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鱼龙变
没过多久，李红鱼在李青牛的怀抱里睡着了，李青牛将她轻轻安放在床上，刮了刮她的小鼻子，道了一声“”。烛光下，李青牛取出了功法《鱼龙变》，细心观摩。
开篇是功法总纲：天地苍茫，有星月之浩渺。高山绝顶，有云风之漂泊。观世间之大自在者，莫若嬉荷之游鱼，听清风之拂波，徜碧波之万顷，得造物主之自由也。又有龙之也者，乘云气吐云霓，逍遥于江海之间也。夫逍遥者，莫若化鱼龙之变，俯仰宇宙之大，微察滴水之微，成逍遥之游，可谓大宗主也。
李青牛感觉有点佶屈聱牙，体悟不到文字的内涵。不过还好，下一页便是一幅游鱼嬉莲图，不过需要在水中观想。
李青牛跳入了水井中，深夜的井水，有一些幽冷，但是李青牛并不觉得难受，这点苦都受不了。还如何成为强者？
李青牛闭目冥想，悬浮端坐，脑海中浮现了游鱼嬉莲图，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月光如洗，每一片鱼鳞都熠熠生辉。
李青牛猛地睁开眼睛，与游鱼四目相对。只见游鱼猛地一甩尾，冲入了李青牛的眉心，顿时生出一股暖流，由上而下沿着脊椎有规律地游走。
李青牛体悟着游鱼游走的路线，运转内力追寻着逍遥的身影，费尽十二分精力，终于连气成线，内力自动运转十二个小周天，只觉身体一阵轰鸣，恍惚间化作一条徜徉天地间的鱼儿，卷起浪花千重。
一股强大的热流从丹田涌出来，井水在沸腾，水珠也在涌动。李青牛从井中冲天而起，将内力凝聚到血肉肌肤，一片片鱼鳞自内显现出来，没有内力加持，便隐没于筋膜之间。
周身汗毛化生片片鳞片，黝黑崭亮的外皮，摸起来却是光滑无比。
李青牛暗道，自己果然是个天才，体生鳞甲，标志着《鱼龙变》第一变——鲤鱼变，大功告成。
李青牛想要测试一番，想了半晌，却是将杨家虎头枪平放，用手掌轻轻触碰枪尖，拿起来手掌一看，竟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白印。
李青牛惊喜不已，果然和他想的没错，有了鱼鳞甲保护，肌体坚韧程度比之前高了三倍还不止，胜过铁甲加身，杨家虎头枪竟也刺不破。
要知道杨家虎头枪可不一般，娘亲杨排风曾讲述过它的来历。
千年前北海之渊坠落了一颗天外陨星，被战国时期瀛洲寻仙的方士采集上来，发现其通体为玄铁所化，重达十万余斤，敬献给秦王。后由铸器大师欧冶子历经七七四十九天炎火煅烧，淬炼成枪，重达九千九百九十九斤。后来欧冶子因铸造秦王陵惨遭灭口，密道逃生后携带此枪献于赵国，传言大将李牧曾持此枪，征战沙场，外敌莫敢能侵。
然而，为什么李青牛这个小小武者，能拿得动万斤长枪，杨排风给出了解释。神枪有灵，暂时认可了身具杨家血脉的李青牛。她还告诫说，想要真正发挥杨家虎头枪的威力，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今后一定要勤学苦练，早日获得神枪认可，真正做到人枪合一，做出一番功业。
杨家虎头枪，吹毛断发、削铁如泥，神兵利器，名副其实。李青牛略微加大了点力道，结果还是一样，心中不由大喜。
夜已深，李青牛满心欢喜地回到屋子里，沉沉睡下了。
晚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一个纸人从门缝挤了进来，悄无声息走到李青牛床头，手中拿着一根长长的尖刺，对着李青牛的眼睛狠狠刺下。
“啊”，李青牛从睡梦中惊醒，看到正在燃烧的纸人手，床头的钟馗铜像发着淡黄色的光芒。
一个纸人，一个能动的纸人，一个拿着毒蛇獠牙的纸人鬼。李青牛感到了眼部的疼痛，捡起掉在地上的獠牙，发着碧绿色的幽光，李青牛后怕不已，若不是修成了鱼鳞甲，怕是已经死在了毒牙之下。
