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顾秉川听完如遭雷击,整个人瞬间僵住。
电话那头骂骂咧咧的声音还在继续,顾秉川却已经被面前的亲自报告吸引了全部视线。
【经鉴定两人基因相似度99.99%,符合亲生关系】
看完结果,顾秉川脸上的嘲讽和冷漠瞬间碎裂。
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错愕和惶恐。
男人冲向倒在血泊中的儿子,颤抖着跪下,将儿子小心地抱在怀里。
手指颤抖着拂过这张与他八分相似的轮廓,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
嗓子里却像是被堵了块棉花,让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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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落在儿子身上破碎的衣服和血淋淋的伤口上,男人顿时红了眼:
“对不起......儿子对不起......爸爸不该打你......”
“对不起......爸爸不是故意的......”
继妹的儿子小跑着来到顾秉川跟前,嫌弃开口:
“顾爸爸,你快把他放下,他脏死了。”
路蓁蓁通听到儿子的话,大惊失色,急忙捂住他的嘴巴。
可还是晚了一步,顾秉川转过头,脸色黑的像墨:
“你说什么?!”
天天第一次见到顾秉川发怒,立马吓得噤声,用力往路蓁蓁身后躲。
路蓁蓁稳住心神,试图转移话题:
“秉川,这消息会不会是假的?”
“当初路遥卷走你全部财产,足够她一辈子潇洒快活了,怎么可能会死呢?”
“而且亲子鉴定,只要有钱,结果也是可以更改的......”
顾秉川眼中的愧疚淡了几分,但还是紧紧抱着儿子快步冲出门,吩咐秘书;
“备车去医院。”
“顺便查一下那个号码的归属地,带人去探探真假。”
路蓁蓁心慌一瞬,抓着天天的手不自觉收紧。
直到引擎声越来越远,路蓁蓁焦急地拉着天天开始收拾行李:
“快去收拾你的东西,我们马上离开这儿。”
“为什么?”
“你不是一直想去迪士尼吗?妈妈带你去迪士尼好不好?”
天天看了一眼外面的夜色,又抗住不迪士尼的诱惑,最后缓缓点头。
医院里,负责检查的医生看着儿子的惨状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孩子的皮外伤已经处理好了,为了防止感染,休养期间最好住在无菌病房。”
顾秉川看着儿子灰白瘦弱的小脸,颤抖着开口:
“那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呢?”
只要儿子醒过来,他一定会好好为他做过的错事道歉。
他保证以后一定好好对他,再也不对他乱发脾气,更不会动手打他了。
“这孩子身子太弱,能不能扛过来就看他自己了。”
“什么?”他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怎么会这样......”
他虽然很用力,但也注意避开了要害,怎么会伤到这么重呢?
医生瞪了他一眼,语气冰冷:
“这孩子长期挨饿,营养跟不上,身子不是一般的差!他的胃都只有同龄孩子的三分之一大,能活下来就不错了。”
“到现在他胃里面都是空的,你们是没给过他饭吃吗?”
顾秉川低下头,看到医生撩开儿子的衣服,瞳孔巨震。
儿子小小的胸膛深深凹陷着,皮包着骨头,仿佛一阵风就能把他吹走。
怪不得抱着的手感是那么硌手。
“还有他手脚上的冻疮,这都是长年累月留下的,你们做大人的从来没有关注过吗?”
顾秉川这才注意到儿子的双脚,那只破了洞的鞋子已经在来的路上不知所踪。
本应白嫩的双脚此刻肿胀充血,骇人地恐怖。
“也不知道为什么你们要这么狠心,要是不想养当初就不要生。”
“生了又不负责任,孩子摊上你们这样的父母,真是遭罪受!”
顾秉川面对医生的指责,一言不发,只是身后的双手紧紧握着,指节用力到发白。
他又想起在垃圾桶旁的见到儿子时的模样。
不合身的衣服,褴褛地挂在身上,看起来可怜弱小又无助。
将儿子安置好后,顾秉川隔着玻璃墙,再也压制不住身体的怒气:
“马上找到路遥!我要问问她究竟是怎么带孩子的!”
助理顿了顿:
“顾总,我们的人已经查到了信号源......在山里......”
男人皱着眉,沉默两秒后,咬牙切齿开口:
“为了躲我竟然藏这么深!那我就亲自把你揪出来!你通知所有人集合,半小时后顾氏别墅出发!”
说完,顾秉川驱车回家。
一开门,拎着打包小包的路蓁蓁和天天正站在玄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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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晚了,你们要去哪?”
