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有点奇怪……少女勾着他脖颈的手,下意识攥着男人衣袍的后领,晃神间扯出了些许皱皱巴巴的痕迹,有点乱了。
然后,在敏感的神经下,她竟然听到外头有脚步声。
一下又一下,在缓步靠近。
吓得她将头埋进裴寂的胸膛,情不自禁颤着声提醒他:“裴、裴寂……”
“不怕死就叫他们往里闯。”鼻尖萦绕着芙蕖花甜软诱人的气息,对于裴寂来说,无疑是煎熬。
更何况,守在外头放风的李义,是干什么吃的?
那就甭怕了。
因为此时此刻,他心甘情愿被这种狂热,折磨到死。
魏云珠有点被蛊惑的问:“你……可以吗?”
伤成这样,激烈活动,真的不会死吗?
裴寂抬头,对上少女的眼眸,忽而抓住她的胳膊,往前一拽,顺势按下了她的脑袋。
手抵在毛茸茸的后脑勺,用力,吻住她。
少女的唇瓣是温热的,就像他此时此刻脉搏里滚动的血液。
粗气连连间,刺激的微微疼,下头的手臂更是将她的细腰,再向自己压,紧密……
交换融合,恣意时,冲破了固有的束缚。
微松。
她微张着口呼吸。
可是,这地牢里的空气太冷了,冷的他根本无法忍耐,想再次汲取全身心的温暖。
再贴上去。
她是温柔的审判者,将人逼到角落,让人发了疯,像个狂躁的囚徒,拼命汲取水源。
欢愉是残忍的侩子手,头顶高高举起的刀,随时会落下。
直到,少女有些受不住。
裴寂松开,眼看着芙蓉花在他的抚慰下,大口的喘气,饱满莹润间透着迷离,上头的色泽也已经缺氧到绯红。
裴寂别过了脸,不敢直视。
不然那可燎原的火势,将彻底无法控制,会将他和小郡主都烧伤。
当一切急促堪堪恢复平静,二人衣衫整洁,心却乱的不像样子。
可魏云珠却发现,刚刚还热情似火的男人,竟然软软绵绵的倒在了自己肩膀上。
有点重,少女微恼,推了推他的肩膀:“裴寂你给我起来,不许得寸进尺!”
良久,没反应,意识到真的不对劲,魏云珠有些慌张,看着迷离间,近乎不省人事的男人,立刻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
还好,有气儿。
这难道,是放纵的报应?
“裴寂,你怎么了?”
魏云珠接连问了几句,可男人好像难受至极,他额间的冷汗频出,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讲不出了。
然后,少女微微起身,扶着他,伸手探了探那额头,很烫,烫的能烧一壶沸水了,而且……这人好像哪哪都是烫的,泛出甚至能烙铁的绯红。
“裴寂,裴寂?”
魏云珠第一次见到这样不能自已的裴寂,不像是没有力气,倒像是在克制着什么,难忍至极,那眼角的绯红已经似鲜血般妖艳,原本苍白的薄唇,透出异样的殷红。
裴寂紧紧咬着牙,艰难的吐出字眼:“他们给我喝的酒,有……有问题。”
“是谁?他们给你喝什么了?”魏云珠急切地询问。
大口的喘气,那根即将要勒死他的弦,快要被咬断了:“是、是义兄……”
然后,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越来越嘈杂,有人闯了进来,在看到魏云珠的瞬间,很明显都有些差异。
李义被五花大绑的扔了进来。
他尽力了,可是拦不住。
是越王来了,他向魏云珠见过礼后,瞧了眼自家的小畜生,欣慰的点点头,看样子,事已经成一半了。
“郡主殿下,请允臣下将家里那不懂事的小蟒带走。”
这话说的毕恭毕敬,可不等魏云珠发话,越王已经示意手下去拿人了。
“你们给首辅喝了什么酒?”魏云珠隐隐有些不安的问出口。
越王一脸淡然:“郡主不必担心,寻常的滋补酒罢了。”
然后,四五个人,就将裴寂扶了起来,准备带出地牢。
“郡主,别让他们带走微臣。”耳边传来裴寂委屈中带着雾意的声音,艳红的芍药,竟然滚落下了一滴晶莹的露珠。
他在求救。
然后,所有人都没料想,少女挡在了他们面前:“你们不能将首辅带走!”
