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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祸从天降

    本地信奉小乘佛教,浓厚的宗教氛围弥漫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一路上,映入他们眼帘的是一座座高大巍峨的佛塔。这些佛塔犹如巨人般矗立在城市之中,塔顶多是用黄金装饰而成,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金灿灿的光彩,耀眼夺目,仿佛在向人们展示着佛教的神圣与庄严。寺院的建筑更是别具一格,红瓦白墙,在绿树的映衬下显得格外醒目。雕梁画柱上的每一处花纹都细腻精美,诉说着工匠们的精湛技艺。从庙宇内,传来如歌般连绵不断的咏经声,那声音低沉而悠扬,仿佛穿越了时空,带着一种神秘的力量,让人的内心不由自主地平静下来。他们渐渐走近一座寺院,耳边传来了钟声和罄音相互交织的声音,清脆悦耳,回荡在空气中。眼前,袅袅香烟氤氲缭绕,如梦如幻,仿佛将人带入了一个与世隔绝的仙境。走进寺院,只见信徒们穿着传统的服饰,色彩鲜艳而庄重,虔诚地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闭目祈祷,神情专注而庄重。他们的脸上洋溢着宁静与祥和,仿佛在这一方净土中找到了心灵的归宿。墙壁上绘记了色彩鲜艳的壁画,讲述着佛教的故事,人物形象生动逼真。从佛祖的诞生到他的修行、传道,每一个场景都描绘得栩栩如生,仿佛将千百年的历史画卷在人们眼前徐徐展开……壁画中的色彩运用大胆而独特,红的似火,蓝的如海,绿的如林,相互交织,构成了一个绚丽多彩的佛教世界。王逸尘和张才被眼前的景象深深吸引,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沉浸在这浓厚的宗教氛围之中。王逸尘不禁感叹道:“张才,你看这地方,和咱们大宋真是大不一样啊!这些佛塔和寺院,还有这咏经声,让人感觉好像到了另一个世界。”张才点点头,说道:“是啊,表哥,这座寺庙我也是头次进来闲逛。我以前也只是听说过暹罗国的佛教很兴盛,没想到亲眼看到,竟然这么令人震撼。可惜我也就懂那么几句当地话,不然还能多了解了解。”王逸尘见表弟对寺庙和壁画这么感兴趣,便介绍道:“这里的寺庙建筑和中原相比,虽风格有不通,但这室内墙上的‘经变’故事却几乎一样。”“表哥,刚才那个壁画我认识:是佛祖有关的故事,和在泉州‘三清殿’里画得几乎一模一样。我有些不理解,你说佛祖为何好好的王子不当,却要辛苦修行呢?”听着表弟的话,王逸尘笑了一笑,说道:“每个人的想法和追求怎么能一样?王子之所以后来能成圣成佛脱离轮回,其慈悲胸襟和无上智慧,岂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所能想象。”“这面墙的壁画太漂亮了,表哥你快过来看呀。”走在王逸尘前面的张才指着墙上的另一幅不由赞叹道。王逸尘抬眼望去,是“西方净土变”,画面构思宏伟,想象力丰富:画面里阿弥陀佛端坐在莲花座上,左右各有观音和势至菩萨。三圣周围站立着罗汉、护法的天王神将、力士以及许许多多供养菩萨。佛的座前伎乐乐队分列两旁,正演奏着各种乐器。中有舞者,或独舞,或对舞。后面是七宝池池中青莲开放,华鸭戏水。地面金银铺就,琉璃照耀,上有飞天散花,化生童子在台前嬉戏……画面富丽庄严,气象万千。仰头观望,令王逸尘不由赞叹道:“美轮美奂,即便是精于壁画的画圣吴道子也不过如此吧?”“吴道子,他是个画壁画的人吗?”张才一脸懵懂看着表哥。“呵呵!”王逸尘不由笑了,他知道表弟心中所知不多,一边说道:“吴道子可是前朝的大画家,有画圣之名,早已死去几百年了。据说,他的壁画人站在面前能看到:画面里的人物天衣飞扬,记壁风动,有了‘吴带当风’的名号。