结束的时候，林雪旻的后背早就湿透了，谭舟把自己的外套给了他，又找了纸帮林雪旻清理狼藉的下身，温柔的样子和他刚才判若两人。
林雪旻躲了躲没躲开，谭舟又起身擦擦手，从袋子里取了什么东西过来，递到林雪旻怀里时，林雪旻才发现那是个切块的奶油蛋糕。
上面有一整颗，是谭舟下午下课后专门去校外给他买的。
“吃完再回去，”谭舟把蛋糕叉也塞到林雪旻手里，说：“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林雪旻对蛋糕当然是很喜欢的，但不太想当着谭舟的面吃，沉默地起身捡了旁边皱巴巴的裤子套上，提着蛋糕盒子想往外走。
手刚搭上把手，身后的人却又跟来挡住了去路，意识到林雪旻瞬间警觉起来，谭舟抿了抿唇：“……要不要搬来和我一起住？”
学校的标准宿舍是四人间，但因为不少同学走读，也有一些空宿舍会被申请双人间，谭舟交了申请没多久就办好了，还专门告诉林雪旻，换宿舍能退到原来那间宿舍的住宿费。
听到能退到住宿费，林雪旻果然是有些动摇的，临近周末，谭舟结束晚训回来，就看到林雪旻拉着行李箱在门口等他。
他的行李很少，连带来的被子都很薄，好在谭舟已经帮他铺好了新的，知道林雪旻要学习，桌子上甚至还有一盏新的护眼灯。
但林雪旻深谙世上没有免费午餐的道理，事实上他刚搬来的前两周，根本也没什么时间学习，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谭舟身上。
不是在床上应付谭舟，就是在默默翻看谭舟现学现卖打包扔过来的，连他自己也没好意思看过的同性小视频。
林雪旻的学习能力不仅体现在书本上，对这种事的耐心和接受度也远超谭舟的想象，谭舟看他趴在床上戴着耳机，眉头逐渐紧锁，等看完再爬起时耳尖就绯红一片，再到和自己做时就很喜欢使一些伎俩，得心应手得多。
服务精神也可圈可点，默认谭舟喜欢视频里的涩情穿着，他用谭舟的钱买了一些，事实证明谭舟确实很喜欢。
冬天宿舍暖气开得很足，只着寸缕也不会冷，但林雪旻的腿还是在夜深时打颤，谭舟从他身体里退出来，意犹未尽抚摸着他身上遍布的吻痕，解了被射脏的小裙子，又把他抱在怀里换上新的一条。
林雪旻那时的床单就频繁更换，等不到晾干换无可换时，就要被收留在谭舟的床上过夜。
宿舍都是单人床，谭舟明明记得抱着他睡的，半夜醒来就又看到林雪旻缩在床角背书，不管睡得多晚，还能雷打不动地早起，醒来就看到他又坐在桌边自习。
等谭舟去食堂买了两人份早餐回来，林雪旻早就去了教室。
但送早餐这种事，谭舟是不会做的，因为林雪旻出了宿舍门就不理他，看见他像看到空气一样，连谭舟同学也不叫。
谭舟想，林雪旻是没有传言里那么神乎其神的，说他不用看书也能稳坐年级第一，有什么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的本事。
事实上，就算已经这么努力，期末评奖学金那次考试，林雪旻还是与唯一名额失之交臂。
看上去除了钱什么都不在乎的林雪旻，其实好胜心极强，对成绩到了斤斤计较的地步，接连好几天都严重失眠，半夜爬起来又去做题。
谭舟知道也有些自己的原因，不想惹他讨厌，渐渐收敛了一些，不像之前那么没完没了地缠着他，更多时间都留给林雪旻学习，有时还会请教林雪旻一些数学问题。
他知道林雪旻想考本市的A大，还想读最好的专业，等读了大学，到时就可以申请助学贷款，再不用担心吃不起饭的问题了。
台灯下，林雪旻垂头沉思的侧脸很难让谭舟挪开视线，已经是深夜，谭舟凑过去亲了他的脸颊，说了句很晚了睡吧，替他合上了书。裙一[三一
他们之间这样的关系维持了很久，各方面都逐渐默契，尤其在床上几乎对彼此到了了如指掌的程度，但好像又仅此而已，出了宿舍门的关系，跟不认识也没什么两样，甚至知道他们住同宿舍的同学，对林雪旻的印象也停留在谭舟有个不太好相处的室友。
仅有一次校庆活动时，谭舟被安排去帮忙搬道具，看到林雪旻正戴着耳机靠在走廊边上背发言稿，透进窗户的阳光温柔勾勒着他的轮廓。让谭舟也鬼使神差脱离队伍，靠过去站到面前，抽走讲稿很快很轻地吻了他一下，又还给他，像无事发生一般走开。
