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系统平静地看着自己那串变成零蛋的数字,等待着下一个任务开始。人类说,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能够陪伴着走过一段路,已经是一件很幸运的事。
它播放着自己在这个世界堪称失败至极的任务回放,放了一遍又一遍。
它应该早已对跟宿主分别习以为常了。
系统不是一个新手系统,它是一个经历过很多宿主的老练的系统。
然而,对着眼前的画面,系统忽然发出一阵「呜哇呜哇」的警报。
叶满的世界缓缓封闭。
而它已然不能做更多了。
在声声警报中,成排的数字零就那么神奇地跳了个1出来。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这串数字极速增长。
一条提示在最后关头跳了出来:「您有既往任务可继续完成,是否选择放弃当前任务,前往下一个世界。」
系统不敢置信地盯着忽然飞速增长的数字——恶毒炮灰叶满的任务积分正在增长。
它明明都已经不在了。
那里只有叶满一个人。
镜头坏掉了一样蒙上一层水雾。
千分之一秒后,系统爆发出了统生最大的音量:「否!否!我选否!」
……
叶满一辈子都不会知道,系统的镜头曾经那样没来由地凝起了一片水雾。
他只是像自己人生里的每个重要时刻所做的那样,竭尽全力抓住一切自己想要的东西,学不会释然,学不会放手,更不会妥协。
这个笨蛋一样的小骗子这会还在傻乎乎笑着问它:「那你这次不会再离开了吧,我是不是很厉害,我其实还是能挽救一下的。」
他不再提不想做坏事的话了。
系统水雾又凝起:「这次只是意外,总出故障算怎么回事?你别小看我,这次修好了,你就放心吧,你统哥我不会再走了。」
第68章
天晴了
系统斩钉截铁表达完自己的意愿,气势立马弱了下来,没什么底气地对叶满说:「不过我得跟你说点实话,究竟能不能一直留在这里,我也没把握。」
封闭世界的进程在最后一刻因系统要继续进行任务暂时终止。
现在一切重新回到原点,系统继续辅助叶满完成任务,按理说,无论最后成功与否,在所有事情尘埃落定,结束的那一刻,它都会离开。
系统害羞忸怩道:「你……你和我之前遇到的人都不一样,我不想逼你做任务,我还想留在你身边,跟你在一起。」
「我觉得应该把这些告诉你,」系统询问他,「我不能一个人决定我们两个的事,对吗?」
叶满悄声回答:「对。」
它也可以像之前那样,一声不响地离开,独自决定做些对他好的事,但如果那不是叶满想要的,就没有意义了。
系统已经感受过叶满的意愿,那比任何话语都更有力。
他对自己想要的东西总是奋不顾身,倾尽所有。
此前,系统判断自己留在这个世界,留在叶满身边的可能微乎其微,基于这个前提做出了决定。对于基于事实判断的,绝对不可能行的事情,系统会另谋其他通路,进行退而求其次的选择。
这是理性的抉择。
即使同样非它所愿,但也不得不妥协。
然而叶满却用行动告诉它——他不愿意做出妥协。
在无数条宽阔平坦的道路之中,他义无反顾地选择了那条狭窄的无人之径,或许只有人类才总在面对不可能时,违背所有认知和理性,选择迎头而上。
系统不好意思道:「我觉得我要向你学习,做个勇敢的统。」
所以它要告诉他,它也想留下来,但也要告诉他,它没有把握。
叶满听了这话,并没有被戏耍欺骗的感觉。像是叶国文那样,说好要带他去看烟花,然后又找借口不去的,才是骗子。
所以他也没有生气,而是安慰说:「那没关系,我们两个一起想想办法嘛,两个人总比你一个办法多,我们可以一起努力。」
系统:「我还是不想让你做任务,我不想让你不高兴,也不想让你委屈自己。叶满,你不开心,我也会不开心。」
叶满咬着吐司,眼睛弯起:「那我们一起找找能让我们都开心的办法吧。」
“小满,”徐槐庭侧身过来,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问:“在跟它聊什么呢,这么开心,说出来让我也开心开心?”
