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封世通停下了动作。两边的小混混也跟着紧张了起来,“通哥,有人来了!”
封世通腿不好用,他狼狈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又捡起来自己的拐杖。
他拍了拍身上的泥,又看了眼地上的少年,
“堵住嘴,吊起来,架在柴火堆上!”
“姜洛洛,我再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一会儿求我,说要永远忠诚于我,我就放你一条生路。”
“要不然——”
他掏出打火机,“嚓”地一下火苗亮起,蓝色火焰在空中飘荡。
恍若鬼火。
……
封承霄赶到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被吊在柴火堆上的纤瘦身影。
他捧在手心上,连句重话都不舍得说,含在嘴里都怕化了的人,就这样在风中被吹得摇摇晃晃,雪白的运动装上满是污泥。
手指被捏的咔嚓作响,封承霄眼眶赤红,恨意和杀意交错,在胸腔里沸腾着。
他一步一步走进,心底燃起滔天怒火。
那一群小混混有的拿着刀,有的拿着电棍。
而那个该死的封世通,则笑嘻嘻地举着一把枪对着他,热情的跟他打招呼,
“来了?”
封世通的目光落到他腿上,那点笑容都几乎要挂不住了。
凭什么!
凭什么封承霄被撞断了腿都能恢复如常!凭什么自己要一瘸一拐,遭受那些异样的目光!
他恨得牙痒痒,举起枪的时候换了个角度,对准了吊在木架子上的少年。
封承霄表情骤变。
“封承霄,你自己把腿打断,要不然我就杀了他!”
一条电棍被丢了过来,封世通满脸恶毒,
“快啊!你不是喜欢他吗?你把自己的腿打断,那我就答应你放过他!”
被吊在半空中的少年剧烈挣扎着,眼底冒出大片大片的水雾,两条细细的手腕勒出鲜红血痕,看起来像是受过凌虐。
封承霄看了他一眼,想都没想就从地上捡起了电棍。
在一群人戒备的视线里,他高高挥起手里的东西,冷着一张脸朝自己的腿砸去。
重物碰撞在骨骼的声音又闷又痛,几乎是同一个瞬间,封承霄半跪在地上,脸色煞白。
大颗大颗的泪珠从姜洛洛脸上滑落。
他知道封承霄喜欢自己,他一直都知道封承霄喜欢自己,但他从没想到对方的喜欢竟然会深到这种地步。
封承霄的腿经过了整整一年多的治疗,全世界顶尖的专家几乎全被请了过来,这才让他的外在表现堪堪趋于正常人。
可这一电棍下去,一年多的努力全部都毁了。
就算这次真的能脱险。
他也永远都站不起来了。
连串的泪珠模糊了视线,沿着脸上的黑色胶带滚落,砸在了地面上。
封承霄手臂青筋暴起,他撑着地面靠另一只手站起来,依旧面色平静的拎着那个电棍。
如果不是脸色过于苍白,苍白到没有半点血色。
他这副样子,简直就像是在单方面殴打别人还差不多。
“放了他。”
他一脸平静,低沉的声线带着阴鸷,直勾勾的眼神里迸溅出怒火。
血流染透了他为了求婚而精心准备的西裤,灰蓝色的布料浸出血痕,颜色变得更深了,刺鼻的血腥味混着土腥味冲击性极强的钻入所有人的鼻腔。
可封承霄就跟没事的人一样,眯了眯狭长的眼睛,一字一顿,
“放了他,封世通。”
封世通似乎是被他镇住了,脸色有瞬间的空白。
但很快,他又再次笑了起来,又疯又狠毒,
“一条腿算什么?我被你撞了那么多次,你拿两条腿来换我还差不多!”
“来啊封承霄,你不是想保住他吗?”
他按响打火机,手臂高高举起,闪烁的火苗在空气中跳动着,
“快打!不然我就把他烧了!”
