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5
摘下来。
这三个字让在场众人都露出了错愕的表情，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他们的目光在我，许卿如，还有周时谦之间打转。
他们做梦也想不到，许卿如会在这时候要求自己的丈夫把手表摘下来。
这无疑是打周时谦的脸啊。
连我都多看了许卿如两眼。
发现她神情认真，不似作伪后，不禁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原本脸上还挂着浅笑的周时谦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他不着痕迹地恶狠狠剜我一眼。
可在许卿如颇为凌厉的目光下，只能扬起戴着名表的那只手，另一只手搭在表扣上摩挲了两下。
见他磨磨蹭蹭不肯摘，许卿如又重复了一遍：
「把表，摘下来还给江亦。」
一个「还」字，更让众人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难道他们都被周时谦带歪了，误会了江亦?
这次，周时谦不再犹豫，干脆利落地把表摘下来，往礼盒里一扔，忙着开口挽尊。
他依旧面露浅笑，无奈道：
「小公主，这是刚才拍卖行员工送来的，我没有抢他的。」
要是以前的许卿如，听到小公主这三个字，早就化为绕指柔，周时谦说什么她信什么。
可这次，许卿如却有些小心翼翼似的，把手表递给我，愧疚道：
「江亦，这是我专门为你拍的，对不起，让别人先戴了。」
察觉到众人如针扎般的目光，她如梦方醒，随便找了个借口。
许卿如手握成拳，轻轻咳嗽了一声：
「你是跟了我多年的老员工了，这是我给你的年终礼物。」
我自嘲一笑。
无论什么时候，在许卿如心里，到底是别人的眼光最重要啊。
我只是将自己已经收拾好的纸箱搬起，淡淡道：
「许总，不用了，这些年我虽然跟着你，但和你没什么私交，这么贵重的礼物，我受用不起。」
许卿如看我抱起纸箱，顿时脸色大变，估计以为我现在就要走，失态地拽住我的胳膊。
「江亦！你的辞职信我没通过，你凭什么走?！」
周时谦轻轻扣住许卿如另一只手，轻声提醒道：
「卿如，我知道你爱才心切，可江亦已经打定了主意，咱们也不好强留啊，大家都看着呢，你冷静一下。」
许卿如拽着我的力气小了些，她眼中流露出挣扎，最终，和我轻声道：
「江亦，不是说好了吗?等下班时候，我们再好好谈谈。」
我眉头紧皱。
看她这样，我是真不明白她什么意思了。
我还没自恋到，以为她对我旧情难忘，舍不得离开。
大概率，还是她想左拥右抱，享齐人之福吧。
可我已经清醒了，不想再当她消遣的备胎。
于是，我放下纸箱，再一次把辞职信拿了出来：
「许总，周总说的没错，还麻烦你快点签字吧，我，还是不太适合公司。」
周时谦催促道：
「是啊，卿如，你听江亦的吧，强扭的瓜不甜。」
可许卿如却意外的被激怒了，她眼中窜出火光，活像受了什么侮辱一样。
下一秒，她夺过我手上的辞职信，然后撕了个粉碎，一字一顿道：
「江亦，好，你的计谋得逞了，我承认，你是我男朋友，请你留下，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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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众人更是大惊失色。
毕竟我在他们心里，一直是个品行低劣，对许卿如死缠烂打的狗皮膏药。
我讽刺一笑：
「许总，你别开玩笑了。和你领证的是周总，和你订婚的是周总，你这样说，让周总情何以堪?」
周时谦的脸色属实难看到了极致。
莫名的，我心中竟然觉得有些爽快。
以前，从来只有我看着周时谦在我面前耀武扬威，让我如鲠在喉的时候。
现在，终于让他也尝到了这种滋味。
许卿如的神情也格外难看，她倏忽一笑：
「江亦，你离了我还能去哪?你已经三十多了，还有哪个企业会要你?你别给脸不要脸。」
我看着办公室的钟表。
这一闹，不知不觉已经十一点了。
再争论下去，我的飞机可要赶不上了。
于是我下了最后通牒：
「许总，我原本想好聚好散，但如果你强行不让我离职的话，那我只能找律师和你劳动仲裁了。」
许卿如顿时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