叶满身子僵直,脑子里的系统也爆发出呐喊。
差点忘记了这还有个知道系统存在的人。
叶满干巴巴说:「不是我们俩,现在是我们仨了,统哥。」
徐槐庭接住从叶满手里掉下来的吐司,没还给叶满,自己两口吃了个干净。
被抢了吐司的叶满捏了捏空荡荡的手掌,人有些呆滞住。
池雁手里的叉子失去控制,在盘子上划出一道刺耳的声音。
徐槐庭装作没听见,拿了块新的吐司,抹了点树莓果酱塞到叶满手里:“另一个口味,尝尝。”
叶满坐在饭桌上都是吃别人拿到他面前的东西,如果不是特意为难池珏的时候,他很少提要求说想要吃什么,也不会主动去拿自己跟前之外的食物。只要摆得稍远一点,他就从头到尾都不会碰了。
很多时候,他就抱着自己跟前的那一点东西闷头吃,就算桌上摆满各式菜,他也能只捧着手里的白米饭吃。
经常被叶满使唤的池珏,对这件事倒没多少感触。在池家时,他这种表现也不明显,周姨会把符合叶满口味的食物放到他手边,叶满还会指使池珏给他夹吃的,池珏也会主动询问一下。但因为不是专门留意着叶满的这个情况,就会有疏漏的时候。
之前在卤肉饭馆的时候,这情况就明显很多。
叶满咬了几口抹了果酱的吐司后,徐槐庭用抹了巧克力花生酱的吐司,换掉了他手里剩下的半个。
——他一顿能吃的东西就那么点,一整块全吃下去,就吃不动别的了,现在这样刚好。
孟曜在对面欲言又止,直接被他小舅的操作看呆了。
看着看着,又有点不甘心,转头看向池珏手里没吃完的吐司。在身旁无法忽视的渴望目光中,池珏额角微跳,飞速把手里的东西吃完。
徐槐庭则顶着池雁和池珏的死亡凝视,神态自若地把叶满剩下的一半吐司吃掉。
走神地回想着当时在卤肉店的情况。
老板娘李姨特意给叶满和徐槐庭端了几碟小菜,叶满全程都没碰过,也没出声说要吃,那会儿徐槐庭还以为是他不爱吃,没多想。
后来才发现并不是这样。
他怕被责骂。
徐槐庭这样的人,如果不是遇见了,绝对不会想到有人竟然连吃点东西都这么小心翼翼的。一顿饭的功夫,心眼就暗自转了八百道弯,暗中小心瞧着周围人的眼色。
他甚至不敢把心底真正的渴望流露出来。脸上是乖巧可爱的表情,天花乱坠夸着桌上的菜多厉害多美味——哪怕他其实根本就没吃到。
要不是时时观察着他的人,很难发现他的「小把戏」。
连叶满自己也察觉不到。
那些行为模式在日积月累之下,早就成为了习惯和本能。
就是徐槐庭直接跟他说,他可以不用这么做,依照叶满的脑回路,他既难理解,也难说一下就放开自己。
他谨慎,小心,缺乏对人的信任度,几乎不相信任何人对他说的话,心底始终保有一份怀疑。
多数时候,经过百转千回的思考,他会选择退回到代表安全的壳子里。
这事一天两天解决不了,只能陪着他慢慢来。
要对他很好很好,放在心尖上疼着宠着,好到有一天他会骑在徐槐庭的脑袋顶上耀武扬威;好到他一点委屈都受不了,一点苦都吃不下的时候,才算是扳正了这些问题。
徐槐庭能感觉到,他连接受他的告白的时候,都满是不确定和怀疑的态度。
可就是这么不相信他对他的喜欢,他也还是没有犹豫地接受了他。
比起害怕不确定的感情可能带来的伤害,他更想走向他;
他在什么都不敢确信的时候,仍然坚定地握住了他对他伸出的手。
徐槐庭吃掉最后一口面包,借着桌布的遮掩,拉住叶满的手。
慢条斯理地把他习惯性缩向手心的手指一根一根打开,挤入他的指缝,五指相扣。