封承霄面不改色,再度狠狠的扬起电棍,朝着另一条腿砸了下去。
骨骼碎裂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血腥味更重了。
这一次,他直接跪在了地上。
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封世通愣了好几秒,他没想到自己的计划如此成功,连喜悦来的太快,快到让他感觉有些忐忑。
他一瘸一拐地走过去,照着封承霄在胸口狠狠踹了一脚。
面容英俊的男人身形不稳,晃了晃差点跌倒在地。
封世通哈哈的笑着,一边让人拖着封承霄,拖到了姜洛洛的柴火堆下面,一边还开了瓶香槟,在那里静静等待着马上要到来的傅寒洲。
狗叫声格外猛烈。
姜洛洛努力低着头看向地上的人,然后对到了那双亮到惊人的眼睛。
他哭得泪眼朦胧,晶莹的泪珠顺着小巧的下巴滚落。
地上的男人对他做出一个“没事”的口型,然后动作幅度很轻地摇了摇脑袋,伸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膝盖。
这是他和姜洛洛的暗号。
这半年多时间里,他每次去做完康复,他的心上人总会蹲在他腿边,软软的小手会轻轻地摸摸他的膝盖,安慰他,
“没事,很快就会好了。”
被吊起来的人泣不成声,哭得更凶了。
封承霄手掌握成拳头,似乎在忍耐着什么。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另一道身影出现在荒草蔓延的地里,一张冷脸恍若高山白雪。
只是眉宇间缭绕着挥之不去的狠厉,眼神冰冷而决绝。
对于傅寒洲这个人,封世通打过的交道并不多,但坊间传言对方是个狠角色。
封世通本来还有戒备之心,可刚刚的胜利让他兴奋到几乎忘乎所以。
姜洛洛就是最好的那把刀,只要把他握在手里,别管是封承霄还是傅寒洲,他想捅谁就捅谁,他想杀谁就杀谁,所有人都要听他的。
“傅少爷,久仰大名——”
封世通笑嘻嘻地跟人寒暄,傅寒洲却只是轻轻的瞥了他一眼,又扫了眼另一个方向。
目光微滞,直奔主题:
“我有价值5.8个亿美金的虚拟货币,区块链和密钥给你,密钥是YSKT73L-——”
“停停停!”封世通一脸紧张的叫停了他的话。
他举着手里的枪,对准了自己的人,往外驱赶对方,
“滚滚滚!都给我滚开!”
“滚远一点!再远一点!”
“捂住耳朵不许偷听!不许往这边看!谁看我崩了谁!”
“傅寒洲——”
他颤抖着手,哆哆嗦嗦的打开手机,
“快说!你过来一点,只给我自己说!”
第578章
被真少爷病态圈禁的豪门假少爷
74
站在月光下的男人凤眸锐利,冰冷的眼里没有任何波澜,就这样迈着一双长腿走了过来。
封世通一颗心都在猛跳,激动到无以复加。
他知道傅寒洲不是个真正的草包,还是有些本事的,但他不知道对方竟然这么能赚钱!
几个亿美金的虚拟货币,为了姜洛洛竟然连眼都不眨的丢掉。
原来传闻中姜洛洛是他的心肝肉,半点都没有说错。
自己赌对了!
他要发财了!
封世通握着手机的手指都在颤抖,他一点也不担心傅寒洲会对自己出手。
毕竟他手里拿着手枪,外面还有这么多小弟,柴火堆上还吊着傅寒洲的小情人。
傅寒洲肯定不敢轻举妄动。
封世通得意洋洋,将手里的枪举得更高了一些,对准了傅寒洲,还不忘更谨慎地威胁对方,
“少耍花样,傅寒洲。”
“你说完我就能验证,你要敢骗我,我一抬手就能把姜洛洛给崩了!”
五官俊美的男人什么都没说,带着灰白的月光洒在了他脸上,显得那张脸庞越发冷峭诡谲。
走到距离封世通两步之远的位置时,瘸了腿的男人大声喊着:
“停!就站在那里!”
傅寒洲一脸平静的站在原地,轻飘飘的声音格外云淡风轻,
“我可以说了吗?”
