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安言之立刻喜悦浮上眉梢。

    "快！阿禾，对准那个大梁皇帝——"

    战场上万箭齐发，他撤退匆匆。

    根本没有意识到右肩这一箭，是姜禾所射。

    姜禾将箭置于弦上，拉满弓。

    对准了安言之军队背后正在追赶的大梁皇帝。

    安言之喜形于色，眼里的欲望翻涌，好像他马上就可以坐上那皇位一般。

    想起这些年他在边疆、在京城，作为质子所受的种种屈辱。

    在这一刻，他的情绪变得极其激动。

    "呃——"

    随着一声利箭划破的声音，安言之不可置信地看着马上的姜禾。

    姜禾用尽了全身的力量，将那支箭穿透了安言之的咽喉，狠狠地插在了地上。

    那箭一击致命，安言之没有挣扎的可能便当场毙命。

    而姜禾此时已是强弩之末。

    毒发伴随着虚弱的体质，她失去力气，翻身跌落下马。

    姜禾已经说不出话来，可我依稀能看出她的口型。

    她不断地，在呼唤着我的名字。

    身后的追兵不断靠近，那女子跟在身后却红了眼，拿起剑狠狠地刺进了姜禾的胸口！

    她大吼大叫着拿鞭子抽打姜禾的尸体。

    直到追兵近在眼前，将士们将她打晕带走，还带走了安言之的尸体。

    姜禾就这样死在了战场上。

    我想起当初第一次见姜禾的时候，她娇俏可爱，明眸皓齿。

    一见钟情也不过如此。

    我不顾所有人的反对，娶了胡姬做正妻，且一生未娶小妾。

    我给了她我所能给的、最好的一切。

    但是我没想到却成了她眼里的理所当然。

    事已至此，是她没良心负我一生。

    也更是因为我不听劝阻才如此这般错付。

    如今的她，不管是身还是心，都浑身伤痕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或许对她来说，亦是一种解脱。

    对我来说，亦是。

    若真要对她说点什么，我只求来世再也不要再遇到她。

    我回首，看着大获全胜的大梁军队，不自觉地如释重负。

    随后，我觉得自己越来越轻，视线也越来越模糊。

    消散于世间的最后一瞬间，我看到了年少时的自己。

    彼时，我在学堂里众人的目光下，神色飞扬道——

    "我吴桁在此立志——"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