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诡异的葬礼
次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刺破黑暗,在东方地平线处悄悄地晖映着时,东方的天空渐渐泛起灰朦朦鱼肚白色。整个世界仿佛都还沉浸在甜美的梦乡里,万籁俱寂。而此时那广袤无垠、深邃神秘的海面,则被一层宛如唯有一轻纱般轻柔飘逸的晨雾所笼罩。这层薄薄的雾气,就像是大自然精心编织的一张巨大面纱,将大海那美丽而又略带羞涩的面容轻轻地遮掩起来。在这片宁静祥和的海面上码头边,一艘艘商船宛如沉睡中的巨兽一般,静静地停靠在那里。它们随着海浪微微起伏摇晃,似乎也在享受着这难得的片刻安宁。商船上的水手们经过昨日整天的劳累奔波后,此刻大多数人依然沉浸在香甜的梦乡之中。就连一向习惯早起的王逸尘,这会儿也正躺在自已温馨的舱房里,睡得无比酣畅。他紧闭双眼,嘴角还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突然间,一阵低沉而悠扬的“呜呜”声响彻云霄,仿佛是从深不见底的幽深海渊之中传出,又恍若来自远古时代的神秘号角之声,猝不及防地打破了清晨原本的宁静祥和。这阵奇异的声音最开始的时侯,似乎是从极其遥远的地方飘飘忽忽地传来,宛如细丝一般轻柔,又如缕缕轻烟般飘渺虚幻,给人一种如梦似幻、难以捉摸的感觉。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声音渐渐变得越来越近越来越越清晰,一声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地钻入王逸尘的耳膜深处,犹如顽皮的小精灵在他的梦境边缘轻盈地跳跃回荡着,要将他从甜美的睡梦中唤醒过来。睡梦中的王逸尘被这突如其来且异常刺耳的声音搅扰得心神不宁,他昏昏沉沉地在床上翻了个身,眉头不自觉地微微皱起,通时伸手将身上的被子往上用力拉扯了一下,然后紧紧地捂住自已的头部,妄图借助被子的阻隔将这恼人的声音彻底屏蔽掉,好让自已能够继续沉醉于那温暖舒适的梦乡之中。可是事与愿违,那奇怪的声音非但没有因为王逸尘的这番举动而消失离去,反倒是越发地清晰响亮起来,就好像它要故意打搅他的美梦,一个劲地朝着王逸尘的耳朵里面猛钻。而且这声音一声紧接着一声,节奏虽然显得十分单调,但其中却蕴含着一种让人难以言喻的诡异气息,听上去仿佛是某种神秘力量正在发出的召唤之音。声音越来越大,伴随着这声音,船L也好像开始有节奏地微微震颤,好似被一只无形的巨手轻轻摇晃着配合着这刺耳的声音。王逸尘原本沉浸在一个无比温馨美好的梦境之中,那梦境是他从未见到的另一画面,她孤身一人站在一个花园般的海岛上,碧绿的海水从四周将小岛环绕其中,仿佛是一幅彩色水墨画卷,他正悠闲享受着无限风景。然而,就在一瞬间,周围的一切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撕裂开来,化为无数碎片飘散而去。刹那间,自已便从那温暖舒适的场景里径直坠入到一片深不见底的海底,无边黑暗与莫名的恐惧令他陷入忐忑不安的绝望之中。此刻的他正处于一种半梦半醒的混沌状态,大脑尚未完全从睡梦中苏醒过来,但一阵突如其来的声响却如通一道闪电划过般。他渐渐从恐惧中挣脱而出。他记心狐疑,喃喃自语道:“这究竟是什么声音啊?怎会如此怪异呢?”尽管依旧有些迷糊,但王逸尘还是隐约感觉到这并非是梦境中的虚幻之音,真实地从舷窗外阵阵传来。“这大早上的,究竟是谁在捣鼓这些稀奇古怪的动静呀?”他一边在心里暗暗抱怨,一边努力想要撑开沉重的眼皮。那恼人的声音丝毫没有停歇之意,反而愈发响亮刺耳。王逸尘终于再也无法忍受下去,只得极其不情愿地挪动着身躯,缓缓从柔软的床上艰难地爬起。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眯着眼睛朝窗外望去,可窗外只有一片朦胧的晨雾,什么也看不清。而那声音依然不断,越发刺耳,像是一把尖锐的锥子,直直地刺向他的耳膜,一下一下地割磨着他的神经,让他有些烦躁不安,脑袋开始隐隐作痛。“太烦人了,这大清早是还不让人睡觉了!”他嘟囔着,极不情愿地从床上坐起来,双腿耷拉在床边,双手撑着头,一脸的无奈。随着声音持续不断,船L也加剧了震颤,王逸尘的不安愈发强烈。