封世通打开了手机的录音键,亮起的屏幕照在男人脸上,煞白如雪。
只有那双眼睛黑渗渗的,恍若从来不见天日的深潭,翻涌着阴暗和寒戾,让人多看几眼都感觉后背凉飕飕的。
“说——”
可气场这么恐怖的傅寒洲,在封世通的命令下没有半点反抗,眼皮散慢半垂,低冷的语调从容不迫。
他一脸平静的对着封世通的手机听筒,公布了encryption
key的公钥和私钥。
那一串由数字和字母组成的类似乱码的东西,普通人都不会看第二眼,可知道后面潜藏价值的封世通却激动到心都快跳出来了。
封世通不是傻子,他对虚拟货币不太熟悉,可也知道只有密钥不行,还要有区块链钱包。
听着他咄咄逼人的话语,傅寒洲只是抬了抬手,封世通下意识的举枪,却看见对方手指上只是勾着一个U盘。
封世通咬牙:“少耍花样,傅寒洲!这荒郊野外的哪有电脑?”
“我手机上有客户端,你可以登上去看。”
傅寒洲将手机解锁,和U盘一块递了过来。
封世通不疑有他,把手机塞到了自己口袋里,顺势去接对方的手机——
反正他手里拿着枪,傅寒洲手无寸铁,有什么好怕的?
要怕也是傅寒洲怕自己的枪。
再说,他封世通可不是怂货。
伸出去的手指刚碰到U盘,那个一脸平静的男人却骤然向前,有什么闪着寒光的东西在空气中划过,利刃刺入胸腔“噗嗤”一声,滚热的鲜血迸溅到了傅寒洲脸上。
邪美妖异,像是地狱中爬出的修罗。
胸口传来锥心般的疼痛,整个人都像是被捅穿了,封世通瞬间反应过来,举着枪的手对着傅寒洲“砰”地一下,扣响了扳机。
没有装消音器的手枪声音很大,就那么一瞬间,封世通被震的几乎要耳鸣了。
悬挂在柴火上方绳索摇晃的更厉害了,金属的咯吱声像是悲泣,寒风都开始呜咽。
中了一枪的傅寒洲凭借力量上的优势将封世通砸倒在泥泞的土地上。
离得很近地封承霄趁机扑了上去。
封世通疯狂地扣动着扳机,一边大喊大叫着,一边疯狂补枪。
退出了十几米远的帮凶们全都闻讯赶了过来,却看到了那个被扔在柴火堆旁,鲜血浸满了裤管,本该站不起来的男人直起身来,手里举着封世通的枪。
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们。
外面隐约传来大片大片的脚步声,无数强光手电筒的光亮交织着,点亮了半片夜空。
风声似乎都静止了,一条条纹着青龙的胳膊举了起来,最后又排成排,双手抱头蹲在了地上。
姜洛洛被放下来的时候,封承霄用衣服遮住了他的眼睛。
地上的封世通早就不成人型了。
从胸膛到腰腹,身上好几个往外汩汩冒着鲜血的洞。脑袋也被钝器砸过,似乎被削掉了一块,殷红的鲜血糊了满脸,躺在地上,呼吸微弱。
向来身形挺拔如巍巍青松的傅寒洲捂着自己肋骨下那一块位置,因为疼痛,身体都不能站直。
鲜血从指缝溢出,滴答滴答的落在草地上,泅出大片大片的暗色。
空气中传来刺鼻的血腥味,劫后余生的年轻人抱在了一起。
姜洛洛刚想摘掉脑袋上的外套,一双大手隔着衣服摸了摸他的脑袋,凤眸垂了下来,声音很低很低,
“别看,宝宝。”
似乎有什么轻轻的触碰落在了他脑袋上。
傅寒洲的声音透过外套穿过来,飘进他的耳朵里,
“老公的手脏了,不能帮你揉揉手腕。”
“你乖一些……”
他说着,万般柔情,声音艰涩,
“跟着朋友们往前走,不要回头看我。”
-
封世通被抬上了担架,那群人也被捆了起来,等待姗姗来迟的警务人员。
封承霄揽着姜洛洛的肩膀,“走吧宝贝,让医生看看你的手是不是受伤了。”
那个小小的身影听话地往前迈了一步,两个男人松了口气,下一秒却见到那双手揪着衣服一扯,露出了盖在下面的小脑袋。
发丝被揉乱了,有几缕被风吹的翘了起来,黑色的胶带封住了嘴巴,一张雪白的小脸挂着未干的泪痕。
他只是看了傅寒洲一眼,眼泪很快就像收不住的闸,泪水全都流下来了。
从进入这个世界,他从来没见傅寒洲像现在这么惨过——
那件上午是他见过的白衬衫,几乎完完全全被黏腻的鲜血浸透了,满目狼藉的猩红。
他捂着被枪口击中的位置,脸色格外平静,可不断有如注的鲜血从指缝溢出,即使手指再怎么用力按压,也依旧一刻不停地往外冒着血。
