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8“你们，会遭报应的……”
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狠狠说道。
“报应?”
“你这种人，该遭报应才对！”
江婉倩又揪住我的头发，用力地给了我几个耳光。
直到，警笛声响起。
江婉倩和顾怀禹听到动静，这才停了手。
但脸上没有一丝惶恐。
警察立刻冲了上来，看了眼地上苟延残喘的我后，严厉地盯着所有人。
“聚众伤人，这是犯法，知道吗！”
“谁打的！都站出来！”
很快，警察的目光，聚焦在江婉倩身上。
但她却冷冷一笑。
“警官，不用这么看着我，我没动手。”
“不信，你问他们。”
江婉倩笑着看向那些狂热粉，一脸的有恃无恐。
“对，他自己摔的，我们可没动手。”
“警察同志，我作证，她之所以这个样子，就是意识到自己的罪行，自己把自己打成了这样。”
“真的，她为了忏悔，为了给粉丝一个交代，对自己下手可狠了。”
所有人的口径，出奇一致。
江婉倩轻笑，漫不经心地看了我一眼后，走到警察跟前。
“警察同志，关于她的事，想必你们也知道了。”
“她不但差点害沐阳身败名裂，还间接害死了自己的女儿。”
“该怎么处理，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今日的这一切，他们早有预谋。
我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冷冷地看向了一旁的顾怀禹。
“女儿的死，你真的没有一点后悔吗?”
顾怀禹眼神闪躲，不敢跟我直视。
许久之后，才艰难开口。
“女儿，是你害死的。”
“该后悔的，也是你。”
“该遭报应的，是你而已。”
呵呵。
泪水无声地从我眼角滑落。
“你说的没错，我的确该后悔。”
“但我后悔的是，被迫让诗诗，有了你这样的父亲。”
“她在九泉之下，估计恨透我了吧。”
说完，我拿出已经摔碎屏的手机，将一段视频，发到了网上。
顾怀禹不知道，为了搜集他出轨的证据，我在客厅，装了监控。
视频里完整呈现出女儿跳楼那天，家里发生的所有事。
如实地记录下了女儿是如何被他们一步步逼上绝路的全过程。
视频里，江婉倩恶狠狠地指着女儿的鼻子，疯狂叫骂。
“你这个贱种，全都是因为你，我们现在才会落到如此狼狈的境地！”
“你从一开始就不该出现在这个世上，你就是个祸害！”
顾怀禹坐在沙发上，双手抱在胸前，冷冷地看着女儿，脸上没有一点温度。
“你要是还知道自己是谁，就赶紧从我们眼前消失，别在这儿碍手碍脚。”
“你最大的错误，就是相信了我。”
“你该跟你那个恨透了的妈，一起走的！”
随后，江婉倩又连续扇了女儿十几个耳光才停下。
“爸爸……”
女儿痛苦地看着顾怀禹，伸手想求救，却被顾怀禹一脚踢到了阳台。
视频中，江婉倩还在发泄着怒气。
女儿一步步退到了阳台边，身后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
而面前是穷凶极恶、毫无怜悯之心的两人。
最后，江婉倩伸手，一把将女儿从阳台推下。
她不是自己跳下去的。
根本不是。
看到这一幕，现场瞬间安静得可怕。
直到，人群中突然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哗然。
“真相竟然是这样，顾诗诗不是自杀，而是被这个女人，推下去的！”
“而这个当爹的，全程都在一旁冷漠地看着。甚至还替杀害自己女儿的真凶，隐瞒事实！”
“简直不是人啊！被推下楼的那一刻，诗诗得是多么绝望！”
铁证面前，江婉倩彻底傻眼了。
这段时间，她以为这一切，早就瞒天过海。
以为除了顾怀禹，没人会知道，我女儿死亡的真相。
“怀禹，想办法救救我啊，我不想坐牢，真的不想坐牢。”
终于，她跪在了顾怀禹面前。
希望这一次，还能用钱摆平。
然而……
“你以为，钱是万能的吗?”
“我为你们母子俩，做得已经够多了！”
“这一次，谁都救不了你们。”
此时的顾怀禹，只想把所有罪名，都推到江婉倩的身上。
转身，连忙向警察解释。
“真相你们也看到了，是她推我女儿下楼的。”
“当时我太生气，没看清，所以一直以为是自杀。”
“要是看到这一幕，我一定会阻止的啊！”
顾怀禹声泪俱下，企图洗脱自己帮凶的嫌疑。
殊不知，此刻江婉倩的眼，已经彻底得猩红了。
“你说什么?”
“顾怀禹，你还是个人吗！”
“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顾怀禹怒喝。
“我说了，这一切跟我没关系，都是你一手造成的！”
江婉倩扯着自己的头发，歇斯底里地大喊：
“放屁！至始至终，这一切都是你的主意！是你为了弥补我们母子俩，毒哑了自己的女儿！”
“你下毒的证据，我都有！我现在就全部交给警方！”
眼看着江婉倩要把证据交给警方，顾怀禹终于慌了。
突然上前，双手死死地掐住了江婉倩的脖子。
“既然这样，那都别活了！”
“我现在就让你死！”
就在这时，沐阳突然从边上窜出。
一把尖锐的水果刀，直接刺进了顾怀禹的心脏。
“是你们害了我才对！”
“我不要什么狗屁冠军！”
“我只想好好地活着啊！”
“可现在，全都被你们毁了！”
几日前，还在享受人生巅峰的沐阳，突然经历如此巨大的落差，精神彻底崩溃。
捅完顾怀禹后，又开始发疯得无差别捅人，吓得围观的狂热粉，慌乱逃窜。
但还是有几人，不幸被沐阳捅伤。
直到一声枪响，沐阳的身体猛地怔住，随后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疯狂涌出鲜血的胸口，缓缓倒下。
直到死之前，他的嘴里，还在嘀咕。
“我不要冠军。”
“我只想好好地活着……”
……
三天后，我来到女儿的墓前，放了一束花。
但只是看了她一眼，就离开了。