她怎么也没想到，我竟然这么决绝的要离开。
身后，一道威严冷厉的声音传来：
「谁要劳动仲裁?」
许卿如转头，却浑身一颤，似乎猫见了老虎一样，下意识恭恭敬敬喊着：
「妈，您怎么来了?」
许卿如继承了许母的基因。母女俩有七成相似。
许母保养的很好，一身职业套装，看起来顶多四十多岁，只是眼角和唇角的细纹出卖了真实年龄。
听见许卿如的称呼，许母眉间折痕加深，不悦道：
「在公司里该怎么称呼，还用我告诉你吗?」
许卿如抿唇，立刻像个鹌鹑似的乖顺道：
「许董。」
周时谦则唇角上扬，热络地搀扶着许母的胳膊，笑道：
「妈，您怎么来公司了?」
许母也眉眼舒缓，笑着回应：
「刚才打电话时，我就觉得卿如状态不对，还以为你任职副总出了什么事，当然要过来看看了。」
周时谦立刻打蛇棍上，笑道：
「妈！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我知道，周时谦故意和许母表现的亲近，不过是在宣示主权，直白的告诉我他才是许卿如的丈夫，公司的男主人。
周围人更是把我忘在一边，恭维道：
「百闻不如一见，许董事长真是雷厉风行，让我们难以望其项背啊！」
我唇角勾起嘲讽笑意。
继续抱起自己的纸箱往外走。
「小伙子，慢着。」
许母忽然叫住我。
她气质威严，目光凌厉，冷然道：
「你离职没有提前一个月告知，就算劳动仲裁，也不会得到什么好结果——」
我打断她的话，苦笑一声：
「许董，你误会了，我不是来讹你们的，我只想快点离职，什么都不想要。」
许母微怔，偏头看向许卿如。
而许卿如低头不语，一副心虚的模样。
似乎想到什么，许母勾唇一笑，看上去开明极了：
「早说啊，卿如她刚接管公司不久，做事难免有些不够圆滑，我做主，你现在可以走了。」
许卿如蓦地抬眸，揪着许母的衣角祈求道：
「妈，你别让他走......」
见状，许母的神情彻底冷了下来，厉声道：
「这事就这么决定了，大家都散了，各司其职！」
她胸膛起伏几下，到底叫住了我：
「小伙子，你来一下，不用你几分钟。」
反正离职的事情已经敲定，我也不想忤逆她，便跟着进了会议室。
而许卿如和周时谦跟着进来。
许卿如面露喜色：
「妈，你是不是，啊——」
可下一秒，她就被许母踹中腿弯，直直跪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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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到了清脆的「咚」的一声。
许卿如捂着膝盖，脸色煞白，冷汗直冒，却不敢违逆一句。
许母则厉声斥责道：
「许卿如你疯了?之前你哭着求我，用自杀逼我，让时谦回国和你完婚！现在你如愿嫁给时谦了，又和别人不清不楚，你这是脚踩两只船！」
她推了一把许卿如，呵斥道：
「还不和时谦道歉，保证永不再犯！」
我自嘲一笑。
原来，和我在一起的那七年里，许卿如一刻也没有放弃和周时谦在一起的想法。
从始至终，我只是她打发时间的消遣。
周时谦还假惺惺要搀扶许卿如起来，不住劝道：
「妈，没事，都怪我回来的太晚了，以后卿如会收心的。」
而许卿如只是颤抖着嘴唇说：
「不是......不是这样的，妈，江亦陪了我七年，我......」
她的话语无伦次，让人听不懂。
一时间，或许她都不明白，今天的执着到底为了什么。
明明和心心念念的人名正言顺的在一起了，为什么她还是不满足。
看着眼前这一幕。
我的心湖出乎意料的平静。
我知道许母在我面前演这一出，不是为了扮演一个严厉的母亲管教不成器的女儿。
果然，下一秒，许母掏出支票簿，签下一个数字后递给我。
虽然她身形瘦小，但仰着面，看上去很是倨傲：
「别欲拒还迎了，拿着钱离开我女儿，越远越好，永远别回来！」
许卿如顿时愣住了。
我默默数了一下支票上的零。
一千万。
整整一千万啊。
如果安安重病的时候，能得到这些钱，该有多好。
可太晚了。
我轻轻接过支票。
许卿如的目光一寸寸暗淡下来，似乎失去了全部的力气。
可我只是将支票撕成两半，放到桌上，淡淡道：
「许董，不需要，我已经买了去国外的机票，今天就走，永远不会回来。」
许母面露惊讶之色，但很快收敛回去，点点头。
她拿起手机操作了一番。
我的手机就传来了系统提示音。
我已经处于离职状态。
再出门的时候，众人的目光都下意识聚集过来。
许母强行拉着许卿如，用公式化的微笑道：
「卿如她最近和时谦在闹别扭，要说了什么奇怪的话，还希望大家别往外传，都是误会。」