以这病蟒现下的情况,毫无还手之力,若这次越王是真的生气了,找个没人的地儿刨个坑埋了,亦或者是,扔到后头荒山的野林子喂野狼,那时该怎么办呢?
虽然这恶蟒作恶多端,可上次他亲口承下了,要当自己的外室,那今日,她就不能不管。
“本郡主今日,绝不会让任何一个人,带走首辅的。”
第256章
郡主,微臣爱你(终章)
越王微微皱眉,这小畜生,给人家云安郡主灌迷魂药了?
可还没等他想好措辞,就见一旁的李义,不知何时挣脱开了捂着嘴的黑布,不要命地喊叫出声。
“郡主,越王殿下要把首辅大人强行送进婚房,生米煮成熟饭,那酒是为促双修……”几人冲过去就要堵住李义的嘴,他却连滚带爬地躲开:“为了大人的清白,您不能叫那些登徒子带走大人!”
然后,李义就被狠狠踹了一脚,再说不出话来。
为了这个家,他付出了太多!
今日他豁出命,也要保住首辅大人的清白之身,要知道,失了清白的男人,那就是一文不值,廉价如草芥,那样,首辅大人还怎么当驸马爷呀!
为了自家大人的驸马之位,他拼了!
果然,魏云珠面颊上渐渐浮起了怒气,打狗还得看主人呢,欺负人欺负到她面前了。
“还要本郡主再说一遍吗?”少女一副威仪的模样,也将李义护在了身后:“谁都不许带走首辅。”
这下,没人敢动手了,各个都顿在原地,看向自家越王殿下,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越王面颊上有了震怒,骤然抬起眼眸,对上少女的:“郡主殿下,还请您不要再为难臣下,再者,裴寂是臣下的义弟,臣下自然有权力决定他的去留。”
“如果我说,首辅大人是本郡主的驸马爷呢?”
这话一出,不仅是越王,就连裴寂都猛地一下抬起了头,陷入了巨大的震惊中。
然后,少女坚定的声音再次响起:“你们谁敢带走本郡主的驸马。”
……
七月,长安城迎来了最炎热的季节。
大周人人都说,那位长生殿大蟒转世的疯子首辅,被一条锁链拴住了,拴住了从前胡作非为的那一面。
从他同云安郡主大婚后开始……
但只有裴寂自己心里清楚,他不过是想积攒点福缘。
其实他哪里需要这些福缘呢?只不过是为了小郡主行善积德,唯愿自己心爱的姑娘,来生也要平安喜乐。
入夜,魏云珠刚刚沐浴了身子,微微湿的乌发贴着白皙的皮肤,那些朦胧的雾气,升腾起来,让少女的脸颊和身体都泛着白里透嫩的粉尖儿。
披上衣服,就见有人推门而入。
男人身上带着外头奔波的尘土气,挥手让伺候的小丫鬟告退,眼神定格在自家那朵姣丽蛊媚的贵价芙蕖身上。
因为贪凉,魏云珠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纱衫,被那人直白的目光,恶狼似的盯着,面颊不禁晕出淡淡的绯红。
声音娇娇的:“回来为何不通禀?”