他那么强大,又那么孱弱。
似乎全身所有的血液都在往外流,都快流干了。
不知道谁的血崩溅在了他的脸上,一颗颗雪珠如同朱砂,落在过分苍白的皮肤上,触目惊心。
对方似乎没想到他会掀开衣服,平静的脸庞闪过些许错愕。
而站在他面前的纤瘦少年,睁着滚圆的眼睛,飞速撕下了自己嘴巴上的胶带。
他痛得眼眶都红了,却分开人群追上抬着担架的医生,阻止了对方营救封世通的动作。
一边哭一边喊着,
“救我哥哥啊!我哥哥快死了……”
有微弱意识的封世通抬了抬手指,模糊的视线中,他看到那个没什么用的漂亮废物正努力用手把他往下推,嘴里还在喊着,
“把担架给我哥哥用啊……”
“你们救坏人干什么……”
灯光将那个纤瘦的影子拖得很长,小巧的雪白的脸庞倒映在灯光里,眼圈都是红的。
明明蛮不讲理,却又过分可怜。
双手被鲜血浸透的男人看着那个小小的身影,凤眸忍不住弯了弯。
他还愿意叫自己哥哥。
声音黏黏糊糊的,仿佛时间流转,恍惚中他仿佛看到那个穿着蓝白色校服的少年,睡在学校宿舍狭窄的铁架床上,依偎在他怀里。
在清晨的熹微光线中,软软的脸颊贴在他颈窝里,轻轻喊他,
“哥哥……”
-
农场上的一群人是分批走的。
傅寒洲上了那家私立医院的急救车,封世通也单独一辆车。
那群小混混上了警车,朋友们上了另一辆车去医院检查。
姜洛洛和封承霄坐在一起。
他红着眼睛,瞳仁湿漉漉的,听着旁边的男人哄他,
“我一点事也没有,宝贝。”
他撩开自己染血的裤腿,把上面那层复合材料的管状物拆了下来。
结实的表面已经被电棍击裂了,里面渗出来红色物质,闻起来带着血腥味。
“傅寒洲那小子给的,他比我得到你的消息更快一些。”
“救你的事情也是我们俩商量好的。”
封承霄声音顿了顿。
眼底闪过些许波动之后,他轻轻叹了口气,
“我只需要吃点苦头,打消封世通的顾虑,然后就可以到你身边保护你;傅寒洲要去夺封世通的枪,要用身体去堵子弹……”
“他没想着能活。”
“国外的那些虚拟货币他说让我处理了,全部转成美金存进你的账户里,让你一辈子衣食无忧,永远幸福快乐。”
“他说让你忘了他,忘了和他相识以来的所有经过,重新做回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少爷,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他说他的爱是窒息的,可他从来没想让你生病,从你确诊生病开始,他已经痛过比你更深千万次了。”
“切肤之痛,有如刀割。”
“他不奢求你能原谅他,如果可以,他会化成一片云,一阵风。”
“无论什么都好。他会守在你身边,看着你笑着度过每一个初春秋末。”
封承霄稍稍停了片刻,他稍稍蹙眉,又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
“这些话太肉麻了,又是情敌的遗言,我不太想说。”
“可是宝贝,如果我们不能赶在傅寒洲之前到医院的话,那个傻
逼估计真的会被他爹派人弄死了。”
第579章
被真少爷病态圈禁的豪门假少爷
75
“你让我很失望。”
成熟儒雅的中年男人站在急救车的车厢里,居高临下的望着奄奄一息的青年,神情格外冰冷,
“作为我失而复得的儿子,你聪明上进,心思缜密,是我最好的继承人。”
“我尽全力培养你,你却这么对我。”
他伸出保养得宜的手指,慢条斯理的往下拽着傅寒洲肋骨处缠绕的绷带。
医生给他做了简单的处理,可傅延振却故意把那些绷带往外拉扯,对着傅寒洲的伤口,狠狠按了下去——
躺在病床上的男人弓起身子,俊美脸庞被痛苦扭曲,大颗大颗的汗珠往下坠落。
脸色苍白,薄的像张宣纸。
可他没有半点要求饶的意思,对着面前有血缘关系的父亲,他连句示好的称呼都没有。
“你倒是挺喜欢那个小傻子,从傅家弄出去那么多钱,全都给他了。加上你以前赚的那些,这段时间你前前后后给了他百亿资产。但其实我很好奇,你有没有想过,你放在心尖上的那个小蠢货能不能守住这些产业?”
