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爱意无声

    第十章

    爱意无声

    吃饭时，桌间的氛围无比尴尬。

    表弟上下打量着我，想说话却又不敢。

    还是我那奶奶先开了口。

    【哎呦，慧儿啊，奶奶就知道你有出息，你看你现在在城里混得挺好，给你弟弟安排个工作不难吧！怎么着这也是你娘家不是。】

    我‘啪’地搁了筷子，冷笑，【算了吧奶奶，小时候我可是你嘴里的扫把星啊，您忘了，那年夏天，您差点杀死我啊！】

    话音刚落，饭桌间的氛围瞬间降到了冰点。

    奶奶装不下去，她拉着一张脸，开始咒骂。

    【真是给脸不要脸，你出去了，风光了，也不想想谁把你拉扯这么大！我告诉你，你表弟要结婚了，这房钱你得给他出！】

    我给他出

    我出你马勒戈壁啊！

    这话我没骂出口，反而看着一家人冷笑。

    【第一，养没养我，你心里清楚。从五岁上，我就跟着我妈过活，对了需要我提醒你吗我亲妈怎么死的，你们还记得吗】

    【第二，从小，你们对我不闻不问，甚至一度要杀死我！还有我妈，你们是看着她好欺负，把她骗进了门！要不是她，我现在就死了！虐待儿童和拐卖妇女，数罪并罚，你想想，我要起诉你们的话，你们能被判几年！】

    【第三，我爸这条腿，打牌输了没钱还，被人打断的吧！赌博罪，再加上重婚罪，你想想，这些又够判几年！】

    【我今天来，是给你们面子，叫你们一声奶奶和爸，你们可别给脸不要脸！】

    说完，我拉着妈妈就要走，临到屋前，我转过头对他们说，【还有，我不跟你们姓！】

    【我妈姓文，她叫文小芬，我叫文慧。】

    【你们要是再来纠缠，可以试试！】

    我带着妈妈二话不说离开了那个房子。

    她说不出话来，却握紧了我的手。

    坐在高铁上，我枕着她的肩膀，没有多少肉，真的很硌。

    【妈妈，我爱你。】

    妈妈哆嗦了一下，又转瞬回归平静。

    她望向窗外，透过窗子里的人影，我看到了她眼角的泪。

    毕业后，我顺利保研，同时进了一所当地有名的律所。

    我跟着前辈出席法庭做辩护律师，当年那么瘦的小豆芽现在也会留起长发，花着精致的妆容出现在人前。

    我给妈妈租了间门头房，她闲不下来，每日还是卖卖煎饼果子和豆浆。

    她不知道自己的生日，甚至到现在都不知道除了文小芬外其他的字怎么写。

    所以，我们约定，把我们俩第一次见面的那天定为我们共同的生日。

    十一月十八日这天我给她买了一件新的毛衣和一条金项链。

    她给我打着手势，埋怨我乱花钱，可穿上毛衣的那刻，她站在镜子前照来照去。

    笑容合着皱纹一起，在她眼角绽放。

    那天，我们躺在一张床上。

    我问【妈妈，你后悔吗一个人养我到现在】

    她想了想，坚定地摇了摇头。

    [你是我的孩子，哪有当妈的嫌弃孩子呢]

    爱意无声。

    我从未听过妈妈对我说一句爱。

    可我知道，她已经把我当成了全世界。

    而现在，我也可以，带她飞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