众人纷纷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表示理解。
而我趁此机会，直接下楼，拿上自己的行李打车去了机场。
到机场时，还有十分钟，就可以登机了。
我长舒一口气。
虽然浪费了一些时间，但总算还是按计划进行了。
可接下来，我的手机被一通通来自许卿如的电话打爆了。
我挂了她又打来，似乎很急切。
但我只是反手把她拉进了黑名单。
下一秒，她又短信轰炸我。
「你在哪?」
「哪个机场?」
「哪个航班?」
「我现在就去找你，你站在原地不要动，等我！」
我觉得莫名其妙，甚至有点烦躁。
于是动动手指，发送短信：
「许卿如，我们已经结束了。」
然后直接拉黑。
在机场再等了一会儿，机场的广播便播报了登机提示。
乘坐这趟飞机的人不少，我拖着行李箱在后面排队。
即将过闸机时，身后却传来了一阵惊呼声。
我下意识看向众人目光聚焦的地方。
然后，一个娇小的身体扑进我的怀中。
许卿如死死抱着我的腰。
她似乎跑的很急，一个劲喘着粗气，抬眸看见我，她笑得开怀。
「江亦，我们私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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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脸因为奔跑变得红扑扑的，头发散在肩头，看上去很凌乱。
深冬季节，她浑身都散发着凉气。
以前怎么都看不腻的脸，现在在我怀中，怎么觉得这么倒胃口呢。
我皱眉，一把将她推开，尽量压低音量道：
「许卿如，你清醒一点，你有老公，有事业，别闹了。」
许卿如已经被肾上腺素冲昏了头脑，又死死抱着我，像个章鱼似的：
「我不！江亦，我不要周时谦，不要公司，也不要什么家产了，我们私奔吧，去一个我妈找不到的地方！」
众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是即将异国恋的小情侣，露出促狭笑容：
「哥们，你女朋友这么舍不得你，要不然带走算了?」
「是啊，事业重要，爱情也重要啊，现在这种好女人可不多了！」
闻言，许卿如有些脸红，声线更软：
「江亦，你知不知道，你走的时候我好害怕，我差点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
她的情话很动听。
要是以前的我听到了，没准会被感动到一塌糊涂。
但现在，我冷静道：
「你就不怕你妈妈?她手眼通天，找到你了，你该怎么办?」
许卿如像应激一样嘶吼道：
「你别提她！她就是个疯女人，自己找了个凤凰男，怪到我头上来了，要不是她给我洗脑，说没人爱我，爱的都是我的钱，我怎么会把你弄丢了呢?」
说着，她掏出一张黑卡，献宝似的放到我手心：
「给你，其实我早就想给你了。江亦，以后我对你再无保留，你再给我一次爱你的机会，好吗?」
我知道，许卿如今天的疯狂，是被强控制欲的母亲多年压迫，积累后终于爆发了。
我治愈她这么多年，到底没能让她走出心里的阴影，没能让她对我敞开心扉。
摇头，我叹口气，将黑卡塞进她的衣袋，随后拿出手机，就要拨打报警电话。
就在这时，机场又进来一帮人。
许母为首，周时谦随后。
身后十几个黑衣保镖，对许卿如虎视眈眈。
许卿如一开始还紧紧抱着我。
可许母只一个眼神，勾了勾手指。
她就浑身一颤，乖乖走了过去。
许母对我露出一个毫无温度的笑容：
「江亦，卿如她被我宠坏了，你别介意，希望你这次出国玩的开心。」
我知道，许母是暗示我，永远别回来了。
看着一脸乖顺，低头被周时谦牵着的许卿如。
我忽然觉得她也挺可悲的。
她的反抗，在许母面前是如此无力。
再也不见，许卿如。
转身，我通过闸机，登上去国外的飞机。
行李箱里，放着安安的骨灰。
看着这我居住了三十余年的城市，我挥手作别。
轻轻抚摸着行李箱，我似乎听见安安说：
「哥哥在哪里，哪里就是我的家。」
落地后，HR热情接待了我，给我找了一个地理位置绝佳的墓地用来安葬安安。
女总裁更是给我开出了年薪百万的薪资。
和许卿如不同，这位女总裁是靠自己的实力一步一步坐上去的，在业内有很高的知名度。
她看着我，勾唇一笑：
「江，三年前我在宴会上看到你的时候，就知道总有一天你会加入我的团队。」
我颔首，全身心地投入了工作。
再次见到许卿如已经是半年后。
她身着职业套装，涂着红唇和女总裁艾达笑着从会议室走出来。
许卿如微微一笑：