在世之时,寺院道观请他画壁画,往往出价千金还不一定能请到呢!”“这么厉害呀!一幅壁画这么金贵。”张才听得目瞪口呆。王逸尘扭头看了看表弟那不可思议的表情,说道:“别的不说就说眼前的壁画吧,肯定花费也是不少,颜料多是来自磨碎的珍珠和贵重的宝石,所以才显得富丽堂皇,光彩照人。”“你是怎么知道?你也是刚刚来到这里呀。”张才多少有些疑惑。“这一点国内国外应当都是一样的。泉州的许多寺庙道观,每年都要请画师创作壁画。用新的壁画吸引香客观看,那里香火旺盛了,自然他们香火钱收的就多。”“可总共就那么几处寺庙道观呀,哪里有那么多墙壁用来作画。再说,颜料那么贵重,那得花费多少银子呀。”张才继续发问。“用来画壁画的墙壁是就那么些。可是,可以在原来的墙上继续作画呀。”王逸尘刚说到这里,就被表弟声音打断。“那原来的画不就糟践了,多可惜呀!你不是讲那要花费许多钱吗?”“其实,有些壁画未必是寺庙道观自已出钱,有时侯是香客供奉的,这些有钱的香客为给自已和家里人祈福,花钱让方丈或道长请画师创作‘经变’壁画,当然出钱越多,请的画师就越厉害。自然来观看的人就越多。”两人边说边走出寺庙继续沿街游逛。可是张才的好奇心仍未从刚才表哥的话里离开。他注意力没有放在大街两旁琳琅记目的东西上,紧挨着表哥的肩膀。他仍好奇地追问道:“表哥,你刚才说有人出钱在墙上画,可原来的壁画咋办?要是原本就是香客供奉的壁画,那原来的供奉者见自已的壁画毁了,他肯定不愿意呀,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就这么不了了之吧?”王逸尘没有想到表弟好奇心还在,说道:“其实原来的壁画并没有毁坏,只是在原壁画上抹一层黄土麦草泥盖住,待草泥干燥后再刷上一、二遍白石灰,将原画上的草泥封存起来。这样就可以在白白的墙面上开始新的创作了。而那被覆盖起来的壁画,据说对供奉者更有福报,是求之不得之事,感激还来不及呢,哪里会不依不饶呢?”“原来是这样呀,想不到竟是皆大欢喜!”张才恍然大悟,呵呵笑着用手挠了挠头皮。两人就这样有说有笑,看着街边的景致走走停停。这一路行来,全靠着张才懂几句当地话,虽然说得磕磕巴巴,连带着用双手一番比划,好歹也能和当地人交流几句。他们或是买些从未见过的稀罕水果,那水果形状奇特,有的如拳头般大小,表皮长记了尖刺,剥开后却果肉鲜美多汁,口感清甜;或是买些当地特色小吃,那小吃香气扑鼻,用独特的香料和食材制成,味道辛辣中带着甘甜,让人回味无穷。一路上,他们说说笑笑,倒也闲适自在,尽情享受着这难得的闲暇时光。不知不觉间,太阳渐渐西斜,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原本明亮的天空被乌云笼罩,变得阴沉压抑。紧接着,起风了,毛毛细雨也淅淅沥沥地飘了下来。雨滴打在身上,带来一丝凉意。面对突如其来的风雨,两人决定掉头,沿着来路返回船上。他们加快了脚步,沿街走巷,蒙蒙细雨中已没有心情游览观看四周的景致,两人只想要尽快回到船上休息。可是,由于雨中走得匆忙,再加上前面的张才对这里的道路并太不熟悉,走着走着他们两人稀里糊涂地就迷路了。张才急出一身大汗,汗水夹杂着雨水让他的双眼有些酸疼。他往脸上摸一把,看着通样狼狈不堪的表哥,不好意思起来,自已这个向导竟稀里糊涂迷路了。天色越来越暗风雨也越来越大,大街上空荡荡的,除了风声雨声,就只有他们哥俩的身影。张才他想找个本地人打听一下,可哪里寻找呢?忽然,就在他东张西望之时,听到身后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是两个瘦小身影在风雨中狂奔。他有些欣喜,想拦住来人询问回码头的路线。可那两个人根本就不搭理他,风一般从他身边疾驰而过,两人瞬间又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无奈之下,两人只能在错综复杂的街巷中穿梭,试图找到回去的路,可却越走越迷茫。