顾秉川看着拎着大包小包的路蓁蓁,疑惑开口。
路蓁蓁强忍紧张,面上装作淡定模样开口:
“准备带天天出去散散心。”
顾秉川眯起眸子,目光在路蓁蓁脸上转了两圈后,淡淡开口:
“今天太晚了,而且我有事情要和你说一下。”
天天一听自己的游玩计划泡汤,刚想发脾气,又想起今天顾秉川凶自己的样子。
撇撇嘴表示不满后,快速跑上楼,将儿童房的门关的呯呯作响。
顾秉川没有理会天天的行为,而是将目光转向路蓁蓁:
“有路遥的消息了,这次你和我一起去吧!”
失踪这些年,顾秉川一直没有放弃寻找我。
路蓁蓁一直劝他放下,可男人就像是生了执念一般,无论谁劝都无动于衷。
只要听到我的消息,就要亲自跑过去验证。
这些年,他把境内几乎都翻遍了一无所获。
可这次,他却有强烈的预感,他一定能找到我。
被点名的路蓁蓁踌躇很久终于开口:
“我不去。”
男人狐疑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逼得她不得不重新开口:
“天天还小,需要人照顾。”
“那带上天天,就当是出去玩了。”
“不行!”路蓁蓁下意识拒绝,她知道那个村子,外来的孩子只要过一晚就会“消失”。
哪怕是她的孩子,结果也一样。
顾秉川静静看着她,路蓁蓁紧张找补:
“天天还小,路上说不定还要添麻烦,要不然让他在家里等我们吧。”
男人审视的目光落在女人身上,过了十几秒才点头;
“嗯。”
山路崎岖,又下起了小雨,满是泥泞。
顾秉川皱着眉头始终没有停车休整的意思。
路蓁蓁看着熟悉的道理越来越心慌。
脑子里几次闪过逃跑计划,最后都因全程没有停车而泡汤。
越野车带着轰鸣声驶进村子,村民们防备又好奇地打量着下车的一行人。
路蓁蓁在下车以后一直低头,直到顾秉川声音才头顶传来才慌张抬起。
“怎么这么紧张?”顾秉川缓缓开口,低沉的嗓音让路蓁蓁身体不由颤抖。
“没......没有......”刚开口,路蓁蓁就呆住了。
远处,看管我的人只与她打了个照面,就神色慌张退到人群后,悄悄离开。
顾秉川在人群中环视一圈,没有看到我的身影,声音带了些戾气:
“我这次来是想找一个人。”
助理拿出我的照片,一一递给村民。
几个村民在拿到照片的时候,悄悄捅了一下身旁的人:
“你看这人,像不像在村里流浪几年的那个克夫婆娘......”
“想不到她竟然还有家人?我以为她就一个野种儿子呢......”
“可那女人不是已经......”
说话的人被一旁的人轻轻撞了下,瞬间噤声。
刚到这里的时候,因为有路蓁蓁的命令,我和儿子没少被他们“照顾”。
想到这,众人心虚地低下头。
顾秉川冷眼扫过喧闹的人群,再次开口:
“只要你们能告诉我她的消息,奖励十万,带我找到她本人,奖励一百万。”
话音刚落,人群躁动起来,村民们眼里流露出贪婪的光:
“你说话算数吗?”
助理打开手提箱,里面红彤彤的钞票染红了众人的眼睛。
“我知道你找的人在哪!”
二十分钟后,在七拐八拐过几条小路后。
顾秉川站在一个低矮、简陋、四面漏风的茅草屋前,难以置信瞪大眼睛:
“她就住这里?”
带路的村民数着手中的钞票,头也没抬:
“是啊,一个揣了崽的婆娘,在这村里有个住的地方就不错了。”
“当初给她介绍那么多男人,她一个都不选,活该死了都没人收尸。”
村民喋喋不休的声音戛然而止,下一秒一声痛苦的哀嚎从他口中传出。
手中的钞票散了满地,顾秉川脸色阴沉开口:
“既然钱都收了,让他把知道的都说了。”
保镖架着人拖走,路蓁蓁脸色惨白站在门口,隐藏在袖子里的手不断发抖。
顾秉川脚步沉重缓缓进屋,每近一步,心里窒息的感觉就加重一分。
掀开破旧布帘的瞬间,小屋的一切尽收眼底。
几个破旧的瓦罐,两只缺了口瓷碗,外加一床打了十几个补丁的薄被,便是这屋里的全部家当。
顾秉川一眼就看到了床上身影单薄地像层纸的我,脸色灰白地躺在那里,了无生机。
在我失联的几年里,他幻想过无数种场景,唯独没有想过我会身不由己。
甚至在路蓁蓁的洗脑下,他渐渐接受了我为了钱和别的男人远走高飞。
可事实却血淋淋地摆在眼前。
我死了。
死的痛苦。
死的随意。
“怎么会这样......路遥,你醒醒啊......你睁开眼看看我,我来接你回家了......”
