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5我再一次被抓回了医院。
【宿主，宿主你没事吧……】
【对不起宿主，程暖暖被查出患有罕见血液病，为了救她，你哥哥他们要用你来做……做人体试验。】
系统的声音充满懊悔。
【我本来想早点告诉你的，只是……】
“我会死吗?”我平静地问。
【不会，你是女主，不会死的，原剧情只是要逼你捐献骨髓，不会让你死……】沉默了一瞬，系统很快又说道：【不过……不过剧情现在出现了很大的漏洞，我也不敢肯定人体实验会有什么后果。】
【无论怎么样，宿主，你都要坚持下去，只要熬过这一关，你就能得到想要的幸福了。】
看着裴聿和哥哥焦急地围在程暖暖身边，我含着泪摇了摇头。
不会的。
进手术室前，我一直很安静。
安静看着裴聿哄程暖暖开心，看着他将我为他求了三天三夜的护身符摘下来给程暖暖戴上。
又看着他单膝下跪向她求婚。
看着程暖暖感动地捂着嘴哭泣。
哥哥有些意外，随即又嗤笑一声：“这次你别想再耍什么花样，乖乖替暖暖试药。”
我目光平静地看向他，“哥，你还记得妈妈离开后，你说过会永远保护我的话吗?”
“如果我说，我会死，你还会让我替程暖暖试药吗?”
哥哥闻言，愣了一瞬。
很快他又鄙夷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恶毒，不过是试药，又不是要你的命，装什么要死不活?”
“不管你说什么，你都必须救暖暖。”
我苦笑一声，终是没忍住落下泪来。
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哥哥叫住我，“等你救了暖暖，我陪你去看妈妈。”
“不用了。”
我头也没回。
他不知道，我不会回来了。
他也不配提起妈妈。
我走得决绝，没看到身后哥哥慌乱的神色。
躺在手术台上，裴聿站在我身边。
“求婚是我的意思，你别怪暖暖。”
“这是你欠她的，等救了她，我就跟你结婚。”
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们总说我欠程暖暖。
我到底欠她什么了?
不过我不会再辩解。
平静摘下无名指上的戒指，我递给他：“不用了，我祝你们百年好合。”
裴聿瞳孔猛地一缩。
那是他亲手为我戴上的订婚戒指，我视若珍宝，从不肯摘下来过。
也许他想起了那时候对我的承诺，眼神软了几分。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吃暖暖的醋，就算我跟她求婚，以后也只会娶你。”
说完，他就转身离去。
戒指顺着我的指尖滑落，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我看着那个有些踉跄的背影，轻声开口：“裴聿，我们没有以后了。”
6
冰凉的液体缓缓注入我的体内。
药物很快发生反应，剧烈的疼痛朝我袭来，我疼得几欲昏厥。
咬牙撑着最后的意识，我唤出系统：“帮我脱离这个世界吧！”
“什么?宿主，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只要熬过这一关，他们就会明白爱的人是你。”
“这么多次都过去了，最后关头你真的要放弃吗?”
是啊，那么多次都熬过去了，为什么到了最后我要放弃。
在我和程暖暖之间，他们一次次选择了程暖暖。
破镜真的能重圆吗?
曾经的那些伤害就能不存在吗?
何况我和他们之间，还隔着孩子的一条命。
那是我永远也忘不掉的伤痛。
“系统，请帮我离开吧！”
在医生护士的惊呼声中，我感觉到我的血不断地从口中涌出，怎么也止不住。
精密的仪器不断发出警报声。
望着虚空，我笑了。
宝宝，妈妈来陪你了。
“虐点任务完成，宿主选择死亡，回到原世界。”
我飘在空中，茫然看着手术台上自己的尸体。
不明白我为什么还在这儿。
系统说，我是极少数完成了任务，却选择离开的人，所以需要等待合适的时机才能回去。
我点了点头，接受了自己以灵体存在的方式继续留在这里。
反正总会离开的。
我冷眼看着下面的医生护士竭尽全力抢救我，最后抢救无效，宣告了我的死亡。
裴聿是第一个冲进来的。
在看到我安静躺在手术台上的血泊中时，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
他想靠近我，却脚下一软摔倒在地。
尝试了很多次都没办法爬起来。
旁边的医生护士急忙去搀扶他。
他疯了一般拽住一个医生的衣袖。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血?她为什么会出这么多的血?”