裴寂低低笑了几声,缓步靠近,嗓音暗哑:“一日不见,夫人又美了些。”
魏云珠面颊更红了,回身就往里逃。
那绵软若杨柳枝的细腰,在纱衫里若隐若现,一树春风千万枝,嫩于金色软于丝,叫快步赶过去的裴寂,喉头干涩的厉害。
然后抱着她的肩,将人困在了软榻里。
意识到男人危险的意图,魏云珠咬了下唇,带着他的手,轻轻覆在那微微隆起的小腹上,垂眸:“不可以。”
半晌,裴寂没说话。
魏云珠抬眼看他。
而裴寂,也正盯着她,微微皱眉,神情不太好:“魏云珠。”
少女愣了一下,这人好久都不曾连名带姓的唤她,就微微抿唇,应声:“嗯。”
然后,男人皱着眉摇了摇头,语气有点懊恼:“有点忍不了。”
魏云珠眉眼微动,躲避着他的目光,唇角收紧,片刻又松开:“真的……不可以。”
裴寂用力吸了口气,又重重的从鼻腔呼出,声音沙哑的厉害:“嗯。”
然后他起身,有些燥郁的揉了揉自己的头发,低头敛眉,尝试压制那些即将要破土而出的欲念。
昏黄的烛光,忽明忽暗,有点热。
在这样,名为暧昧的光晕下,诱惑魏云珠靠近他,伸手拨弄那一缕垂下来的发丝。
裴寂顿了顿,忽而就一把捞过少女的腰,低头找她的唇。
“微臣就只亲亲你。”
男人含糊不清的话语传入耳中,可唇瓣的疼痛,让魏云珠紧张的颤了下紧闭的双眼,轻轻回应,代表她的答案。
像是得到了允许,引起一阵狂风暴雨的掠夺,云迷雾锁,花枝乱颤。
裴寂无数次想,该如何救赎自己呢?
就是把她也拖进深渊中,欲念情海的深渊。
魏云珠脚底发软,完全跟不上他,只能任凭海浪,一波又一波冲刷理智,推着自己,向前走。
直到,少女发出微弱到几乎不可闻的呜咽声,一切尤云殢雨,到此为止。
魏云珠抵在他胸膛,原本蜷曲的手指微微放松,微眯着眼,呼吸急促,意识到男人离去,有些不满。
她撑起上身,抱住了他的手臂:“不要走。”
裴寂掌心的温度,灼热的甚至有些烫人,欲推开她,喉结上下滑动,嗓音黯哑:“到此为止,不能再继续了。”
再继续下去,会伤到她。
少女不肯放手,微微蹙眉,眸光迷离:“疼爱我……”
裴寂一阵头皮发麻,用仅存的最后一点理智,将人按回去,拉开距离。
魏云珠懵坐在软榻上,脖颈间留着绮丽的红痕,眼尾的绯红,是动容下的丝丝媚态。
像是水中月,雾中花。
裴寂不敢多看一眼。
然后,他走进了屏风里头,仿佛隔绝出了另一个秘境。
窗外钻进一阵夜风,魏云珠回过了身,脚底还是软绵绵的,有些站不稳,摸索着稳了脚步,她听到屏风后头有细微的呼吸声。
又快又急。
怔了怔,走近那屏风,声音软软的:“要我帮……”
可是还未讲完,就被裴寂打断了。
魏云珠有些惆怅地站在那儿,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整个人都懵懵的。
然后,隔着一道屏风,裴寂的声音自里面传来,他在叫她。
“珠珠。”
“嗯?”少女不解。
“叫微臣的名字。”这话有些莫名。
魏云珠又靠近了下那屏风,发懵:“啊?”
男人忍不住催促:“快点。”
“裴……裴寂。”
这个名字,曾被她无数次叫出口,可没有哪一次,像现下这样的……羞耻。
男人的声音,又低又哑:“再叫一遍。”
魏云珠终于懂得了,他为何让自己一遍一遍重复他的名字。
她嗓子也开始干涩,六神无主的腿软蹲下,不知所措。
意识到她的停止,裴寂便用欲念沾染浓重的嗓音,再次说:“别停,继续叫我的名字!”
然后,羞涩至极的少女,捂住了自己的耳朵,想要隔绝那些喘不过气的呼吸声,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喊着他的名字。
到最后,还带着点委屈的哭腔,传入裴寂的耳中,更像………
总之,真是要了他的命了!
最后,也不知过了多久,魏云珠羞耻的快要崩溃,却听到里头安静了下来,这叫她松了一口气。
然后,她听到里头传来裴寂懒散中带着一点餍足的嗓音:“郡主,微臣爱你。”
“我也是。”
少女的嗓音轻轻的,似绵软的柳絮,飘摇散落,尘埃落定。
郡主,因为爱你,所以永远赤诚的臣服于你———全文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