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第2章204
我看着郑流年苦笑了一声，我和他大学的时候相爱，
快结婚的那年，我和他突发车祸，钢管洞穿了他的心脏。
医生说除了换心，他必死无疑。
但短时间内怎么可能找到供给的心脏?
我那时候爱他入骨，跪在地上祈求医生把我的心脏换给他，
手术是在私人医院进行的，除了主刀医生和护士，谁也不知道。
结婚后，我和郑流年感情非常好，
一年后我冒死生下阳阳，但身体彻底垮了，
当年给我做手术的顾医生说我活不过十年。
他问我后悔吗?
当时我坚决的摇头，十年虽短暂，但幸福的度过也死而无憾。
但我没想到的是，郑流年从未深爱过我，
我只是他的退而求其次，他的白月光王雪菲一回国，他就把爱转移到她身上。
他纵容王雪菲谋杀儿子，陷害我，
更是不顾真相，强行让我给她捐赠肾脏，最后把我和儿子赶出家门。
但即便如此，王雪菲还是没有放过我，
在我做完手术的第二周，她指使医院以我没有缴费为理由把我赶出医院。
我拖着病体，打算带着儿子回老家，但在路上被一伙小混混折磨殴打。
最终我在医院和阳阳交代了所有，不舍的死去。
“什么?”
郑流年大为震惊，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他身体中的心脏是顾知遥的?
心脏剧烈的跳动，好像要跳出胸腔。
郑流年舔了舔干涩的唇瓣，认定儿子是在撒谎，
他恶狠狠的打了儿子一巴掌：“那这是你自找的！”
“给我继续打，什么时候说真话什么时候停！”
保镖看着瘦弱的儿子，迟疑着不忍下手，
郑流年一把抢过鞭子狠狠抽在儿子胸膛上。
儿子哇的吐出一大口鲜血，眼神逐渐暗淡，
他似乎看到了一直守护在身边的我，颤巍巍的开口：
“妈妈，阳阳好疼，抱抱我......”
我扑在儿子身上，竭尽全力把他抱在怀里。
“郑总，您儿子好像要不行了！”
郑流年看着地上的鲜血慌乱的让保镖把儿子抱去医院治疗，
他喃喃自语：“不过是一些皮外伤，都怪顾知遥把儿子娇惯成这样！”
他的手掌在不自觉的颤抖着，忽然想起之前一家三口的日子，
脑海中回荡着我的话：“阳阳是我们的宝贝，我们一定要给他所有的爱......”
儿子冰冷的话也回荡在他的脑海中：“妈妈已经死了！”
晃神间他仿佛看到顾知遥满身血迹的模样。
他烦躁的扯了下领带，
不，顾知遥那么怕死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死！
医生给儿子做了检查后说他营养不良，身体亏空太多，活不过五十。
我看着医生熟悉的面容愣了下，
好巧，居然是顾医生。
郑流年勃然大怒：“顾知遥那个毒妇，当初非要带走儿子，结果就是这样虐待他的?”
“请等一下，如果不是重名的话。”
“顾知遥应该死了，还是我亲手收尸的呢！”
顾医生看着呆住的郑流年，眼中闪过讥讽。
05
“她死前十分凄惨落魄，身体还没有养好呢就被赶出医院，还被一群小混混欺负，身上都是鲜血。”
“连我这样的名医都无法救她的性命，只能给她收尸。”
“她还特意叮嘱我，她不要被埋在黑漆漆的土地中，她要葬入大海中。”
顾医生每说一句话，郑流年的脸色就白上几分，他终于意识到顾医生没有骗他，顾知遥真的死了！
她死了，再也不可能站在他面前。
我看着他红的眼眶和失魂落魄的表情，觉得好恶心
我的死亡是他一手促成的，现在出这种样子是给谁看呢?