「怎么，江总看起来很惊讶啊，我这次来，可是签合同的，五千万的大订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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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达笑着让我招待许卿如。
我狠狠皱眉，问许卿如究竟来干什么。
许卿如微微一笑，反手将一纸合同推向我。
我不耐烦道：
「这个不属于我负责。」
许卿如笑了，邀功似的将笔塞进我手里：
「你认真看看啊。」
我唯一抬眸，愣在原地。
那合同的名字，是公司转让书。
我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许卿如笑了，笑得让我毛骨悚然。
她抱住我，像是很幸福一样：
「你不知道，这半年为了把我妈彻底赶下台，我忍着恶心和周时谦演夫妻演的多难受！江亦，现在，我把公司拱手送上，你现在，知道我的真心了吗?」
我只觉得许卿如疯了。
反手，我将合同撕碎，厉声道：
「许卿如！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了，麻烦你，别来破坏我的安稳人生！」
因为这件事，我下班回家时明显神思不属。
直到耳边忽然响起了尖锐的鸣笛声。
下一秒，我被人推倒在地。
世界变得眩晕，耳鸣声占据一切。
良久，我的感官才回到了正常状态。
我眨眨眼睛，才发现一旁发生了车祸。
倒在血泊中的，是一个身形娇小，头发乌黑的女人。
她的眉眼被血色浸透，我还是一眼认了出来。
许卿如。
耳鸣声越来越大了，我踉踉跄跄过去，试探着她的鼻息。
虽然微弱，但还存在。
好在，这个街区不远处就有医院，救护车来的很快。
警察也来做了笔录。
他们告诉我，司机酒驾，行驶路线压向了人行道，是许卿如将我推开，自己却被撞飞了。
医院里，许卿如的唇色苍白，头上裹着厚厚的纱布。
医生说许卿如很幸运，只是轻微脑震荡加疲惫过度，休养一段时间就没事。
出于人道主义精神，我只能请假照顾许卿如，直到她醒来。
说实在的，她救了我一命，没人不会因为她的举动而动容。
可当初为了追到周时谦，她做了那么多，好不容易和周时谦在一起了，为什么又费尽心机来找我。
心中正思忖的时候，她睫毛轻颤，醒了。
还不等我说话，她一把攥住我的手。
「江亦，我已经和周时谦离婚了，只是新闻没爆出来而已。你别躲着我。」
因为情绪起伏太大，她头疼欲裂，紧闭双目。
可双手还是死死抓着我，似乎怕我就这么跑了。
我却觉得好笑，反问她：
「许卿如，你把婚姻大事当儿戏吗?」
说完，我把她的手放进被子里。
在她慌乱的表情中，我解释道：
「我去找医生帮你看看。」
她这才放心下来，用小狗一样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我。
我却没有去找医生，出病房后，直接联系了周时谦。
电话一接听，我就听到他咬牙切齿的声音：
「江亦，你这是跟我炫耀来了?你别以为现在卿如被你的欲擒故纵吸引了，你就能当许氏的金龟婿，你想的美！」
真讽刺。
他以为所有人都和他一样，冲着什么金龟婿的名位去的吗?
我只是开口道：
「许卿如出了车祸，你来把她接走。」
说完，我去找来医生。
医生告诉我，许卿如恢复的不错，再修养两天就能出院了。
许卿如却瘪嘴，有些不大高兴：
「我病好了，江亦你是不是就不会照顾我了?现在你好不容易变得和以前一样，对我好，我不想出院，早知道不如让车把我撞车瘫痪算了。」
听到她癫狂的话，我只觉得荒谬。
以前的她固然喜欢耍小性子，但三十岁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幼稚。
我把剥好的橘子递到她手心：
「别乌鸦嘴了，你瘫痪了，你妈不会放过我。」
她似乎很失望，手指掰着橘子皮，赌气一样把橘子放到了桌上。
我没有表示，只是拿上公文包，冷声道：
「今晚，周时谦就回来接你，我先去上班了。」
说完，我转身离开。
听到许卿如气急败坏地喊我名字，骂我没良心。
周时谦的行动力还是很果断的。
晚上，我到医院和他交接班。
只是刚进病房，他就打我一拳，眼底一片血红：
「江亦，你靠近卿如就没有什么好事发生，为什么你总阴魂不散啊！」
看着许卿如一脸紧张，翻身下床拦在我的身边的动作。
再看向一脸愤慨的周时谦。
我唇角勾起嘲讽的笑容。
在我面前演偶像剧呢，那我来表演深情?