那年的圣诞节如期而至，红绿色的缎带和圣诞树的窗花随处可见，期末月的高压也似找到了可以喘息的契机，大家的注意力短暂被热闹的节日与恋爱吸引，而后再匆匆散去回到平庸的生活。
本就是告白高峰，再加上谭舟在省级赛事又新创佳绩，更成为炙手可热的对象。
不知道是由谁而起的噱头，全世界的苹果似乎都要趁着这一天解决整年的滞销问题，谭舟数不清婉拒了第多少个追求者，却还是近乎被苹果淹没，带回宿舍也颇为壮观，引得林雪旻也凑过来围观。
谭舟问林雪旻有没有收到苹果，他想了想说回来前都给了办公室的老师，老师们削皮削得很开心，还表扬了他正确对待早恋。
平安夜对于高中生而言，似乎比万圣更加躁动不安，大家都不约而同趁着这个特殊的日子溜出了校门，会想方设法出去约会，没有恋爱对象的也会和好友出门逛街。
谭舟却留在了宿舍，知道林雪旻备考紧张，甚至没有打扰他复习，只躺在床上一条条继续回翻看告白的短信，遇到很长篇幅的会简单编辑回复，但很快又有新的涌入进来。
谭舟自己的手机开了静音，听到林雪旻的手机偶尔响一下，手指动作便停住了，如此几回，看林雪旻又要伸手去拿，便翻身下了床，以打扰学习为由义正言辞地帮他关机。
林雪旻看起来并不在意，低头又去整理错题，他今天上床早，趴在被子里又翻了什么出来读，谭舟看他看得聚精会神，也忍不住凑过去瞧。
这一看不打紧，发现林雪旻虽然没带苹果回来，情书却一份不落带了回来。
厚厚一摞放在那里，还要摊开来仔细地读，谭舟不知道他居然真的会看，也许是措辞过于热烈，林雪旻脸色微红，和平时他在外面拒绝别人的样子很不同，林雪旻多看一眼署名，谭舟就觉得危机感又重一分。
“这里面有你喜欢的人吗？”他问林雪旻，林雪旻摇头，又说：“高中不能早恋。”
“是，高中是不能早恋。”他笑着重复林雪旻的论断，却有些恶毒地想不能早恋，怎么上床就可以，做爱就可以，似乎是突然有点生他的气：“那等上了大学再说吧。”
结果到后来，林雪旻既没有早恋，甚至也没有上成大学。
谭舟最后一次见他，还是在年级办公室的门口，那时他们已经断交半年，起因是圣诞节后的寒假谭舟回了家，林雪旻为了赶在年前还上家里一笔被催狠了的债，没告诉谭舟，又把自己卖给了别人。
4.回忆篇end
午夜场
谭舟整个寒假没联系到过他，精心编辑的新年短信也无人回复，等到了返校时，才发现林雪旻早就从宿舍搬出办了走读，不知道住到了哪里去。
得知真相后，如同一道惊雷炸开，谭舟只觉得头脑一片空白，说不出愤怒还是厌恶，胡乱冲撞的情绪堵在胸口，一时根本无法消化。
谭舟在校门口堵到林雪旻时，发现他消瘦不少，手背上似有被烟头烫伤的痕迹，人也木木的，林雪旻需要应付很多人，那些人比谭舟更慷慨，代价却也显而易见，似乎让他狠狠尝过苦头。
谭舟感觉自己的血液都要凝固，想追问些什么，却发现他们的关系本就脆弱得可怜，林雪旻投来的视线也是冷冷的，没有任何解释。
他看上去很疲惫，连谭舟同学也不叫了，只说我们已经结束了，别来找我了。
林雪旻理应是承担了很多压力才考到了这里，但也终于被更大的压力压垮，做了最不光彩的选择。
先是成绩一落千丈，再到出现迟到旷课，最后是因为援交被匿名举报到退学，从一开始踏进泥沼起，便一步步滑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因为传言太过离谱，反而没有多少人信他滥交，但退学却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他面容憔悴，背着书包站在那里，手里还捏着新发的月考卷，看到谭舟路过时没有视而不见，却也只是短暂的对视几秒后，在看到其它同学时别开了视线。
他大概说了很久好话，才没有让学校联系身体不好的妈妈，谭舟也是这时才知道，林雪旻的父亲在他初中就已经因意外去世了。
高三还没有开始，林雪旻就已经不在学校了，夏日的鸣蝉聒噪致死，沉睡在了姗姗来迟的秋天。
但谁也没想到，成绩平平的谭舟会在发奋苦读一年后考上了A大，他退了田径队，也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几乎学到废寝忘食才换到超常发挥的成绩。
