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处罚结果
后半夜的风愈发寒冷，对于刚从瀑布里出来的两人而言，着实有些刺骨。然而，身体上的寒冷，远远比不上心底里蔓延的冷意。
殷有容面色苍白如纸，轻抿的嘴唇紧紧咬着，她望着江凡，内心似乎在激烈地挣扎着。
从刚才的情形来看，即便江凡在二考时修为突破到炼气中期，也难以掩盖乌恭俊那出众的表现。待晋升成为外门弟子后，地位定然会低他一等。
可若是让乌恭俊成为威望极高的外门弟子，事后复查起这件事，自己那些小手段还是会暴露无遗。
殷有容的眼中满是绝望之色，事到如今，进退两难，还有其他的选择吗？
“江凡……”殷有容忽然开口问道，“你怎么看？”
殷有容心底觉得自己的这个发问有些好笑，在乌恭俊那般强势的表现面前，夜蛇跟林立联手都被打成了土鸡瓦狗。
玄品灵根和黄品灵根，存在着难以逾越的差距。
即便是天资仅次于乌恭俊的江凡，又能比那两人强上多少呢？
“我？”正在岸上抖落水珠的江凡回头，诧异地看着仍呆立在湖中的殷有容，说道，“我能怎么看？虽然乌恭俊的修行速度的确出乎我的意料，但实际表现也就一般。等我也突破到炼气中期，根本就不必怕他。”
江凡的这番话并非盲目自大，他自有底气，那便是《五行伏妖戏》和《洞玄.观空若色篇》。
这两部功法皆非寻常，相互融合之下，江凡的修行速度不见得比乌恭俊逊色。
至于战力，以江凡的理解，修士斗法的决胜因素并非仅仅取决于法术的威能和数量，更在于对技巧的运用以及战机的把握。
而江凡如今所修炼的《五行伏妖戏》，恰巧是对技巧要求颇高的进攻法门。
玩游戏的人都明白，法师一旦被战士近身，那将后果难料。
江凡坚信，等自己到了炼气中期，倘若对上乌恭俊，获胜的必将是自己。
看着站在水里瑟瑟发抖的女孩，江凡满心疑惑，但还是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天资并非决定一切的因素，再者，我也是有底牌的。”
殷有容听到这个答复，冻得发紫的小脸绽放出释然的笑容。
是啊，现今还有谁最有希望与乌恭俊抗衡，那无疑只有眼前的江凡了。
单论修行速度，未必会逊于对方。
最为重要的是，江凡在炼气前期就于洞玄经的基础上悟出了一篇更为高深的法门经篇。
如此悟性，用“恐怖”来形容都不为过。
既然如此，还有何可忧虑的？
“你等我一下。”
殷有容转身隐入瀑布的水帘，不多时，她抱着一只小布包走了出来。
“喏。”殷有容递来四块质地晶莹剔透的晶体，里面的灵萃浓郁饱满，显然是未曾动用过的灵石。
“这不是结盟时我分给你的灵石吗？”江凡看了一眼，不明所以地问道，“你怎么把如此重要的东西放在那石缝里？”
殷有容上岸后，被夜风一吹，浑身颤抖得更厉害了，她眼神闪躲，怯声道：
“我很早就发现了这处瀑布，一直在这里练习自然吐纳法的技巧。因为平日里都没见过什么人影，就把那块洞穴当作了藏宝地……”
“总之，我本想练成自然吐纳法后，再以最高的效率吸收灵石，迈入炼气三重天。不然怀揣四块灵石，每天都得过得提心吊胆。可惜我学东西不快，直到现在也未能完全掌握自然吐纳法。”
江凡疑惑道：“你刚才学曲儿不是挺快的？”
“哎呀呀！不说这个，总而言之，现在的局势极为严峻，即便多我一个三重天，对乌恭俊也难以构成威胁。但是，如果把资源全都集中在你身上，那就截然不同了。”
“江凡大哥，我相信你。”殷有容露出笑容说道，她已然决定孤注一掷，将所有的筹码都押在江凡身上。
“虽然我日后没法与你并肩作战，但至少，作为你的盟友，我还能够再助你一臂之力。”
殷有容掏出四块灵石后，小布包明显干瘪了许多，她接着又摸出一枚玉佩。
此枚玉佩温润洁白，细腻如脂，被精心雕琢成昙花的模样。
“这是一枚留影玉，往里面注入微弱的灵力，便可将其激活，记录周围的光影变化和声音。同样的，只要控制灵力注入到花瓣上，就能开启被记录的声音，若加大注入量，还能够映照出影像。”
“接下来，我要传授你一篇家族的秘传功法……”
“此法名为——衍气诀。”
……
翌日，平日里负责讲法的长老一改常态，大清早便板着脸，座下径直用铁链拴着两个人。
记名弟子们议论纷纷，那被拴住的两人他们并不陌生，作为入门时资质突出、一考表现亮眼，除乌恭俊之外最有希望晋升成为外门弟子的林立和夜蛇，此时正如同败犬一般跪在地上。
“哼，虽说记名弟子只算是求法之徒，与洞玄宗尚无干系，但你们也未免太过肆意妄为了！”讲法长老怒声呵斥着，许多记名弟子们也因此大致知晓了事情经过。
昨夜，林立和夜蛇两人夜袭乌恭俊失败，被一路追杀，迫于无奈之下闯入了洞玄宗外门的领地。
若是外人，此等举动无疑是极为严重的挑衅行为，但闯入的三人皆是记名弟子，属于洞玄宗未来的苗子。
念及三人灵根资质都不低，巡夜的外门弟子发现状况后，制止了这场争斗，并将三人都带入宗门内，交由长老处置。
而处分，倒还不至于剥夺记名弟子的资格。只不过，往后的四次灵石发放是休想拿到一分一毫了。
除此之外，在了解到事情的原委后，长老哭笑不得。
所有的一切，皆围绕着“道争”二字。
往届的记名弟子中，也不乏因道争而闹得鸡飞狗跳的。
但这一届，无论是手段还是心性，都给外门经历过的弟子们逗笑了。
于是，最终的处分结果是，行径恶劣的林立和夜蛇两人被调离火灶房，每日需披枷戴锁地清扫九百九十九道宗门台阶。
乌恭俊作为受害方，处分虽较轻，但也被严厉警告，禁止了大肆收敛灵石的行为，且下不为例。
这样的处罚结果颇耐人寻味，可无论如何，乌恭俊记名弟子龙头的地位，已是毋庸置疑了。
……
“偏袒天赋高的一方吗？”
院落里，江凡缓缓睁开双眼：
“说到底，记名弟子根本算不上洞玄宗的真正弟子。打得头破血流又怎样？归根结底，只是因求法而引起的道争。甚至从宗门的立场来看，更应当鼓励记名弟子们进行道争。”
“所以他们三人的过错不在同门相残，而是擅闯宗门领地。可同样的罪状，却是不同的处分。调离林立跟夜蛇，记名弟子中还有谁能带头制衡乌恭俊？况且，这所谓的口头警告里，还有下不为例呢。”
江凡叹气，未曾想到事情的发展远超预料。
不过，对自己影响不大。
反正乌恭俊眼中，江凡的灵石已被林立“借”走。即便继续向记名弟子们索要灵石，也讨要不到自己这里。
总之，此次的风波过后，反倒能够消停一阵子。
而安宁，正是江凡当下最为需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