被人握着掌心,叶满缩了下手指。
这个动作让他想起了阁楼上发生的事情,薄薄的脸皮透出红,脸上飞速闪过慌乱,还要顾及其他人,强自装作镇定。
徐槐庭看着仍旧乖乖被他握着的那只手,最终流露出一丝遗憾的表情。
池雁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握在手里的餐刀换了个方向的,从正握,变成了反握。
要是徐槐庭再敢做些什么,恐怕他真要坐不住了。
昨晚要不是叶满情况看起来太不对劲,池雁也不会同意让他们两个单独在阁楼上待那么久。
系统的事,叶满只告诉了徐槐庭,不好当着一桌的人提,被徐槐庭在桌下握住了手,就撒娇一样用手指蹭着徐槐庭的手背,徐槐庭面上不动声色,却真的不再提系统的事。
叶满在脑海里跟系统简短解释了下。
系统哼了声,问他:「你就不怕他把你当成是精神病?」
叶满害羞地把徐槐庭当时说的话跟它复述了一遍,系统气馁地发现,这个人还真是一点漏洞都没有。
于是它在叶满脑海里不甘心地喊道:「说得好听,其实他就是个恋爱脑!」
正常人谁不怀疑一下!他竟然连系统的存在都能接受!这不可能!
叶满一开始没往这方面想。
被系统这么一说,心里也跟着怀疑起这个可能性来。
可是活祖宗这种人也可以恋爱脑吗?
短剧里恋爱脑的人都是笨蛋,笨蛋最后会破产的。
叶满嘴上嘟嘟囔囔:「恋爱脑怎么了,统哥你不要搞歧视。」
暴风雪的这几天,他们一行人除了在屋子里待着,做不了别的事。
系统那边,叶满又刚赚到了点积分,统哥说他们还有时间慢慢合计下接下来怎么办。
「你好不容易来趟北极,就先放松地好好玩几天,别想那么多了。」
池雁和池珏最后也没问叶满之前到底是怎么了。
叶满头两天都不敢跟他们单独共处一室,天天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徐槐庭身后,晚上也是等大哥睡着了,再回去。统哥回来了,叶满晚上没那么害怕了,胆子也大了些,不再那么需要人陪着。
徐槐庭去做饭,他就拽着他的衣摆,一张脸摆出认真严肃的表情,十分努力地踩着他的步子,跟着他挪来挪去。
几乎是走到哪跟到哪。
对别墅的空间熟悉些了,身边又有人看着,叶满也就不拿盲杖了,靠其他感知去跟徐槐庭的脚步,有时落脚不准,会踩到徐槐庭。
这时徐槐庭会停下来,回头刚好能看见对方抿着唇,无措但故作镇定的表情。
如果其他人刚好不在,徐槐庭就不带半点迟疑地俯身去吻他。
叶满会很老实地站在那里让他亲。过分一点把他抱到岛台上,把他按在那里亲到喘不上气也没关系,还会努力抱住徐槐庭的脖子,让他亲得方便点。
系统在那里哎呦哎呦怪叫着,把叶满弄得面红耳赤。
他推推徐槐庭,手背捂着自己湿漉漉的嘴巴,小声提醒:“锅里还烧着菜。”
但这通常只会让本来已经想放过他的徐槐庭重新欺身压上来。
慢慢地,叶满就发现,大哥二哥不在的时候,自己踩中徐槐庭的脚的次数变多了。
心里开始有点怀疑对方是故意被他踩中的,但没证据。
后来是池雁受不了,终于找到机会,把他堵住了。
叶满不安的揪着手指,但池雁只是摸了摸他的头,告诉他:“世界上不是所有事情都必须刨根问底,非要弄得一清二楚才行。”
叶满沉默。
池雁问:“这两天心情变好了吗?”
