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装兔子，她在行
时间一日日过去，宋昭的日子也一日日好起来，没了碧桃，翠柳干活更加卖力，当然，前提是宋昭隔三差五就给了赏。很快来到了宋暖及笄礼这天，宋府内外张灯结彩，一派喜气洋洋。
京中各家都派人前来观礼，毕竟是户部尚书府，谁都想结交一二。
宾客盈门，衣香鬓影，少女们聚在一起，叽叽喳喳，像一群花枝招展的蝴蝶。
“瞧瞧这排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位公主的及笄礼呢！”一位身着华贵的妇人掩嘴笑道，身边跟着一名身穿鹅黄色衣裙的少女，语气里带着一丝酸意。
“可不是嘛，听说宋夫人为了这场及笄礼，可是花了不少心思，连宫里的绣娘都请来了。”另一位夫人附和道。
吴楚然笑着迎客，为了今日她可真是煞费苦心，单看她今日的穿着打扮可见一斑，宋暖更是将自己的长处展现的淋漓尽致，势必要在今日占了头风。
“李夫人，陈夫人，说的哪的话。”吴楚然笑道，“都是为了孩子。”
说罢迎了两家进席，安排了入座。
宋昭一身素净的月白色衣裙，站在角落不显眼的地方，仿佛与周围的热闹格格不入。
她垂着眼眸，白皙的肌肤中透着淡淡的红晕，未施粉黛，却更显她柔和而生动。
“那是谁？”李夫人问道。
吴楚然瞥了一眼，回道：“那是大姑娘，昭姐儿，前不久刚回京。”
“就是那个原配所出的女儿，宋昭？”陈夫人接话道。
吴氏点点头：“是她。”
“怎的这般不知礼数，也不知道见客。”
吴楚然笑道：“陈夫人有所不知，昭姐儿打小在庄子上，回京不久，不懂这些。”
“原来是乡下来的，怪不得。”陈夫人很是看不上宋昭，转头对身边的姑娘说道，“你可离她远点。”
陈婉儿福身点头。
吴楚然又笑：“自是没有婉儿这么懂事的，瞧着这才是大家闺秀的样儿呢！”
李夫人也笑：“你家宋暖也教的好，瞧这模样生的，真好。”
“你们也别跟着我们了，自己去玩去吧。”陈夫人笑着让姑娘们自己去找乐子。
“姐姐，你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宋晴一身华丽的衣裙，款款走来，脸上带着虚伪的笑容，身边跟着另外三个姑娘。
“天呐，这居然是宋家大小姐吗？怎么穿的如此寒酸？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丫鬟呢！”陈婉儿掩嘴笑道，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能让周围的人都听到。
“可不是嘛，听说她母亲早逝，在府里不受宠。”李茹附和道，眼神里充满了不屑。
“两位姐姐说笑了。”宋晴面露担忧，“我大姐姐她自小在庄子里长大，不懂这些的。”
“怪不得，原来是个乡巴佬！”李茹鄙夷道。
陈婉儿更是用帕子捂嘴，嫌弃道：“宋家大小姐居然是个草包，真是贻笑大方。”
宋暖出来解围道：“各位姐姐别这么说，我大姐姐虽然在庄子上长大，可……可……可也不是没有长处。”
宋暖好像想了半天都想不出宋昭的长处在哪。
李茹却笑了：“长处？难不成是挑粪种菜吗？”
宋暖故作迟疑，眼神闪烁，最终像是妥协般说道：“大姐姐刺绣……还算不错吧。”
陈婉儿夸张地笑了出来，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刺绣？哈哈哈，这年头谁还自己绣东西？府里绣娘多的是，便是自己想绣，那也得绣出个花样来！”
宋晴适时地插话，语气里带着一丝怜悯：“大姐姐在庄子上长大，哪里见过什么好东西？能绣些帕子荷包已经很不错了。”
陈婉儿故作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原来宋大小姐绣的是那种粗布帕子啊！难怪穿的也如此朴素，想来习惯了庄子上的生活，不适应京城里的日子吧？”
周围的姑娘们纷纷掩嘴轻笑，看向宋昭的目光充满了鄙夷和嘲讽。
宋昭低着头，见胖微微颤抖，像是承受不住这些嘲讽，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她紧紧攥着手中的帕子，指节泛白，心里却想：这些姑娘们骂人还是嫩了点，比起阵前叫骂，水平差太远了。
她曾经在敌军阵前把一个敌将骂的爆体而亡。
这些跟挠痒痒似得。
“各位妹妹见笑了。”宋昭声音细弱蚊蝇，带着一丝哽咽，“我确实……不如各位妹妹见识广博，技艺精湛……暖妹妹也抬举我了，刺绣我也不会。”
众人笑出声，见过草包的，没见过这么草包的。
“你知道就好。”李茹毫不留情道，“既然知道自己不如人，就该安分守己，躲在后院别出来见人，有些东西，不是你这种乡下丫头能肖想的！”
陈婉儿笑道：“宋家大小姐居然是个草包，晴妹妹，我看不如早早回禀了你母亲，让她赶紧找个人嫁了，省得连累你们。”
“就是。”李茹跟着道，“人虽然草包了点，样貌却还有几分姿色，在乡下找个农夫嫁了，也不算委屈了！”
众人哄堂大笑。
宋昭的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却始终没有掉下来。
宋暖见状，连忙出来“打圆场”：“各位姐姐别说了，不如我们去后院走走吧，那边新请了点心师傅，各位姐姐可去尝尝。”
李茹等人也觉得没意思，白了一眼宋昭，领着众人离去。
见人都走远了，宋昭才抬起头，已经没了方才的委屈，嘴角冷笑一声，转身离去。
不就是装兔子嘛，她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