“他笨成那个样子,你在他面前装模作样都看不出来,被你假惺惺的救出来,还会在那里仰着脑袋叫你哥哥。”
“你费尽心血给他的东西,等你一死,用不了多久就会被人盯上。他守不住这些财产,恐怕要连人带钱,全被骗了。”
从伤口处流出的鲜血染红了傅延振的手,空气中传来湿热咸腥的气味,可傅延振就跟没听到一样,依旧自顾自的说着,
“当然,我也不会放过他。”
躺在病床上的青年骤然抬起了眼睛,那双眼仁太黑,衬着雪白的皮肤,越发鬼气森森。
他冷冰冰的瞪着傅延振,忽而扯了扯嘴角,笑容妖异,
“傅延振,13年前你酒驾杀人,我有证据。”
冷酷而艳丽的笑容像是一把锐利的剑,刺向中年男人,
“你敢动他,你也别活。”
志得意满的傅延振笑容骤然僵住。
过了好大一会儿,他才收回了自己的手指,慢条斯理的用一边的纸巾擦着,声音平静,
“你倒是全心全意为他考虑,死了也要护着。”
“他知道你这么喜欢他吗?”
“或许知道也不在意,毕竟你所有的价值都被榨干,人家已经和封家那个小子在一起了。”
傅延振一脸嘲讽的刺激着他,“等你一死,人家是和和美美,花着你的钱,睡着你捧在心尖上的人,早就把你给忘了。”
说完话,他将手里沾了脏污的纸巾丢到垃圾桶里,拨出去了某个电话。
“给他上强心剂,打催
情药。”
“让那些人进来,取大少爷的精
子做试管婴儿。”
中年男人的视线落在那张肖似自己的脸庞上,笑容阴狠而疯狂,
“这么好的基因,不要浪费了。”
-
司机一路开着双闪,闯了七个红灯。
到医院的时候得到消息,载着傅寒洲的那辆车十几分钟前就到了。
姜洛洛一颗心怦怦跳着,整个人紧张到了极点,像是绷紧的弦,声音都在颤抖,
“在哪个楼?在急诊室吗?已经上手术台了吗?”
传话的人沉默了片刻,似乎觉得有些残忍,
“没有,那辆救护车被逼停了,司机和医护人员都被赶了下来,傅先生带人上去了。”
一直奔跑着的少年踉跄一步,差点摔倒在地上。
还是封承霄抱住了他,帮他稳住了身形。
封承霄眉头紧紧蹙起,接过来电话,“那辆车现在在哪?”
得到消息,两个人迅速朝着医院东北角的停车场赶去。
傅寒洲是接手了傅家不错,但他根基不深,再加上傅延振亲自出场,他的那些下属投鼠忌器,并不敢硬闯;更何况这种顶级豪门大家族,权力相辄时有发生,说不定今天下午傅先生就拿回了属于自己的一切,他们没必要为了一个不确定的结果,葬送自己的职业未来。
傅寒洲也没有多少朋友,没有人会为他豁出命去。
所以被包围的救护车外面,有不少人站在那里。
却也只是静悄悄的站着。
似乎在等,等到那个胜利的人出来,宣告另一个人的死讯,然后再欢呼着投奔对方,继续自己光明而绚烂的事业。
姜洛洛拨开人群的时候,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这张脸在集团出现过很多次,但最后一次出现的时候,是站在傅寒洲身边,手里握着整个傅家占比最多的股份。
不少人心思活络,甚至想抱上姜洛洛的大腿,如果能成为大股东的心腹,那在集团里,可谓是真正站稳脚跟了。
他们一脸热情地上去打招呼,可少年吝啬的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他们,依旧飞速往前跑着。
另一条修长有力的手臂将他们推开,默默保护着姜洛洛,陪在他身侧。
守在救护车旁边的保镖想要拦住他们,可封承霄带来的人太多了,他们吵嚷着几乎要撕打起来,救护车上却传来声音,
“我大儿子来了?”