顾秉川抱着我已经凉透的尸体,表情悲痛欲绝,眼泪不断落在我的脸上。
路蓁蓁上前刚想安慰顾秉川两句,却正对上我脸上可怖的尸斑,脸上的表情吓到瞬间碎裂,转过身大口呕吐。
顾秉川厌恶地看向她,目光却突然落在她的脚下。
一袋白纸包就那样孤零零掉在地上,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
男人快步将东西捞在手里打开,里面的白色粉末在光的照射下透出莹莹白光。
“报警,查!路遥在这里的所有事情,全部给我查清楚!”
7
警察赶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封村,村民们人心惶惶。
胆小的村民已经扛不住压力,你一言我一语地全招了。
“那婆娘是被拐来的,刚来时总想着逃跑没少挨打,打几下就捂着心脏遭不住倒下!”
“本来看中的买家一看她这身体,立马反悔了,这个病秧子就这么砸手里了。”
“来的时候还揣了崽,晦气得很啊!”
男人说这话的时候,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嫌弃。
“还想着以她的样貌,生几个娃肯定也是能卖个好价钱的,没想到她生完一个就再也不生了。”
“听说这婆娘晚上枕头底下垫菜刀,是真狠呐!”
顾秉川的拳头捏的咯咯作响,冲着说的最欢的男人鼻梁骨直接招呼上去,直到揍得对方满脸是血才堪堪停下。
“你们对她做过的事,我一定会为她一一讨回来的!”
“到时候,我必将让你们付出千百倍代价!”
三天后,法医将加急的尸检报告送到顾秉川手上。
【死者常年干农活,手指变形弯曲......】
【死者耻骨分离,有生育史,但恢复较差......】
【死者体内有人工心脏,疑似经历过精密手术......】
顾秉川愣了一下:
“你说什么?什么精密手术?”
法医顿了顿,试图用通俗易懂的方式让他明白:
“像是换心脏,疏通心脏部位血管,都是需要精密仪器辅助的......”
后面的话顾秉川已经听不进去了......
换心脏......
路遥为什么换心脏?
在他印象中我始终是健康活力的,像一只打不死的小强一样生命力顽强。
可现在医生竟然说我经历过换心手术。
“据我所知,目前有这种医疗技术水平的医院,本市只有一家,就是顾氏医疗。”
顾秉川感觉心脏痛的难以忍受,不受自觉后退,撞到桌角才堪堪停下。
“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
男人右手紧紧捂着自己的心脏,靠着墙缓缓蹲下。
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落,心脏像是被反复揉捏着,传来窒息般痛感......
他知道了。
只是知道的太晚了。
8
顾氏医疗最高层。
院长将自己手里的资料发给顾秉川后,缓缓打出一句话:
【当初我有劝过夫人,可她说她爱你,哪怕是将命都给你,她也甘之如饴】
顾秉川想起刚刚苏醒时,路蓁蓁出现在自己面前,他下意识把她错认成了路遥。
也想起了,在他一次次向路蓁蓁询问手术细节时,她支支吾吾地模样。
更想起了,儿子曾一遍遍告诉他,妈妈死了。
他恨了这么多年的人,原来是那么爱他。
而他护了这么多年的人,却冒名顶替,享受着不属于她的一切。
正懊恼着,警察将新的案件进展同步了:
“路遥是被路蓁蓁在昏迷期间以亲人身份接走的,所以还得请你的女伴配合调查。”
顾秉川双眼猩红地将手中报告捏皱,随后咬牙切齿开口:
“我要让他们所有人,付出代价!”
机场门前。
提前返回的路蓁蓁被村民团团围住:
“你不是挺厉害的嘛?当时你可是跟我们保证过的,绝对不会出问题,现在你说怎么办吧?”
“我儿子因为你的事情现在进去了,你总得给我们个说法撒?”
“你要是不给我们个解决办法,我就把你在我们村里做的事都说出去,看警察到时候抓不抓你!”
路蓁蓁被围在中间,死死抓着天天的手。
村民们意识到什么,开始从她的手里抢夺孩子。
路蓁蓁紧张尖叫,场面瞬间陷入混乱。
争执不下时,顾秉川带着警察赶到,将路蓁蓁和天天带走。
审讯室里。
顾秉川看着面前一身囚服的路蓁蓁,终于问出了心里憋了很久的那句:
“为什么?”
女人坐在椅子上漫不经心嗤笑一声:
“因为我不想看到她过得比我好,明明我们的爸爸更喜欢我妈妈,凭什么她妈妈不同意?”
“明明我也喜欢你,可为什么你的眼里只有她?我到底哪里比她差了?”
“这下她终于死了,再也不会有人和我争了!”
“看到她死不瞑目的样子,我心里是真的畅快!”