叶满点点头。
池雁:“那就可以了。”
池雁离开时,叶满还有点没回过味儿来,但他很快意识到了池雁的意思。
——他不想追究他荒诞举动的原因,他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
他们不理解,也搞不懂他那么做的原因。
只想让他明白一点:只要他高兴,他们无论什么时候都愿意陪他胡闹。
一股复杂微酸的情绪浮现出来,叶满独自在那里站了会,蹭了把眼睛,回去后就没再躲着池雁和池珏了。
虽说被风雪困在屋子里出不去,叶满却不觉得无聊难熬,相反,这几天的时间过得太快了,他甚至想让时间过得再慢点。
这天,他裹着毯子坐在沙发上,别墅里暖烘烘的,他靠着徐槐庭的肩膀打瞌睡,忽然听见身边的人轻声叫他。
“小满,醒醒,天气转好了,再过几个小时差不多就可以出门了,我们说好要去看种子库。”
叶满坐起来,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发起了呆。
徐槐庭拿来拖鞋,蹲在脚边帮他穿上。
抬头时,叶满正在身上翻找着什么,最后掏出一把钥匙,郑重地交给他。
“这个给你,要保存好,这个钥匙总共就两个,你一个,我一个,里面有你送我的皇家蓝,还有别的值钱的东西,”他在徐槐庭的脸上摸来摸去,摸到头顶,安慰地拍了拍,板起脸认真地对他承诺:“放心吧,就算你以后破产了,我也不会抛弃你的,我存了很多钱,我也可以养你。”
徐槐庭:“?”
叶满怜爱地摸着他的头:“没关系,恋爱脑也很好。”
第69章
抱起人就跑
徐槐庭花了点时间弄清了叶满的脑回路。
一时间被无语住了,片刻后却又不禁失笑。
他蹲在少年面前,眼睛出神地凝视着向他倾身凑近的人。为了让叶满睡得舒服,客厅只点了盏昏暗的落地灯,柔和的灯影勾勒着少年姣好的轮廓。
或许是他说话时的模样很认真。徐槐庭漫不经心想道。
让他也忍不住认真地去思考他说的话,逐字在心底念着,越发觉得心弦被撩拨了。
手指轻弹了下叶满的额头,在对方不满的哎呦声里,他道:“我就是有一天真变成穷光蛋了,也有得是办法赚很多钱养你,你的小金库就自己好好留着吧。”
话是这么说,徐槐庭还是接过对方的钥匙,仔细揣进怀里。
因为他收下他的钥匙时,少年眉飞色舞的得意模样很有趣,当然,更多还是因为,这是对方的心意。
叶满说无论什么情况都不会抛弃他。
他肯定很爱他。
他真的很好。
徐槐庭一颗心都快要被捂化了,忍不住握住叶满搁在膝盖上的手,埋头,爱怜地吻他的掌心,“Tesoro
mio.”
不知道叶满从哪得出的结论,认为他是个恋爱脑……他又不是自己那蠢货大外甥,做事完全不知道动动自己那锈住八百万年的脑子。徐槐庭从来都是清醒着做出的判断。
他只是经过理智地思考过后决定了要爱一个人,他只是很喜欢他,这怎么能叫恋爱脑。
但叶满这么说,也是在表达他爱他。
所以徐槐庭决定无视对方那关爱傻子一样的语气。
叶满:“泰……?”
“Te……so……ro……”徐槐庭一个音节一个音节地教他。
“Teso……ro?”
“嗯。再说一次。”
“Tesoro……唔?”