“你们为什么不给她止血?”
“快给她止血啊，你们想害死她吗?”
医生同情地看了他一眼，“裴总，我们已经尽力了。”
“药物本来就在研发阶段，谁也不能保证注入人体会有什么后果。”
“叶小姐已经去世了。”
裴聿控制不住地大吼，“我让你们救她，救她啊。”
“她没有死，我们还没有结婚，她怎么舍得死，怎么舍得离开我。”
听到他撕心裂肺的怒吼声，叶知州也冲了进来，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当看到我的尸体时，猛地一怔。
他愤怒揪起身旁的人，“怎么会这样，我妹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救人啊，你们还站在这里干什么?”
所有的人都没说话。
谁都知道，我不可能再活过来。
7
叶知州跌跌撞撞地来到手术台前，嘴里不停念叨着：“蓁蓁，哥来了，你睁开眼看看哥，别吓唬哥哥。”
无人回应他。
他慌乱地抓起我的手，试图给我温暖。
“还记得你问我，如果你会死，我还会让你试药吗?”
“哥不会，哥后悔了，蓁蓁是哥哥唯一的宝贝，哥怎么舍得真的让你去死啊！”
“求你睁开眼看看哥哥好不好?”
我看着叶知州痛哭流涕，他以为不过是试药而已，怎么就会死呢?
却不知道，我早已死心。
“不会的，不会的，蓁蓁不会死的。”
叶知州疯疯癫癫，他搂着我的尸体突然笑了起来。
“蓁蓁别怕，哥带你去找妈妈，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了。”
裴聿冲过来一拳打在叶知州脸上，将我抢了过去。
“蓁蓁是我的妻子，谁也不能带走她。”
叶知州不甘示弱回揍了他一拳，“你已经跟程暖暖求婚了，有什么资格说蓁蓁是你的妻子?”
两个人你一拳我一拳往对方身上招呼。
谁也不肯手下留情。
手术室里一片狼藉。
“住手，阿聿哥哥，哥哥，你们别再打了。”
程暖暖从外面跑了进来，被里面的景象吓了一跳。
但在看到我的尸体时，她脸上又闪过一丝不可抑制的笑容。
眼看裴聿跟叶知州打得你死我活。
她只能拼命喊着让他们停手。
可没人听她的。
往常将她宠上天的两人此刻根本看不到她的存在。
我看着这场闹剧只觉得心烦，想尽早结束这里的一切，早点离开。
也许在另一个世界，我能见到妈妈和我的宝宝。
得到消息的叶父和程母也急匆匆赶来。
叶父愣在原地，有些不敢相信在手术台上躺着的人是他的女儿。
程母跟程暖暖对视一眼，嘴角扬起一丝得逞的笑意。
很快便又换上一副心痛的表情，哭着对叶父说对不起我。
程暖暖也掩饰好眼底的情绪，换上平时那副善解人意的样子冲到裴聿和叶知州面前。
“阿聿哥哥，哥哥，你们别再打了。”
“姐姐离开了，以后还有我陪着你们。”
裴聿和叶知州没说话，只是将靠在他们身上的程暖暖推开。
程暖暖脸色一僵。
不等她说什么，下一瞬裴聿突然大力将她推倒。
程暖暖惨叫一声摔在地上。
裴聿理也没理。
只见他跪在地上，捡起掉落的戒指擦了又擦。
然后小心翼翼给我戴上。
“蓁蓁，说好我们要结婚的，老公带你回家。”
看着裴聿故作深情的样子，我心里毫无波澜。
也许现在他们会伤心，但过不了多久，又会把所有心思放在程暖暖身上。
8
程暖暖见裴聿完全没注意到她，怨毒地瞪了我一眼，又娇滴滴开口：“阿聿哥哥……”
“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害怕再也见不到你们，我不会要姐姐替我试药。”
“都是我欠姐姐的，我这就去陪姐姐。”
程暖暖作势要拿起掉落在地上的手术刀割腕，被程母抢先拦了下来。
“傻孩子，你这是做什么啊?”
