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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气?

    我不能理解，我手中明明是本子和纸，这么柔腻的触感，怎么可能是空气?

    我没有回应，继续书写，直到写完。

    「我是第15次死......我不确定会不会死，但你们死了这么多次，我被关到这个破屋子里，早晚都要死。」

    「但我重生前是被车撞死的，在高速路上滑冰，遇到雾霾天气，高速车辆连环相撞，被黄运和黄新礼这两个畜生联合害死！」

    「我就像消消乐一样，本来躲过一劫撞在围栏上，还有条命能留着，被黄运推到路中间，骨头都被撞个粉碎！」

    「黄新礼和黄运都是畜生，但方婷婷是谁?我真忘了。」

    「如果我死了，期待后面的人回应，如果我有灵魂，一定会回来看的，我是不是有个女儿叫黄丽?」

    合上本子，放到桌面，我愣了两秒，盯着窗外发呆。

    我就这样坐着一天又一天，看着日头升起又落下。

    咚咚咚。

    房门被敲响，有护士送来盒饭。

    这天黄新礼和黄运来探望，两人买了许多零食和玩具。

    我们隔着门相望，彼此无言。

    「黄新礼，你俩都买了意外险，为什么我在视频里，没有看到我买的意外险?」

    他像是有些无语，不想回答。

    黄运叹息道：「妈妈，你真是一点好的倾向都没有，能不能记起来一点的事情啊?」

    「你当然是没买意外险，你这种资质和条件的病人，又有哪些合法的公司肯给你放保险??」

    「不要一直被害妄想症，一直活在自己想象里的世界，你多看一看我，看一看你的儿子和老公啊！」

    我听到回答，开始发愣。

    两人又问了一会儿，见我不回应，脸上的失望和绝望更浓。

    二人走后，我坐在病床，盯着城中村破败荒芜的景象，满心悲哀。

    这天夜里，我躺在床上久久睡不着。

    顶着枕头，右手握着枕头底下的剪刀，刀刃锋锐，像是早就磨好。

    我心里嘀咕，喃喃自语。

    「再来一次，再来一次?」

    我久久下不来决心。

    黄新礼和黄运自从上次失望之后，像是不愿意再管我了。

    医院的伙食从一日四餐变为一日两餐，从三荤一素，变成一素一汤。

    最后甚至一天只有一顿饭。

    他们像是刻意为之，又像是觉得我失去研究价值，彻底烦了。

    今天中午我饿的不行，桌子上还有昨天没看完的硬馒头，实在难以下咽。

    我对着监控咆哮怒吼：「我交钱在医院住，你们就这样虐待我！」

    「黄新礼那狗东西呢?他不是口口声声说自己有钱，现在连饭都不愿意给我吃是吗?！」

    当然，这样的怒斥没有任何效果。

    医院方面态度越来越敷衍卑劣。

    我心里却出现越来越大的希望。

    这天我握紧剪刀，盯着窗外，天上的太阳闪亮却不刺目。

    忽然楼下传来敲打和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

    隔着满屋子的隔音贴，我都听到了。

    像是两拨人起了争执，扭打在一块。

    我头贴在门上，听不清楚。

    蹦蹦！

    到了白热化，居然出现枪声，伴随枪声的出现，很快结束战斗。

    楼道里突然出现奔跑的声音。

    我兴奋起来，期待是哪伙人胜利。

    看到开门的人，是全副武装的帽子叔叔们，我手中握着的剪刀这才落下。

    随后转身，立马打开窗户，狠狠朝着那城中村捅去！

    噗嗤！

    这窗外的景象，居然是一片荧幕，一捅就破！

    这些都是假的！

    我泪流满面，浑身颤抖。

    到了楼下，发现这里居然是一片破旧楼房，跟市中心八竿子打不着！

    我在跪倒，双手抱头的人群中，看到了许多熟悉面孔。

    刘医生，黄新礼，黄运，热心大叔，讨论的护士们......

    黄新礼两人像是要开口求情，不等说话，直接塞到车上拉走。

    我被帽子叔叔们送到一处陌生地方，陌生公寓，陌生的房间门口。

    见我呆在原地，迟迟未动。

    叔叔上前敲门。

    砰砰砰！

    屋里的人像是蹲着似的，立马传出清脆喜悦的叫声：「是妈妈嘛！」

    女孩推开门，刺眼的阳光顿时打在脸上，我眯起眼睛，看到一个穿着裙子的漂亮姑娘朝我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