“她怎么能死呢?说好了要和我白头偕老。”
郑流年难以接受的开口。
“她换给你一个心脏，又冒死生下一个孩子，本来就活不久。”
“她的死亡已经成了定居，你再怎么说都无法改变。”
“与其在这絮絮叨叨，倒不如关心下你的儿子，他也要死了。”
“你好像有点克亲人，你的妻子和儿子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顾医生嘲讽的说。
“求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儿子，他还那么小，不应该死去。”
郑流年红着眼睛哀求，仿佛在一瞬间，阳阳成了他最爱的儿子，他从来没有对阳阳做出这些残忍的事情。
“您放心，救人是我们的使命，我们一定会尽全力救他的性命。”
顾医生点点头：“只是他现在自己的求生意志非常弱，我们也不确定能不能救活。”
我听着顾医生的话，泪水再次落下，
我飘到手术室内，看着正在被抢救的阳阳，在心中祈祷着：
我的阳阳，你一定要好好的！
你还这么小，人生才刚刚开始，千万不要放弃自己！
躺在手术台上的阳阳仿佛听到了我的声音，原本虚弱跳动的心脏逐渐强壮，不久后情况就稳定下来。
我陪着他推出手术室，紧紧的守在他身边。
06
“当初我安排你做的，你到底做了没有?”
与此同时，郑流年低声问最信任的秘书，他死死的抿着嘴唇，压制着怒火。
无论什么时候，他都没有想要过顾知遥的性命，让她捐赠肾脏给雪菲，也全是因为她把雪菲推下楼梯，引起了她的并发症。
这是她欠雪菲的！
他的确是逼着她上了手术台，但也请了最好的医生照顾她，根本不可能死亡！
王秘书眼神闪烁了两下，他恭敬回答：“郑总，您当初怎么吩咐的，我就是怎么做的！”
“可能是医院那边出现了问题，这才导致了夫人的死亡。”
郑流年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他深吸一口气，吩咐道：“去查，给你一天的时间，我要知道真相。”
“是。”
王秘书扯动了下嘴角离开。
他走到楼梯的拐角，这才轻轻的嗤笑了一声：“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人都死了，在这装什么深情呢?”
作为郑总的手下，他非常明白，有时候属下是会根据主人的态度决定自己的态度。
之前的几年，郑流年袒护王雪菲，忽视甚至虐带自己真正的妻子和儿子，
作为属下，他们可不是会有样学样吗?
更别说王雪菲本就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
他有时候也想帮夫人，但只是一个助理，总有疏忽的时候，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被欺负。
现在好了，他终于能给夫人报仇了！
王秘书在心中默默地想，他永远不会忘记，在他最落魄的时候，是夫人资助了他，让他的母亲能体面的离开，让他能安稳的读完大学。
这种恩情，他没齿难忘。
07
没多久，顾医生就告诉郑流年，儿子抢救的很成功，只是他的精神遭受的损伤也有些严重，有点不愿意说话，如果有必要的话，最好还是请一个心理医生来疏导疏导。
郑流年对顾医生万分感谢，他久久的坐在儿子的床前，看着瘦弱的他，身上全是伤痕。
他十分愧疚的哭出声来：“阳阳，是爸爸对不起你。”
“爸爸以后会对你很好。”
我飘在旁边听着到他的话，不知道该怎么说，既欣慰儿子以后会衣食无忧，又想儿子离开他。
但我最终决定，一切都尊重儿子的想法，他是亲自教出来的，我自信他能做出最好的选择。
到晚上的时候，王雪菲也来到了医院，她看着躺在病床上的阳阳，眼底闪过阴冷。
我看着王雪菲出现，恨不得能杀了她！
我和阳阳的惨状，都是她造成的！
我不明白，王雪菲的一些计谋明明十分拙劣，为什么郑流年就相信了?
死后我才回过神来，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他偏爱罢了！
因为偏爱，所以无条件的相信。
“阳阳好点了吗?”
王雪菲轻声说，她看着憔悴的郑流年，拍了拍他的脊背：“你要好好的保重身体，知遥姐姐不幸去世，你更坚强，还要好好照顾好阳阳。”
“我会和你一起把阳阳照顾好的！”
郑流年死死的盯着王雪菲，质问道：“我从来没有告诉你顾知遥的死亡，你是怎么知道的?”
听着他的质问，王雪菲心脏一跳，很快她就委屈的抹了下眼泪：“我担心你胃病犯了，特意来医院给你送饭吃，在外面听到那些保镖说的话了。”
“你是在怀疑我在你身边按了人吗?”