“你姐姐已经不在了，你再有个好歹，不是要了我的命吗?”
“你哥哥和你阿聿辛辛苦苦为你找医生，你怎么能干傻事啊?”
她们哭得伤心，裴聿和叶知州却罕见地没有上前安慰。
叶父却心疼了，他叹息着将那母女俩扶起来，“叶蓁已经走了，是她没那个福气，怪不得暖暖，我们的日子还得过。”
裴聿眼睛红得快滴出血来。
叶知州也恨红了眼，大概他也没想到叶父会这么自私凉薄吧！
我冷笑一声。
这就是我的好父亲。
不过死了一个不受宠的女儿，又怎么比得上贴身照顾他的二婚老婆。
这时候，裴聿的秘书急匆匆跑进来。
原来是程母跟程暖暖买通医生伪造了病例。
程暖暖根本就没病，一切不过是为了除掉我，好让她顺利嫁进裴家的谎言。
裴聿如同暴怒的野兽，他一把掐住程暖暖的脖子，“是你害死了蓁蓁，你跟你妈串通医生骗了所有人。”
程暖暖被掐得满脸通红，她从来没见过这么暴戾的裴聿，害怕得哭了出来。
“阿聿……哥，哥，我没有，没有害姐姐。”
叶知州闻言，死死盯着她们。
他一脚踹倒程母，程母大叫一声，口吐鲜血。
“是你们这两个贱人害了我妹妹。”
“我要杀了你们。”
程暖暖脸色惨白，想要狡辩，又辩无可辩。
这时助理又拿出了这些年程暖暖母女陷害我的所有证据，还有程母拿着叶父的钱包养小白脸的事。
叶父愣在原地不敢相信。
他心里单纯善良的白月光竟然会背叛，还是害死他女儿的凶手。
而他还将凶手的女儿当成宝贝一样疼爱。
叶父忍无可忍，一巴掌扇在程母脸上。
“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为什么要害我的女儿，难道我对你还不够好吗?”
眼见所有的事都被拆穿，程母大笑着从地上爬起来。
“你有什么资格怪我，当初是你先抛弃我跟那个贱人结了婚，后来又让我当你见不得光的情人。”
“我告诉你，那个贱人是我气死的，叶蓁那个小贱人也是我害死的。”
“谁让她们挡了我们母女俩的路。”
“叶田林，你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蠢货，老娘凭什么为你守身如玉。”
叶父后退了两步，他手指着程母直哆嗦。
很快就抽搐着倒在地上。
9
叶父中风了，余生都会躺在床上。
叶知州将他关在一个偏僻的疗养院，并强行让程母贴身照顾他。
程母多年养尊处优，现在却要给一个老男人端屎擦尿。
很快她就受不了，对叶父非打即骂。
两人互相折磨，谁也不肯放过谁。
裴聿将程暖暖送进了精神病院，并交代了里面的人一定要好好“照顾”她。
很快程暖暖就真的疯了。
裴聿将我的尸体带回了家，每天抱着我说话入睡。
叶知州为了抢回我的尸体，跟裴聿针锋相对。
裴氏和叶氏两败俱伤，很快就被其他家族吞并。
我冷漠地看着他们每个人都得到了该有的下场。
系统突然告诉我，我可以回去了。
我还来不及高兴，就听到裴聿充满惊喜的声音。
“蓁蓁，是你吗?”
我转头看过去，裴聿和叶知州像是能看见我一样，他们瞪大了眼睛。
下一秒又争相朝我冲来。
却怎么也触及不到我。
裴聿急得红了眼，“蓁蓁，我错了，求你别离开我。”
叶知州痛不欲生，“妹妹，是哥错了，你回来好不好?”
看着眼前痛哭悔恨的两人，我毫不犹豫转身而去。
身后传来撕心裂肺的大吼。
一道白光闪过，我回到了原来的世界。
系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恭喜宿主完成任务，奖励已到账。”
我终于拥有了健康的身体。
只是，我依然还是一个人。
系统似乎知道我心中所想，“请宿主努力生活下去，你珍惜在意的人，迟早都会来到你身边。”
说完，它的声音渐渐消失。
我站在原地喜极而泣。
所以，我的妈妈和孩子会回到我身边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