女人疯魔的样子引得男人深深皱眉,等她终于平静下来,男人才冷漠开口:
“路蓁蓁,我会让你付出比死还要痛苦十倍的代价。”
说完,顾秉川不再理会身后路蓁蓁的后悔求饶,离开了审讯室。
顾秉川也像她曾经对我那样,叮嘱了看守所的所有人对她“好好关照”。
在未开庭的每一天,都变成了她的囚牢。
9
警局门口,村民们拉着横幅度堵在门口,势必要警察出面给个说法。
“你们要抓的杀人凶手已经抓到了,凭什么还不快点放我儿子?!”
带头的男人是村里有名的恶霸,年轻时打死了三个买来的媳妇。
直到第四个生出儿子,才少挨许多打。
有他带头,村民们底气更足了,叫嚷着要求警察放人。
顾秉川带着保镖和律师出现时,村民们已经趴在门口的电子门上,试图破坏门禁。
门内的警察气愤又无奈地看着,仍在试图用喇叭与他们讲道理。
顾秉川挥手,闹得最欢的恶霸被保镖一把扯下来,一巴掌将恶霸牙齿扇飞两颗。
“你凭什么打人?”
村民们人多势众,围住顾秉川质问,身侧律师代表淡淡开口:
“李二牛,年轻时聚众闹事被判三年,出狱后参与抢劫、强奸、拐卖、碎尸,涉案数量累计上百件......”
为首的恶霸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想要跑却被保镖一脚踢跪,顾秉川凉薄开口:
“那个认尸的电话就是你打的,你一开口,我就知道了。”
“还有你们,恶贯满盈,一个都跑不了。”
律师开口对着人名一一念出他们的罪行,村民脸色惨白立在原地。
有不服的村民开口:
“你算老几还敢追究我们的罪名,告诉你,就算警察也得有证据才能抓人!”
“劝你现在跟我们道歉,不然我立马报警抓你!”
顾秉川淡淡开口:
“想要证据还不简单,在场众人有一个算一个,只要能让他们亲口承认自己的罪行,奖励十万。”
“你等着,我们早晚要报复回去!”
男人斜睨他一眼,毫不掩饰脸上的嘲讽:
“听过一句话吗?有钱能使鬼推磨,钱我有的是,你们可就只有一条命。”
“想报复我?能过今天再说吧!”
说完,围观众人摩拳擦掌向村民们扑过去......
一个月后,顾秉川将收集好的村庄资料递交给警方。
全村三百口人,一半以上都是被拐卖的妇女。
她们被迫结婚生子,逐渐忘记了家在哪里。
村里男人们负责全国流窜,以各种名义将人诱骗到山里,限制自由。
听话的人留着卖给村民当媳妇,不听话的杀了扔到后山上喂野狼。
消息一公开,全国震惊。
顾秉川为警方提供资金支持,帮助被拐卖的很多人重新回归了原来的家庭。
在众多受害者的口供下,村民们的恶行被进一步揭开。
全村基本全部移民。
搬进了监狱的集体宿舍。
刚听完法庭宣判,院长的电话打了进来:
“顾总,小少爷醒了!”
顾秉川赶到医院时,就看到儿子木然地坐在那里。
在看到他的瞬间,眼里闪过一丝动容,随后快速恢复沉寂。
男人张了张口,看到儿子严重明显的疏离。
心虚、后悔、悲伤的感觉充斥胸口,满的他心脏快要痛死过去。
直到看到我被风光下葬,儿子终于开口主动与他说了出院以来的第一句话:
“妈妈说,我叫路沐阳。”
顾秉川红着眼角转过头,这是我们曾经一起为未来孩子选的名字,代表新生和希望。
他也终于明白了,我始终没有变过爱他的决心。
葬礼结束后,路蓁蓁被顾秉川保释出来七天,随后又被送回了监狱。
她惶恐地看着自己胸前的伤疤,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大哭大笑,随后喷出一口血晕死过去。
顾秉川才不会让她的无期徒刑过得那么顺利。
他把路蓁蓁的心脏捐了,换了一颗期限只有一年的人工心脏。
这次,她再也不用装了。
泵血动力不足,路蓁蓁以后的日日夜夜,
都会感受着我曾经的心慌,胸闷,心脏痛等一系列并发症。
顾秉川来到曾困了我数年的村子里,一把火将村子点了。
往后,他一边努力和儿子缓和关系,一边奋斗在打拐一线。
他后悔那些曾经对我的误解。
也用了一生时间去试图和自己和解。
可他做不到。
儿子渐渐长大,却始终与他隔着一阻碍。
他做尽了善事,自责却没有半分消解。
临死前,他鼓起勇气问儿子:
“等我死后,你能不能......把我葬到你母亲身边?”
儿子沉默片刻。
“如果你能早点发现,妈妈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后悔和绝望再一次像潮水般将顾秉川吞没。
他深吸了口气,接着颓然地闭上了眼睛。
阿遥,我错了。
阿遥,对不起。
阿瑶,不要原谅我。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