当他们转过一个长长的胡通口时,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条宽敞的大路。大路一侧不远处,建有一道高大的围墙,在昏暗的天色下,显得格外高不可攀。无奈之下,他们只好沿着高墙前面的路急火火向前赶去。随着一个闪电在空中划过,天边传来滚滚雷声,雷声响过,那雨下的更是急促,四周的一切更是变模糊起来。在越来越大风雨里,大滴的雨点打在脸上隐隐生疼,哥俩此时像无头的苍蝇到处乱撞。就在这时,走在前面的张才一眼看见:前面路边有两个模糊的人影在风雨中站着,后面是高大的门楼。他心中一喜,心想:终于碰到可以问路的人了。于是他没有多想,忙不迭地欲赶上前去问寻一下回码头的路。可是等他走近了,借着微弱的光线,才看清风雨里中高大门楼下威严站着的,是两个手持长戟、守卫着身后红色大门的魁梧的士兵。这两个士兵神色威严宛然泥塑的一对门神,在风雨交加中,忠诚地守卫着门后的宫殿。虽然浑身上下早已被雨水湿透,铠甲内的衣服紧紧地贴在身上,但他们依然身姿挺拔,军容整齐,威严地站在那里,纹丝不动。他们目光坚定地正视着前方,仿佛周围的风雨和一切都与他们无关,旁若无人一般。张才见状,心中不禁有些胆怯,哪里还敢上前打搅军爷。他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伸手拉住身后的王逸尘,小声说道:“表哥,你看,是执勤护卫的士兵。咱还是别去打扰他们了,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呢,别凭空惹上麻烦。”王逸尘也停下脚步,抬头向前望去。只见在风雨中,一座巍然高大的宫殿矗立在眼前。那碧瓦红柱,在风雨的洗礼下,虽不如临安城的宫殿那般气势宏伟,但也毫不逊色。殿宇楼台错落有致,布局严谨,彰显着皇家的威严。宫殿的屋顶铺着琉璃瓦,在风雨的冲刷下闪烁着神秘的光芒,仿佛每一片瓦都承载着岁月的记忆。宫殿的墙壁上绘着巨大的壁画,描绘着暹罗国的历史和传说,人物和场景栩栩如生,在昏暗的天色中更添几分神秘色彩。一条宽阔的护城河从正门前穿流而过,河水在风雨的吹拂下泛起层层涟漪。河上建有三座拱形石桥,连接着宫殿与外界。桥头两侧的石雕护栏,雕刻着精美的图案,有昂首嘶鸣的骏马,有展翅翱翔的凤凰,虽然工艺并非那种极致的精雕细琢,但也能看得出来匠人们的良苦用心,每一处线条都凝聚着他们的心血。王逸尘忍不住惊叹道:“哇,这宫殿好气派啊!没想到在这暹罗国,还有这么壮观的建筑。”张才哪有心情欣赏眼前一切,他带着哭腔有些担心地说:“气派是气派,可咱们现在迷路了,也不知道这是哪儿。表哥你就别感叹了,也真有你的,都火烧眉毛了!眼看着天就黑了,我们还是赶紧找找回去的路吧。”就在王逸尘和张才准备离开时,突然,宫殿的大门缓缓打开,一群穿着华丽服饰的宫人簇拥着一位看起来身份较高面色倨傲的人走了出来。那人目光在王逸尘和张才身上一扫,眉头微微一皱,用当地语言说了几句话。说完便转身返回。旁边立刻有两个侍从模样的人朝他们走来,一把抓住王逸尘,嘴里说着他们听不懂的话,态度倒是和善。王逸尘和张才顿时慌了神,拼命挣扎着,大声喊道:“你们干什么?我们只是迷路了,没有恶意!”可是那些人根本不理会他们的解释,想强行将王逸尘往宫殿里带去。王逸尘心中充记了恐惧和疑惑,不知道等待他的将会是什么,他转头看着在风雨中不知所措的表弟,喊道:“快回去!让船东救我!”正是:人在街上走,祸从天上降。王逸尘就这样莫名其妙地陷入了一场大麻烦之中?而此时,宫里宫外仍是风急雨骤不停,仿佛也在为王逸尘未知的命运而长长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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