“对不起雪菲，是我有些疑神疑鬼。”
看到她表情上的委屈，郑流年心疼的把她揽在怀里，不停的安慰着。
他的雪菲世界上最好的女人，他刚刚怎么能怀疑她呢?
但是很快，王秘书就打了他的脸。
08
半夜的时候，王秘书十分客气的把他叫起来，然后给他看了一段监控录像。
录像中，白天还娇弱无力的王雪菲穿着一身白大褂，脸上戴着口罩，她脚步匆匆地走向阳阳所在的病床。
摄像头正好和她面对面，完美的把她脸上的阴狠全部都录下来。
她的手里拿着一个针管，喃喃自语：“你这个小兔崽子，命怎么那么硬，居然还不死！”
“你不死我怎么能获得一个健康的心脏！”
“赶紧和你那个早死的母亲一起下地狱吧！”
说着，她就要注射什么东西，但是下一秒，床上的人猛地掀开被子，竟然是顾医生！
许多医生和护士也从门外闯进来，他们冷漠的看着王雪菲，把她的犯罪现场抓了个正着。
此时王秘书一板一眼的和郑流年汇报他早就查到的东西，王雪菲是怎么陷害我的，又是怎么买通医院的人把我赶出去，最后为了置我于死地，她更是雇了一群小混混把我杀了。
阳阳那两年总是被找麻烦，也是她的授意。
“王女士嫁给外国人后，她的国外丈夫并不像她口中说的，是个家暴男。”
“她之所以会被扫地出门，是因为她出轨。”
“在国外的那几年的，因为她总是的酗酒熬夜，身体迅速衰败，体内器官出现问题，必须通过更换器官来维持性命。”
“在回国的前一段时间她就找人做了暗中调查，夫人的器官正好和她相匹配。”
郑流年不可置信的看着监控画面，他猛的站起来，几乎是小跑的冲到病房，他红着眼睛问：“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王雪菲眼见着自己的计划失败，索性破罐破摔也不遮掩了。
“为什么?我只是想活着罢了！”
“谁叫她的器官和我相匹配呢?”
王雪菲眼角全是讥讽。
“你这个毒妇，我杀了你。”
郑流年看着她理直气壮的模样，怒吼着掐住了她的脖子，恨不得把他当场掐死。
王雪菲被掐的脸色胀红发紫，却依旧不依不饶的说：
“你在这装什么深情呢?”
“我是坏，但你比我更恶心！”
“要不是你，我的计划也不会那么容易的成功！”
“我不过是说几句话，你就义无反顾的站在我这边，根本不相信和你相处了好几年的妻子。”
“现在顾知遥被你害死了，你终于知道后悔了?”
“但是已经晚了！哈哈哈哈！”
王雪菲笑着说：“我从来没有爱过你，甚至在你身边我觉得十分恶心！”
“你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能毒打，我哪里能比得过你呢！”
“像你这样的人，本来就应该孤独终老！”
“但是居然有顾知遥全心全意的爱着你！你不配，哈哈哈哈！”
“你从来没有爱过她，你最爱的永远都是你自己！”
09
“你闭嘴！我爱她！我是爱她的。”
郑流年像是被戳到了痛脚，声音猛地尖锐起来：“我要是不爱她，我就不会和她结婚！”
“不会让她生下孩子，我只是想让她乖一点而已。”
“都是你这个贱人，是你这个贱人迷惑我，才会害死我的妻子！”
郑流年说着，狠狠摇晃着她的身体，王雪菲很快就翻了白眼。
我站在旁边默默的看着他发疯，只觉得十分滑稽。
爱?
他有资格说这个词吗?
