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唐芷央求我保留她的工作，不要公报私仇。

    她也太小瞧我了。

    我早看淡，自然不会刻意为难她。

    一辈子的光阴那么短。

    我不想被仇恨占据了太多的时间。

    那天下班后。

    她打包了些超市里准备扔掉的面包。

    鬼使神差的。

    我开车偷偷跟在她后面。

    她拖着那条废腿，走走停停。

    在一处灯光微弱的桥底坐了下来。

    她将面包递给对面的乞丐。

    那乞丐骨瘦如柴，应是很久没吃过一顿饱饭了。

    他拨开凌乱成团的头发，狼吞虎咽起来。

    应是面包太干，他噎住了。

    抬手猛拍着胸口。

    一瞬间，和我对上了眼。

    漆黑中，他的眼睛睁得很大。

    在他脸上。

    我看到了惊喜、遗憾……

    还有说不清的复杂情绪

    他的眼里慢慢蓄满了泪花。

    下一瞬间，眼泪夺眶而出，啪嗒啪嗒滴落地上。

    他的声音发涩干哑，不停发出“啊啊啊”的叫声。

    他一手扔掉面包，挣扎着想要起身。

    唐芷见状，用尽全身力气拦住他。

    朝我的方向挥手，示意我走。

    我猛地踩下油门。

    初见唐漾时，他阳光、自信。

    让人不自觉想要靠近他。

    曾经熠熠生辉的一个人。

    万万没想到，会落沦到今天这个地步。

    原生家庭如毒瘤一般。

    即便你走得再远，飞得再高。

    它也会在无形中将你击垮。

    唐漾是这样，唐芷也是如此。

    我常常想，如果他们有主见些，不曾愚孝。

    结果是不是会不一样?

    我看向身旁的女儿。

    心中暗暗起誓。

    我决不会让家庭成为她的累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