李青牛放下蛇牙，拿起散发着微光的钟馗铜像仔细观摩，没想到从里正处得到的这个物件，居然如此神异，怪不得里正曾用它来对付扮成恶鬼的自己。
慢慢地，铜像的光芒消失不见，李青牛将其揣在怀里，现在不是研究的时候，因为院子里还有一位不速之客。
他听到院子里响起了一道嘶哑的声音。
李青牛推门而出，隐约看着是一个半人高的妖物，幽绿的眼睛散发着瘆人的光芒，呆立着一动不动。
它望向了眼前的少年，发出拟人般的渗人笑声，只见它抬起前腿，指着李青牛，声音嘶哑：“你看我是人？还是妖？”。
妖物眼巴巴地望着李青牛，如果回答“是人”，它能够借助眼前人的运势化身成人，但对方却会变得霉运连连，意外惨死。若是回答是“妖”，它便化身为恶妖，吃点新鲜的小心肝补偿自己受伤的小心灵。若是拒绝回答，立刻便扑上去撕成碎片。
是人还是妖？这不是个问题！无论是哪个答案，它都满心期待着。
好家伙，这是妖物讨封呢！两世为人，李青牛都听过这种传说，决不能落入对方的言语陷阱，否则可能有大不祥。
随即他灵机一动，装作上前打量，迈前一步，实际是想验证妖物的真实身份是不是自己心中。
“你看我是人还是妖！”妖物的声音有些急促，看来有些迫不及待了。
果然是只黄皮子，李青牛随即轻蔑地回答道：“我看你只是人妖！”
黄皮子精顿时呆滞了，它的天赋本能，能够判断出李青牛说的是真心话，可‘人妖’是什么？如何应对这个答案，它还真没想过。
李青牛却是抓住稍纵即逝的时机，一个直拳打出，重拳如锤，猛地打在了黄皮子精脸上。
噗呲一声，黄绿色的气体喷射而出，臭气熏天。
黄皮子精趁机一道利爪抓过李青牛的脖子，却被李青牛迅捷一闪躲避，虽然划了一下，有鱼鳞甲的保护，并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不讲武德！
李青牛和黄皮子精对视一眼，看出对方心中所想。
“臭屁精，给你爷爷挠痒痒呢！”李青牛大声喊着，尝试《鱼龙变》记载的一种步法——游鱼迷踪步，一个晃身若鲤鱼甩尾，躲过了黄皮子精的纠缠，跨出了臭屁范围。
这屁有毒！
李青牛被熏得头晕目眩，涕泪横流，连连深吸了几口气，不由破口大骂：“你个肮脏的黄皮子，再敢放臭毒气，小爷我剥了你的皮！”
“青牛，你怎么呆在这里，天冷了，快回屋！”一个温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李青牛瞬间呆立当场，转身一看，喊了一声：“娘！”
李青牛微笑着向前应答，妇人慢慢走近，便要伸手拉住孩子。
两人慢慢走近，待到距离一尺之遥，妇人伸出的右手瞬间变为尖长的利爪，瞬间划向了李青牛的胸膛，想来个开膛破肚。
谁想，却被李青牛一把扭住，运转内力，两千斤力道加持，瞬间将肢骨捏了个粉碎。
黄皮子精懵了，没想到传言中的傻小孩，竟如此狡诈。不仅如此，这个年纪竟有如此力道，怕不是太古妖兽的幼崽所化。
黄皮子精惊惧不已，在它的小眼睛里，眼前的怪力小孩就是一个披着人皮的大妖怪。
只见黄皮子精张开血盆大口，恶狠狠地咬去，瞬间口气熏天。
李青牛挥拳打去，黄皮子精灵活一扭，躲了过去，而后狠狠咬了下去，鲜血喷射，一只断臂掉落在地。
李青牛呆呆地看着这个断臂，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会这样？
黄皮子精好狠，竟然壮士断腕，硬生生咬下了自己的右腿。
黄皮子精周身散发了一股迷惑的气体，如花粉般迅速扩散，趁机跳跃着便向远方逃窜。
李青牛两耳一动，当机立断，拿起杨家虎头枪，一个飞射，将其钉在院中的大梧桐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