熟悉的中年男人的声音随着开门的动作扩散,姜洛洛顺势挤了上去,封承霄紧跟其后。
私立医院的救护车车厢很大,姜洛洛进了门才明白傅延振为什么敢让他们上来。
他身边站着三四个身材魁梧的私人保镖,脸上带着长期居高临下的高傲,
“这么急着上来做什么?小封也过来了。”
“过来了那就看看吧,见了这一面你们也该永别了。”
姜洛洛下意识地朝着病床上看去,却看到病床前的护士正拆着一板药剂,上面写的全是英文,透明玻璃容器里面的深茶色液体随着护士的动作晃动。
外面吵嚷声不断,救护车的一边也在两两对峙。
可那个护士就像是听不到一样,从另一边的小推车上拿出了注射器,开始抽第一支药剂的液体。
而躺在病床上的傅寒洲,只能微微地动一动手指,似乎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明明自己送他上救护车的时候,他还可以自己走路自己说话的,到医院的这十几分钟里,心狠手辣的傅延振还不一定对他做了什么……
他要杀了傅寒洲吗?这些都是毒药吗?他已经下手了吗?
无数恐惧的念头占据着他的心房,跳动过快的心脏撞击着他的胸口,双腿带着他往前跑,却又被傅延振的保镖拦下,狠狠地一把推了回来。
傅延振满意地眯起了眼睛。
他看着那个愚蠢的小傻子扑簌簌地流着眼泪,一次次的往前面冲,又一次次的被推了回来。
他笨得一如往昔,对任何人都造不成威胁。
没用的蠢货。
傅延振正要收回自己的视线,却看到再一次被封承霄接住的少年眼前骤然亮起,那些含着的眼泪都闪着光波,漂亮到到近乎灼眼。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出了一把被鲜血浸透的枪,雪白纤细的指尖握在扳机上,手指都染着一片片红色的斑驳。
傅延振愣在原地。
那个被他打小就瞧不上的少年,被他一直当成敛财工具养的少年,扬着一张过分漂亮的小脸,枪口对准了自己。
那把枪被使用过,黑洞洞的枪口处除了鲜血,还有碎肉的痕迹,闻起来都让人作呕。
傅延振心脏骤停,连呼吸凝滞。
姜洛洛的哭泣早就停了,细软的少年音因为激动而显得尖锐,
“让你的人滚开,傅延振!”
搭在扳机上的手指因为激动而动了动,傅延振脸色大变,生怕他一个冲动就对自己开枪。
“我只数一声,1——”
“走!!!”
傅延振大吼着,举起了自己的双手,
“别冲动!别冲动洛洛!我是爸爸!我从小把你养大,你吃我的喝我的穿我的,我把你养大成人,你不能这么对我!”
“少他妈废话。”
封承霄踹开救护车的门,乌泱乌泱的私保随之涌了上来,压着车上的人走了出去。
傅延振被封承霄亲自带走看管。
原本那批医生被带回来的时候,救护车上除了傅寒洲,只剩下那个在农场上红着眼睛哭喊着要他们救哥哥的少年了。
他这次没有哭,只是静悄悄的跪在地上。
脸颊贴在傅寒洲掌心里。
薄薄的眼皮垂了下来,纤长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打出大片大片的阴影。
像是脸色苍白的布娃娃,静静的守护着他已经崩塌坍倒的世界。
听到他们的动静,对方抬起了眼睛,清澈的瞳仁水光一闪而过。
他从地上起身,给医生们让了位置。
然后一路乖乖跟在车后面。
手术室外的灯亮起,他就坐在冰凉的椅子上,对着空旷的白色走廊。
以前的时候,他在房间里面,傅寒洲在走廊待着。
这一次反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