脸被人拿手指戳了戳,他听见徐槐庭笑着应了声。
正想问他这是什么意思时,刻意加重的脚步声从楼梯口传来,叶满立马紧张坐直身体。
系统:「你偷偷摸摸的干什么,你是谈恋爱,又不是跟人偷情。」
叶满恍然大悟:「……对啊。」
系统:「你还对?」
叶满:「这不是他们还不知道,我不知道怎么说……」
这毛病一时半会拧不过来,他习惯性地考虑一大堆情况,心里总是担心着很多事情,让他对一些事情感到畏缩,胆怯。
但活祖宗从来不逼他。
叶满能感觉得到,他的活祖宗就那么陪着他,耐心地等待他,一点都不会生气他藏着他们两个的事。
他忍不住依赖地捉住徐槐庭的衣摆。
楼上脚步声空了会,才走下来。
池珏皮笑肉不笑道:“天晴了,大哥说带我们几个出门去转转。”
其实原话是让他叫上小满,池雁开车带他们俩去城里转转。城外是北极熊的栖息地,虽说可以雇佣城内的向导,城里也有枪店可以让他们带着枪出城,但总归不能靠太近。北极熊那个颜色,叶满的视力根本捕捉不到,万一真遇上北极熊袭击,不经常使枪的人还可能打偏什么的,风险太高,池雁觉得没必要冒这个险,在城里转转就够了。
他们这里还真有个用枪好的,实战经验也不少,临场反应绝对够用,但池雁不想带他。
池珏做人还是比池雁圆滑些,转述的时候给美化了点。
出门前得做些准备,叶满去换了身更厚的衣服,外面穿了件很长的羽绒服。
他到门口集合时,徐槐庭已经提早在那里等着了,池雁,池珏和孟曜落后一步也到了门口。池珏正想找借口把徐槐庭和孟曜一起支开,他和大哥好趁机带小满先行一步,至于姓徐的和姓孟的,就让他们自己跟自己玩去吧。
谁知不等他开口,徐槐庭先说:“小满,你的围巾呢?”
叶满摸了下脖子,回道:“落在房间里了,不用拿了,就这样吧。”
池雁皱眉看了叶满一眼:“外面风大,等我一下,我去给你拿。”
虽然池雁和池珏也是一件羽绒服穿上了事,帽子围巾手套一概不戴,但池雁却对把叶满围严实有些执着。
叶满之前在中海高高兴兴出海去玩,结果一病病好几天的事,属实给池雁和池珏留下了相当深刻的阴影。
打那之后,两人都生怕一个没留意住,叶满就又给折腾病了,遭上好一番罪。他这小身板,根本经不起这么折腾,
池雁给池珏了个眼色,叫他留下看着,自己转身上了楼。
小满爱粘着徐槐庭,不想扫了他的兴,本着出来玩就是要让人开开心心的,池雁没过分挡着他们两人相处。
但也不能完全不管了,心里多少还是放心不下,忍不住暗中盯着了些。自己没法盯着,也要叫池珏多看着点。
池雁走后,徐槐庭一脸闲适地给叶满理着衣领,忽然,叶满听见徐槐庭对他低声说了句:“抱住我的脖子。”
叶满下意识照他说的做。
身体蓦然腾空。
池珏和孟曜同时张大了眼睛和嘴巴,发出震惊到差点失语的声音。
只见徐槐庭圈住叶满的腰往上一颠,在一干人——包括叶满本人蒙圈的表情里,抱起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狂奔了出去。
叶满抱紧他的脖子,由于腾空,腿本能圈住徐槐庭的腰防止掉下去,凛冽的风呼啸过耳畔,他茫然听着池珏的声音越来越远,耳边只剩下徐槐庭的心跳和呼吸。
池珏愣愣伸出手,“等——”话没说完,人已经窜没影了。
他就这么傻眼地看着那个男人,跟土匪一样抱走他家弟弟消失在夜色之中。
徒留空气里一句未散净的:“我们去约会了,晚点回来。”
他甚至还那么抱着个大活人,单手跨了个墙头。
惊呆了剩下两个年轻人,给他们的世界带去了巨大的冲击。
池珏嘴唇哆嗦着:“他怎么能这么……怎么能这么……”
孟曜:“……”
孟曜转头:“你听我解释,我们家不是都是他这样的!”
内心一阵叫苦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