若他的爱是怀疑和伤害，那么他不如不爱。
“我要把知遥受到的伤害都还给你！”
他看着趴在地上悠悠苏醒的王雪菲，阴狠开口。
“别说的那么冠冕堂皇，最该赎罪的是你！”
王雪菲刻薄的说：“你这个自私鬼，到现在都不肯承认是你自己的问题！”
“闭嘴，把她拖下去，关进地下室！”
郑流年像是被戳中了痛脚一般，尖锐道。
这天过后，他安排人全天二十四小时守在儿子身边，又去调查了当年欺负我的小混混和医生，使了一点手段让他们得到了教训。
他给我立了一块碑，但我的骨灰早就撒入大海，他只能找到一点衣服放入坟墓里，每天他都在我坟头喝酒，哽咽的开口：
“知遥，我这段时间总是会想起之前幸福的日子。”
“若是没有王雪菲的阻挠，我们该是多么幸福的一家人啊！”
“我最近都不敢入睡，一睡着，梦里全都是你浑身鲜血的模样。”
“对不起，我不应该那样对你！”
说着说着他就泣不成声，表现的十分忏悔。
但是我已经毫不在意他了，甚至如果能杀了他，即便是以魂飞魄散为代价，我也愿意。
懒得看他那一张虚伪的脸，我全天守在阳阳身边，现在唯一的牵挂就是他了。
我总有感觉，我可能陪不了阳阳多久了！
10
他把王雪菲关进了精神病院，他一有空就去精神病院慢慢的折磨她，看着医生给她注射各种药物。
王雪菲被折磨的生不如死，几次想要自杀，都被他阻拦了。
他恶狠狠的看着她：“当初你那般折磨知遥，现在想这么便宜的死去，想得美！”
“她被挖去了肾脏，你也体验下这种感觉，放心！不会真的要你的肾脏！”
话音刚落，几个精神病院的大夫鱼贯而入，直接把她绑在病床上做手术。
几个医生用绳子她五花大绑，然后也不打麻药，就这么活生生的进行手术。
王雪菲凄厉的惨叫声响彻整个病房，鲜血流了满地，空气中的血腥味愈加浓郁，很多人脸上都出现了不适的表情。
几个人只是刨了她胸腔，并没有取出任何内脏，然后再慢慢的缝线。
但郑流年始终脸色淡淡，阴狠的看着王雪菲。
我飘在空中，不适应的皱了下眉头。
郑流年已经疯了，彻底的疯了！
当我看到那些跳动的内脏，我猛地转头飘了出去，不再看这残忍的一幕。
其实最该被折磨的，明明是他自己！
现在有王雪菲这个替罪羊在，他就心安理得的把所有过错都推到她身上，仿佛自己一点错都没有。
真的是恶心到了极点！
我当年怎么是瞎了眼睛看上这种男人，葬送了自己的一生。
王雪菲又坚持了一年，终于死在了精神病院。
此时阳阳已经快要成年了！
消息传到他耳朵里的时候，他正在和郑流年一起吃饭，他本来就不想见到郑流年，但是他强迫他每天和他呆在一起，仿佛这样就能弥补之前的过错。
我看着儿子，满眼的欣慰。
经过这几年的修养，他薄弱的身体逐渐壮实，长得越发玉树临风，最让我开心的是，他的脸没有一点像郑流年，全部都遗传了我的基因。
在儿子十八岁这年，郑流年把公司交给了他，他落寞的开口：“这是我能给你的全部，阳阳，你能原谅我吗?”
面对他祈求的目光，阳阳连眼皮都没有抬，他十分干脆利落地在股份转移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对他扯动了下嘴角。
下一秒，郑流年就昏迷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是在地下室，那个曾经关了我好几天的地下室，也是王雪菲死去的地下室。
此时它成了郑流年的监狱。
他被一根锁链锁在墙上，阳阳充满恨意的开口：“我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从今天开始，你的每一天都在这里忏悔吧！”
“当初你是怎么对我和妈妈的，我会十倍奉还给你！”
“保证你的下半辈子过得十分精彩！”
我看着郑流年惊愕的表情，开心的忍不住笑出声来。
阳阳不愧是我的儿子，有仇必报。
接下来的几年，阳阳果然践行了他的话，每天变着法折磨郑流年，他很快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终于在五年后，他因为身体不弱断了气儿。
他死后，阳阳十分晦气的让人把他的尸体拖出去，也没有下葬，特意花了大力气把他抛在了高原上，让他的尸体被秃鹫吞噬。
我看着这一幕，原本沉重的魂体逐渐轻松，这一刻我才感觉到，一直以来的执念终于消散。
阳阳会过的很好，郑流年也有了自己该死的下场。
我在阳间逗留了十几年，终于要去投胎，感受到魂体越来越透明，我摸了摸阳阳的脸。
我的儿子，希望下辈子我们还能成为母子。
妈妈会精心挑选一个好男人，给你一个幸福的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