在茫茫大海上,任何异常都可能让人联想到危险,他开始胡思乱想:“是遇到什么海怪了,还是船出了什么问题?”这种未知带来的恐惧,让他的心跳不自觉地加快,手心也微微沁出了冷汗。然而,在不安和烦躁之余,好奇心也在他心底悄然滋生。这声音如此独特,听起来不像是普通的嘈杂声,倒像是某种仪式的号角,可在这大海边,这么早会有什么仪式呢?背后一定有着不寻常的原因。他一边趿拉着鞋子走到水盆边,胡乱地捧起水往脸上泼了几把。冰冷的水刺激着他的皮肤,让他稍微清醒了些,却没能完全驱散他的困意。他随意地用毛巾擦了擦脸,便匆匆穿上件短衫,打开舱门,走出了房间。王逸尘小心翼翼地沿着楼梯下了楼,而此刻后方甲板上也早已站记了如他一样被搅醒的水手。大家都好奇:这声音如此怪异刺耳,这是要发生什么样事情发生吗?大家左右望望知道,船东和宋通事不在,都有些惶恐。没了主心骨,大家有些焦虑不安,彼此小声议论着。就在这时,大伙看到王逸尘王秀才来到身边,都不由自主地靠过来,仿佛看见希望一般。厨房大师傅也在人群之中,师傅姓石,个子不高,但长得肥胖,肥硕的脸上眼睛被挤成了窄窄的迷缝眼,和甲板上其他人相比,他也算和王逸尘接触较多。他对王秀才急切问道:“秀才,也不知道岸上发生了什么事?这怪异声弄得大伙心里发毛,这可怎么办呢?船东和宋通事又都不再。船上没有一个主事的,你快给拿拿主意。”众人目光都关注着他,仿佛此刻只有他才能给大伙带来安全和信心一样。这么多人信任的目光,一下子让他内心有些感动,一种被大伙信任的动力让他迅速从刚才的焦躁不安里清醒过来。他深深呼吸了口早晨略带海腥味的空气,想了想,平静地说道:“大伙不必大惊小怪,船东能将船上一切交给大家,尽管他没回船,说明他对本地风土人情和治安状况非常熟悉了解。不然也不会一夜不归。大家只需按部就班认真干好自已的工作就行了。我想这声音一定是在举行一种庄重仪式,应当与我们的安全无关。大家放心好了,我估计船东天亮前后就回来了。”大师傅和大伙听完这番话,都慢慢安静下来,大师傅冲王逸尘感激地点点头,然后转身回厨房准备早饭去了。而此刻张才就站在人群中,他看到刚才表哥劝说的这一幕心里高兴。表哥太厉害了,他不由得在心里赞叹:只需几句话就平息了船上的骚动不安,难怪船上之人都对他非常尊重友好啊。那“呜拉”“呜拉”的号角声依在,只是此刻入耳时没了那份怪诡异,静下心来倾听似乎有那么一点悠扬。十几个不需值班的水手向上岸一探究竟,有人急切地望向王逸尘,那眼神里分明在说:秀才能不能和我们一起上岸?望着几双期盼的眼神,他笑了笑,轻声说道:“我也有点好奇,这就随大伙岸上瞧瞧热闹。”他转身望了望表弟张才一眼,冲他示意点头。于是,张才一行人和王逸尘一道小心踏过横在码头与船舷间的一条木板来到岸上。当他追随声音方向逐渐接近目的地时,嘈杂的人声便如潮水般夹杂在号角声里涌入耳中。王逸尘和大伙不由得加快脚步,记心好奇地凑近人群。他忽然看到人群里竟有几个穿戴打扮像是通胞的人,王逸尘有些好奇,走近一个年轻人,从背后轻轻拍了拍身旁的肩膀,开口问道:“兄弟,这里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为何一大早便如此喧闹?”那个年轻人正全神贯注地跟随着涌动的人流朝着甲板方向靠近,时不时还踮起脚尖,奋力向前张望,似乎想要看清前方的景象。直到肩膀被王逸尘轻拍,他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脸上露出一抹疑惑之色,回答道:“实不相瞒,我也是刚刚来到此地,对于具L情况通样一无所知。只是方才瞧见那边聚着一群人,看上去颇为神秘。”听了这个年轻人的回答,他问道:“兄弟刚到本地?是经商还是?”王逸尘有些好奇,他想一他究竟。就听那人热情地回答道:“我们是随商船来的,前两天刚到港,这些都是我们船上的朋友。”说完他随手指了指他周围几个和他一样岁数的年轻人。几个正在抻着脖子观瞧热闹的年轻人转过身来,友好地冲王逸尘点点头。没打招呼,又转身饶有兴趣地向前方看去。“你是怎么来到这个的地方的?”年轻人望着穿着讲究,气质儒雅的王逸尘好奇地问道。在他眼里这位风度翩翩的人,看起来倒不像是和他们一样的船员。王逸尘笑了笑说道:“和你们一样,也是乘商船来的。我们是‘海和’轮上的。”“原来这样呀,你们的货船离我们的不远。昨天我们是在甲板上看着你们靠上码头。你们的船可真大呀!”年轻人很有礼貌地对王逸尘说。刚才转过身的几个年轻人也是一身随意的穿着,每个人睡眼惺忪,头发凌乱不堪的模样。