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谢峥:利用男人,但是永远也不要爱上男人
“留下来,和跟着您……有什么不同吗?”祝明月抓紧了贺州的手臂,高定的布料被她抓出褶皱此时却无人在意。
她睫翼颤动,眸光易碎的惶恐。
柔弱无依的,男人都吃这一套。
贺州也爱吃。
于是他微微俯身、凑在祝明月耳边道:
“跟我走,以后就只给我干。”
“留下来,以前只给谢峥干,以后……就不知道了。”
祝明月被他这不加掩饰的直白吓了一跳,煞白了小脸,说不出话来。
她下意识低垂了眼,纤长的睫翼在眼下投出小扇一样的阴影,幽婉哀然。
几乎叫人疑心她又在默默垂泪,令人自责为何把她置于如今的两难处境。
贺州只是静静等待,就像猎人,等待着走投无路的小兽被捕食者驱赶着落入早就布置好的陷阱,他不觉得祝明月有什么其他的选择。
谢嵘阴沉着脸,腥冷贪婪的目光盯着祝明月,就像垂涎枝头香甜软糯的红果。
祝明月闭了闭眼,没什么犹豫地点了点头。
“我跟您走。”
贺州听到了满意的答案,斜眼看了看谢嵘。
谢嵘在听到祝明月的答案后目露凶光,碍于贺州的面子不能发作。
在经过祝明月身边时狠狠一撞,从齿缝间挤出只有彼此能听到的声音。
“是我小瞧了你,离了我堂哥,马上又能攀上别的高枝。”
“你以为贺州又是什么好东西?”
“我倒要看看你这次能不能长长久久攀在这高枝上!”
谢嵘临走前用目光狠狠钉了一眼祝明月,目光阴毒如潜行的蛇类。
“这是你的房间吗?”
贺州并不在意谢嵘,他自若地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祝明月迟疑跟在他身后,十指不安绞紧。
“是的……我现在住在这儿。”
说是祝明月的房间,实际上这间房只在她刚到谢家时短暂的被使用过,后来她就一直和谢峥住在一起。
那时她伏在床上轻微地发抖,鬓角湿透,疲倦得一根手指也不想动。
谢峥侧躺在她身边,骨节分明的大手把玩着她滑凉的长发,而后在她额际落下一吻。
祝明月总以为他的底色是温柔:
“明月,搬去和我同住吧,我想让你正大光明的站在我身边,也想每天一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是你。”
后来才意识到温柔之下却是冰冷的清醒:
“你可以相信我,我永远不会骗你,但是以后如果我不在了……记得千万不要相信男人在床上说的话。”
“利用男人,但是永远也不要爱上男人。”
那时的祝明月不明白,她仰头问谢峥:
“那你会永远也不离开我吗?”
谢峥笑着低头和她接了个缱绻的吻,像是随口给出一个承诺:
“当然……我永远也不会离开你。”
骗子。
祝明月想,男人在床上说的话果然不能相信。
轻拍被褥的声音打断了祝明月的回忆,贺州正大马金刀地坐在床边:
“过来。”
祝明月慢慢地踱过去,揣摩了一下,跪坐在了贺州脚边的羊毛地毯上。
提起黑色裙角,奶白莹润的皮肤几乎要和脚下的白色地毯相融。
她自下而上地向贺州望去,目光可怜神态可爱,乖顺极了。
贺州挺喜欢,抬手很自然地摸了一下祝明月的脖颈,上面还残留着谢嵘等人留下的扼痕。
难道这位贺先生喜欢这种……强制的、粗暴的?
祝明月微一愣神,他的指尖已经从脖颈抚摸到了脸颊。
“还疼吗?”
祝明月意识到贺州说的是她脸颊上谢峥妻子扇的巴掌印,原本想摇头,但估摸着贺州的喜好,改成了微微侧过脸颊贴上了贺州的掌心。
贺州微不可察眯了眯眼,默许了祝明月用脸颊蹭了蹭。
鼻腻鹅脂,腮凝新荔。
掌心触感柔软细腻,女孩儿眼带桃花,眼尾线条上翘,眸光流转时瞳仁清亮水波潋滟。
此刻专注地看着贺州,全心全意的依赖丝毫不掩饰,就像落入陷阱走投无路的小兽依赖她的救世主。
但是高明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形式出现。
从前谢峥很喜欢看她这样,祝明月估摸着这位贺先生应该也喜欢。
“不疼的。”
脸上的痕迹还未消去,显得她楚楚可怜。
“我见犹怜,谢夫人倒也舍得。”
贺州摩挲着祝明月的脸颊,语气中情绪难辨,似乎只是玩味着“我见犹怜”的典故。
晋朝南康长公主的丈夫桓温强掳李氏女为妾,却畏惧妻子凶妒,只敢把她藏在书房,幽居如笼中雀。南康长公主得知后气势冲冲拔刀而去,却见在窗前梳妆的李氏女长发如瀑、端丽凄婉,于是长公主弃刀在地,拥李氏女入怀,道:
“我见汝亦怜,何况老奴。”
祝明月只是低声道:“夫人不是故意要针对我。”
她只是不喜欢祝明月,作为妻子不喜欢丈夫“出轨”的对象也是情理之中。
贺州似笑非笑:“这么护着ta?”
祝明月一时拿不准贺州口中的“ta”是谁,是明面上的祝明月替谢夫人辩解,还是因为谢峥才爱屋及乌。
祝明月沉默了一会儿,小声道:“谢夫人是好人……您救了我,您也是好人。”
贺州第一次听到有人把他跟“好人”这个词画等号,一时有些新奇。
“可我是个商人,救了你我是要收好处的。”
他手掌托起祝明月的下巴,大拇指尖碰了碰祝明月唇上饱满的唇珠。
他的眸光晦暗不明,意味却很明了。
这样的眼神祝明月并不陌生,但是……在谢家?在这个房间?
祝明月一时迟疑,贺州居高临下看着她犹豫的模样,心底恶意膨胀。
“怎么,谢峥没教过你讨男人欢心的时候要怎么做吗?”
当然教过。
祝明月细白的手指顺着贺州西装裤脚摸上去,搭在贺州的皮带扣上,动作生涩。
“贺先生……”
这是她第一次用谢峥教过她的东西来讨好别的男人,但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无论是苦涩还是甘美都只能一并咽下。
眼是水横波,祝明月面颊上泛起薄红似醉。
她的喘息凌乱且破碎,脸上的红晕泛染到眼角眉梢,蹙眉似是不耐,吐息迷离。
贺州衣冠楚楚,低头看向祝明月时却在自己都没反应过来时,对着她微张的嘴唇吻了上去。
祝明月的味道很干净,娇怯着回吻他,间或泄出一二难以压抑的声音。
贺州听着她克制破碎的声音,觉得身上发热了,头脑也发昏,解开了几颗衬衫扣子,扣着祝明月的手腕就把她压在了床褥上。
贺州心里有些恼,说不上是因为自己的沉迷和失态,还是因为觉得祝明月现在表现出来的一切都是经由别人一手调教。
“谢峥才死了几天,说不定正在看着呢,看着你对另一个男人发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