收到录取通知的那一天，他时隔很久后又拨通了林雪旻的电话，对面没有注销号码，却无人接听，直到深夜才被吵醒，接到了林雪旻的回拨。
他声音有些哑，谭舟一听就知道他刚和人做过，听到谭舟说自己考上了A大，也只是笑着说了句真的好厉害，谭舟沉默了一会，突然问林雪旻在哪，久到几乎以为挂断了，才听到林雪旻说了一个地址。
“没课的时候可以来找我，”电话里的林雪旻语气温和：“但是不要告诉别人。”
谭舟有时候会想，如果他那年寒假他没有回家，没有把林雪旻一个人留在学校，如果把身上所有的钱给他，是不是一切都会和现在不同。
但林雪旻似乎从来没这么想过，相反他有些感激谭舟，感激他在最难的时候出钱帮助过自己。
谭舟不知道林雪旻最难的时候被逼债逼到过什么程度，林雪旻也从来没说过，只说再坚持坚持总能还完的。
进入大学的同龄人，都陆续开启了和高中时截然不同的生活，谈到理想的恋爱也并非难事，但谭舟的恋爱经历却持续空白，甚至连可以拿来八卦的暧昧对象也没有，只偶尔会光顾林雪旻在旧城区的住处，照顾一下他的生意。
尽管林雪旻或许并不愁卖。
也许是不想让人留宿，林雪旻公寓的床也很小，甚至不太结实，谭舟看着骑跨在自己身上的林雪旻，扶着他的腰又开始往里挺入，在他身体里射过一次后也没有松手，反而就着这个姿势开始了第二轮攻势。
林雪旻的眼神逐渐涣散，低头看着谭舟时美得令人窒息，谭舟拨开林雪旻额前沾湿的碎发，手掌贴在半侧脸上轻轻摩挲。
似乎是很想留住这个片刻，谭舟摸过一旁的手机，打开相机对准了林雪旻，不待镜头聚焦，林雪旻却仿佛反应过来，有些困惑地看着身下人的脸，短暂怔然后抬手打掉了谭舟的手机。
林雪旻对床上的要求来者不拒，但却很讨厌拍床照，加再多钱也不会同意，强行拍甚至还会生气，为着这个和好几个客人起过争执。
推开谭舟镜头也不是第一次，毕竟谭舟和他做过得次数最多，也是很不知分寸的一个人，说了多少次不让拍还要拍。
林雪旻也讨厌别人说他长了明星脸，这倒也是，哪有明星会真住在这种破地方供人操弄。
他抬手的力度没控制住，新手机滚落磕在了地上，发出很沉的一声闷响，让两个人同时愣住，但短暂沉默后，却也没人真的下床去捡。
林雪旻又兀自动起腰来，只想着能快点完事就好了，但事与愿违，两个人本来就年轻气盛，加上谭舟一个月没做过，一做就还是做到了深夜。
谭舟又射过一回，林雪旻气力尽失，但谭舟也没有把床让给他的自觉，被简单清理后就只能贴着谭舟睡，恍惚间有些冷，便又往谭舟怀里缩了缩。
夜里果真下起了雪，月朗星稀下铺就了一片雪白，让这座喧闹的城市沉寂下来，温度也一路走低。
也许是怕睡过头的念头萦绕不去，夜里睡得不沉，连梦里也是钟表滴滴答答得走，几个小时后再睁眼，头脑昏沉得愈发不适起来。
肩膀处的被子滑落不知去向，冷到打了个寒颤，只有身下的谭舟是热的。摸黑开了灯后，林雪旻先是困意未消地盯着被窗上霜花隔绝在外的一片夜色，又想起什么似的，匆忙看了时间，确认来得及就翻身下床。
脚碰到地时像踩了棉花，却还是强打起精神，开始例行清理和洗漱。
地上的手机还孤零零地趴着，林雪旻捡起来时，用手指蹭了蹭屏幕的裂痕，发现确实碎了后有点心疼，也不知是没电了还是摔坏了，摁了好几下也没有反应。
觉得这手机质量差到像谭舟专门拿来碰瓷的，却还是很快找了张纸，草草写下昨晚算了的字样。
冰箱里只剩了一个面包，林雪旻留给了谭舟，纸上叮嘱他，起床后记得用微波炉热。
他赶时间，换好衣服从陈旧的公寓楼出来，发现飘落的飞雪扬落出一地细碎银沙，在皎洁的月色下莹莹泛光，也虚掩住一切陈旧的痕迹，让人心甘情愿置身渐起的寒意。
落在头顶和肩膀的雪，一旦拂去就化作湿迹，反倒伸手触碰时会短暂停驻。
林雪旻不时抬头，记起家人说过，自己也是诞生在初雪时节，起名也就是这样，净然如斯，不染纤尘。
祝愿很好，现实却好像完全不是这样。
凝固水汽似乎在呼吸间潜入身体，为躯壳灌入一些凉意，稍觉清醒，林雪旻加快了步子，留下一串延伸隐到远处的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