破镜重圆的剧本固然不错，但我不想当什么备胎男二。
我一脚踹向周时谦的腹部，将许卿如的病历本砸他身上，冷声道：
「周时谦，你的老婆你自己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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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本以为周时谦把许卿如带回去，不用多久，许卿如对我的兴趣淡了，习惯我的离开后，也就不会再来找我。
谁知她天天在我公司楼下蹲着。
连带着周时谦给她买热咖啡暖手。
俨然变成了一道奇怪的风景线。
今天更是离谱，楼下停了一辆加长林肯。
许母竟然来了。
而许卿如死赖着不走。
引得路人不停围观。
女总裁艾达看见这一幕，笑得乐不可支，让我处理一下，免得影响公司的形象。
我无言。
下楼走到了许卿如的面前。
寒风凛冽，许卿如一把推开她妈，搓了搓冰凉的十指，有些欢欣问我：
「江亦，你原谅我啦?」
我只是道：「许董都来了，你和她回去吧。」
许卿如的脸色瞬间垮了下来。
许母黝黑的瞳孔深邃无比，语气平淡的威胁道：
「许卿如，你还真以为我那么容易被扳倒啊，你要是不想要公司了，就留在这，我自会找别人管理公司。」
闻言，周时谦瞬间急了，扯着许卿如的袖子央求道：
「卿如，你看看这么久了，该回去了，江亦根本不值得你这么做！」
许卿如眼中闪过犹豫，看我一眼，还是梗着脖子道：
「你不给我，我就不要什么家产了，我只想和江亦在一起！江亦和我的生物爹不一样，不管我贫穷还是富有，都不会嫌弃我！」
这句话直接戳中了许母的心窝子。
当初许母识人不清，招了个凤凰男，后来凤凰男出轨，还给许家母女下药，差点弑妻杀女。
我第一次看到一贯沉稳优雅的许母露出狰狞的表情，她冷笑一声：
「行，你别后悔。时谦，跟我走，别理她。」
周时谦犹豫片刻，还是跟上了许母。
我看看被孤零零留下的许卿如，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许母说到做到，把许卿如所有的银行卡都冻结了。
许卿如没办法，只能变卖身上的奢侈品。
因为她英文并不是很好，所以只能做一些基础的劳动。
洗盘子。
看着她手上越来越多的冻疮，甚至越来越难以弯曲，我只能一次次的劝说，和她说我已经不爱她了，让她早日回国。
她却不知想哪里去了，一脸甜蜜：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没事的，我不觉得辛苦，我要努力抗争！我妈就我一个孩子，她肯定会服软，回头你和我一起回国，我直接把名下所有财产都转给你，好不好?」
不得不说，她真是异想天开。
以前的我愿意像照顾孩子一样包容她的一切。
到现在才发现，这个巨婴是多么的自我和可怕。
事到如今，我也算仁至义尽。
我不再过问许卿如的生活，专心自己的工作。
因为表现格外突出，艾达直接将我提拔为副总，年薪五百万。
公司上下都给我送来了祝福。
就在我晋升当天，许卿如在楼下等我。
她颇有些小心翼翼地将一条领带送我，特意道：
「江亦，祝你升职快乐，这是我花了一个月工资给你买的，你戴上试试吧?」
我轻轻接过。
许卿如的眼神一寸寸亮了起来，唇角止不住的笑意。
然后，我转身拉住路过的同事，问道：
「这领带五十卖给你要不要?」
同事笑道：
「这牌子可不便宜，真卖我?」
我点点头。
然后和同事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看着这一幕的许卿如脸色煞白。
「你......你怎么能......」
我轻笑一声：
「许卿如，这七年，你不就是这么对我的吗?你觉得，我们还可能走到以后吗?」
许卿如噙泪看我，转身跑了。
隔天，我就从她工作的餐厅听到她回国的消息。
不久后，国内爆出她离婚的新闻。
但是，她再也没传出过任何绯闻，成了行业内人人都想巴结的女总裁。
而我和她的人生，渐渐成为了永不相交的平行线。
【完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