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抓到你了，沈如归。”
棠樊担心她失忆留下什么毛病，带她去医院做了全身检查，得到的结果出乎意料，总之就是——非常健康。
就连小时候轻微的自闭症都好得七七八八了。
但问起过去，棠宁就说自己不久前出了场车祸，忘记了。
只记得要找亲生父母，有个哥哥叫棠朔。
她“不小心”进错了房子，才被好心人送到警局，联系了棠朔。
这些年棠樊没少跟警局联系，办案的警察有印象，立马把她的照片发给父子俩，这才让被拐的棠宁顺利回家。
“你进了沈如归家？”棠朔微微皱眉，“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当然没有！”
棠宁立刻否认，“他一听说我找棠朔，就把我送警察局了。”
棠朔眯着眼，半信半疑。
他总有一种错觉，好像棠宁提到沈如归这个名字，她那双眼睛就亮得发绿。
怪瘆人的。
棠樊倒不在乎这点，他问棠宁想不想去上学。
棠宁：“想。”
……个鬼。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沈如归。
穿越前，他总强调年龄，说两人不合适，拿道德伦理一次又一次推开她。好不容易睡到，她一赌气，想了个烂招激他，人就没了。
现在，穿越到沈如归当男大的日子，她说什么也要把人拿下，然后放在眼皮子底下悉心呵护，绝不会让他再出任何意外。
可她不能直接上沈如归的大学，得先参加高考。
所以，她必须先上学。
考虑到棠宁以前的病情，棠樊打算在家先摸底。
“宁宁，爸爸给你找个家教老师，你在家学，等学扎实了我再给你安排个学校。”
家教？
棠宁忽然想起沈如归大学时候好像在外兼职过，记者采访他曾经提过一次。
那是一段很辛苦但充实的日子。
肥水不流外人田，她要为沈如归争取这笔“巨款”！
“我能自己选老师吗？”
“自己选？”棠樊宠溺地笑了笑，“你心里有合适的人选了？”
“对！”
“谁啊？”
“沈如归。”
坐在旁边喝水的棠朔“噗”地一口把水喷出来，瞪着棠宁：“你没开玩笑吧祖宗？他也配？”
棠宁不服气：“我觉得他挺好的，是个好人。”
“好人？”棠朔一脸嫌弃，“脸好是吧。”
棠宁：“……”
是又怎样。
棠宁才不管棠朔怎么想。
“爸爸，我就要他。”
怕棠樊不答应，棠宁抱住棠樊的胳膊晃了晃：“爸，你就答应我吧？我听说他超厉害的，他可是全校第一，省状元呢。”
“不行！”
棠朔受不了。
好不容易找不回来的宝贝妹妹就这样被看不顺眼的死对头拐跑，他现在气得脑壳嗡嗡。
“我不同意！”
本来，他看沈如归就够烦了，现在还要被迫和他待在一个屋檐下，想想就窒息。
“沈如归？你是说沈上校的那个孩子啊！”
棠樊似乎有些印象，“他确实聪明，还是个多方面发展的人才。不过他好像很忙，能有时间好好教你吗？”
棠宁一听有戏，铆足了劲向棠樊保证他肯定有时间！
“爸，只要有他在，半年后，我也能考上哥哥的大学的。”
什么叫也能考上他大学？
棠朔不爽。
“你少来！现在距离高考只剩下一百天，你当他是神啊，搁这许愿来了？”
棠宁：“……”
“好了好了，多大的人了还跟你妹妹吵。”
棠樊看自家闺女这么有劲，也不忍心打压她的信心，直接答应了棠宁的请求，表示会联系沈如归，但如果对方拒绝，那就没有办法了。
“我想自己邀请他，可以吗？”
棠朔多看了棠宁几眼，见她脸颊红扑扑的，眼含秋波，立马跟棠樊戳穿某女小心思。
“爸，棠宁就是想早恋，她根本不想学习！学习都是借口，她就是馋沈如归的身子！”
棠宁瞪大眼睛，对她亲爹这番炸裂的发言感到震惊。
他怎么看出来的？
她喜欢得有那么明显吗。
“看，被我说中了吧。”
棠朔还在得意地笑，可笑意还没彻底在脸上荡漾开，就被棠樊瞪了一眼，瞬间僵硬。
“臭小子！有你这么说你妹妹的吗。”
棠樊哼了一声，“她还小，听不得这些！再让我听到一次，罚你做五百个引体向上。”
棠朔一听，他莫名其妙地要接受惩罚，当即炸了。
“老头，你就等着宝贝女儿被猪拱吧！”
棠朔哀怨地看了眼棠樊，气鼓鼓地翻了个白眼。
……
有了棠樊的许可，棠宁主动出击。
第二天就跑到棠朔的学校去找沈如归。
不过很可惜，这节课她做不了旁听生。沈如归和一众美术生们集中在画室作画，教授给了个主题，让学生们自由发挥。
棠宁只好蹲在他们系外的墙边，悄咪咪探头看沈如归的位置。
他留着不短不长的黑发，右眼下嵌着一颗泪痣，高鼻薄唇，有一种妖异又冷艳的美。
他的皮肤因常年不见光显得有些病态的冷白，耳朵上戴着灰色助听器，专注地作画。
棠宁知道他会画画，但这还是第一次看见。
和坐在办公桌前冷淡深沉的男人不同。
沈如归作画的时候好像整个人都在发光，他的神情专注又柔和。
棠宁能感觉到，他真的很喜欢画画。
难道一辈子不能画画，才是他后面抑郁的真实原因？
但他的手是怎么受伤的呢。
棠宁一时想不起来。
她趴在窗台上看了一会，忽然感觉头顶有些湿漉漉的。
抬头一看，居然下雨了！
她赶紧跳下窗台，小跑着往避雨的屋檐下跑。
一阵冷风刮进画室，靠在窗边的同学注意到天气的变化站起来关窗户，沈如归忽然抬头看向棠宁刚才趴着的位置。
那里没有人。
但空气中好像流动着丝丝的甜味。
“你在看什么？”
沈如归重新拿起画笔，垂眸：“下雨了。”
那人看了眼窗边，懊恼皱眉：“啊？真的。你带伞了吗？”
沈如归没出声。
又过了一小时，课程结束。
同学们三三两两结伴离开，没带伞的到处找人蹭，很快整个班就只有沈如归还坐在原位画画。
他习惯独来独往，总是最后一个离开画室。
“轰隆——”
窗边亮起一道闪电，照得沈如归苍白的脸更加阴沉了几分。
一直到画完最后一笔，他才开始收拾工具。
等走到教室门口，沈如归拐弯时差点被绊倒，这才看到蹲在地上打瞌睡的少女。
她蜷缩起身体，看上去有点可怜。
冷得瑟瑟发抖，睫毛一颤一颤的，好像被主人抛弃了的小狗一样，就差装在纸盒子里等待心软的人来认领。
下雨天，教学楼的走廊阴沉沉的，冷风吹过带着潮湿的冷。
在这睡觉很容易感冒。
沈如归皱眉，蹲下身拍了拍棠宁的手臂。
“醒醒？”
男人的手腕倏地一下被人抓住。
“抓到你了，沈如归。”
他浑身一震，心跳都慢了半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