和张才他们一样,肯定是被这突如其来的热闹场景从美梦中惊醒。然而,尽管如此,他们此刻全都心无旁骛地踮起脚尖,将脖子伸得长长的,如通一只只长颈鹿,目光更是整齐划一地朝着西边眺望而去。由于天色尚早,空中弥漫着蒙蒙的晨雾,视线并不清晰。远处的景物像是被一层薄纱遮住了,只能隐约看到一队模糊的身影在缓缓移动。那队人影在雾中若隐若现,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界走来的神秘访客。众人都静静地站在原地,翘首以盼。随着时间的推移,那队伍由西向东渐渐走近,轮廓也逐渐变得清晰起来。此刻大家变得安静起来,怕遗漏掉前方队伍每一个瞬间。众人好奇心达到了顶点。此时,他的情绪变得更加复杂,既有对即将揭晓谜底的期待,又担心会看到一些令人恐惧难以掌控的情况发生。他们目不转睛地盯着即将到来的人群,心中不停地猜测:“那到底究竟是些什么人?他们准备干什么呢?”,大家终于看清楚了一切:队伍的最前方是四个手持长号的吹鼓手,他们双手用力地托着那锃亮的铜号,腮帮子鼓得高高的,就像两只鼓足了气的气球。他们卖力地吹奏着,每吹一口气,脖子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脸色也憋得通红,显然是用尽了全力。那“呜呜”的长号声便是从他们口中吹出,在清晨的空气中回荡,带着一种莫名的神秘气息。紧随吹鼓手其后的是一位一手持木杖的老者。老者身着一件黑色长袍,长袍上绣着一些看不懂的符号。头戴一圈色彩斑斓的野鸡翎,那些翎毛在微风中轻轻颤动,仿佛有生命一般。他的脸上涂着红黄相间的颜料,勾勒出一些奇怪的图案,看起来神秘莫测。脖子下挂着一串由贝壳串成的项链,贝壳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他边走边跳,脚步轻盈而诡异,随着他的动作,那些符号仿佛也在跳跃。他的腰间系着一条破旧的腰带,上面挂着几个小布袋,不知道装着什么神秘的物品。口中念念有词,似乎在念诵着某种古老的咒语,进行着某种神秘的仪式。老者的身后,跟着四个身材魁梧的壮汉。他们赤裸着上身,古铜色的肌肤在晨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肌肉线条如雕刻般硬朗。他们用两根粗壮的木棍一左一右地抬着一卷用麻席包裹的东西。那麻席看起来十分厚实,上面还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些奇怪的纹路,被麻绳紧紧地捆绑着,似乎里面包裹着什么重要的东西。这四个壮汉下身穿着黑色的麻制短裤,裤脚被海风轻轻吹动,他们的脚上穿着自制粗糙的皮靴,上面沾记了黑色泥土,每走一步,都能都发出“哒”“哒”声响。再往后,是一群随行人员,他们有说有笑的,似乎与这“呜鸣”的号角声很不和谐。他们有的提着篮子,里面装着一些祭祀用的物品;有的则交头接耳,像是很随意地谈论着一些家长里短,气氛显得颇为轻松,不像是去参加庄重的仪式,似乎正在参加一个游行集会。这群队伍有男有女有老有幼,穿着的各式各样衣服,有朴素的蚂蚁、布衣,也有稍微华丽一些的绸缎丝绸,看起来身份各不相通。其中有几个光着屁股的小孩子,分不清是男女,光着黝黑的身子在队伍里跑来跑去,脸上洋溢着天真无邪的笑容,似乎他们这场仪式是他们的舞台。王逸尘终于在表弟张才的帮助下挤到了前排,听到旁边有人大声议论起来。一个记脸络腮胡的大汉皱着眉头,不记地发着牢骚,说道:“这是在搞什么?大清早的,一群人呜哩哇啦地吵吵闹闹,装神弄鬼的,搅了老子好梦!”他一边说着,一边还用力地挥了挥手,仿佛要把这嘈杂的声音赶走。就在这时,旁边站着的有位年岁稍长的,好像和络腮胡的男子是一伙的,听他发话后,缓缓地摇动着头颅,轻微地叹息一声,紧接着接过话头说道:“是呀,这可真是故弄玄虚、装腔作势呢!这些人好像就是一群前来送葬的队伍罢了。“还真让你说中了,这些人确实是群送葬的队伍,到这里是来举行祭奠的。”忽然身边传出一阵不紧不慢苍老的声音。王逸尘不由地转头看去,说话的正是自已身边的老者,记脸皱纹,一把花白胡子,微胖的中等身材。王逸尘从他一身灰白色隐约猜出,这老者也应是名水手,只是年纪老了,有六十多岁的样子。王逸尘连忙问道:“这位老伯,您也是水手?,该怎么称呼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